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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通緝令:霍太太,快入懷! 163 年夜飯,知知發(fā)飆,怒罵喬舒燕

作者/西青先生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蔣玉涵需要休息,厲澤深并不能陪她太久,沒一會兒就離開了。

    走出療養(yǎng)院,原本清朗的天氣,此刻已經(jīng)變得陰沉,陽光也消失不見了。

    厲澤深抬頭望天,輕嘆了一口氣。

    不恨厲家?

    能不恨么?

    這個世界上,除了蔣玉涵之外,所剩的,能讓他留戀和在乎的已經(jīng)不多。

    少時的一點記憶,經(jīng)過淡忘,在多年的麻木生活之后,乍然出現(xiàn),多了一點新鮮感。

    小時候,因為只有母親在身邊,沒有父親這個角色,他是在別人的閑言碎語中長大的。小時候也沒有什么朋友,剛上學(xué)的時候,也沒什么人跟他一起玩,記憶里最清晰的,是一個小女孩在所有人都不理他的時候,坐在他身邊,問他為什么不去玩,或者,每次來上學(xué),都將書包里的棒棒糖分給他一根。

    那時候,他不叫厲澤深,他還叫蔣洲。

    他們做了一年的同桌,有個小女孩,也對他笑了一年。

    那個小女孩,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取自“南風知意我,吹夢到西洲”,那是他背得最快的一句詩。

    他曾經(jīng)慶幸,自己的名字,有一個字,也是出自這句詩句。

    第二年,他被帶回了厲家,當成豪門貴公子教養(yǎng),去的是貴族學(xué)校,他是厲家的孩子,再也沒有人瞧不起他。

    而他的名字,變成了厲澤深。

    但再也沒有一個人,那樣對他笑。

    那些記憶,原本都隨著年歲,慢慢淡去了。

    直到郁知意再次出現(xiàn)在帝京,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蔣玉涵的病,讓他恨厲家,也無能為力,這些年過得麻木不已,而郁知意的出現(xiàn),讓他覺得,麻木的生活,終于起了些波瀾,除了蔣玉涵之外,還有一個,他想抓在手里的東西。

    蔣玉涵發(fā)病的時候,會不記得他。

    而如今,郁知意的記憶,也沒有記得住一個叫做蔣洲的人。

    所有的記憶,只有他一個人,時時刻刻記得清清楚楚。

    那種感覺,叫做絕望么,也許不算,當年被帶回厲家,無法跟蔣玉涵見面的時候,那才叫絕望。

    媽本來不該這樣的,郁知意的笑,也應(yīng)該屬于他。

    可一切,都在背道而馳。

    媽的身體每況愈下,這世上再好的藥,他有再大的能力,也無法挽回。

    而郁知意也不是他的。

    有時候,厲澤深想,生活了無趣,因為郁知意,跟霍紀寒相爭的時候,也變得有趣多了。

    至少,還有一個東西,是他可以去伸手抓取的。

    可今天,蔣玉涵說,讓他好好的,好好生活,娶妻生子,過得輕松一點。

    他不知道什么才是輕松一點。

    不恨厲家?

    怎么好好過日子?

    他不知道行不行,反正他沒什么興趣。

    他覺得,自己沒什么執(zhí)念,更沒有蔣玉涵說的走進什么死胡同,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

    大年三十,按照霍家的慣例,霍紀寒是要回去吃年夜飯的。

    如今他已和郁知意結(jié)婚,自然是要帶郁知意回去。

    這不是一頓簡單的年夜飯,他將郁知意帶回霍家,便意味著郁知意是霍家的女主人,地位與他等同,雖然霍紀寒本身并不屑于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但是,他不會讓霍家的人,輕視郁知意。

    當天下午,兩人便回霍家老宅了。

    霍家旁支多,霍紀寒回去的時候,許多人已經(jīng)回來了。

    看到霍紀寒回來,原本聚在一起說話的人,都不由得停了下來,目光全都看著進門的霍紀寒和被霍紀寒牽在手里的郁知意。

    集體沉默了好幾秒鐘,大家的目光,都放在霍紀寒身邊的女人身上。

    最后還是一位比較年長的霍家長輩首先站起來,率先打破了詭異的沉默,笑道,“紀寒,好久不見了。”

    霍紀寒跟對方微微點頭,算是頷首示意,對方站起來,朝著霍紀寒走過來,看向霍紀寒身邊的郁知意,“這就是小郁吧,可比電視上好看多了。”

