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些年來,可還曾與以前的同年好友往來過?”
天歌開門見山這么一句,衛廉的手止不住僵了下,不過很快,他便恢復如常。
“自打來了杭州之后,邊沒有再聯系過了,”
當初衛廉在姑蘇是何等名聲,又是何等風華卓絕,與他同一批中舉的同年自是不少,然而自打他犯了腿疾之后,又傳出帶著蕭家小姐“私奔”的消息,便很少有人再與他往來了——
一開始是那些人礙著大儒蕭恒,經不愿與他沾染,后來衛廉徹底站不起來之后,心生自棄,則是主動與他們斷了往來。
這幾年來,衛廉常年窩在臨安陋巷的窮屋中,除了妻子蕭凌之外,只怕更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直到搬進林府,身邊這才熱鬧起來。
但府上的下人和那七個小家伙,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府里今晚有客要來,在下準備在院中篝火炙肉相待,不知晚上先生可肯賞光同敘?”天歌摩挲著茶杯,看向衛廉。
“這……怕是不大好吧,既然是公子的客人,我去怕是不大合適……”
衛廉舔了舔唇,有些不大自在。
林府的人他熟悉也還罷了,可是如今陡然要見陌生人,對他來說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這幾年的自閉,雖說沒有影響他的才學,但卻已經隱隱約約讓他有些畏懼交際。
然而天歌卻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說起來今日請他來的目的,主要是想介紹給先生認識。相信先生會和此人一見如故!
衛廉仍舊有些猶豫,但天歌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要是再拒絕,便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恰巧這時天歌見他為難,遂退讓一步:“先生若是著實不愿,那此事便就此作罷。正巧趁著還有時間,我去校場看看那幾個皮猴去!
說著天歌將面前的茶水飲盡,準備起身離開。
衛廉連忙出聲:“公子!”
“嗯?”天歌一挑眉頭。
“便聽公子的安排吧!毙l廉嘆了口氣,“總這么躲躲藏藏不見人,也不是什么事兒。”
畢竟就算躲得了今日,可是明春國試之后,如果他榜上有名步入官場,還能這樣繼續做一個不與人交涉的悶葫蘆么?
想到這里,衛廉多少明白了天歌的好意:
“有勞公子了。”
天歌笑了笑:“先生見外了。”
……
從衛廉院子里出來之后,天歌便去了校場。
相較于小林府的校場,如今孩子們練功的地方已經寬敞許多,需要的兵械馬匹之類也是應有盡有。
有了褚流和衛廉一起教導,這些孩子也不再是當初剛來時候的那般粗莽,一個個瞧過去,倒是有那么些小小風流公子哥兒的樣子。
見天歌旁觀,褚流吩咐孩子們繼續練,自己則抬腳走了過來:
“公子怎么這會兒來了?”
“臨走之前,看看這些小子練得怎么樣,考慮考慮等往后當不當得起大任。”天歌負手身后,瞧著那些小身影。
“公子放心,褚流定不會讓您失望。”
見褚流抱拳認真承諾,天歌撲哧一笑,“我還信不過你嘛?就是瞧著這些孩子意氣風發的樣子,有些感慨罷了。訓練這邊倒是不急,攬金閣那邊人手夠用,莫要揠苗助長便是!
天歌說了兩句之后,將話題岔開:
“今晚便不訓練了,何嬸在準備炙肉,晚上院里燃堆篝火大家鬧鬧,也給這些孩子放松放松。對了,晚上再給你介紹一個人!
“好!
潘炳涵的案子之后,對于天歌的吩咐,褚流便再不質疑,也不反駁,不管天歌說了什么,他都會全盤應下。
包括這次天歌北上卻將他留在臨安帶這些孩子。
雖然褚流滿心想要跟隨,但卻依舊還是從了天歌的想法。
公主安排的,總不會錯。
“對了,阿云最近如何?”望著場上唯一一個女孩子,天歌問道。
“未央留的那套劍法她練得不錯,衛先生的課上也是這表現的最好!
