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霞派的鄧佩如見蕭爻已坐了過來。便問林佩蓉道:“小師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林佩蓉便將三人離去后,大廳里發(fā)生的事說了出來。和蕭爻比劃交流心意,相認(rèn)以兄妹相稱的事卻瞞過不說。
鄧佩如嘆道:“師妹,我們才走開一會兒,你就鬧出這許多事情來;氐较上忌綍r(shí),我怎么跟師傅交代呢?”
仙霞派門規(guī)極嚴(yán),在三位師姐面前,鄭月娥不太敢表露,以免被三人瞧出自己與蕭爻的關(guān)系。
蕭爻聽到這話。心道:“林姑娘是因?yàn)槲,才與他們有些紛爭。她被她的大師姐詰責(zé),我豈能坐視不管?”當(dāng)即說道:“這事是在下惹起的。令師妹路見不平,替在下說了幾句公道話,在下感激不盡。但此間的是非,與仙霞派并無關(guān)涉!
鄧佩如聽他自擔(dān)責(zé)任,不與仙霞派牽涉,先放了心。問道:“少俠先是坐在那邊的,為何坐在這里了?”臉上大有責(zé)難之意。她聽了屠大郎那番勾搭的話,雖沒有親眼見到,卻也半信半疑。
蕭爻要是個(gè)無賴,只需厚著臉皮說‘來者都是客,這個(gè)位置又不是你買下的,沒有誰下命令把這里劃定給了你。你能坐這里,我為何不能坐這里?我坐在這里,賠著林姑娘,又礙著你什么事了?’便可老實(shí)不客氣坐著不動。就算得罪了鄧佩如,言語不和要動手。以武功而言,料那鄧佩如也奈何不得自己。
蕭爻既非無賴,被她這么不客氣地詰問,頓時(shí)激發(fā)了胸中傲意。蕭爻自有一股傲意,與生俱來。但他又非沖動莽撞的傻子可比。鄧佩如是林佩如的大師姐,就算被她詰問,看著林佩如的面子,也不來與她爭。抱拳說道:“在下這就走!闭f完,起身欲走。
林佩如眼見蕭爻要走,不說已不行。道:“蕭大哥,你別過去了!庇终f道:“大師姐,是那姓花的厚臉皮欲對我無禮。蕭大哥過來幫我,將那厚臉皮趕走,我感激蕭大哥,就留他坐在這里。大師姐,你們?nèi)チ瞬簧贂r(shí)候,你們一走,我心里怕極了,多虧蕭大哥仗義解圍。蕭大哥也要去西北,與我們是一道的,就讓他和我們一起吧!蹦樕下冻隽搜肭笾。
鄧佩如心道:“這人雖然有些狂妄,但幾次遇到他,看他倒也不像是壞人。小師妹在意他,全是出于一片至誠。他與小師妹一個(gè)是俊俏后生,一個(gè)是妙齡少女。本來也是一對,但這中間卻有一個(gè)極大的難處,是不成的。讓他跟著我們,到大路上時(shí),我再勸他離開小師妹。”說道:“我又沒攆他走。他要留下,就留下吧。”
林佩如心中一喜。說道:“蕭大哥,你坐下來吧。”
蕭爻審視形勢。心道:“那邊的座位全被他們占了,我與他們有隙。去那邊坐,看他們師門敘舊,我獨(dú)自喝悶酒,也無聊得很。林姑娘要我留在這里,雖是一番好意。但我要坐便坐,又何須求肯她的師姐?”提著酒壇,便要走開。
林佩如見他沉吟不決。說道:“蕭大哥,你坐下來陪著我。咱們是同仇敵愾的,你忘了嗎?”
蕭爻聽到這話,心念一動,便停步不前。
卻聽鄧佩如說道:“師妹,你還胡鬧?我們出門時(shí),師傅不準(zhǔn)我們參與武林紛爭。就是怕跟中原武林牽扯不清。你怎么把師傅的教誨忘了?”
林佩如道:“師姐,師傅叫我們不可參與武林紛爭,但師傅也說過要恩怨分明。蕭大哥幫過我,我不過是想幫他。我跟蕭大哥一清二楚,又怎會牽扯不清了?”鄧佩如皺起了眉頭,大是惱怒。
蕭爻心道:“她如此留我,倘若我推辭,她必定會不高興?晌胰绻退齻冏谝欢,便會牽累到仙霞派。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豈能連累旁人?”便說道:“林姑娘,你們仙霞派干干凈凈,可不能受我連累了。”
說完,走到旁桌,坐了下來。向林佩如看了看,見林佩如低著頭,似是在生氣。蕭爻心道:“我先前曾答應(yīng)過她,和她同仇敵愾。此時(shí)又拒絕了她,她定然以為我言而無信,我在騙她。可我跟她坐在一塊,便要牽累到仙霞派。我又怎能將她牽連進(jìn)來?”但覺得倘若與鄭月娥坐在一堆,會牽累到她。若要不牽連到她,自己又成了言而無信的人。只覺得心頭氣悶,無處可發(fā)泄。一口喝干了一壇,將酒壇一扔。高聲叫道:“小二,給爺上酒!”