    郁知意禮貌地點頭,“你好。”

    郁知意其實并不了解霍家的這些人,反正據(jù)說人很多,從霍紀寒的爺爺那一輩數(shù)起來,爺爺?shù)男值芙忝煤芏啵鵂敔數(shù)男值芙忝玫暮⒆右埠艽螅@些人匯成了巨大的分叉,組成了現(xiàn)在霍氏的家族企業(yè),支撐著霍氏在國內(nèi)和國外的運營。

    這些人,誰對上誰,該怎么稱呼,她也不知道,眼前這位老人,如今已經(jīng)五六十歲的樣子,頭發(fā)花白,手里拄著一根拐杖,但容色清矍,看起來依舊很有精神。

    老人已走至跟前,霍紀寒低頭跟郁知意介紹,“這是七爺爺。”

    老人家朗笑一聲,拍了拍霍紀寒的肩膀,霍紀寒也并不抵觸,“小子還記得七爺爺就好,上一年我沒能回國,今年回來,你小子就結(jié)婚了,爭取明年,生個大胖小子。”

    霍紀寒面對老人家,依舊不假辭色,只是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老人家大概也知曉霍紀寒的臭脾氣,并不理會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大紅包,遞給郁知意,“來,給你的。”

    郁知意稍稍詫異,看了一下霍紀寒,霍紀寒輕輕點了點頭,郁知意便從善如流地接下了,“多謝七爺爺。”

    “一家人,客氣什么。”

    身后的人,看到這一幕,神色幾分復(fù)雜。

    郁知意權(quán)當沒有看見,安安靜靜地站在霍紀寒的身邊,而霍紀寒,也沒有過去跟身后的那些人,打招呼的意思。

    霍家聚集了不少人,郁知意不知道的是,雖然過年霍家人會聚在此,但卻都沒有今年這么齊全,而今年之所以這么齊全,是因為聽說了霍紀寒結(jié)婚了,不管有心還是無心的人,都想回來看看罷了。

    隨著七爺爺過來和霍紀寒說話,后邊的人經(jīng)過剛才這一陣詫異之后,也紛紛上來和霍紀寒和郁知意說話。

    看起來客客氣氣,其樂融融,但也都跟霍紀寒透著一股疏離。

    霍紀寒本就不喜歡被這么多人圍著,何況那么多人的視線全都放在了郁知意的身上。

    隨意應(yīng)付了兩三句之后,便帶著郁知意上樓了。

    霍家的人,早已習(xí)慣了他的作風,自然也沒人敢阻攔。

    跟著霍紀寒上樓之后,郁知意手里還攥著一個大紅包,問霍紀寒,“這位七爺爺是什么人。”

    郁知意注意到,霍紀寒對待那位老人家,雖然依舊少言寡語,但說話的時候,神態(tài)之中也有一些尊重,至少,比對喬舒燕好多了。

    霍紀寒跟郁知意解釋,“是爺爺最小的兄弟,也是霍家祖父一輩唯一在世的長輩,現(xiàn)在,在霍家的輩分最高,他常年住在國外,不怎么回國,有時候過年也不回來,今年應(yīng)該是知道我們結(jié)婚了,才會回國。”

    郁知意了然,“你很尊敬他。”

    霍紀寒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我小時候他對我挺好。”

    霍紀寒沒說的,還有出國那幾年,也是這位老人對他多有照顧。

    郁知意笑了笑,能讓霍紀寒說出對他挺好的的這樣的話,顯然,不是她能想象出來的好,否則霍紀寒也不會這么尊敬對方,因而沒再多問,“那些人就這么在下面?”

    “不用理他們,回來看熱鬧而已,沒幾個好人。”

    “哦……”

    霍紀寒忽然轉(zhuǎn)回頭,對郁知意說,“如果敢有人對你不禮貌,就欺負回去,我給你撐腰。”

    郁知意噗呲一聲笑出來,“好。”

    回到霍家之后,郁知意至今沒見喬舒燕的身影,她不知道喬舒燕去哪里了,但暫時也不關(guān)心這個問題,跟著霍紀寒回到他在霍家的房間。

    準確地說,霍家老宅,是一個寬大的別墅庭院,里邊有三棟別墅,而霍紀寒住的這一棟,整個三樓,三分之一的范圍,都是他的房間,但是,裝修風格,嗯……實在有些一言難盡。

    郁知意進去之后,忍不住搖頭,全都是沒有什么人情味的黑白灰。

    霍紀寒大約也知道了,這地方不是郁知意喜歡的樣子,對她說,“晚上我們不住這里,我們回家。”

