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砂就這樣在王府里瞎晃悠,走走停停,最后走到了葉懸淵的長安閣。
長安閣后院的那棵樹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枝丫張牙舞爪的伸向天空。
這個時代的天空永遠(yuǎn)都是那么澄澈,現(xiàn)在街道上少了燒紅天的燈火,天上的星辰無情的閃爍著,綻放自己的光彩。
唐砂走到樹下,坐了下來,靠在樹干上,望著天邊。
深深的吸了一口夜色中獨(dú)特的味道,渾身舒暢,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帶了絲絲的腥甜。
當(dāng)初自己就是坐在這個地方,看著葉懸淵的一舉一動。
想到葉懸淵當(dāng)年燈光下的側(cè)影,其實自己在那時候,自己就已經(jīng)有一點心動了不是嗎?
唐砂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抬起手,在漆黑的空中勾勒著什么。若是仔細(xì)一看,就能看出她勾勒的是一個人的側(cè)臉。
在個深深烙在了她心里的側(cè)影。
唐砂閉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那時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一切都是那么寧靜。
北方的寒風(fēng)凜凜,和南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剛才還是夜空瑯瑯,現(xiàn)在卻烏云遮月。
忽然唐砂的手頓在了空中,緊接著她手心向上,一片雪花觸碰到了她的指尖,又又一片落到了掌心,然后融化。
又下雪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可惜這不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也沒有那個想白首到老的人陪在自己的身邊。
現(xiàn)在的自己不會再傻到再把自己堆成一個雪人了。
也沒不會再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
修長如蔥的手指握了握,唐砂站起了身來,拍了拍手,準(zhǔn)備回芳華院休息。
可是,剛一轉(zhuǎn)身,整個人就愣住了。
一道修長都人影就直矗矗的站在黑夜中,來的無聲無息,就算他在自己視線之內(nèi),唐砂依然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氣息。
不是個武功極高的人,就是個死人?墒撬廊恕珴B人了。
唐砂打了個寒戰(zhàn),那人不動,唐砂也不敢動。就這樣,兩人站在雪夜里,對視著。
其實那個人比唐砂更加驚訝,他知道唐砂會回皇城,可是不知道她居然回了王府。
沒錯,那個和唐砂對峙著一動不動的人就是鐵柱。
鐵柱一早就收到了來自葉懸淵的來信,說是唐砂可能會和李賀他們一起到皇城,然后讓他好好保護(hù)唐砂。
鐵柱對唐砂實際上不是特別熟,只是能夠認(rèn)出來,更別說唐砂其實連鐵柱都沒有見過幾面。大多時候都是擦肩而過,看都不會看對方一眼。
鐵柱剛才從外面辦完事情回來,入王府就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
氣息不是很強(qiáng),可是鐵柱知道,王府里面是沒有這么一號人物的。
所以順著氣息,鐵柱來到了王爺?shù)暮笤骸_以為是啥小偷要來偷王府的東西。
但那人為何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直到唐砂站起身來,鐵柱才看到唐砂的輪廓,是寧小明沒錯了。
只是比過去長高了些,但身材纖瘦,看起來很是高挑。
唐砂眼睛很亮,即使是在夜空中也能看到眼睛里面的光點。
“寧……小明?”鐵柱發(fā)聲確認(rèn)來人的身份。
唐砂挑了挑眉,咦,這個人居然還認(rèn)識自己,有備而來?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在王府?還是說……他就是王府的人?
和自己有仇嗎?應(yīng)該沒有,察覺不出什么敵意。
“你是……鐵柱?”唐砂現(xiàn)在能猜的只有這個人了。
鐵柱倒是有些好奇為何唐砂會一眼認(rèn)出他來。
“你怎么知道我是鐵柱?”
“能大半夜出現(xiàn)在這王府,而且武功還高,主要是認(rèn)識我,在葉懸淵和我說過的人里面,就只有你鐵柱了!碧粕靶Φ馈
“王爺向你提起過我?”鐵柱有些興奮,看來自己在王爺心里的地位還是很重的嘛!
