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傳來。
這里的隔音并不是很好,秦暖清楚的聽到了魏薔在門外的嘀咕聲:“剛回來又出去了嗎?”
秦暖此時正用力推搡著:“你讓我出去,出去……”
門外,魏薔高跟鞋的聲音異常清晰。
門里,秦暖被陸云深困在一隅。
男人炯炯有神的眼睛望著秦暖,幽幽的說:“她一會兒就離開了。”
秦暖有點急,她本來就是跟魏薔出來的,魏薔這時候找她,說不定有什么事情。
她語氣軟了:“你放開我,好不好。”
陸云深摸著秦暖的后腦勺,說的溫柔繾綣,桃花眼里泛著魅惑人的色彩:“今晚你收留我嗎?”
陸云深望著秦暖一本正經的說。
說完,他自己鄙視了自己一番。
為了哄秦暖,他也是豁出去了他這張臉,不過他還是很滿意的,最起碼,秦暖喜歡一切漂亮的東西,他這張臉是他最大的籌碼……
老男人,如此想著。
――
伴隨著門外的敲門聲,秦暖只猶豫了一秒,便回答:“好!”
陸云深一放開秦暖,秦暖就對陸云深說:“你找個地方藏好。”
然后,她就去開門了。
留下了在房間里思考應該躲到哪里的陸云深……
秦暖去開門的時候,還特意把頭發弄亂了,說自己睡的太沉了,沒有聽到。
魏薔沒有多想,還笑著問她時差有沒有倒過來。
秦暖在魏薔后面跟著進來后,眼睛環繞了四周一下,沒有發現陸云深的蹤跡,心里松了一口氣。
這心還沒放下,便又被魏薔的一句話給提了上來,秦暖本來就不太會撒謊,一顆心此時更是七上八下的。
魏薔指著沙發上的那只男士公文包說:“這是啥?”
秦暖尷尬一笑,走過去把陸云深帶過來的包拿在手里,對魏薔說:“最近我不是認識了一個驢友嘛,這是他的包,他今天忘記拿了。”
魏薔點點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亭亭玉立的學生,笑的慈祥,:“有情況?”
“沒有。”
秦暖看著自己老師面上的笑容,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
魏薔,是一位很好的老師,她會用心去為學生挑選最適合她的一個研究方向,在學生有困惑,有猶豫的時候也會挺身而出。
她也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人,眼睛里見不得沙子,比如說上次的論文抄襲事件。
聚會的時候,魏薔也會關心她們的日常生活,每次吃飯都會和蘇云,王中磊還有她強調要趕緊脫單……
魏薔只當是秦暖害羞,語重心長的說:“遇見了合適的就要牢牢抓在手心,昨天我在會議上也看見了那個外國小伙子,也是一表人才的……”
浴室里的陸云深,又想起了那刺眼的那一幕,一表人才的外國男人,和秦暖擁抱在一起。
秦暖打斷了魏薔:“老師真沒有,我們只是驢友。”
魏薔忙笑著說,好好好。
然后,魏薔便和秦暖說起了正事。
“明天學術會議就只有半天,但是后天我們要作為嘉賓發言,闡述我們的學術觀點,還有做實驗的理念與思路……這次老師準備把這次匯報給你,讓你來完成。”
秦暖忙推辭:“老師,我不行的。”
秦暖以前最多參加過國內的一些學術會議,而且還是作為聽者。
這一次,魏薔讓她上場,一些外文的專業詞匯,她就沒有把握。
“不用緊張,暖暖,老師相信你,這是老師準備的一個初稿,你可以看著參考一下,這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你要知道老師為什么會選擇給你?而不是我自己去?”
秦暖搖搖頭。
魏薔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示意她坐下:“暖暖,未來的世界總是屬于你們的,如果老師上去講的話,肯定比你要講的好,而且我們前期的準備也不用這么多!”
秦暖點點頭,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魏薔又繼續說:“這次的學術會議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很多知名大學的教授都會出席,這是一個很好去表現自己的機會,再過一年你也會涉及到讀博的問題,老師希望你可以出去看看,然后再回來。”
魏薔語重心長的一番話,讓秦暖恍然大悟她的良苦用心。
魏薔拍了拍秦暖的肩膀,說:“你今晚好好理理思路,有需要盡管來找我。”
魏薔出去后,秦暖盯著面前一堆厚厚的材料,忽然覺得……壓力有點大。
片刻后,秦暖才想起來,浴室里貌似還有一個人。
****
半夜,陸云深抱著秦暖從浴室出來,剛把她放到床上,小姑娘就自己鉆進被子里,頭偏向一邊,睡著了。
還打著呼……
陸云深想,果然是累著了。
他看了秦暖一會兒,便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當時他在浴室里,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點。
魏薔,想讓秦暖去發言。
陸云深記得魏薔,是在她們實驗室和云中敲定合作時,他和老太太見過一面。
陸云深大致翻了一下魏薔給秦暖的材料,也認為這對于秦暖而言,是一個不小的挑戰,但對于她的長久發展來說,卻是大有裨益的。
第二天清晨,秦暖睜開眼睛,窗外是充滿古羅馬風格的哥特式建筑。
她忽然,有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陸云深大掌一伸,把秦暖擁入懷里,磁性微啞的聲音在秦暖頭頂響起:“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從酒店的窗戶里,正好可以看到百花圣母大教堂的頂尖,這座教堂外觀以粉紅色,綠色,還有奶油色三色的大理石砌成。
秦暖憶起,教堂里的人說,這是為了展現出女性優雅高貴的氣質,所以這座教堂也被稱作花的圣母寺。
秦暖望著這座有著好幾百年歷史的建筑,想起了昨天陸云深的行徑,對他說:“陸云深,我還在生你的氣!”
