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玲對于寫字也逐漸的掌握了,對于那天的事情也是放到了心底。
這期間,杜父和杜母他們也是聽到了傳聞,很是緊張地過來詢問了一下,不過被杜玉玲給敷衍過去了,畢竟他們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放榜這一天,很多讀書人都是早早地等在那里了,不過,楊正并不在意,畢竟考上或者考不上都沒有什么大的問題,生活的方式又不是只有讀書這么一種。
更何況,這天下也不會平靜太久了。
雖然楊正不在意,但是其他人可是很緊張的。
這天一大早,楊家全家人早早起來,楊父和楊母都穿戴整齊,今天可是大日子,鄉試開榜的日子。
秋高氣爽,門口的那株老桂花樹,開著小花一團團一簇簇的,散發著芬芳,香飄十里。
此次參加鄉試者有幾千多人,大多數還是住在客棧里,一大早這些秀才們就都起來,在房間里待不住,就都聚到一樓餐廳,圍在一桌邊閑聊邊等著結果,楊正也在其中,這還是楊父和楊母的安排。
等王競賢來到正廳時,看到來了很多親戚鄰里,而其他人看到王競賢進來,都是紛紛說著討喜的話。
“王公子這次必然高中,沒準還能得一個解元呢。”
“競賢兄的功課是一等一的,這次必然高中。”
“等下要討一杯水酒和了。”
廳內氣氛熱烈,眾人七嘴八舌好不熱鬧,王競賢時就有才名,這次考中的可能性很大,所以這些人都提前過來,準備一起等著喜報的衙役。
鄉試開榜不同于院試,鄉試放榜先由衙役拿著大紅喜報,到考生填報的住所、客棧報喜,然后才會在考院外張貼榜單,這樣做是為了榮耀感更強,科考在人們的心目中分量更重呢,古人同樣懂得注重形式感。
正在這個時候,街上跑來一個小廝,遠遠就喊道:“來了,來了,報喜的差役們出動了!”
鄉試不同于院試,鄉試考中成為舉人,就有了做官的資本,就能成為真正的特權階級。
沒過一會兒,就聽到有人過來喊著,“天鴻書院的楊正考上了解元,天鴻書院的楊正考上了解元!”
這里的秀才們聽到,都是微微震驚,不過很快的反應過來,立刻報喜。
“恭喜啊,恭喜,楊兄可謂是喜事成雙啊,這才成婚沒多久,就高中了,實在是羨煞旁人啊!”
“楊兄平日里文采就好,這高中也是情理之中啊!”
……
不得不說,換了一個身份,大家的態度就開始全然不同了,之前楊正在書院的時候,屬于無人問津的那一類,如今身邊可是聚集了一大圈的讀書人。
此時楊正曾經的老師也點點頭,說道:
“楊同學的才學確實很好,他能拿到解元也不奇怪。”
聽到了楊正奪得解元的消息,王競賢心里微微嫉妒了一下,不過隨即釋然,雖然他不愿意承認,可楊正確實要比他強不少。
此時的楊正被一群人圍著,有些尷尬,他現在只想回家把行嗎這和家人一起分享,可是這一群人,根本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不過,此時縣令也走了過來,幫楊正解了圍。
“楊正啊,這時間還早不如和我一起去府上聚一聚?”
