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鄉的那些茶農，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毒殺皇帝。

    因為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如果皇帝已經喝了那些有毒的茶葉泡出來的茶水，必然震怒。紅袍鄉數萬百姓，恐怕會遭遇一場空前浩劫。到時候，整個紅袍鄉都會血流成河。

    “到底是誰想要毒殺皇帝？”張小凡皺著眉頭苦苦思考。

    還有，那些茶葉明明蘊含劇毒，卻能躲過內務府的檢測。這等手段，當真高明。

    下毒之人，必定是一位高手。

    張小凡想要查出茶樹的問題，甚至找出幕后黑手，恐怕要在紅袍鄉呆上好幾天。既然回了郡城，正好回一趟司農院，告訴妻子一聲。

    他騎著源狼坐騎，一路奔回元武學院。

    回到居住的別院內，王媛媛不在，她肯定上課去了。

    元武學院對學生的管理方面，相對來說，還是很寬松的。考慮到有些學生需要閉關靜修，或者是吞服靈草，然后煉化藥效等等。

    所以，并不會強制要求學生必須上所有的課程。

    只要能夠在年底考核的時候達標，學院方面就不會怎么管你。

    畢竟能夠考入元武學院的人，大多數都已經是成年人。自己對自己負責。

    學得不好，修煉不努力，那就只有淘汰一條路可走。

    張小凡回來的消息，立刻被彭湯副首座給知道了。

    “喲，小張這么快就完成了任務？”彭湯副首座陰陽怪氣的問道。

    “連你這位司農院的副首座都沒能找出問題，我一個司農院的新入院弟子，可能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內找出問題嗎？”張小凡看到這個老東西就來氣。

    掉腦袋的事情，推給了自己。

    早晚有一天，要把彭湯給收拾了。

    眼下紅袍鄉的貢茶被人下毒，這就是一個收拾彭湯的好機會。

    現在，彭湯副首座還完全不知情。

    到時候皇帝震怒，追查下來，就該輪到張小凡立功，彭湯副首座倒大霉了。

    一個新入院的弟子查出貢茶被人下了毒，但是他一個副首座卻沒能查出來。皇帝會怎么想？

    你以為皇帝會認為他無能嗎？

    肯定不會這么想。

    皇帝會認為他包藏禍心，知情不報，甚至會懷疑彭湯副首座與下毒之人是一伙的。至少也被下毒者收買了，所以才不上報。

    嘿嘿，到那時候，彭湯百口莫辯。

    就等著被皇帝佬兒收拾吧。

    “小張啊，我這不是忙嘛，吳郡守前幾天派人送來了兩株珍貴靈草，讓我代為養植看護。那可都是五階靈草，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紅袍鄉的茶樹問題，就只能讓你去處理了。”

    “雖說此事不是特別著急，但是事關貢茶能否及時供應。你必須抓緊時間。也別在這里呆著了，趕緊去紅袍鄉。”

    彭湯的臉皮還真是奇厚無比。

    被張小凡揭穿了，居然還能這么淡定。像個沒事人一樣。

    張小凡也懶得與這個老家伙再多說，當即騎著源狼坐騎快速離開。到得新生教室外，果然看到王媛媛坐在里面上課。

    一節課至少要上半個時辰。

    張小凡也擔心紅袍鄉出什么變故。比如消息走漏以后，那個暗中下毒之人，立刻把罪證抹滅。

    到時候，事情將會更加難辦。

    他必須立刻趕回紅袍鄉。不可能在這里耐心等到王媛媛下課。

    教室內，上課的老師是位年輕女老師。

    她叫尚敏，主要教授藥草方面的知識。比如藥草辨識，以及修煉過程中，遇到瓶頸，又或者想要快速提升修為，可以服用哪些靈草等等。

    別看她非常年輕，藥草知識非常淵博。

    自身武道修為也是非常強大。

    由于張小凡經常翹課，特別是她的課，所以，很不受她待見。

    因為尚敏老師既年輕，又漂亮，喜歡上她課的學生非常多。張小凡算是一個異類。

    張小凡不想與這位老師碰面，更不想與她打招呼，免得惹她生氣。

    他站在教室外面，目光注視著王媛媛，然后對著王媛媛招手。

    希望王媛媛能夠看到自己。

    可惜王媛媛坐的位置距離窗戶很遠，她正在專心聽講。對于教室外面的張小凡，她并沒有發現。

    “媛媛！媛媛……”