天歌聞言點了點頭,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楊云,也就是當初七個乞兒當中唯一的女孩小糯米,天歌本是將她交托給未央在帶,誰曾想攬金答應的好好的,最后沒在林府住幾天,便去了東水寨,最后又去晃蕩著蔣云山了。
主子都走了,未央哪里還能留得?自也是跟著走了。
不過好在臨走之前,未央將自己所學的劍法留給了褚流,照著那上面所繪,褚流倒也能給楊云講個八九不離十,也不算耽誤了事兒。
天歌又與褚流說了幾句自己走后,臨安這邊的安排和要注意的點,便聽那頭一道柔如春溪的聲音傳來:
“褚大哥!”
天歌循聲望去之際,那說話之人似也瞧見了天歌,動作頓時愣在當場,面上的笑容也僵住,轉而垂下紅到耳根的俏臉。
看著青衣少女手中拎著的食盒,天歌望一眼褚流。
后者毫無反應。
安靜的空氣中,天歌眨了眨眼,走近那青衣少女:
“今兒個何嬸做的是什么?”
青玉聞言忙不迭打開食盒的蓋子:“今天做的是馬蹄糕和桂子酥,前些日子小乘他們幾個吃完之后都說好,今兒個何嬸便又做了一次。公子嘗嘗?”
“好。”天歌點了點頭,從里面捏了一塊桂子酥,一口咬下去,酥脆中帶著桂花的香甜浸滿口舌。
吃完那一口之后,天歌笑道:“這幾個小子有點口福。”
青玉連忙道:“公子若喜歡,奴婢等會兒給您那里也送些過去,先前您說不喜甜食,奴婢還以為……”
“不打緊,我也就一時興起嘗個鮮!闭f完這句話,天歌忽然生起逗弄的心思,“對了青玉,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你比較妥帖,要不明兒個跟我一道北上吧?”
“好……?……好!
青玉慣性應下之后,才明白天歌說的是什么,頓時忍不住詫異,但最后終究還是應了下來。
只是面上已經沒了方才的喜悅平淡,旁邊的褚流倒是依舊無動于衷。
天歌無奈地嘆了口氣,“逗你玩的。上都那邊我已經提早安排了人,你還是按照原先說的,依舊留在臨安跟褚流一起照看這些孩子,等明春褚流北上的時候,你再跟著一起。”
說著天歌望了一眼褚流:“到時候帶人去云陽可千萬別忘了捎上青玉,也不知換了上都那邊的人侍奉,本公子還習慣不習慣!
一聽這話,青玉連忙道:“既如此,公子還是讓奴婢跟著一道吧,免得公子不適應。”
“不用不用,我也沒那么挑。”
笑話,她要是真的就這么將青玉帶走,褚大叔這棵萬年鐵樹還怎么開花?
不過眼下看來,青玉要是想守得鐵樹發芽,怕是都有些難。
怪不得那次在馬車上,紅玉那丫頭問褚流是否婚配,原來是替青玉探底兒。
想到這里,天歌忽然覺得自己很是多余,隨便尋了個理由又從校場開溜了。
……
時間已經到了十月底,天色黑的早了些,也比上一次在小林府吃炙肉的時候涼了幾分,所以篝火炙肉的同時,天歌又讓何嬸安排了幾個熱鍋子,好跟大家伙兒一起涮著菜吃。
邵氏兄弟登門之后,還來不及感慨林府的寬敞與精巧格局,便先被院子里架著的幾個篝火堆和旁邊架好的涮鍋子吸引了。
何嬸專門調制的骨湯已經煮的泛白,咕咚咕咚冒起了滾燙的氣泡,使院中彌散著鍋子的香氣。
領著二人在鍋子邊坐下,天歌先是將兩兄弟介紹給衛廉和褚流,又為邵氏兄弟介紹了兩人,五人一桌便圍坐在了鍋子邊上。
見禮之后,邵琛元望一眼衛廉,又在他蓋著的腿上停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帶著驚訝道:
“恕小弟冒昧,衛兄可是元和六年蘇州州試的解元公?”
此話一出,同樣驚訝的還有邵琛昉和衛廉。
褚流向來情緒不形于色,有想法也看不出來什么,而天歌則是心知肚明,卻面作淡然。
不等衛廉開口,旁邊的邵琛昉已經小聲勸著自家兄長:
“大哥,你不會認錯人了吧……你敬重的衛解元,不是已經多年無有音訊了么,怎么會這么巧……”
只是邵琛昉的話沒有說完,衛廉已經苦笑開口:
“沒想到這幾年過去,還有人能認出我來……”
“當真是您?!”邵琛元聞言大喜,當即起身對著衛廉行禮,“早聞衛公之名,今日得見,實是邵某三生之幸!”
