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官府的執行能力不差,發現藥渣就把人控制了。
緊接著就驅使著另一位跟這個婦人熟識的人帶路去了她家,把她家抄了一遍,家人也給拘了過來。
仆婦上前,把從婦人家搜出來的藥拿給少夫人。
沒煮過的藥,能看出與黃芪的細微區別。
人贓俱獲,還有兒孫做人質,已沒有什么可抵賴的。
可就是鐵官府的執行能力太強了,讓袁家人覺得心驚肉跳。
這樣強的執行力,偏偏不把籠子的口扎牢了。
至今為止一直在跟個小嘍啰死磕。
明知道張姨娘就是知情者,或者直接就是背后指使者,卻沒有一個人提出來要預先把她控制住,防止她逃跑。
娘娘廟可不是門禁森嚴的鐵官府,這里出入自由、四通八達。
今天是廟會,到處都擠滿了人,想跑的話往人群中一躲,就如同躲進汪洋里的一尾游魚,海闊任魚躍了。
袁家兄妹幾個互相交換著眼神,宗房少夫人肯定不會是想給張姨娘留足時機讓她跑路。
篤定張姨娘不會跑?不敢跑?有人不會讓她跑?
兄妹幾個幾乎同時想到了滅口。
鐵官府不想讓這件事擴大,這樣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少夫人眉頭深鎖,強打精神也掩不住疲憊,低聲吩咐了身邊媽媽幾句。
那媽媽對院子里其他人道:“人已經拿了回來,辛苦各位了,耽誤了大家吃齋飯,奴婢已經吩咐人去傳齋飯,吃了飯好去聽智宏方丈講經。”
這是不準備讓他們知道審訊的內容了。
大家也不強求,這種隱私之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按理該男賓歸男賓一桌,女賓歸女賓一桌。
不過這種時刻,宗房少夫人想來沒有心情應酬諸人。
驛丞夫人說:“我這會胃口不好,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讓依姐兒和欽哥兒幾個陪我吃點吧!”
少夫人應了,各家分開吃各家的。
折騰了一通大家都脾胃虛弱,還好吃的是素食,各人多少都用了一些。
鐘樓旁邊有一間禪院很清凈,只張綠珠一個人在。
她兩只手交握著焦躁的踱步,貼身丫鬟被她打發出去打聽消息了。
如果她聰明,這會就該自我了斷,像她這個名字一般,找個高處自由落體。
讓所有的秘密到她這里戛然而止,被她帶進墳墓里。
她不聰明,不然也不會弄巧成拙。
她怕死……
她還年輕貌美,富貴日子她還沒享受夠呢!
她不想死!
她的丫鬟回來了,身后跟著一人,是她表姐家的一個婆子。
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任家族人多,不可能個個都領到差事,她表姐家只是小門小戶。
來的這個婆子是家里唯一的使喚下人,粗手大腳的。
張綠珠迎上去,看到沒有旁人跟來,問:“我表姐吶?”
她的丫鬟扶著她的胳膊:“姨娘,那事發了,咱們得趕緊走,這位媽媽是三奶奶派來給我們引路的。”
張綠珠六神無主,“往哪走?”
“從后山走,那邊沒人,三奶奶給安排好了,下山以后躲一些日子,若是沒事咱們再回來。”
丫鬟扶著她,隨著那婆子,繞開人群,往后山行去。
這邊袁家諸人胃口不佳,也不敢再隨意吃外頭的東西,囫圇吃了些就讓人收了。
大家都覺得鐵官府的態度曖昧不明。
又商議一下,讓陶氏和杜氏探探驛丞夫人的口氣,能不能趕緊回去。
袁伯駒:“要是能走就馬上走,若是少夫人挽留,二弟你就帶上弟弟們試著找機會偷偷出去,
出去以后,二弟你帶重陽去驛站借一匹馬,回武安城找盛隆的劉掌柜,讓他帶你們去見劉家老爺,其他人去找曾祖父。”
袁仲駒:“那你們……?”
袁明珠:“劉家知道了這邊的情形,鐵官府就不會輕舉妄動了。”
鐵官府是為了不走漏消息讓劉家和守備府知道,若對方知道了,秘密不是秘密就沒有守著的必要了。
吃罷齋飯,陶氏對驛丞夫人說:“實在精神不濟,就不去聽經了。”
驛丞夫人:“我這會也腹內嘰里咕嚕的,要不回去吧?”
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兩家商議定了,就去跟宗房少夫人告辭。
少夫人挽著驛丞夫人的手,抹著眼淚:“嬸子,你們在此陪陪我吧,經了這么大事,家里人還沒到,我現在是六神無主。”
又吩咐下人:“跟智宏方丈說一聲,給少爺小姐們單找一處地方歇息。”
驛丞夫人為難的看看袁家人,卻不能推辭。
廟里派了讓人引領他們去歇息,少夫人指派了兩個媽媽過去伺候。
樊嬤嬤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她這處也中招了,這會也拉肚子拉得四肢無力。
真若碰上什么事,她自保都成問題。
路上,袁伯駒示意袁仲駒他們,做好離開的準備。
引他們過去的是之前見過的那位知客僧,許是知道了一些內情,一路上都很沉默,與之前八面玲瓏的模樣相差很大。
安置他們的這處禪院緊鄰著鐘樓,院子里有幾棵高大的柏樹,環境清幽。
袁明珠牽著她姐姐的手,好奇的問:“之前我們來的時候不是說沒有空的禪院了嗎?這里怎么沒有人啊?”
知客應對這樣的質疑很有經驗。
“之前住在這個院里的女檀越因為有事提前走了,院子就空了下來。”
袁明珠心說:真巧。
大概猜到這里之前是誰在這邊了。
不知是鐘樓的遮擋還是幾棵古柏遮陰,當然也可能是心理作用,袁明珠覺得這處院落陰森森的。
當然也有好處,這處院子空房間多,可以把仆從打發到別的房間,不像之前仆從們都侯在廊下,屋里的人等于時時刻刻被盯著。
袁家兄妹和任家姐弟分別占了主殿的東次間和西次間。
袁伯駒悄悄對弟弟妹妹說:“你們準備一下馬上就走,再晚騎馬不安全了。”
袁明珠:“姐姐,過一會你喊任姐姐陪你去如廁。”
袁珍珠點頭。
這樣就能把任依依引開不說,還至少能引開一個媽媽。
袁伯駒取了圍棋,喊了任矩欽對弈,其他人圍觀。
驛丞府的下人因為知道點想與袁家結親的風聲,也未攔著,由著兩家的少爺小姐混在一起玩。
皮埃斯:綠珠,西晉石崇的寵妾,古代著名的美人,墜樓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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