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掛了電話，從控制室里走出來，往另一側的折疊門外面走，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叫住了他。

    “站住，別動�！�

    陳克停下腳步，不用回頭，都聽得出來，是徐靜的聲音。

    “好久不見�！标惪说�。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毙祆o問道。

    “你們的人不是正找我來著？”陳克回頭。

    徐靜就站在他身后二十步的位置，手里拿著一把銀色的左輪，她把長發扎了起來，身穿著紅色皮夾克，下身穿著黑色的皮緊身褲和黑色高跟鞋。

    “如果你不瞎鬧騰，還能過幾年好日子�！毙祆o搖搖頭。

    “我不做選擇，我只做決定�！标惪说�。

    “你不知道我們這邊發生了什么，問題比你想的要嚴重�！毙祆o道。

    “你們抓了我的人，問題就嚴重在這兒�！标惪嘶氐�。

    徐靜將槍慢慢放下，捋了一下額前的發絲，道：“他們說你是人類的阻礙，總有一天，你會奪走我們的未來。”

    “他們？那個穿西裝的？”陳克問。

    “O5議會通曉一切，你能殺死其中一個，證明他們說的不無道理。”徐靜道。

    “那你為何猶豫不決？我沒有感受到你的敵意�！标惪说�。

    徐靜深吸一口氣，她將左輪插回槍套。

    “我想要知道一個答案，陳克�！毙祆o道。

    “什么答案？”陳克搖搖頭。

    “還記得1859年嗎？”徐靜問。

    1859年……陳克微微皺眉。

    那是他與徐靜第一次邂逅之后，在對方的要挾之下進入的年份，另一個陳克，正在那個時代發動一場針對基金會的復仇。

    “很難不記得�！标惪说�。

    “我們在那里發現了降神派的起源，就在那個臭水溝的深處，我們發現了那只大蟑螂……”徐靜道。

    陳克失去了那部分的記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死亡前經歷了什么。

    “大蟑螂……后來我們死了……我忘記了那之前的事情�！标惪说�。

    “另一個陳克殺了你……并且把我帶走，他折磨我，是你，把我從他手里救了回來�！毙祆o道。

    “所以？你要什么答案？問我為什么救你？”陳克問。

    “不……降神派并沒有在那一年被殲滅，我回來以后，繞過了基金會的最高權限，進行了一些調查……而且你好像跟我說起過……你認識另一個來自基金會的人�！毙祆o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徐靜。你是A，還是B？”陳克問道。

    “我是D……”徐靜有些尷尬道。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陳克搖搖頭。

    徐靜臉一紅，表情有些發怒。

    “有兩個2137年，而這棟大廈，在兩個時空的夾縫里�！标惪说�。

    “你是怎么進來的？”徐靜問。

    “說來話長，用到的方法，絕對跟你不一樣�！标惪说馈�

    “這里是鏡面空間，但你卻告訴我，這里是時間的夾縫，現在我越來越迷惑。我們開誠布公吧，我有些懷疑基金會對我灌輸的有關時間的說法，以及基金會背后真正的掌權者，那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你肯定不是人類，你是……外神嗎？”徐靜問道。

    “我就是你眼前的我，你覺得我是什么？”陳克道。

    “我參與過幾次O5主持的會議，每一次，都會被模因修正，調整記憶，只留下最關鍵的指令，但一次，我想辦法繞過了模因修改……亞當斯告訴我……你是那個東西……一個能夠操控時間的外神，極度危險，會把人類引導向末日。”徐靜道。

    “等一下……你有辦法繞過模因修改？”陳克詫異道。

    徐靜從夾克口袋里取出一枚錢幣，道：“這是某個皇帝用過的東西�！�

    基金會的人，新花樣還真多。

    “給我答案，陳克，你是不是那個外神？你是否會把人類，引導向那個注定毀滅的未來？”徐靜問道。

    “如果是的話，你要怎么做？”陳克問。

    “我殺不死你，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我不喜歡被騙，如果你是那個東西，那我為基金會做過的事情……就不算毫無意義�！毙祆o道。

    “基金會沒有騙你，但他們的說法有待商榷�！标惪藫u搖頭。

    “你真的……”徐靜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她自認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去到過人類命運的盡頭，見過天空張開的諸神之眼，看到人類的世界被紅土覆蓋。我去過沙塵之下的人類遺跡，看到神祗的殘軀和人類的劫難，還有燃燒自己為人類博取未來的100個無名英雄。然而所有的這些時刻，都是早已發生的過去，注定到來的未來。他們，和它，選擇了我……這命運，不，我就是天命�！标惪说�。

    徐靜沉默了，她聽懂了一半，還有一半，不愿意相信。

    “2137年，人類就此滅亡，沒有珠子和鏈子，我們只是活在一場循環了999次的夢里而已。對于我們來說，2137年，就是時間的盡頭。不用你告訴我，我都知道你們這里攤了大麻煩�！标惪说馈�

    “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說的……？”徐靜的聲音有些顫抖。

    “未來已經注定，我有兩個選擇，但我都不想選，我看到了一個機會，六顆圣鉆和六個魔女會帶來第三條路，也許這就是我的意義�！标惪说馈�

    陳克看向徐靜，等待她的決定。

    “帶我找到她們，如果她們還活著。”陳克道。

    徐靜猶豫了一下，眼神一橫，道：“跟我來！”

    兩人順著走廊前進，在一堵墻面前，徐靜掏出一枚小懷表，墻壁浮現出電梯門。這電梯門的色彩，和這個空間顯得格格不入。

    兩人走進電梯，徐靜按動了地下12層的按鈕。

    電梯無聲的運行，仿佛墜往地獄，徐靜脫了紅色夾克，讓陳克也做好準備。他在走進電梯的那一瞬間，已經不再處于2137A和B的中間，而是跳回了A面，也就是說，外面現在可熱鬧了。

    “下面是環形收容監獄，一共52圈，你的魔女朋友們，被關在最核心的第1環，我能帶你進去，但沒辦法帶你出來。因為只要你敢打開收容室的門，H.C.P機動部隊就會到來。”徐靜道。

    “我有辦法離開。你要怎么辦？”陳克問。

    “當我決定背叛基金會的時候，自殺模因就早已啟動……我現在還能控制自己，只是因為我還揣著這枚硬幣，我活不長的�！毙祆o道。

    “你愿意舍棄你的生命來幫我？”陳克問。

    “我愿意舍棄生命去準尋一個真相。”徐靜道。

    電梯門緩緩打開，徐靜掏出左輪槍。道：“準備好大男孩兒，你只有5分鐘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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