    回家,回的是他們的家,而不是霍家老宅。

    霍紀寒沒有將這里當成家。

    郁知意點頭,跟著霍紀寒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落地窗外,是一片陽臺,站在陽臺上,可以將霍家老宅的風光盡收眼底,當然,還有半山腰的景色。

    低頭往下看,庭院里還有幾個小孩在跑來跑去,應(yīng)該是霍家的旁支帶回來的人,郁知意剛才在樓下已經(jīng)見過了。

    大門緩緩打開,有車子開了進來,可能,又回來了一撥人。

    郁知意收回視線,拉著霍紀寒回了房間,想起以前劉嫂說過的話,看霍紀寒,“我想看你小時候的照片。”

    霍紀寒臉色忽的一僵,神色變得不太自然,“沒有照片。”

    “是么?”郁知意笑,“剛才我打開抽屜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個相冊。”

    “知知……”霍紀寒拉住她的手,神色緊張。

    “不管,我要看!”

    她說完,已經(jīng)快速抽身,動作快速地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并不算厚的相冊。

    霍紀寒只能緊張地抿唇看著她,好像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一般,跟上,想要阻止郁知意,“知知……”

    郁知意笑著,打開了相冊,里邊確然是一些嬰孩的照片,還不穿衣服,只穿著紙尿褲,躺在床上,眼睛還閉著,像是在睡覺,可能只有一兩個月大。

    郁知意再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這就是小時候霍紀寒的樣子么,真的很萌很可愛啊。

    霍二少難得難為情,一看到郁知意笑,更是惱羞成怒,走過去奪過郁知意手里的相冊,把她困在自己的懷里,語氣羞惱,“知知,不許看!”

    郁知意忍不住笑出聲,趴在霍紀寒的懷里,去搶他藏在身后的相冊,“霍紀寒你小時候好可愛啊!”

    霍紀寒死死收著相冊,那種光著屁股啃著自己的腳趾頭的蠢樣,怎么可能給知知看!

    “不許說!”

    “就說就說,霍紀寒你小時候好可愛啊!哈哈哈哈……”

    兩人一個搶,一個躲,像兩個孩子似的,鬧作一團,最后,雖然霍二少非常不情愿,但還是把相冊交給了郁知意。

    其實相片并不多,薄薄的一冊,卻全都是霍紀寒嬰兒時的相片。

    郁知意卻看得認真,每一張每一張的翻過去,從霍紀寒一個月的時候,兩個月,三個月,再一歲,一歲一個月,一歲兩個月……

    基本上維持在每個月拍一次,一次收藏個兩三張。

    嬰兒時候的霍紀寒,的確很可愛,白白嫩嫩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又漂亮,又清澈,拍照的人,一定在拍照的時候逗他笑,他笑起來,更加可愛,跟長大之后這個面對外人,總是冷冰冰的霍紀寒相比,簡直讓人無法想象。

    霍紀寒坐在郁知意的身邊,雖然很難為情,但是,這種跟知知看著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的感覺,在難為情和羞恥之外,又還有一些別的情緒,流淌在心底,難以言說。

    其實也并不是排斥,只是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顯得陌生而無所適從。

    “這張最可愛。”郁知意指著相片上的小孩,是霍紀寒一歲的時候,他站在地毯上,大概是剛學(xué)會走路,在扶著東西,又一副怕摔倒的樣子,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想伸手扶住他。

    拍照的人應(yīng)該在逗他笑,光是看著相片,郁知意幾乎能想象,霍紀寒蹣跚學(xué)步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了前面的鏡頭,抬起頭來,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她看著看著,將相片抽了出來,眉眼彎彎地看著霍紀寒,“我喜歡這張。”

    這就讓霍二少不滿了。

    對上郁知意新奇的眼神,霍紀寒強行捧住郁知意的臉,將她的頭扭向自己,“知知,我現(xiàn)在也可愛。”

    郁知意一愣,而后噗嗤一聲笑出來。

    霍紀寒鄭重而認真,“知知,你只能喜歡現(xiàn)在的我,不能喜歡小時候的我。”

    這是……連自己的醋都在吃么?

