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算是全程沒有一句話地吃完早餐。
“吃完飯干嘛？”
“啊？”
“吃完飯干嘛？”
“嗯。”
這是多么冷的對話啊……
南宮凜看著尷尬的雪城，不禁楊嘴一笑：“怎么？一大早就在那里犯花癡？”
花花癡？誰花癡？
雪城：“洗碗啊，吃完飯當然洗碗了。”
南宮凜抿嘴一笑，起身上了樓，真的留下她盡情洗碗了。
當天，雪城從市場回來，買了一些新鮮的蔬菜和水果，還有肉。
心血來潮來喝銀耳湯，鉆進廚房開始熬，剛把湯從壓力鍋倒進湯鍋，南宮凜穿著藍色毛衣，內搭一件白T已經走下樓，然后，四目相對。
南宮凜調戲：“你耳朵紅了。”
啊！今天是綁著頭發，露著耳朵，現在只要和他對視，雪城就會心跳加速，面紅耳赤了，雪城下意識捂著耳朵，十分尷尬。
他走了過來，貼著雪城，看看鍋里煮什么。
貼得雪城都看得十分清楚他的每寸肌膚。
雪城退一步避開，南宮凜注意到了這動作，嘴角輕揚：“銀耳湯？放糖了嗎？”
然后，他嘗了銀耳湯的味道，很甜。
他這是調戲上癮了嗎？
“昨晚想了一晚上，有答案了嗎？”
雪城一哆嗦，想什么？
“做我女朋友。”
“額，這個問題太過深奧，我需要深究。”雪城預要回避，可是卻被南宮凜一把拉住。
“慎重慎言。”
南宮凜垂眼，表情認真。
“南宮凜，你認真的嗎？”
“我像是開玩笑嗎？”
雪城：“……我沒想好。”
南宮凜的手慢慢松開，落下一句：“仔細想。”然后就走了出去。
午后。
雪城帶著耳機，安靜地聽著歌，享受暖洋洋的午后陽光，漸入夢鄉。
住進南宮凜家的這些天，彷如變了天，比如和南宮凜的關系，和這個房子的眷戀，嗯，確切說是有家的味道吧。
很久很久沒有過這樣的生活，大腦里有百分之一的空間，始終不受控制地游離在外，但是卻很奇妙，很美好。
那之后，南宮凜似乎也不再問這個問題了，仿佛在等待哪天雪城自己想清楚了然后親自告訴他。
新年假期已過大半，南宮凜也開始慢慢進入工作行程，今早他去了集團開新年后的第一場會議。
“年前跟大家說的那個計劃書，你們都考慮得怎么樣了？我已經收到金馬公司的投資款了，其他人怎么說？”南叔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
厲行長推了推眼鏡，說：“算我一個吧。”
南叔露出一笑。
其他人見勢，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不敢進又不能退的處境，只好紛紛舉手答應投資了。
會議后，秦總第一時間來到南宮凜面前抱怨。
“我說南宮老弟啊，這錢到底是有去無回了。”
“那你干嘛還要投？”
秦總有苦難言，明知那個處境他不得不投啊！
“損失500萬換次平安，我覺得值。”
“喂，你這話我真的不中聽啊，這南叔就這樣輕輕松松地圈了這么一大筆錢，憑什么呢？”
南宮凜冷眸一沉。
“就憑他現在是集團首腦。”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這個原因足夠了。
秦總看著南宮凜上了車離開，心里憤慨，原本指望他能站自己這邊，卻不料根本就摸不清南宮凜這個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小高開著車，說：“秦總的臉色似乎不大好，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
“老秦不想捐而已，卻又迫于無奈，心里有牢騷而已。”
小高：“……”
“這次回去怎么樣？伯父伯母身體還好？”
小高點頭。
“宿舍那邊可以重新入住了，我打算今天搬進去，莫秘書那邊呢？”
南宮凜沉默三秒。
“再說。”
重新回到崗位上的雪城有種久違感，看到大家個個精神飽滿回來上班，又要開始努力掙錢了。
“凌總好！”
“今天是我們金馬開門第一天，祝開業大吉，這是我給各位的小小紅包，莫秘書，拿去發給大家。”南宮凜將一疊開門紅紅包遞給雪城。