方才在被認出的時候,衛廉已經做好了承受異樣眼光的準備,畢竟就算這么些年過去,他也清楚當初蕭凌帶他離開姑蘇求醫之后,外面那些風言如何亂傳。
只是如今他還沒有參加國試,就算說了什么解釋的話,也沒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他。
但是就算撞破腦袋,衛廉也沒有料到,邵琛元在認出自己之后會是這般反應。
衛廉一時有些無措,不由看向天歌: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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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兄弟登門之后,還來不及感慨林府的寬敞與精巧格局,便先被院子里架著的幾個篝火堆和旁邊架好的涮鍋子吸引了。
何嬸專門調制的骨湯已經煮的泛白,咕咚咕咚冒起了滾燙的氣泡,使院中彌散著鍋子的香氣。
領著二人在鍋子邊坐下,天歌先是將兩兄弟介紹給衛廉和褚流,又為邵氏兄弟介紹了兩人,五人一桌便圍坐在了鍋子邊上。
見禮之后,邵琛元望一眼衛廉,又在他蓋著的腿上停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帶著驚訝道:
“恕小弟冒昧,衛兄可是元和六年蘇州州試的解元公?”
此話一出,同樣驚訝的還有邵琛昉和衛廉。
褚流向來情緒不形于色,有想法也看不出來什么,而天歌則是心知肚明,卻面作淡然。
不等衛廉開口,旁邊的邵琛昉已經小聲勸著自家兄長:
“大哥,你不會認錯人了吧……你敬重的衛解元,不是已經多年無有音訊了么,怎么會這么巧……”
只是邵琛昉的話沒有說完,衛廉已經苦笑開口:
“沒想到這幾年過去,還有人能認出我來……”
“當真是您?!”邵琛元聞言大喜,當即起身對著衛廉行禮,“早聞衛公之名,今日得見,實是邵某三生之幸!”
方才在被認出的時候,衛廉已經做好了承受異樣眼光的準備,畢竟就算這么些年過去,他也清楚當初蕭凌帶他離開姑蘇求醫之后,外面那些風言如何亂傳。
只是如今他還沒有參加國試,就算說了什么解釋的話,也沒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他。
但是就算撞破腦袋,衛廉也沒有料到,邵琛元在認出自己之后會是這般反應。
衛廉一時有些無措,不由看向天歌:
“這……這是……”
邵氏兄弟登門之后,還來不及感慨林府的寬敞與精巧格局,便先被院子里架著的幾個篝火堆和旁邊架好的涮鍋子吸引了。
何嬸專門調制的骨湯已經煮的泛白,咕咚咕咚冒起了滾燙的氣泡,使院中彌散著鍋子的香氣。
領著二人在鍋子邊坐下,天歌先是將兩兄弟介紹給衛廉和褚流,又為邵氏兄弟介紹了兩人,五人一桌便圍坐在了鍋子邊上。
見禮之后,邵琛元望一眼衛廉,又在他蓋著的腿上停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帶著驚訝道:
“恕小弟冒昧,衛兄可是元和六年蘇州州試的解元公?”
此話一出,同樣驚訝的還有邵琛昉和衛廉。
褚流向來情緒不形于色,有想法也看不出來什么,而天歌則是心知肚明,卻面作淡然。
不等衛廉開口,旁邊的邵琛昉已經小聲勸著自家兄長:
“大哥,你不會認錯人了吧……你敬重的衛解元,不是已經多年無有音訊了么,怎么會這么巧……”
只是邵琛昉的話沒有說完,衛廉已經苦笑開口:
“沒想到這幾年過去,還有人能認出我來……”
“當真是您?!”邵琛元聞言大喜,當即起身對著衛廉行禮,“早聞衛公之名,今日得見,實是邵某三生之幸!”
方才在被認出的時候,衛廉已經做好了承受異樣眼光的準備,畢竟就算這么些年過去,他也清楚當初蕭凌帶他離開姑蘇求醫之后,外面那些風言如何亂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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