    郁知意忍著笑,緊緊閉著嘴巴,就是不說。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霍二少再次發(fā)揮黏人的本事,一個勁往郁知意身上黏,像一條巨型犬,“知知,說你只喜歡現(xiàn)在我的。”

    “我現(xiàn)在比小時候可愛。”

    郁知意徹底被霍紀寒逗樂了,捧著他毛絨絨的腦袋,“嗯,沒錯,你現(xiàn)在很可愛,超級可愛,是全世界最可愛的人。”

    分明是自己想聽的話,可是經(jīng)由郁知意這么說出來,霍二少又覺得有一股難言的羞恥感了。

    對上郁知意笑吟吟的眼神,又故技重施地堵住了她的話。

    兩人就這么一笑一鬧地翻完了整本相冊,霍紀寒小時候的照片,只有到三歲兩個月的時候,后面就沒有了。

    霍紀寒簡單地解釋了一句,“我爸去世了,就沒人拍照了。”

    郁知意一頓,將相冊合起來,抱在懷里,“晚上我們把這個帶回家。”

    霍紀寒點頭。

    郁知意說,“以后我們還會拍很多照片,存下來,老了再一起看。”

    霍紀寒笑著點頭了。

    接下來,郁知意還在霍紀寒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許多新奇的玩意。

    各種各樣的魔方,從兩階到十多階的高階魔方,還有奇形怪狀的都有,且已經(jīng)完全歸位了。

    郁知意詫異,“你還會玩這個?”

    霍紀寒點頭。

    她隨便拿出了一個也不知道是多少階的,反正很復(fù)雜的,隨便扭了幾扭,魔方立刻變成了亂七八糟的樣子,交給霍紀寒。

    霍紀寒接過,在手上快速地扭來扭曲,郁知意看得眼花繚亂,不出五分鐘,就把一個完整的魔方交到了郁知意的手上。

    郁知意由衷地贊賞,“好厲害。”

    對于知知的贊賞,霍紀寒心滿意足。

    接下來,郁知意還發(fā)現(xiàn)了各種難度系數(shù)不一樣的數(shù)獨本子,上邊用鉛筆,歪歪扭扭地填滿了數(shù)字,因為時間太久了,數(shù)字已經(jīng)不太清晰,但可以看得出來,應(yīng)該是霍紀寒很小的時候做的。

    霍紀寒房間里的大抽屜,裝滿了各種郁知意想象不到的東西,她幾乎能從這些抽屜里,窺見了一個小孩子的童年與成長。

    他的出生,走路,怎么開始學(xué)習(xí)寫字,畫的第一幅畫……

    這種感覺真好。

    兩個人窩在霍紀寒的臥室翻著這些小玩意,時間過得飛快,沒一會兒,就有人來提醒,說是霍世澤和國外的幾位負責人都回來了,讓霍紀寒去書房,霍紀寒離開之后,便留下郁知意一個人在房間里。

    這是霍紀寒成長的地方,越是走近,她就越能感受到那個聰明又孤獨的小孩,是如何成長的。

    郁知意隨手翻了翻其它的抽屜,有一個抽屜有密碼鎖,她沒有打開,之前也沒有注意。

    這會兒注意上,無意識地在上面摁了個密碼,抽屜便應(yīng)聲打開了,郁知意愣了一下,而后輕輕笑了,果然是自己的生日。

    但是,看到抽屜里的東西之后,她的笑容就頓在了臉上。

    因為,里邊不是別的什么,而是一沓畫紙紙,畫紙上,簡單的速寫,畫著的都是同一個人。

    而那個人,是她。

    最上面的那一張,輪廓與她現(xiàn)在的模樣幾乎差不多,但卻顯得幾分青澀,并不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看著頭發(fā)的長度,更像兩三年前的她。

    郁知意拿出來,一張一張地往后翻。

    越是往后翻,越是震驚。

    畫畫的人,筆跡也越發(fā)顯得拙嫩,但每一張紙上的輪廓,她都不陌生。

    從她現(xiàn)在的模樣,在往后,一直到她四五歲的樣子,足足有一大疊,畫紙背后的筆跡,從最后面的一張畫紙開始,也從拙嫩變得成熟。

    五歲的知知。

    六歲的知知。

    七歲的知知……

    一直到十九歲的知知。

    其實郁知意也記不清自己八九十歲左右的樣子,而這些畫像,大概都是按照五歲的她的樣子,一張一張修改著畫出來的。

    郁知意忽然想起,劉嫂說過,有一段時間,霍紀寒非常沉迷畫畫,整天整天呆在房間里畫畫,從不出門,但也不知道,他畫的究竟是什么。

    那么,是這些么?

