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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云中州 第三百七十七章 怪異的婦人

作者/露曉夜白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蕭爻見到花添驕,不由得想起了數(shù)日之前,花添驕與武釧去送請?zhí)愤^李藥香家。李藥香好心收留二人宿歇,反而差點(diǎn)著了二人的道。才有李藥香與藥罐子同來秋暝居問罪一事。

    蕭爻喝道:“你這好色無厭、卑鄙無恥之徒,還不束手就擒?”

    花添驕笑了笑。道:“你這么說我可不對。你我都是男人,你罵我是好色無厭、卑鄙無恥之徒,難道你就不是了嗎?男人沒有不好色的。”

    蕭爻心中一呆,似乎這話很難辯駁。林佩蓉卻道:“蕭大哥,他想糊弄你。你千萬別聽他的,直接撕了他就是了。”

    花添驕忙道:“你身為男子,卻聽婦人之言,要跟我作對,真是枉作男人。”

    蕭爻仔細(xì)想了想。在醉香樓的時候,花添驕就對林佩蓉懷了不軌之想,這次不知為何竟遇上了林佩蓉。多半便是花添驕見林佩蓉落了單,因此起了邪念。不知何以弄成現(xiàn)在這個局面,那橋頭上站著的中年婦人面色沉著,呼吸均勻悠長,像是身懷上乘武藝。又不知她站在那里干什么?

    蕭爻觀看眼前局勢,這次當(dāng)可擒住花添驕,以等候李藥香上來報上次的仇。此人作惡多端,原有此報,不必跟他多說,也不怕他跑了。

    轉(zhuǎn)頭看著林佩蓉道:“林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里呢?”又向那婦人抱了抱拳。道:“前輩可否讓讓路,讓那位林姑娘過來。”

    那婦人向蕭爻瞥了一眼。質(zhì)問道:“你是她什么人?”

    蕭爻道:“對面那位林姑娘,是在下的朋友。”

    那婦人又道:“是什么樣的朋友?你幫她有何目地?”

    蕭爻聽她問得稀奇,不禁暗覺奇怪。心道:“我與林姑娘是好朋友,能有什么目地呢?”

    那婦人厲聲問道:“我問你,你對她到底有何目地?你這樣幫她,貪圖她的什么好處?”

    蕭爻聽他說得沒有道理,不禁暗暗有氣。朗聲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輩習(xí)武之人份所當(dāng)為之事。我雖然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漢,但絕不是你想的那種小人。”

    那婦人冷冷地問道:“那么你認(rèn)為你是什么樣的人?你是否認(rèn)為你能算是好人?”

    蕭爻呆了一呆。那婦人所問之事,竟是生平從來沒碰到過的怪事。當(dāng)真捫心自問,自己長這么大,可沒做過壞事,沒做過壞事的人自然不是壞人,可不是壞人的人就能算是好人了嗎?似乎很正確,但要承認(rèn)自己是實打?qū)嵉暮萌耍钟悬c(diǎn)兒不夠理直氣壯。

    林佩蓉道:“前輩,這位蕭大哥心眼很好,人很善良。他是我的好朋友,不會對我起歹念的。”

    那婦人道:“小丫頭,你懂什么?這世上男人的話絕不可信,他們慣愛用花言巧語騙你上當(dāng),等你反應(yīng)過來時,才知一切都晚了,可就追悔莫及。”

    林佩蓉道:“不是的,蕭大哥從來沒用花言巧語騙過我,他老實得很。”

    那婦人喝道:“住嘴!你怎么知道他老實得很,你又不是他,焉知他的老實不是裝出來的?再說他現(xiàn)在沒用花言巧語騙你,難保以后就不會。這世上男人最善變,最靠不住。他今天不會騙你,說不定明天就騙你了。他今天跟你好,明天就又跟別人好了。”

    林佩蓉聽了這話,先時有點(diǎn)急躁。心中一個聲音說道:“蕭大哥不會的,他不會騙我的。”可是很快這個念頭便開始動搖了。又想:“是啊。他今天沒有騙我,難道明天也不會嗎?說不定他明天就會了。就算明天不會,可后天呢?再往后呢?”

    龍一刀忽然問道:“我說那漂亮老女人啊。照你說來,這世上就沒一個男人是好人了嗎?”

    那婦人喝道:“好男人都死絕了。”

    龍一刀呆了一呆,雙手抱著頭。用力扯著頭發(fā),口中喃喃念道:“好男人真的都死絕了嗎?那些還活著的,都不是好男人了?不對,不對。還沒有死絕,說不定是你沒有碰到呢。”

    那婦人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道:“先是好的,早晚也會變壞。”

    翁剝皮卻接道:“我就從來沒變壞過,反而越變越好,只是你不知道。你怎么獨(dú)自一人闖蕩江湖呢?你叫什么名字?說出來大家認(rèn)識認(rèn)識也好啊。”

    那婦人聽了這話,臉上微微紅了紅。隨即雙眼盯著翁剝皮,眼神中瞞著怒火。道:“我叫什么名字,你還不配問。”

    龍一刀見翁剝皮被那婦人頂?shù)脝】跓o言,心下大快,忽然哈哈一笑。

    翁剝皮老臉一紅,他被那婦人頂?shù)脽o言以對,心下就有了三分火氣,又聽龍一刀從旁嘲笑,怒火交攻,暴跳如雷。忽然扯出長劍,向那婦人砍去。

    劉筆惕使出判官筆,揮筆一格,將翁剝皮的長劍挑開。道:“翁老弟,惱羞成怒,未免有失身份。”又向他眨眨眼。低聲道:“此人來得十分突兀,先摸摸她的底再作計較。”

    翁剝皮才緩緩放下了長劍。道:“摸她的底?劉兄,那我受的氣就白受了嗎?”

