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琳感覺很難受。
她站在白貓咖啡的走廊里,腦袋里嗡嗡作響,懷里抱著一團(tuán)柔軟的毛球,還在她胸前蹦來蹦去。頭頂?shù)臒羟蚩瓷先プ兂闪艘黄:牧涟撸瑹艄饬钏念^微微抽痛。
枯葉和艾瑪?shù)慕徽劼晱淖呃攘硪贿叺姆块g里傳來,但是她卻聽不清談話的內(nèi)容,似乎提到了莫伊拉……等等,枯葉什么時候回來的?
“怎么回事?”希琳喃喃自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沒過多久,枯葉走出了房間,艾瑪跟在她身后。她們兩個的表情都不太對勁,艾瑪似乎正在發(fā)抖。
枯葉徑直來到她面前,從斗篷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摸出幾塊蘿葉餅,又從另一個口袋里掏出一串血葡萄。希琳有點(diǎn)好奇枯葉是如何把它們完好地塞進(jìn)斗篷里的,但是只有那么一點(diǎn),因?yàn)樗念^依然在抽痛。
“吃吧,希琳。”女精靈說。“我需要你立刻清醒過來。”
希琳依然沒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既然枯葉這么說了……她接過血葡萄,揪下一顆塞進(jìn)嘴里。
“其實(shí)我一直沒弄明白其中的原理。”她一邊慢條斯理地咬著葡萄,一邊若有所思地說,“究竟是血葡萄激發(fā)出了蘿葉餅的治愈效果,還是兩種食物混合到一起之后才起的作用?如果是前者的話,治愈的效果應(yīng)該取決于蘿葉餅的份量,畢竟血葡萄只能算是某種催化劑……”
枯葉嘆了口氣,一把搶過希琳手里的蘿葉餅,不由分說地塞進(jìn)了她的嘴里。“快吃!”
希琳被枯葉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她還是沒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枯葉看上去很著急,艾瑪甚至有些害怕。
于是她這次沒怎么咀嚼便咽下了蘿葉餅……突然之間,一股熱流涌遍她的全身。汗水不受控制地從皮膚向外滲出,猶如剛剛喝下了某種辛辣的烈酒。
明明才過了幾秒鐘,希琳卻感覺像是在炎炎烈日下暴曬了幾個小時。她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浸透了。
她連忙放下懷里的貓,去摸手帕——等等,阿海是什么時候跑到懷里的?為什么腳邊會有那么多貓?“諸神啊!枯葉,快救救我!”她尖叫道。
“好了,酒醒了。”枯葉彎腰趕走了貼著希琳的那些小貓,如此宣布。
“怎么回事?”艾瑪抬起眉毛,“剛剛你喂她吃了什么?”
“……說來話長,以后再解釋吧。”枯葉說話時一直看著希琳,“聽我說,希琳,莫伊拉她……”
希琳驚魂未定,但她同時也恢復(fù)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她沒等枯葉說完,快步走向莫伊拉的臥室。
不,不要。她看到房間地板上的圖案,一時間被鋪天蓋地的恐懼所淹沒。
為什么?
為什么是莫伊拉?
“地上那些紅色的是墨水……很多很多墨水。”枯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希琳轉(zhuǎn)過身,有些害怕自己即將提出的問題,以及可能得到的答案。“莫伊拉……她有沒有……”
“不知道。”枯葉沒等她說完便回答,“我檢查過了,房間里沒有搏斗的痕跡,也沒有血跡。但她晚上肯定回來過,因?yàn)橐录苌蠏熘缟铣鲩T時穿的斗篷。”枯葉說著指了指門口的木衣架,那上面確實(shí)有一件斗篷,還在滴水。
希琳對它有些印象,但還是不敢肯定……她強(qiáng)迫自己開始思考,強(qiáng)迫自己不去回憶蝴蝶殺手在她身邊留下的那些死者。
冷靜下來,希琳。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冷靜下來,然后思考,為了莫伊拉。
蝴蝶殺手之前挑選的目標(biāo),都是和她有過接觸的人。
但那四人和莫伊拉有著決定性的差別——他們算不上希琳的好友,大多只有一面之緣。
為什么這次選擇了莫伊拉?
為什么沒有在留下“簽名”的地方殺死她?
他的三次行兇,分別證明了他擅長利器、潛行和下毒,無疑是個專業(yè)人士。而且他的心理素質(zhì)也非常好,否則不可能騙過紅衣廳里的那么多城市守衛(wèi)。
云雀認(rèn)為他是個連環(huán)殺手,壁畫家的模仿犯……魚鷹是怎么說的來著?