“謝謝凌總！”
雪城一個一個地分發給大家。
“莫秘書，聽說宿舍那邊已經重新裝修好了，你什么時候搬進去啊？”
雪城一聽，她不知道啊！
南宮凜辦公室。
“我聽說宿舍已經可以入住了，那我想搬回去住。”
當南宮凜抬頭看著雪城的時候，真有一瞬間他想說出‘別走’這兩個字，可是他忍住了，沒有多言，原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多少對自己有那么點不舍吧，可是她卻急著搬回宿舍，那就自便吧。
下了班，雪城就收拾了行李，小薇和嚴銘征開車來接她。
李媽不舍得雪城走，但是她一個沒有任何名分的外人一直住在老板家里，確實有些不符，只好送她倒門口。
嚴銘征將行李搬上車，雪城和李媽告別后就離開了。
車內，小薇和雪城說不完地話題，看來這次在香港過年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小薇湊到雪城耳邊，悄悄說：“我爸媽都很喜歡銘征，而且銘征已經跟我求婚了。”
啊——
嚴銘征捂著心臟，說道：“你們兩個別一驚一乍的，我這開著車，這一乍，我手就抖了。”
小薇捂嘴偷笑。
“你們領證了？”
“還沒有，我們正要挑個日子，去，領，證！”小薇故意提著嗓子說道。
雪城不得不佩服地豎起大拇指，果真是戀愛的人膽子也大，也開放啊！
“你呢，這段時間住在南宮凜家里怎么樣啊？”
莫要提這件事了，雪城吐了吐舌，這段時間她可是過得跟過山車似的，一想到那晚，她倒現在都還覺得臉上發燙。
小薇見雪城神情有異，便追問：“是不是南宮凜對你不好了？”
雪城忙擺手：“沒有啊，就是對我太好了。”
太好？小薇露出好奇加疑惑的表情。
嚴銘征笑著說：“我都說了，南宮凜他其實是個不錯的人，小薇你就是對人家有偏見。”
“才沒有。”
回到公寓。
10樓的設施裝潢都重新粉刷和更新了，走道多了一個攝像頭。再次回到這里，雪城對那次火災還心有余悸，小高得知雪城搬回宿舍，特地在宿舍門口等她，就為了跟她說聲謝謝！
“好久沒見了，小高。”
“歡迎你搬回來。”
宿舍里面的陳設都和以前差不多，家具都是全新的。
“這回啊，一定要多點心眼呢，再不能發生上次那種事故了。”
“放心吧，這次已經加強安保了，而且每層都有攝像頭，門禁卡也是全新升級成我們金馬公司自制的芯片卡了。”說著，小高將門禁卡遞給雪城，“既然如此，我也不叨擾了。”
“嗯。”
小高走了出去。
小薇還不放心，拉著嚴銘征四處張望，就怕漏了哪些細節。
當晚。
南宮凜回到家，看見李媽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上。
“李媽，你怎么了？”
李媽失落地說雪城搬走了，南宮凜點頭已經知曉了。
“少爺，我說那幾天你和雪城相處的怎么樣了？我還挺喜歡這孩子的。”
南宮凜看著李媽，說：“她就是根木頭，沒感情的木頭。”
李媽張著嘴巴，一臉吃驚。
南宮凜被李媽的表情逗樂，一笑而過，直接上樓去了。
經過雪城曾經睡的臥房，里面的東西都收拾地整整齊齊的，仿佛根本就沒人進來住過，他嘆了口氣，心里不舍。
很快進入四月，氣溫漸漸升溫了，春天氣息越發濃烈。
戚峰故地重游海邊，當初雪城將莫阿姨的骨灰灑下這片海域，今天又是清明節，心里本僥幸，希望有那么一個人出現，可是沒有。
“杜雪城，你到底在哪里？”他對著大海大吼一聲。
隨著身后一步步唦唦聲，戚峰以為老天開眼了，轉眼一看，是擎宇，他手里捧著一束白色菊花走來，兩人面對面地站著。
“你都知道要來……”戚峰嘴里念叨，就連外人都知道要來探望一眼，作為親生女兒的杜雪城卻未見蹤影。
“4年了，你還是這么執著？”杜擎宇知道他心里很難受和不舍，但是現在大家各自的身份也不一樣了，“戚峰，我聽說這段時間你徹底接手了萬嘉集團，恭喜你了。”
戚峰抬腳緩緩從擎宇身邊走過，沉著臉，一句話也沒有，一點高興之情都沒有。
寺廟。
雪城一個人虔誠地跪在神明面前祈禱，說：“今天是清明節，媽媽，很抱歉不能去看你，希望你在天之靈一切安好，女兒雪城只能在這里為你祈福了。”