    郁知意此刻,自然也不知道,那些年,有一個少年,是如何執(zhí)著地靠著記住四歲的她的長相,一筆一畫描摹下來,不停的畫,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只因為害怕,心里的小天使,有一天,會淡出自己的記憶,也害怕,等他有能力去找人的時候,會忘記她的模樣。

    她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將畫紙匆匆放進了抽屜鎖上之后,沖出了霍紀寒的房間,出了門,才想起來,他在書房開會,此刻,她不能跑到霍紀寒的身邊,抱住他,對于自己忽然生出的沖動,不覺搖頭失笑。

    正打算回房,樓梯口傳來腳步聲,郁知意回頭一看,便看到霍修臣從樓下走上來。

    見到郁知意站在門外,他意外了一下,笑著打招呼,“跟紀寒回來了?”

    郁知意輕輕點頭,霍修臣看了一下四周笑道,“紀寒應(yīng)該跟國外的幾個負責人在開會吧,要不要帶你隨意走走?”

    “不用,謝謝。”

    霍修臣也不勉強,笑道,“老宅的風景不錯,你可以去花園走走。”

    郁知意點了點頭,霍修臣率先略過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郁知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沒轉(zhuǎn)身回房,而是下樓了,沒去熱鬧的前廳,她往后去了,出門之后,便往花園里去了。

    有小孩在玩鬧的聲音,四個小孩,都是霍家的旁支的孩子,年紀大概有五六歲。

    郁知意的出現(xiàn)立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原本還在追逐打鬧的孩子,看到郁知意出現(xiàn),都不由得停了下來,而后,躲在大樹的后面對著郁知意扮鬼臉。

    扮鬼臉而已,郁知意笑了笑,正打算走上去。

    其中一個小男孩對著她扮鬼臉吐舌頭之后,忽然拿著手里的玩具槍對準了她,一陣滋滋滋地射擊,玩具槍發(fā)出仿真的槍擊聲,聽起來很刺耳,那小男孩嘴里還得意洋洋地說,“霍紀寒是變態(tài)霍紀寒有病!”

    郁知意臉上的笑,瞬間就消失了。

    幾個孩子,仍舊肆無忌憚對郁知意搖頭晃腦,手里的玩具槍打個不停,“傻子傻子大傻子!”

    郁知意臉色一沉,兩三步朝著幾個孩子走過去,幾個孩子看到她走過來了,也不害怕,依舊在得意洋洋地對她扮鬼臉,好像認定了郁知意不敢對他們怎么樣似的,唱著胡亂改編的調(diào)子,“大傻子嫁給了神經(jīng)病,大傻子嫁給了神經(jīng)病。”

    “誰教你們的?”郁知意聲音微沉。

    幾個孩子見到她臉色陰沉地走過來,正要一哄而散,郁知意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抓住其中一個孩子的胳膊。

    “放開我,你放開我!”小男孩被她抓住了之后,用力地掙扎。

    “你這個大傻子!”

    “神經(jīng)病!”

    可惜,他再掙扎,也掙扎不開。

    郁知意被氣笑了,“誰教你的這些話?”

    “我自己說的,我自己說的,才沒有人教我!”

    不過五六歲的孩子,知道什么神經(jīng)病大傻子變態(tài)這種話么,顯然是從大人的嘴里說出來的,看來,霍家背后,還有不少人背地里怎么罵霍紀寒呢。

    小孩見郁知意沒有放開自己,一個勁地掙扎,甚至還變本加厲,“霍紀寒就是有病,他是神經(jīng)病,是變態(tài)!”拿手里的玩具槍去打郁知意。

    “壞人!你這個壞女人,丑女人!”

    小孩憤怒地看著郁知意,因為被拉住胳膊跑不掉,正在奮力地掙扎,也更加口不擇言。

    郁知意笑了,一把抽掉他手里的玩具槍。

    小男孩想要伸手打她,“還給我,還給我,我的槍。”

    郁知意微微一笑,當著小男孩的面,揚起手,用力一扔,便將手里的槍,扔進了不遠處的游泳池。

    小孩氣得大叫起來,“你這個壞人,丑女人!”

