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不必這般謙虛客氣。我們大周有句話,叫做見賢思齊。方才三皇子既然指出我大周脂粉的問題,便說明金國的脂粉會有更出彩的地方。今日在場的,除卻本宮之外,還有后宮中的姐妹與各位官家夫人小姐。女子皆愛美,想來不止本宮一人對此感興趣!
“況且使臣此來,亦是為了交兩國之好,彼此互利共交,咱們在這脂粉一道上的探討切磋,也算是一次彼此提升學習的機會不是?”
說完這話,盧貴妃掩唇一笑,對著旁邊的周帝行禮道:
“陛下可愿幫臣妾和諸位夫人小姐圓了這個小小的心愿?”
從一開始出現在眾人面前,周帝便一直是這般唇角含笑的慈和樣貌,如今聽到盧貴妃的請求,亦是含著笑寬和大度的點了點頭:
“貴妃有此之請,朕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左右今日宴席也是為了兩國之交,若是大金的脂粉當真如此好,明年開始的通商貨物里,便把大金脂粉算在里頭,也讓咱們的制香司和民間脂粉行好好跟著學學!
這話一出,冒伊頓時抬起頭來。
大周多年來經濟與貨物上自給自足,這些年來兩國的貿易往來多處于大周貨物銷進大金的狀態,茶葉、絲綢、瓷器等等一系列東西,甫一進入大金,便會被哄搶一空,填滿了大周商人的口袋。
而大金能賣到大周的貨物,則多為馬匹,且基本是與大周官府直接進行交易,真正所得收益比起大周所賺,完全不可相提并論。
因此冒伊此行的任務之一,便是與周帝協約在以往的盟約當中添加通商貨物,好讓大金子民在這場交易中也可獲得一定的利益。
這些東西里面,就包括方才佐努所提說的脂粉。
當初汗王在與他說這些的時候,佐努也是在場的,但是冒伊卻沒有想到這個傻子居然將汗王的話記得這么準。
不過遺憾的事情在于,傻子到底是口無遮攔的,眼下根本不是最好的開口時機,這話一出,得罪了這位貴妃娘娘,大金的脂粉定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就算真的好過大周,只怕也不會被認可。
單偏生話頭已經趕到了這里,若是什么也不說一味的推諉,便證明大金脂粉是當真不行,往后他想要再尋機會與周帝說及此事,恐怕會更難。
想到這里,主意已定,冒伊也不再推脫。
“既然陛下和娘娘都這么說,那在下便獻丑了!
說完這句話,冒伊拍了拍身子從地上起來,對著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另一副使達爾耳語兩句,便帶著幾分恭順站在一旁。
被吩咐的達爾對著周帝與貴妃行了一禮,很快便從宴席上離去。
趁著這等待的功夫,原本劍拔弩張的宜春園中難得恢復了一些生氣兒。
姬老爺子看著冒伊的一臉泰然,不由看向一直侍立在自己身后的中年男子:
“大金那邊出了新的脂粉?”
男子聞言當即躬身:“據說是單家出的,不過具體是什么樣的,金國那邊還沒有流通!
姬老爺子瞇了眼睛:“可是那個單云?”
男子小心回應:“正是此人!
“果然是他!奔Ю蠣斪虞p哼一聲。
這一聲哼氣兒,自然引來旁邊林回春的好奇。脖子伸了伸:“單云是誰?”
姬老爺子看他一眼:“大金這些年來新冒出頭的商戶。有幾分神秘,沒露過臉,但應該是大周人士,且跟大金王室交好!
這話說的簡單,但話里的意思卻足夠讓人震撼。
誰人不知大金王室向來排外,尤其是并不怎么相信異族人,就算是大周的商人在大金行走,也絕對不會有大金王室的人正眼相看。
可是這人卻與大金王室交好,那便說明他對于大金王室來說,有著不可取代的重要作用。
最主要的,是一個大周人,一個大周商人,一個連姬家也查不出真實身份的周人,與大金王室交好。
如同所有人會有的猜測一樣,乍一聽這句話,通敵叛國四個字涌上林回春喉頭。
但是很快,他似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當初從臨安回來的時候,有人曾托他帶了一樣東西回來給制香司。
若是將那件事和前兩日飛鴿傳書里的叮囑聯系在一處,那么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那個傻徒弟,早在當時,就已經大金此來的目的,知道那個叫單云的在做什么……
林回春蹙了眉頭,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襲上全身,讓他一時間思緒飄遠。
旁邊的姬老爺子見林回春頗有異樣,不由用胳膊肘頂了頂他:“怎么了這是?嚇到了?”