清明時節雨紛紛，早上天氣預報就說今天會下雨，果然天空從早上就下起了蒙蒙細雨，雪城撐著一把黑色雨傘走出寺廟，沿著路下山，來到公交站。
清明一過，天氣就開始有些不一樣了，連續幾天的綿綿細雨，下得人心情也格外難受，衣服都也有些潮了，雪城翻出衣服整理，一些舊的過時的衣物可以清理掉了，現在門口有個‘衣衣不舍’的綠色大柜子，確實方便不少，把不需要的捐給需要的人，這個主意確實好！
翻箱倒柜之后，雪城才發現，其實自己衣服還是蠻少的，整來整去就整了幾件而已。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小薇啊。”
“親愛的，晚上吃飯啊。”小薇很歡快地說道。
這么突然的稱呼，春天要過了，發什么情啊，她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雪城：“正常點，啥事又吃飯？昨天不是才吃過。”
小薇：“這次不一樣啊。”
雪城：“哪里不一樣？”
小薇：“親，這次是我老公請吃飯啊？”
雪城全身起雞皮疙瘩。
雪城：“淡定，還沒領證結婚別一口老公老公的叫，受不了。”
那頭清清嗓子，說：“從社會道義上及法律效力上，都是我老公。”
雪城沉默了五秒，然后扯著嗓子地一聲‘啊！’。
小薇：“雪城，淡定。”
雪城：“你們扯證了？”
小薇激動地捂著嘴在電話里頭發出陣陣害羞而且停不住的笑。
雪城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去。
“什么時候領的啊？”
“就昨天。”
“昨天不是還在吃飯嗎？”
嚴銘征：“昨天吃完飯的。”
雪城扶額，感覺已經HOLD不住了。
掛了電話，雪城換了件像樣點的衣服去赴會。
自助餐廳。
雪城看見早已到場的南宮凜，有些發懵，他為什么也在這里？
雪城和南宮凜并排坐，小薇和嚴銘征并排坐。
“你怎么在這里？”
南宮凜一笑：“有人請吃飯。”
嘁。
“哦，是這樣，為了感謝這段時間南宮凜對雪城的照顧。”小薇說道。
南宮凜直言：“不謝。”
“不是說好為了慶祝領證吃飯嗎？”
小薇笑著回道：“一起。”
這兩人還真能算啊！這才領證就懂得勤儉居家了啊！
可以，算過了吧。
“什么時候辦酒席，婚紗照什么時候拍，那個你們雙方父母都還沒見面呢？戒指呢？”雪城就像長輩一樣連續發問，問得他們根本來不及一個一個回答。
小薇：“等這周周末休息，我們就全去辦了。”
嚴銘征不好意思地摸著腦袋一笑：“其實我是覺得先領證再辦那些都來得及。”
這是怕人跑了嗎？
“你爸媽都同意了？”
打從進來到現在，小薇的手一直挽著嚴銘征的手臂，不曾放過。
小薇笑著說：“這種大事我們從不拖沓的，我們都打電話給雙方父母了，大家都同意了，所以我們就說做就做，趁還沒下班我們就去了。”
牛！牛！雪城佩服他們的行動力，給兩個贊！
這波狗糧把雪城吃得夠嗆！
雪城哪里那么容易放過他們，都說第一個告訴她，現在看來好像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一頓自助就想把握打發了啊？”
嚴銘征笑著說：“老婆大人說了，她家雪城愛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個胖，吃個夠！”
雪城噴飯。
南宮凜在一旁全程面癱。
“那我可得恭喜你們，不知道你們領證，所以也沒準備禮物。”南宮凜很淡定地說道，“等到辦酒席，我一定包份份子錢。”
嚴銘征忙擺手：“可別這么說，我們就是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尤其是雪城，我知道小薇心里擔心雪城，所以也希望雪城能盡快找到屬于她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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