縣令可是人精,畢竟現在的楊正中了解元,著未來肯定最差就是進士,和自己平起平坐,這個時候不好好的把人給拉住,這未來了就不容易了。
楊正怎么可能不知道這眼前這個縣令的想法,只不過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思想要去寒暄應酬。
“大人,在下這才得知消息,還未來得及和家中的長輩報喜,實在是抱歉,下次,下次我一定主動登門拜訪,實在是抱歉。”
聽到楊正拒絕,這縣令的臉色瞬間塌了下來,未來楊正怎么樣,他不知道,但是此時,楊正還只不過是一介布衣,如此不給自己面子,他實在是不喜。
“楊解元,你這是不給在下面子了啊,本官好心邀請,你竟然這般,實在是太欺人太甚了吧。”
周圍圍觀的人看到楊正拒絕了縣令的邀請的時候,就很是驚訝,畢竟縣令主動示好,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多么榮幸的事情。
聽到縣令這么說,楊正也還是堅持,不管怎么說,他自己就是希望第一時間能夠和家人分享喜悅,這些人無論怎么說,對于他來說,都不是事情。
更何況,楊正心中早已經有了打算,等到時機一成熟,全家一起搬走。
曾經楊正還會擔心楊父和楊母拒絕反對,但是上一次因為林希云發生哦事情,已經讓楊父楊母動心,此時倘若說起這個事情,自然不會是什么難事。
科特別是這些年中舉進士者皆由地方解送入試,楊正相信楊父楊母更加不會拒絕。
還有這個時期考中進士是可以直接分配官職的,一般最差也能混個八品的官職,所以楊正打算等到同志一來,就開始搬走。
“對不起了,大人,在下真的是難從。”
看到楊正依舊是這么固執,這個縣令直接一揮衣袖,氣哄哄地離開了,眼里都是對楊正的警告。
楊正也不在意,和同窗們說了一句,也是轉身離開,往家中走去。
此時,楊父和楊母帶著杜玉玲在家里也是十分的緊張。
“孩子他爹,你說孩子這次怎么樣啊?”
寒窗苦讀這么多年,不就是為了能有一天考上功名嘛。
“不知道,等著吧。”
“爹娘,不用擔心,要相信夫君。”
杜玉玲還算好的,保持著淡定,安撫了楊父和楊母。
“哎。”
沒過多久,他們就聽到了報喜的聲音。
“考上了,考上了,老楊家的楊正考上了,解元,第一名呢!”
瞬間整個村子都知道了,楊父楊母聽到真的是激動的不行,那兩雙有些粗糙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眼睛也是紅紅的,熱淚盈眶。
杜玉玲聽到后,也是激動,心中忍不住地一陣自豪,忍不住地替楊正高興。
“孩子他娘,我沒聽錯吧!”
楊父的聲音因為激動,還略微顫抖。
楊母激動的點了點頭,說道:
“沒有聽錯,咱們兒子考上了!”
杜玉玲看到兩位老人如此激動,也是感慨,“爹娘,沒有聽錯,阿正考上了,夫君真的考上了!”
隨后,村子里不少的親朋好友就開始上門祝賀了,此時的他們臉上哪里還有往日的不屑。
“恭喜啊,恭喜啊,楊老頭你這也是苦盡甘來了啊,平日里啊我就看阿正這小子不一般,你看這就考上了,以后啊,那可要做大官嘍!”
“是啊,恭喜啊,阿正那孩子就是有福的,你看看那長相,哪里像是咱們鄉下人啊,一看就是能有大出息的!”
……
人群擁擠,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一旁的杜玉玲看到了人群中竟然還有上一次牛車上對楊正冷嘲熱諷的那個婦女。
只不過此時的她臉上那副諂媚的模樣,讓她有些覺得可笑。
楊父和楊母倒是不在意,畢竟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之前的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更何況,如今楊正考上了,還是第一名,他們多多少少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而此時,人群后面傳來了一道陌生而又年邁的聲音,“都給我讓讓。”
隨后,就看到拄著拐杖的老太太過來了。
對于這個奶奶,還是第一次看到,當時她和楊正成親的時候,這個奶奶可是一個面都沒有露過,而且平日里在村子里也能聽到一些傳聞,這個老太太對自己這個孫子很是不喜。
怎么說,這都是楊父的老母親,所以楊父還是喚了一聲,“娘,你來了啊。”
楊母對于這個婆婆是半分敬畏半分怨恨,在當時沒有分家的時候,可是遭受了這個老太太不少的虐待。
“娘。”即使在不不愿意,楊母還是喚了一聲,畢竟這個時候,孝道可是被放在了第一位。
這個老太太此時依舊是一臉的高傲,但是畢竟此時也知道自己這個不怎么親的大兒子家也是飛黃騰達了,那個平日里沒出息的孫子,也考上了,這未來可是要做大官的,所以還是放柔了語氣。
“我聽說阿正那孩子考上了,是不是真的?”