    “你還我的槍,那是我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

    郁知意雙手按住對方的肩膀,不讓他亂動,微微彎腰,似笑非笑看著那個小孩子,“你爸爸媽媽是誰。”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很好,不告訴我也行。”郁知意微微一笑,“沒有人告訴你,小孩要懂禮貌,不能罵人么?”

    “誰讓你教訓(xùn)我,我爸媽都不罵我。”

    “因為你不懂事,你隨便罵人,你沒有家教,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令人討厭的小孩是什么樣的,就是你這樣的。”

    “你才是最討厭的人。”小孩眼圈發(fā)紅氣得大吼。

    郁知意揚唇微笑,用手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毫不客氣地道,“罵人的小孩,嘴巴簡直臭死了,連身上也是臭乎乎的。”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好像對方真的很臭一樣,“你聞聞你自己,是不是一股臭味,你知道垃圾場的臭味是什么樣的么,就是你這樣的。”

    看著小孩發(fā)紅的眼圈,郁知意道,“哦,對了,不但變臭,你還會變得越來越丑,以后,你再對霍紀寒不禮貌一次,就會變丑一次,罵霍紀寒一次,就會越長越變成丑八怪。”

    小男孩憤憤地看著郁知意,“你才臭!你才是丑八怪!”

    郁知意掏出手機,隨意搜出了一張某位總是演惡人和壞人的演員的照片,手機照片里的人,頭發(fā)稀疏,眼睛狹小,嘴巴是歪的,臉上還有許多疤痕,舉到那小孩的面前,“看到這個人么,你看,你的嘴巴是不是跟他一樣歪,如果你再罵霍紀寒,你以后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照片太驚悚,畢竟連觀眾都受不了這個角色,小男孩一見,果然受不了,放聲大哭了起來。

    郁知意這才放開他,將手機收了回來。

    哭聲很快就引來了大人,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女人,匆匆從房子里走出來,身后還跟著那三個原先跑掉的小男孩。

    女人一跑出來,看到兒子在郁知意的跟前哭,立刻過去將孩子摟在懷里,“阿梁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跟媽媽說。”

    那孩子見到媽媽來了,反而更委屈,哭得更大聲,“嗚嗚嗚,我不臭,我不要變丑八怪,不要變丑八怪。”

    女人一臉憤怒地看郁知意,“郁小姐,我們家阿梁這么了,你讓一個小孩哭成這樣?”

    原先的那幾個小孩,躲在女人的身后,這時也不敢招惹郁知意,都畏懼地看著郁知意。

    郁知意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在霍家的排行,以及該如何稱呼。

    “阿梁是吧,這小孩不太懂禮貌,我教育教育他。”

    “就算教育,也不用你來教育,不懂禮貌,你說一兩句,無可厚非,至于讓他哭成這樣么?何況我們家阿梁一直很懂事,她對你不熟悉,就算對你不禮貌也情有可原。”

    郁知意笑了笑,“他在罵我的丈夫,你說我可不可以教一教他教養(yǎng)?”

    女人臉色一變,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臉色幾經(jīng)變化之后,忍了又忍,對郁知意說,“郁小姐,阿梁還是個小孩,童言無忌,你就算說他兩句,也不至于……至于這樣啊。”

    郁知意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輕輕瞥了一眼對方,不急不緩地道,“孩子還小這種話,并不是他不用給自己犯下的錯誤承擔責任的借口,我現(xiàn)在教育他,他只是哭兩聲而已,以后,被別人教訓(xùn)了,可不是只是哭兩聲這么簡單,況且,小孩子罵人的話,多跟大人學(xué)習(xí),別讓我第二次聽到他們不尊重霍紀寒。”

    女人聽到這里,臉色紅白交加,心里憤怒,但礙于霍紀寒的威懾,也不敢對郁知意什么樣,“孩子不懂事,我替他們道歉。”

    郁知意笑了笑,沒說什么。

    女人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此刻也沒什么臉站在郁知意的面前,帶著幾個孩子離開了。

    郁知意深吸了一口氣,抱胸站在原地,看著被扔進了游泳池的玩具槍,漂浮在水面上,心情復(fù)雜。

    “這么快就以女主人的身份在霍家大顯身手?”背后傳來一聲輕蔑的笑聲。

    郁知意轉(zhuǎn)回頭,便看到自回到霍家老宅之后,一直沒有見過人的喬舒燕正抱胸站在她身后幾步看著她。

    郁知意神色平靜,跟對方稍稍頷首。

    喬舒燕一副不愿意承認她的模樣,她就算嫁給了霍紀寒,也不會巴巴上去叫對方一聲媽。

    喬舒燕輕笑了一聲,“連霍家的人都敢教訓(xùn),你現(xiàn)在威風得很啊,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覺得可疑做霍家的第二位主人了?”