他需要一個“玩伴”,而希琳就是他的玩伴。
所以莫伊拉……
“她還活著。”希琳說。
“為什么這么說?”艾瑪走進(jìn)房間,不安地問。剛剛在紅衣廳,艾瑪從城市守衛(wèi)那里聽到了蝴蝶殺手的駭人行徑。在大家的認(rèn)知里,蝴蝶簽名意味著死亡。
但這次有所不同,這次他留下了別的信息。希琳盯著衣架上的濕斗篷,接著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走到衣柜旁,拉開柜門,開始檢查莫伊拉的衣服。她很快找到了一支沒有掛著衣服的空衣?lián)危蛫A在兩件外出時穿的斗篷之間。
衣?lián)紊蠆A著一張羊皮紙字條。
果然是這樣,她心想,伸手取下字條。“莫伊拉被綁架了,”希琳轉(zhuǎn)過身說,“但她很可能是自己走出去的,綁架者甚至還讓她穿上了一件新外套。這說明她一定還活著。”
“你確定嗎?”枯葉看著門口衣架上還在滴水的斗篷,“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不干脆讓她穿那一件?”
“如果讓她穿那件離開,咱們就不會想到查看衣柜了。”希琳將羊皮紙遞給枯葉,“上面是繁花區(qū)的一個地址。蝴蝶殺手知道莫伊拉對我而言有多重要,他綁架她,就是為了引我去和他見面。”
枯葉接過字條看了一眼,瞇起了眼睛。她不喜歡現(xiàn)在的狀況,希琳心想,蝴蝶殺手在掌控局面,而且他的手里無疑擁有著牌桌上全部的牌。
艾瑪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她很聰明,顯然已經(jīng)理解了眼下的狀況,但是和連環(huán)殺手打交道似乎超出了她的預(yù)期。“你不能讓他得逞,希琳。”艾瑪咬了咬下唇,輕聲說。
“如果我不去,莫伊拉會沒命的。”希琳冷靜地回答。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這么冷靜,也許酒還沒醒?
“那你自己怎么辦?他可是個專業(yè)殺人犯,而且還是個反社會人格!”艾瑪轉(zhuǎn)過頭看著枯葉,“勸勸她,別讓她做傻事!”
枯葉沉默了片刻,隨后把字條收進(jìn)口袋。“莫伊拉還活著這件事,你有多大把握?”
“九成。”
“你這幾天練習(xí)過控制那些荊棘嗎?”
希琳點(diǎn)點(diǎn)頭。
“好,那咱們一起去。”
“諸神啊,你們兩個都瘋了!”艾瑪尖聲說,“聽我說,希琳,把這件事交給城市守衛(wèi)去處理吧!或者……或者樓下那個獵巫人也行!”
“佩吉小姐。”枯葉看著她說,“云雀就是在抓捕蝴蝶殺手時受傷的。”
“什么?”艾瑪驚愕地睜大了眼睛,“那你們就更應(yīng)該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了!”
希琳沉默不語。她低下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的手。
在皮膚之下,她能感覺到某種物質(zhì)正在緩緩流動。它們并非有形的荊棘,但可以在她意念的控制下幻化成型。
她不明白荊棘為什么能夠憑空出現(xiàn),枯葉和海鷗都無法解釋它們的原理。但毫無疑問,那些鋒利的藤蔓植物中蘊(yùn)含著某種力量。
如果想要保護(hù)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希琳必須借助它。
“艾瑪,看著我。”她深吸一口氣,接著用左手擋住眼睛,將荊棘的力量釋放出來。荊棘交織成面具,長鞭出現(xiàn)在手中。不知為何,希琳感覺它們似乎比之前更好控制了。
艾瑪看著她,什么也沒說。
“我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無助的保險審核員了。”希琳收回了面具,荊棘長鞭在空氣中化成塵埃,“在過去的兩周里,我失去了很多……但同時也得到了很多。你知道嗎?我一直夢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在危險面前挺身而出。”
“你不必那么做,希琳。”艾瑪輕聲說,“你不必強(qiáng)迫自己挺身而出。”
“我沒有強(qiáng)迫自己。”希琳翻轉(zhuǎn)手掌,接著緊握成拳,她的心怦怦直跳,“蝴蝶殺手不知道自己挑了個什么樣的人做玩伴。我保證,他會為此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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