    劉筆惕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必跟一介女流一般見識。”翁剝皮將劍收回劍鞘。朗然道:“不錯,大丈夫何必跟婦人一般見識。”他這話故意說得很大聲,像是生怕那中年婦人聽不到似的。

    那婦人卻什么也沒說,臉上一副惆然不快之態(tài)。

    林佩蓉走向那婦人身后。輕聲問道:“前輩,請你讓讓路,讓我過去好嗎?”

    那婦人回過神來。道:“你為什么要過去,你想過去跟他說話嗎?”說到這兒,向蕭爻指了指。

    林佩蓉只得點(diǎn)頭承認(rèn)。那婦人又道:“你站在這兒就不能跟他說話了嗎?”

    林佩蓉要在平時,早已動怒了。她與蕭爻在醉香樓的八角亭里話別之后,早上與她的三名師姐一起離開了醉香樓。到了中途,她忽然想到曾答應(yīng)過蕭爻,要與蕭爻同去秋暝居吃壽酒。

    只要一想到蕭爻,她的心事便隨之而來了。她心中老是糾結(jié)著。雖然與她的三位師姐同行,可心思卻時時想的是答應(yīng)過蕭爻的事。她心中想:“我說過要與蕭大哥同去秋暝居的,但是現(xiàn)在卻要食言而肥了。蕭大哥得罪過于通海、屠大郎。而于通海和屠大郎又跟秋暝居有同門之誼。他一個人去秋暝居,等同于送羊肉入虎口。我答應(yīng)過他,就該和他一起去的。就算我的武功很差勁,幫不到他什么忙。但我去了之后,我會從旁提醒他,叫他小心。倘若被秋暝居的人圍攻,他好漢敵不過人多,那就提早撤走,好漢不吃眼前虧。蕭大哥肯定會聽我的,他見事不對,提早撤退,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林佩蓉一路想得最多的就是這個事,想著能在蕭爻身旁提醒他,叫他保全性命。有了這個想法后,就再也不能阻止了。她假借解手為名,悄悄避開了三位師姐,就回頭往醉香樓走去,去與蕭爻匯合。

    到了中途,卻遇到了花添驕。明天是慕容掃北六十歲壽誕正期,慕容掃北這次遍請江湖豪杰,凡江湖中小有名望的人物都送了請?zhí)绱擞嬎阆聛恚苎藬?shù)著實不少。他擔(dān)心來人太多,酒不夠喝。秋暝居近年來風(fēng)頭日盛,這次辦六十歲壽宴,更須辦得風(fēng)光體面,轟動武林,好叫秋暝居在武林中大大出彩。要是因為酒水少了,令前來祝壽的江湖豪杰沒喝痛快還算小事,倘若因此被別人背后說長道短,說‘秋暝居表面上架子很大,風(fēng)光無限,但慕容掃北為人卻極是吝嗇,竟然連酒也舍不得讓朋友們喝好’。只消被人說上這么一句,秋暝居數(shù)年來積攢的聲威必定要大大受損。

    慕容掃北為人極是精明,凡是別人想不周到的,他都提前想到。于是派遣花添驕去集市上添購酒水,以備不時之需。事有不巧,花添驕卻碰到了林佩蓉。

    在醉香樓中,花添驕搭訕林佩蓉,那次沒得林佩蓉的好臉色。明知林佩蓉對自己并無好感,可花添驕這人心思綿長,尤其在對女子的事上,極具耐心。一次不成,那就再而三、三而四,總之只要心思想到了那一步,不怕迂回纏繞,必須要做到那一步才算甘心。他以前用這法子施加到別的女子身上,成功過,也嘗到了甜頭。這次遇到林佩蓉,自然而然的故技重施。

    但林佩蓉心中所想的是蕭爻,偏偏對花添驕極為反感。花添驕在街市上遇著林佩蓉,便饞著臉皮上前搭訕,林佩蓉這次仍然沒什么好臉色。對花添驕態(tài)度冷漠,幾乎不予理踩。

    花添驕見林佩蓉落了單,機(jī)會不容錯過,便要強(qiáng)來。他以前也曾這么做過,而且成功了,因此他十分有把握。

    林佩蓉抽出長劍,與花添驕斗了起來。那時她隔醉香樓隔得很遠(yuǎn),根本不能跑去找蕭爻救助。況且落了單之后,她心中害怕,使出的劍招往往有氣無力,劍招中的威力發(fā)揮不出來,斗了十多招,被花添驕一劍刺來,差點(diǎn)了劃斷了手臂。幸好花添驕并無傷她之意,故意使劍尖刺偏。只是想嚇怕她,好迫使她就范。