    其實郁知意一直都知道喬舒燕在,剛才她在教訓(xùn)那個小孩的時候,就看到了喬舒燕站在不遠處的身影,但是,她卻始終無動于衷,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個小孩罵霍紀寒,甚至在那個女人出來之后,也仍舊無動于衷。

    她站在這里,無非也是在等喬舒燕自己走出來罷了。

    此刻聽到她這樣毫不在意的話,心里的怒火有些控制不住,正一點一點地升起來,連說話都不客氣了幾分,“比不得您,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霍紀寒被罵卻無動于衷。”

    “聽你這意思,是想為霍紀寒打抱不平。”喬舒燕輕輕笑了一聲。“我這個兒子,到底怎么好了,讓你這樣寶貝?”

    郁知意沉默不語,抿唇盯著喬舒燕看。

    喬舒燕神色一冷,“我自己的兒子,我怎么樣,用你這個外人來打抱不平?”

    郁知意笑了,轉(zhuǎn)頭看喬舒燕一眼,“原來您也知道,您是霍紀寒的母親?”

    喬舒燕臉色一變,“你是不是覺得,嫁給了霍紀寒,你就可以肆無忌憚,這么跟我說話?你以為,霍家能忍你,也就霍紀寒那個精神病,能忍你這么對待我,對待她的母親!”

    郁知意眼里有怒火在燃燒,卻盡力克制著表情的平靜,“你不該這么說他。”

    “說他什么?”喬舒燕好像找到了激怒郁知意的方法一樣,抬手撥了撥耳邊的頭發(fā),輕笑了一聲,“精神病么,還是瘋子?你難道不知道,帝京的豪門圈都傳遍了,霍家二少,就是個精神病,還是,你圖霍家的財產(chǎn),不愿意承認,霍紀寒其實有病,或者,即使有病你也不在意?”

    郁知意沉著臉,深深看了喬舒燕一眼,“我從來沒有見過像您這樣的母親。”

    “呵!霍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我的兒子,我怎么說,也輪不到你來插嘴。”

    “但是,你并不不配做一個母親,更不配擁有母親這個稱呼。”郁知意沉聲道。

    郁知意看著對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傲然,眼神嫌惡,肆無忌憚,毫無收斂的樣子,心中氣憤的同時,覺得可憐可恨。

    “郁知意,連霍紀寒都不敢這么說我!”喬舒燕臉有怒色,如同被人刺中了一般,揚手朝著郁知意揮過去。

    郁知意抬手,抓住喬舒燕的的手腕,止住了對方的動作。她常年演練話劇,十八般武藝雖沒有樣樣精通,但是阻擋一個巴掌,也綽綽有余,并且氣力要比喬舒燕要大很多。

    郁知意微微一笑,“有些話,霍紀寒不能說,有些事,他不能做,那么就我來說,我來做。”

    在喬舒燕怔然的神色之中,郁知意一句一頓地道,“我說,你不配做霍紀寒的母親。”

    看著喬舒燕臉色變化,郁知意在她還沒有開口之前,冷聲道,“您看看您現(xiàn)在的樣子,教養(yǎng)全無,毫無禮貌,比起別人,更像一個毫無理智的瘋子。這個世界上,連最低等的動物,都懂得保護自己的孩子,而在你這里,卻全然沒有這樣的意識。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你呢,我甚至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形容你的所作所為。”

    被郁知意這樣毫不留情的罵,喬舒燕又氣又急,哪知自己無論如何掙脫,都掙脫不開郁知意的桎梏。

    像是為自己辯解一樣,喬舒燕低聲吼道,“我給他生命,讓他成為霍家的少爺,富貴一生,要什么有什么,誰敢說,我不配?”