“提起過,說你的名字有點土!贝_實是這個樣子的,當(dāng)初葉懸淵和唐砂提起鐵柱主要就是為了吐槽一下還有比歐陽富貴更加土的名字。
鐵柱:……
王爺不愧是王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夫人在這里作甚?”鐵柱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好奇唐砂大半夜跑到這里來干啥。
唐砂和葉懸淵的關(guān)系,鐵柱從各種地方都能夠得到。更何況葉懸淵還親自給他寫了一封信,哇,簡直不要太護(hù)短。
只要自己讓唐砂少了一根汗毛,指不定就要被自家王爺穿小鞋,萬惡的統(tǒng)治階級。
“我就來這里坐坐,涼快!碧粕昂兜。
鐵柱自然不可能信了唐砂的鬼話,可是既然唐砂不愿意說,那么他也不會強(qiáng)求。
“下雪了,夫人還是進(jìn)屋吧!辫F柱提醒到。信里葉懸淵說了,唐砂畏寒。
“這不正打算走你就來了,還有,別叫我夫人了,直接叫我唐砂吧!碧粕白晕医榻B道。
“唐砂?”不是叫寧小明嗎?為何要讓他叫她唐砂呢?
是認(rèn)了干爹改了名字?鐵柱知道唐砂這個名字是寧小明取的化名。可是丟掉原來的名字有些不太好吧。
“是,我叫唐砂!
既然要做自己,那么就做自己。現(xiàn)在除了卿政和葉懸淵會叫自己小明以外,大多數(shù)人都是叫自己唐砂。
剛開始的時候?qū)幐柽會有點介意,可是后來,連寧歌來顛城墨府的時候,都是叫自己唐姐姐。
不知道是不是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很多東西都會想通。
人終究是有一死的。寧小明已經(jīng)死了,唐砂的靈魂到了寧小明身上。就說明這是命,讓唐砂繼續(xù)活下去的命。
大家都是到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用常理解釋不清楚。
古代的人比現(xiàn)代的更加相信鬼神這一說法,有沒有人懷疑過唐砂是鬼上身呢?當(dāng)然基本上每個熟悉的人都這么懷疑過。
可是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害怕。寧小明其實本來就沒有多少人關(guān)心,即使是發(fā)生了變化,對別人的生活也絲毫沒有影響。
唐砂的出現(xiàn),給了身邊人更好的生活,她們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慢慢的感情就越來越深。
這些感情都是屬于唐砂的,并不屬于寧小明本人。寧歌呀寧歌,寧小明唯一的希望,所有的感情寄托,在那段寧小明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了。
錯了嗎?沒有錯,寧歌沒有錯,寧小明也沒有錯,很多東西,分不出對錯來的。
唐砂占用寧小明的身體,卻要過自己錯了嗎?在唐砂自己看來,覺得有些感激寧小明,可是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做錯。
鐵柱不知道唐砂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于是輕輕喚了兩聲:“唐砂?唐砂?”
唐砂一下子回過神來:“嗯?走吧,我回芳華院了!
“哦哦,好!辫F柱也是呆呆的樣子,顯然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態(tài)度和唐砂相處。畢竟他不是很了解唐砂,不知道她的具體性子是什么樣的。
萬一是個暴躁脾氣不好的主,就難搞了?墒乾F(xiàn)在看來,還是挺平易近人的。
鐵柱偷偷的在心里給唐砂加分。王爺可是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樣過。
“我送你!辫F柱連忙跟上唐砂的腳步,生怕唐砂摔著碰著。
唐砂無奈的笑了笑,沒有拒絕。
于是鐵柱跟在唐砂后面,看著唐砂利落的翻墻動作,還有那瀟灑,完全看不出女兒態(tài)的步伐,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王爺看上的女人果然非同凡響,看看這模樣,不是練家子還是什么?
