既有李氏授意,有答應(yīng)了言聽計從,天歌十分乖覺的跟著孫嬤嬤走到一旁早就擺設(shè)好的屏風(fēng)中。
甚至在孫嬤嬤幫她撥開頭發(fā),褪下肩頭一角衣衫的時候,還有禮有節(jié)的道了聲“有勞”。
然而不等元賀起身來看,孫嬤嬤倒是先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夫人——!”
“怎么?做什么大驚小怪的!”李氏聞聲皺了皺眉。
這個孫嬤嬤,平日里做事倒十分穩(wěn)當(dāng),怎么今日讓褪去衣衫找個傷疤,就這么大驚小怪?!
天歌肩頭那傷疤,從潰爛的時候她就見過,那時候也沒見像孫嬤嬤這般咋咋呼呼,如今結(jié)痂都早已褪去,又有什么可怕?
然而孫嬤嬤詫異的地方,根本不在于傷疤的可怕,而在于二小姐的肩頭……
根本就沒有傷疤!
似是難以置信,孫嬤嬤又將天歌的衣服往下拉了拉,半個脊背在這一拉之下,都露在外面,映襯著烏亮的秀發(fā),更顯瑩白剔透,吹彈可破。
將自己的衣服從孫嬤嬤手中奪過,往上拉了拉,只堪堪露出左側(cè)肩膀,天歌出聲提醒:
“嬤嬤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左側(cè)肩頭?誰家姑娘的肩膀這樣神奇,竟然都長到背上去了?”
天歌的聲音并不大,但如今整個大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是以這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
“孫嬤嬤,到底怎么回事!”
李氏心頭一顫,猛然站起身來,沖著屏風(fēng)那頭的孫嬤嬤喝問。
“夫人……夫人……二小姐的肩頭……您來自己看吧!”
孫嬤嬤說完這話,似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將頭轉(zhuǎn)向一邊,從屏風(fēng)中退出。
聽著屏風(fēng)那頭的聲音,李氏快步向前,繞道屏風(fēng)后面,可是等她看到天歌那光潔如瓷的肩膀時,整個人恍如雷擊!
“不……不可能!這怎么可能!怎么會什么都沒有!”
此刻的李氏再也站立不穩(wěn),踉蹌著步子連連后退,還是孫嬤嬤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才避免她踉蹌摔倒。
見屏風(fēng)那頭如是動作,元賀拿起桌山的茶壺,翻開扣著的茶杯自己給自己滿上一杯。
“看來結(jié)果很明了,也不用在下再看了。”
“我就說!我才是元家的女兒!”
此刻的趙云珠,帶著十萬分的欣喜,終于成功宣告了自己的主權(quán)。
元賀看她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姑娘,到底還是個孩子。
不過比起這太過明顯和容易的找到,元賀心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太對。
今日李氏請自己上門,總不會真的讓自己看二小姐那什么都沒有的肩膀吧?
那么,為什么,什么東西都沒有了呢?
李氏,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人。
元賀眼睛微瞇,想起昨日那個跟自己打聽情況,打聽完之后,又讓人送客的趙家二小姐。
肩頭有沒有疤痕,難道這姑娘自己,都不知道嗎?
這還真是……有意思……
就在元賀內(nèi)心思量的時候,那邊李氏也已經(jīng)回味過來情況。
將天歌從屏風(fēng)后拉出來,一把甩在眾人面前,看著跪趴在地上的少女,李氏厲聲喝問:
“說,你肩膀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為什么!
為什么忽然什么都沒有了……
“我……我不知道……以前是有的,可是后來……后來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沒有了……”
被摔在地上的少女一臉茫然,瑟縮著身子低聲喃喃。
李氏看著眼前的少女,越發(fā)覺得眼前的情況詭譎。
有那么一瞬,她懷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不行,我要重看一次!我不相信!”
李氏搖著頭,撲到少女身上,當(dāng)下便要重新去扒扯她的衣服。
眼見李氏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就要扯開少女的衣服,少女拼命地攏住肩膀,縱然瑟瑟發(fā)抖,依舊拼了命的往后縮退。
若說讓元賀見證,那是認(rèn)親的無奈之舉,可眼下李氏的行為,那就是要?dú)Я松倥拿暎?br />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悶悶?zāi)驹G,卻讓李氏再次經(jīng)受巨雷。
“我記得,以前這孩子肩頭是有疤痕的,指甲大小,白白的,不仔細(xì)看不出來,比云珠的小很多,現(xiàn)在居然沒有了嗎?”
似是自語喃喃,似是一聲疑惑。
將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說話的人身上。
這是一個自打元賀進(jìn)屋以來,一直不曾開口的人。
而云來居的人,比他更清楚,眼前這個人,縱使在家中,也依舊是悶葫蘆一般一言不發(fā),大事小事從不參與。
可是眼下,這個人卻說話了。
不,或許不是說話,而是一道自言自語的呢喃。
但這聲呢喃,卻有力的為當(dāng)下的所有境況給出絕對的解釋。
因?yàn)檫@個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氏的夫君,是兩個少女的父親。
那個從來悶在后院屋內(nèi)半天不出門,就是在飯桌上也只是悶頭吃飯的,讓人幾乎以為李氏這么年輕就已經(jīng)守寡的,存在感幾乎為零的男人。
趙海。
元賀看著說話的男子。
趙家所有人的性情特點(diǎn),早在剛來青城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派人查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前這個人,從來都不會說謊。
難道……
元賀盯著趙海,一點(diǎn)也不放過他的神色。
可是那人就像是木頭一般,喃喃自語之后,就再也不說一句話。
但是,這一句話,已經(jīng)足夠了。
“父親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天歌肩頭是有一道小疤痕,但那是幼年時她爬樹從上面掉下來,一不小心蹭破皮所致,相必母親說的,就是那一處了。”
天歌到底肩上的疤痕到底如何,云珠并不關(guān)心。
但她知道,父親這無意中的一句話,會成為自己證明身份的絕佳證明。
“而原先,我肩頭的胎記,”趙云珠頓了頓,聲音與記憶中那白衣女子輕柔的細(xì)語重合。
那白衣女子輕輕地?fù)崦⒌募绨颍瑸樗可锨鍥龅哪w膏。
“你這里,本是一朵是胡桃大小的紅色蝴蝶,那樣子,真得彷如要飛出來一般。”
“你別擔(dān)心,等你長到十歲,寧姑姑就來接你回家。”
那白衣女子如是說,可是如今,十年過去了,當(dāng)年的女孩已經(jīng)成為十三歲的少女,當(dāng)初許下諾言的人,卻再也不曾出現(xiàn)。
“我肩頭的胎記……”云珠笑了笑,恍如陽光下開著的一支絢爛之花,“是一朵胡桃大小的朱色蝴蝶,而且,蝶身之上,有著寶壽二字。”
寶壽!
天歌目光霎時凜聚。
就連元賀也猛然站起,因?yàn)閯幼魈保踔翆⑸砗蟮囊巫訋樱铧c(diǎn)踉蹌而倒。
寶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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