    張小凡沒辦法，只能輕聲呼喚，外加不停的招手。

    結果，叫了半天，王媛媛沒能發現他，卻被尚敏老師給發現了。

    尚敏老師一向以嚴厲著稱。特別是對于一些學習態度不夠端正的學生，更是深惡痛絕。

    她正在教室內上著課，突然發現有人在教室外面對著學生招手。她細細一看，那張美麗的瓜子臉上，立刻顯露出怒容。

    這個問題學生，自己不上課也就罷了，還敢跑到教室外面干擾別的學生上課。

    真當老娘是觀音菩薩嗎？

    就算真是菩薩心腸，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會慈悲為懷。

    “張小凡，給我滾進來！”

    尚敏老師的怒喝聲，把一些膽小的學生，嚇得一個哆嗦。

    他們很少看到尚敏老師這么生氣的時候。

    “尚老師好！”

    張小凡只得老老實實走到教室門口，干笑著跟尚敏老師打招呼。

    “還知道我是你老師嗎？你有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里嗎？”尚敏老師真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拿戒尺抽打這個問題學生。

    “老師，您一直是我心目中最尊敬的人之一。我有點急事，想找王媛媛說幾句話，可以嗎？”張小凡前半句，還讓尚敏老師聽了后，有些許欣尉。

    可是后半句，再次讓她暴走。

    “你，你自己不上課，居然還要拉王媛媛這個好學生跟你一起逃課，真是不可救藥。想都別想。”尚敏老師徹底化身為一頭母獅子，施展出天賦技能，河東獅吼。

    別的學生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

    唯獨張小凡不怕她。

    連那個看守女生宿舍的老師，都敢直接捆起來。甚至與方友信老師對戰。張小凡又豈會懼怕這位年輕美麗的女老師呢？

    “老師，我真有急事。你也知道，我還有一重身份，是司農院弟子。我現在急著趕去鄉下處理一起茶樹不發新芽的事情。”張小凡只得耐著性子解釋兩句。

    “哈！就你這種整天曠課的學生，真不知道怎么能進司農院？想要讓老師相信你也行，這株是什么藥草？有什么用處？只要你能說出來，老師可以允許王媛媛出去與你說幾句話。”

    尚敏氣得臉色發青，拿起講臺上的一株藥草，直接考問張小凡。

    班上的學生，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張小凡。

    因為這株藥草極難辨識，全班近一百五十名學生，沒有一人回答正確。

    對于別的學生來說，這是一個難題，但是對于張小凡來說，也就是看一眼的事情。

    他動用超能力查看那株藥草的屬性。

    “龜苓，年份130，屬于一階靈草。可增加水源力，可以解毒、涼血。”張小凡不慌不忙的答道。

    瞬間，尚敏老師呆住了。

    因為張小凡回答完全正確。

    這個問題學生，雖然學習態度極不端正，但是本事不小。居然一眼就把這株龜苓辨識出來。甚至就連它的年份都是精準道出。

    “王媛媛，給你一百息時間，抓緊！”

    尚敏倒也守信，冷著臉，同意王媛媛出去與張小凡私聊。

    張小凡與王嬡嬡在外面交談了幾句，然后又把她送回教室。尚敏老師冷著臉，不看他。

    “尚老師，我能夠請教您一個問題嗎？”張小凡突然問道。

    “你說！”尚敏不知道這個問題學生又想打什么主意？她不由暗自警惕。

    一副防賊的表情。

    反正，她絕不認為張小凡會請教她學習上的事情。

    “一株十階凡草，假如它的葉片能夠入藥。我把它采摘回來后，發現葉片蘊含劇毒，但是它的植株生長勉強正常。至少從外表上看不出毛病。然后，這種藥草正常情況下是無毒的。我想請教老師，敵人是怎么給這株藥草下的毒？”

    “再補充一點，葉片內明明含有劇毒，但是用銀針等常規辦法都查不出來。”

    張小凡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個問題。

    “你問這種問題干什么？難道想要下毒害別人？”尚敏老師的語氣變得非常嚴肅。

    嚴厲的目光更是緊緊盯視著他。

    “尚老師看我像壞人嗎？我要殺人，只會堂堂正正的殺，根本用不著下毒。”張小凡略有些不滿的說道。

    他還真是如此。

    進入元武學院以來，已經砍了好幾個人的手腳。都是堂堂正正的殺他們，不屑于去玩一些下毒之類的陰謀手段。

    尚敏老師確定他不是想要毒害別人以后，開始思考他提出的問題。

    過得片刻，這才道“要讓葉片蘊含劇毒，母株卻不受影響，并不難。因為有些劇毒，對人類有著強烈的毒副作用，但是對植物無害。至于手法嘛，同樣簡單。比如澆水、澆肥、熏煙等等都可以辦到。”