陸云深撫摸著秦暖散落在肩上的長發說:“嗯,我知道!現在還要和我賭氣嗎?”
秦暖窩在陸云深的懷里,不說話。
陸云深嘆了一口氣,從顧清的婚宴上出來,他送秦暖回京大后,就接到了B國那邊投行總部的緊急情況,因為事件緊急他便乘了最快的飛機趕回去。
上飛機前,他還和王楠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帶秦暖出去散散心。
到現在為止,算起來,他們大約有10多天沒有見了。
這10多天,昨晚是他睡的最安穩的一個覺。
陸云深靠在床頭上,看著懷里乖巧的不得了的人兒。
他說:“那天時簡把你當余樂,抱你了?”
可能是陸云深說話的語氣太放松,給秦暖感覺就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樣隨意。
她的心不由得也平靜了下來。
此刻,她點了點頭,然后不知道想到了啥,眼轱轆一轉,又有點急的說:“他就只抱了我一下,只一下……”
陸云深大掌摩挲著秦暖的長發,如大提琴一般悠揚的聲音傳來:“嗯,我知道。”
嗯,很顯然,陸云深的心情因為這句話而變得很好。
他說:“那天在婚宴廳,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當時情況比較混亂,樓下還有很多長輩在,我不能那樣什么都不問,就護著你讓事情鬧大。”
鬧大了,樓下全是賓客和長輩,人多口雜,陸云深很清楚,就算紅的也會說成白的。
到時候,秦暖就會和時簡綁定在一起,成為秦暖的一個污點。
這些事情,他都要去考量。
秦暖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陸云深這么一點,原來她沒有想到的,現在她也想到了。
是啊,她和顧清之間總有一個要低頭,照當時的形式來看,顧清是不會低頭的,其實顧清后來何嘗不明白自己誤會了她。
可是,作為金城三大世家之一的顧家的女兒,她低不下這個頭。
想到這里,秦暖忽然覺得豪門圈子里的人都好累啊!
她無聲的嘆了口氣。
陸云深低頭就看見了秦暖這張厭世臉,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秦暖就像一只鳥兒一樣,會馬上飛走,他再也捉不到一樣。
“為什么嘆氣?”
他忍不住問。
秦暖抬頭,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真誠的望著他:“陸云深,我覺得我去融入豪門圈子好累啊!”
就像訂婚宴這次,她是抱著極大的希望的去的,沒想到,最后只有無限的失望。
陸云深盯著秦暖白皙的臉龐,英氣逼人,他桀驁的說:“你以后成為豪門不就行了。”
秦暖只當笑話,嘴角一咧:“哪有那么容易?”
陸云深指了指沙發邊的那一坨材料,意味深長的說:“那就是你成為豪門的資本。”
秦暖這時候并沒有明白陸云深的話,很多年后,當她們孩子都有了好幾個時,她再回過頭去看這些過往時,才明白了陸云深今時今日說這話的用意是什么。
那時,她才明白,身邊的這個男人,似乎從這一刻起,數十年如一日,教會她成長,最后讓她自己成為了自己的豪門……
當然,這都是后話。
現在,秦暖看著那坨材料,就有點頭疼了。
一想到明天還要上臺講話,而且是純英文,她就心里沒底。
于是,心里沒底的秦暖……就忘記了問陸云深和王巧巧照片的事情。
……
吃了早餐后,秦暖就坐在沙發上開始動工。
她是一個斗志很強的人,什么事情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就像現在,陸云深看著剛剛那個還在叫囂著“有點難,怎么辦”的小女人,此刻已經坐在沙發上進入了狀態。
人人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很帥!
殊不知,埋頭工作的女人也是秀色可餐。
陸云深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看著短短十分鐘秦暖就寫了好幾頁的紙張,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發言思路,實驗流程……
陸云深走過去看了一會兒,便開口給秦暖指出了一個錯誤:“你這里說到蛋白聚糖在抗腫瘤活性方面的作用,你這句話的表述是有歧義的,不夠地道。”
陸云深說的這個問題,也就是秦暖最擔憂的一個問題,這場學術會議是來自世界各地的人都會聽的,她的外文口語還可以,但是有些地方表達不地道。
要知道,這就和投論文一樣,你說的每一句話能有多精簡就有精簡,可以用一個單詞來表示的,絕不用兩個單詞……
所以地道,在學術界的人看來尤其重要,秦暖的壓力自然有些大。
現在,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陸云深說:“你知道應該怎么改嗎?”
說完,陸云深便用鋼筆在上面劃掉了兩個詞,改成了一個常用的學術用語。
秦暖很意外,沒有想到陸云深懂的還挺多,連生物學上的一些專用術語也手到擒來。
不過,她轉念就想明白了,以陸云深的智商而言,恐怕什么都會吧!
哦,除了……生孩子……
秦暖這一晃神,便被陸云深在額頭上敲了一記響指。
“想什么呢?”
秦暖樂呵一笑,覺得自己在魏安安身邊久了,便不知不覺,耳濡目染,思維也變得渙散多了……
剛剛那句話,就是魏安安經常在宿舍對她的愛豆說的……
------題外話------
嗯,暖暖,在成為豪門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