說話說起來也是爽快,聲音也不是嬌滴滴的那樣子,不錯不錯。
常年在刀尖舔血的鐵柱,其實不喜歡那種凡事只知道哭,然后嬌滴滴的姑娘。
他以前還覺得是自己一個熱門不喜歡,覺得自己有什么毛病,現(xiàn)在看來,王爺不也和自己一樣嗎?要么兩個都有病。
鐵柱有這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畢竟這個時代的主流就是君子都喜歡窈窕淑女。
這也是為何當(dāng)初唐砂和十二少相處了那么久,十二少也沒能認(rèn)出唐砂是個女兒身。就是無法想象,一個女子居然可以這幅模樣,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rèn)知。
曲顧其實當(dāng)初懷疑過,但那些想法都是一閃而過,沒有仔細(xì)去研究。
墨傳香算是女子里面比較剛到角色了,唐砂就是那種又剛又直又皮又不要臉的那種。
大概除了葉懸淵和卿政這兩個眼瞎的沒人會喜歡她了吧。
唐砂回到了芳華院,鐵柱也沒有離開。直接在芳華院外面守著。
卿大卿二沒有跟來,七十五和三十八也都退了回去。
戰(zhàn)士終究是屬于戰(zhàn)場的。
也不知道三十八和卿大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有一段時間唐砂總是能看到卿大一見到三十八就躲,三十八就追的場景。
反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唐砂能看到的永遠(yuǎn)是最表層的。
對了,說起別人的故事,唐砂倒是忽然對以前葉懸淵那王妃,和李賀之間的事情有點好奇了。
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的夜,還是適合聽聽八卦。
于是唐砂把外面的鐵柱叫到了院子里,坐在當(dāng)初和雀靈青蘭蓮心她們聊八卦,吃外賣的石桌上。
鐵柱不知道唐砂什么目的,可大半夜孤男寡女的,始終不太好,還想著拒絕呢。
但是唐砂的態(tài)度比較強(qiáng)硬,而且表情嚴(yán)肅,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只見鐵柱聚精會神,開始聽唐砂的提問。王爺說了,夫人想要知道的事情,都要知無不言。
唐砂湊到了鐵柱的耳邊,神秘兮兮的問道:“李賀和余文文之間,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呀?”
鐵柱:……
他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了那句“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唐砂這樣的行為,不問蒼生問八卦?
“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剛在回來的路上不是說你跟了葉懸淵十幾年了嗎?”讓啥看鐵柱那副怪異的表情,有點失望。
“我……知道!辫F柱嘴角扯了扯,算了,反正是王爺說的,知道的都要說,要是事情傳出去……丟的也不是自己的臉。
于是鐵柱開始講起了余文文和李賀之間當(dāng)年的那些糾葛。
鐵柱作為葉懸淵信息網(wǎng)的最高領(lǐng)導(dǎo)人,自然知道的東西比別人多的多。很多細(xì)節(jié)鐵柱都是講得繪聲繪色。
唐砂暗道一句:不去說書可惜了。
講起八卦的鐵柱臉上帶了些猥瑣的味道,和開始抗拒的模樣判若兩人。
人性最終奧義就在于此了。
唐砂就在鐵柱的嘴里得知了李賀也余文文當(dāng)年的那些事情。有些感慨。
“哇,你知道得這么清楚的嗎?”
“我是誰?我能不知道?我連他們幾點起床干了什么我都能查出來。”鐵柱抬起自己的下巴,頗為驕傲。
對此,唐砂是持肯定態(tài)度的,本事確實不小。難怪葉懸淵能夠隨時隨地知道各種各樣的消息,然后做出對策。鐵柱在中間起了不小的作用。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鐵柱像是意猶未盡,終于到了能夠展現(xiàn)自己才能到時候了,果然王爺看上的女人就是眼光好。
“你覺得他們以后還有沒有可能?”唐砂思考著這個問題。
“我倒是覺得可能信不是很大,不過從前李賀近幾天的態(tài)度來看,怕是對余文文已經(jīng)死心了!辫F柱悄悄道。
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敢問唐砂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提起李賀和余文文呢?自然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不尋常的地方。
那天剛到皇城的郊區(qū),還沒有進(jìn)城,唐砂和李賀他們在那邊待了幾天,等待上邊的人發(fā)話。
唐砂也沒著急近皇城,就待著看了看情況。
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李賀帶兵北上的消息早就傳遍了皇城,西部那邊還沒有動靜,大概是地勢問題,戰(zhàn)術(shù)上的優(yōu)勢不是那么大。亦陸嚴(yán)不是一個冒險的性格,所以選擇了比較保守的做法。
而余文文的情況呢?在葉懸淵和她和離了之后,她就回了余家。
皇城里人人都在議論紛紛,說是余文文性子嬌縱,戰(zhàn)王受不了她。當(dāng)然更多的流言都是針對葉懸淵。
如果是光和余文文一個人和離,可以說是余文文的問題,可是葉懸淵把后院所有的人都散了。這就是葉懸淵自己的問題了。
有的說,葉懸淵不行。有的說,葉懸淵找到了自己命中注定。
還有的比較好,說葉懸淵不想耽誤她們,所以放她們回去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唐砂還是挺高興的。這就是人自私的一種表現(xiàn)吧,她承認(rèn)。
至于不舉?呵,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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