楊父依舊是在一旁,興奮的說道:
“是啊娘,剛剛報喜的人來了,說是考上了解元,第一名呢!”
這老太太一聽。很是驚訝,隨后說道:
“那真的是個喜事兒,等會兒他回來了,讓他但我那邊去一趟。”
說著,就看到了一旁的杜玉玲,眼里滿滿的打量。
“這個就是阿正那孩子的媳婦兒?”
老太太的語氣讓楊母很是不爽,對于杜玉玲她是真的當做了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
“嗯,這就是阿正的媳婦兒,玉玲啊,這個就是奶奶。”
杜玉玲也明白了楊母的意思,十分拘束的喚了一聲,“奶奶。”
這個老太太對杜玉玲很不喜歡,隨后看向了楊父,責怪的說道:
“真是的,你說說你們這做爹娘的,怎么這么辦事吧啊你看看在等這么些時日,阿正考上了,那他不就娶一個富家小姐嘛,這個鄉下的女人,能有什么用!”
對于自己娘親的話語,楊父也是很不愛聽,但說到底她還是自己的娘親,楊父也不好開口。
杜玉玲聽到老太太這么說,心里有些委屈,怎么著,在這老太太的眼里,就是自己配不上楊正了。
杜玉玲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配不上楊正,首先不說門當戶對了吧,就是自己再嫁過來這些日子,可謂是什么活兒都包圓了,任勞任怨的。
楊母對于老太太的話,很是反感,蹙著眉頭,說道:
“娘,你這么說可就不對了,這自古以來,娶妻當娶賢,玉玲自從嫁過來可謂是一直任勞任怨,照顧我和孩子他爹,我們都看在眼里了,對于這個媳婦兒,我們很滿意。”
這老太太怎么也沒有想到平時在自己面前軟軟糯糯的兒媳婦兒,竟然這么和自己說話,當場就憤怒了。
“你說什么話,我和我兒子說話呢,你算什么東西,你以為你又是什么好東西嗎,要不是你在背后撮合,我兒子能和我離了心嗎。”
楊父對于自己娘親的這番話,真的是受不了了。
“娘!秀蓮這些年怎么樣,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什么叫我和您離了心,不是你當初要死要活的非要跟著二弟的嗎!”
這老太太平日里都是被寵慣了,此時聽到自己大兒子也這么和自己說,氣的伸出手,要打人,突然被身后的聲音給制止了。
“給我住手。”
說著,楊正從后面人群里擠了過來,對于這個奶奶,他真的沒有任何的感情,平日里也是幾乎從不見面。
老太太被突然叫住,想要發火,回頭看到了楊正,習慣性地想要罵人,但是突然想到,自己這個孫子此時已經不一樣了,那可是要做大官的了,所以立刻變了臉。
“阿正,回來啦,累了吧,走,和奶奶一起去你二叔家,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看到這老太太迅速變臉,在場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的唏噓,對于這個老太太的行為,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誰還不知道啊。
楊父和楊母看到楊正回來了,很是激動,想要上前說一番話,可是這老太太在這攔著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杜玉玲看到楊正那一刻,剛剛的委屈也都是瞬間全無了,畢竟婆婆護著自己,夫君又是這么優秀,做人不能太貪心了。
“奶奶,今天恐怕不行,我這剛剛推了縣令的邀請,說是回家和爹娘,媳婦兒一聚,這要是和你走了,豈不是騙人,你說縣令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大發雷霆啊!”
都是村子里的人,大家對于縣令那都是十分的敬畏,在他們心里,縣令那都是他們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人啊。
老太太聽到楊正這么一說,也是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隨后吩咐楊正有時間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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