林回春回過神來:“沒,沒有。能嚇到我什么?我一個治病的庸醫,就算那些人怎么鬧,都擋不住我的生意,跟你們姬家比可不一樣。”
姬老爺子哼了哼:“我們姬家可不賣脂粉!
“你那親家賣!
說完這句話,不止姬老爺子愣了愣,就連林回春也愣住了。
好似有什么東西忽然在他腦海中炸裂開來,原本不著邊際的猜測生出一種莫名的可能。
不等林回春再說些什么,那頭達爾已經帶人前來。
來人顯然是大金侍從的裝扮,手中捧著一個盒子,外面雕刻著芙蓉牡丹的吉祥富貴圖樣,并以彩繪染色,栩栩如生。
隨著那人走近,冒伊也上前兩步走到跟前。
“煩請大周陛下搬一張幾案過來!
周帝聞言道了聲“準”,很快便有一張桌子被搬上來,放在最中間的位置。
冒伊從侍從手中接過托盤,小心的將托盤放在桌上,示意侍從讓開兩步。
盧貴妃看著這個比自己的妝盒而言,并沒有出彩多少的盒子,不由笑著開口:“請問使臣,你們此行帶來的脂粉,便在這盒子里么?”
冒伊頷首:“回稟貴妃娘娘,正是!
“既如此,還請使臣盡快打開,好讓我等好生瞧瞧!
“娘娘稍待!
說完這句話,冒伊蹲身在幾案旁邊,努力不讓自己寬大的身子擋住桌上的動靜。
這般大費周章,終于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四方盒子之上。
但見冒伊探出手,在盒子背后繪著碧莖的地方輕輕一按,頓時一聲天籟般的樂聲響起,讓所有人皆是一愣。
不過若有人看得清楚,定然會發現,在坐諸人當中,最驚訝愕然的還是半張屁股差點離開凳子的姬老爺子。
“你怎么了這是?”林回春望著頗有幾分失態的姬老爺子,不由覺察出幾分不對來。
就算是會唱歌的盒子再稀奇,也沒有道理能讓這個見慣天下珍奇的老頭這般失態。
“沒……沒什么……”
姬老爺子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坐了下來,但目光卻已一直沒有從那盒子上移開。
林回春看他遺憾,也重新關注起那盒子來。
隨著叮當作響的清脆之聲響起,原本四四方方的盒子好像忽然有了生命一般活動起來。
那些雕刻而成的芙蓉牡丹輕輕擺動,花瓣一片一片從原有的盒子表面伸展而出,宛如春風拂過的蔓延舞動,伸展著腰肢。
最神奇的是,伸展出來的花枝自旋擰成一朵朵新的花苞,一點一點在桔梗出拉伸出一只又一只新的小盒子。
流光溢彩的顏色填滿了那些小盒,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那些盒子里放置著全然不同的小瓷瓶瓷罐,一個個精致剔透。
盒子里的音樂很簡單,很快便演奏完畢。
隨著音樂的終結,盒子木刻花枝的動作也就此打住,遠遠看去,像極了一副美妙的畫卷。
場上諸人哪里會想到冒伊呈上來的會是這么一個玩意兒。
就連盧貴妃此刻望著那盒子,都有些目不轉睛了。
盡管她一點也不想承認,但她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精巧至極的盒子,讓她動了占為己有的念頭。
大周從來沒有哪個能工巧匠可以做出這樣的東西來。
從來沒有。
就連在下方的諸位臣子,也與盧貴妃生出同樣的驚嘆來。
這一刻,脂粉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只這一只盒子,便足矣讓人為大金能工巧匠的手藝而驚嘆。
“這手藝……宛如神工鬼斧,大周沒有這樣的人……沒有這樣的人啊……”
驚艷過后,有人帶著莫大的惋惜慨嘆出聲。
然而悠悠里,一只有近前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響起。
“不,有的!