    越是這樣,林佩蓉越是膽戰(zhàn)心驚。她眼見斗不過,只得逃跑。慌不擇路,在南京城中亂竄。花添驕心中料定中吃定她了,只要跟定她,等她跑到?jīng)]了力氣時,那機(jī)會就來了,因此只是一路尾追,并不急迫得手。

    兩人在南京城中兜圈子,這游戲就像貓捉老鼠,貓捉到老鼠后,一般不會一口吃掉。總是先將老鼠抓傷,令其行動不便,卻要放老鼠逃跑,等老鼠跑出不遠(yuǎn),又毫不費(fèi)力地將它捉回來。再折磨一頓,直到老鼠精疲力盡,再無逃跑之力,貓才會吃掉老鼠。

    林佩蓉心慌意亂,越跑越怕。不知不覺間來到這個要橋上,她已精疲力盡。站住橋頭,舉劍橫著花添驕。好在橋面狹窄,占了點(diǎn)地利,花添驕生怕林佩蓉心急之下跳河游水逃脫,并不敢攻得太急,只在旁邊不斷挑釁。

    兩人僵持了不大一會兒,那婦人卻要過河。見到林佩蓉后,出手幫了林佩蓉。就搶到橋頭,將花添驕隔離開來。說成隔離那是客氣話,中間不可避免地與花添驕動了手。

    恰在這時,龍一刀和翁剝皮比試輕功,趕到了那座木橋邊。見橋頭被那婦人占住了身位,過不了橋。正要出聲叫那婦人讓路,蕭爻等人隨后趕來。

    林佩蓉看著那婦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崇仰之感,想起她剛才打退花添驕,使自己得以保全。雖被她無禮喝問,卻一點(diǎn)也不著惱,反而心底涌現(xiàn)出被那婦人保護(hù)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竟是以前從未領(lǐng)略過的。只有在師傅吳秀英那里才偶爾感覺到,然而那婦人給自己的感覺卻與師傅吳秀英相差甚遠(yuǎn)。面對那婦人時,竟比面對師傅吳秀英更覺可親。

    林佩蓉感覺到那婦人對自己意在保護(hù),心中涌起一陣溫暖。卻問道:“你為何要攔著我,不讓我過去呢?”

    那婦人反問道:“你為何一定要過去呢?站在那里不好嗎?”

    林佩蓉道:“就是不好,我才要過去的。”

    那婦人道:“我就要你站在那里,不好也得好。”

    林佩蓉小嘴一噘。道:“你這人蠻不講理,我討厭你。”

    那婦人又道:“討厭我,也得聽我的。”

    林佩蓉道:“你干么要我聽你的,我和你非親非故,你也不嫌管得太寬了?”

    那婦人頓了一頓。道:“我管你那是為你好。”

    林佩蓉道:“哼!我才不信呢。你要真是為我好,就讓我過去,別霸占道路。還有跟我說話時,要客氣點(diǎn)兒,強(qiáng)兇霸道的,我可不喜歡。”

    那婦人聽到這話,忽然雙眼一亮。激動地說道:“你說我對你客氣點(diǎn)兒?你就會喜歡我?”

    林佩蓉被她激動的神色嚇住了,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你怎么了?”

    那婦人滿臉慈愛之色,看著林佩蓉。道:“我沒事,我好得很。”

    林佩蓉見她面色慈祥,自從遇到她以來,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雖然那婦人身上處處透著怪異,但她對自己總是很好的,微微笑了笑。

    那婦人柔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佩蓉道:“我叫林佩蓉。”

    婦人喃喃念道:“林……林……佩蓉。佩……佩蓉……佩蓉……。”她臉上悠然神往,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眾人很難從她臉上看出她在想些什么。

    林佩蓉心中好奇,心想:“她問了我的名字,出于禮貌,我也問問她叫什么名字?”問道:“前輩,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婦人這才回過神來。道:“我……我叫唐雨溪。”

    唐雨溪看著林佩蓉,時而滿臉慈愛,時而又陷入痛苦的沉思之中。

    林佩蓉念道:“雨溪,你的名字很好聽嘛。”忽然想到她是前輩,直接呼喚她的名字,似乎不大禮貌,好在她并沒見怪。

    那婦人又道:“你今年多大了?”

    林佩蓉道:“我今年二十二歲?”

    那婦人臉色一變。又道:“你哪月哪天的生日?”

    林佩蓉道:“這個我不知道。”

    那婦人道:“為什么不知道?”

    林佩蓉道:“師傅沒說。”

    那婦人神色激動,急切地問道:“你師傅是誰?她為什么沒給你說你的生日。”

    林佩蓉見她總?cè)滩蛔⌒那榧樱恢秊楹稳绱讼才瓱o常。道:“我?guī)煾得袇切阌ⅰF鋵嵥膊惶宄揖唧w的生日。”忽然叫道:“姓花的,你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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