店小二正在整理殘桌斷椅,忽聽他高聲叫喚,嚇了一跳。待要發(fā)火,轉(zhuǎn)頭一看,見蕭爻神色不善,他又是見識過蕭爻的武功的,自己的火氣倒先歇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活計(jì),給蕭爻拿了一壇酒。肚子里兀自嘀咕:“他奶奶的,今天來這長壽樓的人,一個(gè)比一個(gè)脾氣大!笔捸嘲浩鸩弊,喝了幾口,才稍覺痛快。
秦慧中聽了屠大郎的話,與他對罵過后,卻也將信將疑。見林佩如低頭生悶氣,拉過林佩如,柔聲問道:“師妹,你跟我說實(shí)話。那黑漢說他勾搭上你了,此話是真是假?”
林佩蓉板起臉孔。說道:“師姐,你也來相信這些污蔑人的鬼話嗎?”
秦慧中說道:“我怎會相信呢。既然你說沒有,那就沒有!绷峙迦缬值椭^。秦慧中便也不好再說什么。道:“我們在這里可耽擱了好長一段時(shí)間了。是不是也該走了?”吳佩薇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各自收拾行李,正要起身離去。鄧佩如忽然叫了一聲。坐到板凳上,手捂著膝蓋,臉上有些痛苦之色。
那三人忙問她何事。鄧佩如道:“要下雨了!比颂ь^望外一看,但見天空正在變暗,太陽已隱去,再一看,彤云密布,竟似要落大雨。吳佩薇驚問道:“師姐,你怎么知道要下雨呢?”
鄧佩如道:“我這膝蓋有勞傷病,每逢天氣轉(zhuǎn)變,就會隱隱發(fā)痛。只要發(fā)痛,我就會知道,天氣要變。”
吳佩薇道:“看來又走不成了!编嚺迦绲溃骸皺(quán)且先歇一歇,等下過雨,再趕路吧!比吮阌肿讼聛怼
林佩如心中卻想:“大師姐不準(zhǔn)我跟江湖中人有牽扯,怕連累到我們仙霞派。蕭大哥定是聽了她的話后,賭氣走開的,要不然,大師姐沒來之前,我跟蕭大哥一點(diǎn)嫌隙也沒有。她一來,就把蕭大哥氣走了!毙闹袇s惱怪鄧佩如。
黑云漸漸四合,冷風(fēng)吹起,吹得客棧的門窗嗚嗚作響,眼看便要下一場大雨。店小二喜道:“下雨好,干了這么多天,也該來場大的了!闭f完話,便又自去整理殘桌。
那邊,陸孝濂沉吟半晌。問道:“你不是那小子的對手?”屠大郎說道:“徒兒不是他的對手。就是于師兄也不是他的對手。連六師叔也……!彼鞠胝f‘連六師叔也只和他打成平手!脒@話定然大損段人舉的面子,因此只說了一半,便不敢再往下說。
陸孝濂聽他欲言又止,已猜到他要說的話,看著段人舉。問道:“老六,你也跟他比過了?”
段人舉道:“五師哥,先前四師哥的弟子于師侄跟他打,那小子掌法驚奇。我一時(shí)技癢,便和他過了兩手。”
陸孝濂向段人舉看了看,見他神色邑邑,臉上沒有絲毫勝利的榮光。問道:“難道你也沒能戰(zhàn)勝他?”
段人舉道:“我以朝陽劍法與他對打。他不懂劍法,初時(shí)受我限制。后來他使出一門掌法來,化解我的劍招。他內(nèi)力渾厚,掌法驚奇,我跟他對了兩掌,試探于他!
陸孝濂問道:“卻又如何?”
段人舉道:“要勝他的確不太容易。屠師侄、于師侄輸給他,也不能說兩位師侄無用!
于通海聽了這話后,暗想:“我的劍法遠(yuǎn)不及六師叔的,既然連六師叔也自說很難勝他。我輸給那小子,倒也很合情理。”
花添驕心中卻想:“六師叔剛剛與那姓蕭的小子對打時(shí),明明手下留情的,他根本就沒出全力。若不然,那小子如何是六師叔的對手?見五師叔問起,他便說那小子如何厲害,這樣他沒盡全力來維護(hù)門派聲譽(yù)的事,就不會被五師叔責(zé)怪了!
