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X市，已然是晚上8點多。回到屋里稍作休息后，林嘉銘趁著還車的間隙，帶著外婆和盧晧婉去吃了一頓簡餐。畢竟外婆有點暈車，剛休息完不適合吃得太葷。

    晚上的安排，盧晧婉和外婆睡在閣樓上的床上，林嘉銘抱了一床被子睡在了客廳。

    第二天早上8點整，距離登記還有25小時。

    林嘉銘負責帶著外婆和趙姨去醫院體檢。外婆已經70多歲，根據民航局的規定，70歲以上老人乘坐飛機需要提供縣級以上的健康證明才能登機，況且林嘉銘認為外婆也確實需要檢查一下健康狀況。

    趙姨雖然才50多歲，但是在盧晧婉店里這些年，也沒有去體檢過。盧晧婉和林嘉銘一合計，把趙姨也帶上，去做個檢查。趙姨對盧晧婉，就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她完全應該享受這樣的待遇。

    醫院這個地方，不論什么時候，都是不缺人的。幸好盧晧婉昨晚通過城市服務提前給外婆和趙姨辦理了體檢預約。林嘉銘帶著的二人快去辦理了體檢手續，陪著他們做了抽血之類的檢測。

    拿報告的時候，林嘉銘樓上樓下來回跑，外婆和趙姨在樓下的椅子上聊著天。

    由于兩人都是農村來得，在這個城市的茫茫人海里相遇，也是一種莫大的緣分。兩人聊得熱火朝天。

    “大姨，你身體挺健朗啊！氣色這么好！”

    “好啥喲，毛病一大堆！這不，現在上了年紀了。地種不了多少了，即便是下地干活，晚上還需要一杯酒養著身體，第二天才能繼續下地干活！不得不服老啊……”

    “話也不能這么說，你看城里這些老人，到了你這個歲數，還像你這么硬朗的，真不多見……”

    兩人從種瓜種豆聊到養豬育雞，越聊越投機，聊到最后趙姨甚至提出，有機會一定要跟著嘉銘去鄉下看看，那些她早已遠離多年的鄉村環境。

    不管在哪里的農村，相信生活都不會差別太大。

    林嘉銘拿著報告下來，聽到他們的聊天，林嘉銘深有感觸。他這樣的農村娃從鄉村出來，懷著一份人定勝天的執著與樸素，夢想著在他鄉創造出一片小天地，卻也逐漸在這片繁華與虛無間逐漸迷失。

    “外婆，趙姨……咱們走吧！”林嘉銘走到二人身邊，輕輕地說道。

    “好！走吧！”外婆和趙姨同時說。

    林嘉銘看向趙姨的時候，眼睛深處有一絲難過閃過。外婆和趙姨都沒有發現。

    “外婆，趙姨，你們想吃啥？這里離小婉店里不遠，我們去店里叫上她一塊兒去大吃一頓！”林嘉銘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可以吃中飯了。

    “大姨，你想吃啥呀？”趙姨扶著外婆問到。

    “我啥都可以，只要不是太酸！人老了，牙不行，一點酸的牙就吃不了東西了！”

    “那就小林，你定吧！”

    “好！也先給小婉打個電話。”

    考慮到外婆和趙姨為了體檢早餐都沒吃，中飯盡快吃比較好。兩個人年齡也都不小了，餐飯以清淡為宜。林嘉銘和盧晧婉商量了一下，決定去吃一頓粵菜。

    由于距離并不是太遠，三人決定不行去餐館。到達時，盧晧婉已經等在包間里。

    “外婆，趙姨，體檢結果怎么樣？”一見面，林嘉銘地盧晧婉分別給外婆和趙姨拉開了椅子，兩人剛一落座，盧晧婉就問到。

    “我們不知道啊，都是嘉銘(小林）拿的報告，我們還沒看！”外婆和趙姨的口徑又很統一。

    盧晧婉又看向林嘉銘，林嘉銘這時有一點猶豫，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沒…挺好的……都挺健康的……坐飛機完全沒問題……”

    盧晧婉跟林嘉銘在一起這多半年，對林嘉銘的每一個微表情都能抓得很準確。她看出了林嘉銘欲言又止，但終究也沒有多問。

    “健康就好啊！不說這個了，我們先坐下來吃飯吧！下午我帶你們去買兩套衣服，嘉銘要去準備一下其他的事情。”

    下午的事情，就按照林嘉銘和盧晧婉所規劃得那樣，一切按部就班。晚上一行四人乘坐機場大巴去了機場，當夜在機場附近的酒店住下。

    到了酒店后，林嘉銘終究沒有跟盧晧婉細說關于體檢報告的事情，有些情況，后面回來后再跟她細說，也來得及。

    機場附近，飛機臨近的轟鳴聲讓外婆和趙姨這兩個睡眠本就淺的人一整夜沒睡好，第二天起床時還有些困意，不過對于去機場乘坐飛機這件事而言，困倦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林嘉銘順利地辦理了登記手續，帶著三人上了飛機。

    “嘉銘，這怎么感覺比火車車廂還大一些啊？”外婆剛一坐下，就問林嘉銘。

    對于外婆來說，可能去遠方只會選擇火車出行。終其到目前為止的半生時間里，她到過的最遠的可能就是老家小鎮上。唯一去過一次L市，還是在多年前去參加一個遠方親戚的婚禮的時候，那也是她第一次坐長途火車，對于坐飛機，她還是頭一回，對飛機上的一切都很好奇。

    “嘿嘿，是比火車車廂大一點，不光大，而且比火車快多了！”林嘉銘讓外婆靠窗坐著，盧晧婉帶著趙姨坐在另一邊。都是靠窗的位置，林嘉銘特意選的。

    “解放前，只是在地上看見過國民黨的用來打仗飛機，解放后看見的飛機，也都只是在地上遠遠地看著，想不到我老了老了，還自己坐了一回飛機，我這輩子，知足了！”外婆看著窗外停靠的那些飛機，喃喃自語。

    林嘉銘沒有再說什么，低頭把手機關了機。等待了一會兒后，飛機離開了X市的地面。

    “天哪，原來天上是這個樣子……云后面啥都沒有！”飛機升到穩定位置后，外婆看著窗外的云層，小聲發出感慨。

    林嘉銘靠著座位，看著外面像棉花團一般的云朵笑了。笑得很幸福，他完成了第一個愿望——在有能力的時候，一定要讓外婆坐一回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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