“大周……曾經也有過這樣……不,比這還厲害的工造大師!
鄰桌坐著的人聞言帶著幾分驚愕看向坐在隔壁的老者,虛心請教:
“易相說的是?”
然而老者在說完那兩句話之后,便閉闔上了雙目,如老僧般巋然坐定,竟是再也不再開口了。
那人張了張嘴,最終只能看向同桌之人:“方才易相說的那人是誰?”
“許是……”同桌官員猶疑片刻,“許是修建九層佛塔和摘星攬月閣的那位吧……”
問話之人聞言當即倒吸一口氣。
那位!
前朝皇后蔣鸞的胞弟,前齊工造大匠蔣云山!
是了,如果是那位在世,的確可以做出這樣神奇的東西來。
只可惜……
官員喟嘆一聲,搖了搖頭,繼續關注著場上的動靜。
“還請娘娘著人來試妝!
對于在座大周官員的反應,冒伊很是很滿意。
果然只要單先生出馬,一切將都會變得簡單。
心放到肚子里的冒伊笑著沖盧貴妃行禮:“妝盒已經打開,請娘娘著人試妝。”
此話一出,頓時讓很多人明白過來。
是了,今日比的是脂粉,不是雕工。
就算盒子再精美,也比不上放在里頭的脂粉。
只要大周的脂粉可以贏,那么其余的一切,便不在話下。
想清楚了這一點,大周諸人又重新燃起斗志。
盧貴妃對著身邊的琴心低語幾句,很快后者便離開宜春園,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個試妝娘一一跟在后頭了。
“請使者為裝娘們上妝。”琴心行了一禮,而后站回盧貴妃身后。
冒伊倒也不客氣不見外,雖是看上去的莽漢,竟然也真能親自動手為妝娘描眉畫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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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脂粉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只這一只盒子,便足矣讓人為大金能工巧匠的手藝而驚嘆。
“這手藝……宛如神工鬼斧,大周沒有這樣的人……沒有這樣的人啊……”
驚艷過后,有人帶著莫大的惋惜慨嘆出聲。
然而悠悠里,一只有近前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響起。
“不,有的。”
“大周……曾經也有過這樣……不,比這還厲害的工造大師。”
鄰桌坐著的人聞言帶著幾分驚愕看向坐在隔壁的老者,虛心請教:
“易相說的是?”
然而老者在說完那兩句話之后,便閉闔上了雙目,如老僧般巋然坐定,竟是再也不再開口了。
那人張了張嘴,最終只能看向同桌之人:“方才易相說的那人是誰?”
“許是……”同桌官員猶疑片刻,“許是修建九層佛塔和摘星攬月閣的那位吧……”
問話之人聞言當即倒吸一口氣。
那位!
前朝皇后蔣鸞的胞弟,前齊工造大匠蔣云山!
是了,如果是那位在世,的確可以做出這樣神奇的東西來。
只可惜……
官員喟嘆一聲,搖了搖頭,繼續關注著場上的動靜。
“還請娘娘著人來試妝!
對于在座大周官員的反應,冒伊很是很滿意。
果然只要單先生出馬,一切將都會變得簡單。
心放到肚子里的冒伊笑著沖盧貴妃行禮:“妝盒已經打開,請娘娘著人試妝!
此話一出,頓時讓很多人明白過來。
是了,今日比的是脂粉,不是雕工。
就算盒子再精美,也比不上放在里頭的脂粉。
只要大周的脂粉可以贏,那么其余的一切,便不在話下。
想清楚了這一點,大周諸人又重新燃起斗志。
盧貴妃對著身邊的琴心低語幾句,很快后者便離開宜春園,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個試妝娘一一跟在后頭了。
“請使者為裝娘們上妝。”琴心行了一禮,而后站回盧貴妃身后。
冒伊倒也不客氣不見外,雖是看上去的莽漢,竟然也真能親自動手為妝娘描眉畫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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