    “不過你又提到了，常規手段檢測不出葉片內蘊含劇毒。這個就很高明了。據我所知，僅有一兩種劇毒能夠規避常規驗毒辦法。比如傳說中的黑龍葵，就可以通過施肥的方式，讓植株吸收。根本查不出來。”

    尚敏老師的話，讓張小凡眼前一亮。

    看來，問題很可能出在肥料上面。

    “多謝老師指點，我走了！”張小凡的話音剛落，已經騎著源狼坐騎沖了出去。

    “就是一個混蛋！”尚敏老師在后面罵他。

    張小凡感到非常興奮，紅袍鄉的茶樹不長新芽問題，馬上就能解決了。

    至少，他已經找到了問題所在。

    ……

    一個多時辰后，張小凡終于趕到了紅袍鄉。

    他迫不及待的查看那些新種下的小茶樹。

    結果動用超能力查看之后，張小凡傻了眼，滿心的歡喜也變成了透心涼。因為這些小茶樹的生機都是滿的，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說明那些肥料完全沒問題。

    紅袍鄉的那名為首老者以及種植貢茶的源農，都是緊張的圍在張小凡身邊。

    早日找出貢茶被人下毒的具體原因，揪出幕后兇手，才能解救所有人。

    “張大人，不知道查出問題了沒有？”老者陪著小心問道。

    “肥料沒問題。”張小凡澀聲吐出幾個字。“不是我不想幫你們，而是我也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做好被抄家問斬，誅九族的準備吧。”

    張小凡可不傻，這些人雖然看上去很著急，但是遠沒有達到大禍臨頭的著急地步。

    這些當事人都不急，張小凡一個外人干著急有什么用？

    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些人肯定還隱瞞了一些事情，沒有告訴他。

    慈悲不度將死鬼，這些人一心想死，誰也攔不住。

    “張，張大人，那貢茶真的有毒？”老者顯然還一直半信半疑。

    張小凡連話都懶得回，冷笑著站起身就走。

    既然這些人不識好歹，到時候就等著大內侍衛來審他們好了。皇宮的大內侍衛審人，可是足足有著一百多種酷刑。

    老者雖然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張小凡的話，不過事關九族之人的性命，他也不敢怠慢。

    再說了，這位張大人根本沒必要危言聳聽，嚇唬他們。

    “張大人，請留步！小老兒愿意相信您，只要您想知道的事情，我們絕不敢再有任何隱瞞。”老者連忙追上去挽留。

    “哼！要不是看在你們一個個拖家帶口的份上，我懶得管你們死活。”張小凡怒哼一聲，倒也沒有再急著走。“我問你，給茶樹澆的肥，應該不止這一種吧？”

    聽得這話，老者的臉色微變。

    其他茶農的表情，同樣變得詭異。

    “呃……這個……小老兒說出來，還請張大人一定代為保密。否則，皇帝陛下同樣要追究我們的責任。”老者果然還有事情瞞著沒告訴張小凡。

    大家都是源農出身，張小凡對于源農可謂是知根知底。

    這些人看似憨厚老實，其實內心狡猾，有利可圖時，他們很容易犯錯。不過害人的事情，一般不會去做。

    “張大人，您也知道，我們給皇帝陛下種植貢茶，看似賺錢，其實除掉各種開銷，以及稅賦。還有打點內務府、官府等各層級的官員。再就是地租、種苗、肥料、人工等等開支。算下來，其實沒什么錢賺，甚至養家糊口都難。”

    “為了能夠多增加一些收入，我們只能想辦法提高貢茶的產量和品質。僅僅只是施用皇宮配制的這些肥料，沒辦法增產太多。于是，我們私底下從神農閣購買了一些增加產量的特殊肥料。施用之后，果然年年大獲豐收。這幾年，我們這些茶農，也確實過上了富足的好日子。”

    “唉，誰知道今年突然出了這檔子事。”

    老者長長嘆了一口氣，底層的百姓，實在太難了。

    張小凡的心頭微動，又是神農閣。

    看來，這個神農閣的問題很大。

    他不禁回想起第一天進入武夷郡城時，遇到的那個中年男子。當時對方把一株靈草寄養到神農閣，再捧回去的時候，已經出現了問題。

    還有，更早的時候，在平縣。

    楊老大人也是買了神農閣的速效肥，差點把救命的靈草都給弄死了。

    “那些特殊肥料還有剩下的嗎？拿一點過來，讓我研究一下。”張小凡對老者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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