屠大郎道:“師傅,這件事關(guān)系師門聲譽(yù),如何剖決,還請師傅定奪!
陸孝濂沉吟片刻。不禁心道:“六弟與他對過掌,倘若我再出手,江湖中人便會說我們以車輪戰(zhàn)對付一個(gè)初出江湖的后生。神劍八雄同榮共辱,我要是做了這等事,不止我會受江湖同道齒冷,神劍八雄也將名聲受累。”便說道:“老六啊,你還記不記得,二十多年前,我們師兄弟八人仗劍走江湖的事來!
段人舉聽他提起二十年前的事來,忽然間,像是年輕了三十歲。說道:“五師哥。那些往事,我如何記不得?神劍八雄之名,威震南北。那時(shí)江湖上的武功便是以劍法為尊。”
陸孝濂說道:“時(shí)過境遷,從今往后,江湖上的武功只怕要以掌法為尊了!闭f完,向蕭爻看了看。這樣一來,竟是不與蕭爻動手。蕭爻留意著這邊的動向,見陸孝濂并無上來過招之意,倒也不來招惹。
屠大郎與花添驕對看了一眼。兩人心中都想:“師傅這么說,難道是不想打那小子了嗎?那小子先和我打過,后與于師兄打過,又跟六師叔對過掌。損耗了不少真力,師傅若與他對打,占足了便宜,輕易就能勝出?蓭煾翟捴械囊馑迹顾撇幌敫麆邮至。哎!”
于通海心中卻想:“師傅們當(dāng)年縱橫南北,無往不利。江湖上便以劍法為尊。三十年過去后,師傅們老了,不久便要退出江湖。神劍八雄退出江湖,我們新一輩的又沒能將神劍山莊的劍法學(xué)透學(xué)精。待他們退隱之后,江湖上從此劍道調(diào)落。改以掌法為尊!毙南聟s難免自責(zé)。說道:“五師叔,六師叔。是弟子無能,至令神劍山莊威名受損。待慕容師伯六十大壽一過,弟子回去后,自當(dāng)勤煉劍術(shù),以恢復(fù)神劍山莊昔日聲譽(yù)為己任!
那兩人聽了這話,頗為欣慰。均贊道:“孺子可教。四師哥收了個(gè)好徒弟!
只聽屋外一聲馬嘶,馬上乘客將手中韁繩往大樹樁上一套。便從馬背上躍將下來,店小二自去將馬牽進(jìn)后屋馬廄里。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過獎啦,老五老六,你們太抬舉我啦!
話音剛落,便大踏步走進(jìn)店來。那人須發(fā)皆半黑半百,身子微微發(fā)胖,瞧來也是五十多歲年齡,臉上頗具風(fēng)霜之色。于通海見到那人,歡欣叫道:“師傅,你……你老人家可來了。”
來的人正是于通海的師傅,神劍八雄中排行第四的黃天蕩。自從三十年前在長壽樓比劍過后,黃天蕩再沒來過醉香樓樓。這次收到慕容掃北的請柬,以信件約了其他六個(gè)師兄弟后,便叫徒弟于通海先來,自己落在后頭。他做鏢師,常年在江湖上奔波,干了不少打斗仇殺的事。他耳力極強(qiáng),在長壽樓外面的大街上時(shí),便已聽到大廳中陸孝濂與段人舉夸贊于通海的話。
黃天蕩既做了鏢師,過的是刀頭嗜血的日子。雖念及師門情誼深重,但他性格粗豪,聽到兩位師弟的對話后,便即出言相認(rèn)。倒不似陸孝濂與段人舉初見時(shí),感動得涕淚交加。
陸孝濂與段人舉見到黃天蕩,臉上大喜,便即起身離座。段人舉道:“四師哥。你的聲音一直沒變過!标懶㈠サ溃骸叭瓴灰,你還是當(dāng)初那粗豪的嗓音。”
黃天蕩笑道:“人老啦,嗓子也老啦。兩位師弟,你們何時(shí)到來的?”三人攜手入座,在一桌說話敘舊。
黃天蕩見到于通海光了手臂,問道:“通海,你與誰人動過手?”于通海便將與蕭爻對打的情景述說了一遍。又說道:“他內(nèi)力深厚,弟子本想以劍法勝他。卻沒能做到,反被他以掌力催破了衣袖!
黃天蕩看著大廳中,于通海衣袖上零落下來的碎布片。又看了看蕭爻。心道:“以內(nèi)力催破衣袖,我與兩位師弟都可做到。但他不過是個(gè)年方弱冠的少年,竟也有這等本事?”又想:“兩位師弟先我而到,必定也知道此事,但他們坐著不動,似乎不想與那少年動手,這又是為何呢?”便問道:“他催破了你的衣袖,就罷手不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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