    郁知意從來沒有聽過這樣不可理喻的話,如果不是還有這么點理智,她現(xiàn)在可能要做出這小半輩子,都沒有做過的事情,當場給這個女人一巴掌。

    就連蘇清那樣無情的對待她,她也從未這樣生氣過,此刻卻被喬舒燕的話,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

    深吸了一口氣,她眼神犀利地看著喬舒燕,“你從小不關(guān)心他,生而不養(yǎng),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漠視不理,所以,你不配;他才六歲,被你送進了精神病院,他八歲,被你強行以治療的名義關(guān)在醫(yī)院,不許任何人靠近,將他孤立起來,所以,你不配;他被外界誤傳,是瘋子,是精神病患,而你呢,你不僅不為他證明,甚至還讓外界對他的誤會加深,所以,你不配!”

    郁知意一臉說了三個不配,緩了一口氣,道,“你還要我說么,我可以跟你說一個小時,你有多么不配做一個母親,我真不明白,霍紀寒到底做錯了什么,會攤上你這樣的母親,你將他當成仇人一樣,每次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不是辱罵,就是詆毀、冷嘲熱諷,他到底對你做了什么?你多少次在外界面前刁難他,如果你討厭現(xiàn)在的霍紀寒,那么,他變成今天樣子,是你逼的,是你這一步一步地將他推向了深淵。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不該說他一句不好的話,真正的瘋子,不是他,是你,你不是一個母親,是一個劊子手!”

    “你閉嘴!”喬舒燕怒吼,如同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

    郁知意勾了勾唇角,“可是,就算你做得再不好,再不對,不管你怎么謾罵無視和不尊重他,你還是他的母親,所以,他也從來不把你怎么樣過。”

    喬舒燕氣得胸口起伏,憤怒地盯著郁知意,臉上的神色,憤怒惱恨,讓她原本精致的面龐,變得扭曲。

    郁知意看著,卻覺得對方很可憐。

    她輕輕搖了搖頭,神色竟然奇異地平靜了下來,“所以,這個世界上,別人或許可以誤會霍紀寒,而你,才是最沒有資格對他惡語相向的人。”

    郁知意放開了喬舒燕,對方被她如同霍紀寒一般冷淡的眼神看得退后了兩步,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郁知意深深地看了喬舒燕一眼,不再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兩人爭吵的聲音并不小,只要有人出了房子,勢必會聽見,但是卻始終沒有人出現(xiàn)在花園里。

    郁知意也不想去理會這一切,轉(zhuǎn)身回了主樓,卻在拐角之處,在門口,看到了拄著拐杖的七爺爺。

    郁知意一愣,剛才面對喬舒燕的氣勢,已經(jīng)減弱了不少。

    哪知這位七爺爺卻對她微微一笑,“小姑娘,伶牙俐齒啊。”

    調(diào)侃的話,卻并沒有什么責怪的意思,反倒讓郁知意一時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了。

    七爺爺笑了笑,“陪我走走吧,紀寒能娶到你這樣的媳婦,是他這輩子的福分了。”

    既然老人家已經(jīng)這么說了,郁知意只能跟上去。

    郁知意和七爺爺往花園的另一個方向走去,郁知意沒有看到,主樓一個房間的陽臺上,霍修臣已經(jīng)將剛才花園里的一幕收入了眼底。

    二樓的書房,其他人都已經(jīng)離開了,只剩下霍紀寒和霍世澤兩個人,霍紀寒沉著臉站在窗邊,看著郁知意和七爺爺一起離開的背影,視線才慢慢放回了喬舒燕的身上,神色漠然冷峻,窗外的光影打在他冷峻的臉龐上,更顯得幾分難以捉摸。

    霍世澤此刻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對于郁知意的戰(zhàn)斗力,心里也挺佩服的。

    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跟喬舒燕說話,同輩的霍家人,不管是看霍紀寒笑話的,還是真的有人關(guān)心他,也從來沒有人敢出來調(diào)解一下,更沒人會去指責喬舒燕,就連七爺爺這樣的長輩,也因為不是霍紀寒的親爺爺,有心說喬舒燕幾句,也不能說得太重管得太寬。

    也直到今天,才有人敢這么跟喬舒燕說話。

    霍紀寒啊,到底娶了個什么老婆。

    霍世澤拍了拍霍紀寒的肩膀,不知是安慰,還是同情。

    晚上的年夜飯,氛圍有些奇怪。

    今天郁知意和喬舒燕在花園里吵架,在場的人,應(yīng)該差不多都知道了,晚餐的餐桌上,喬舒燕一句話也不說,繃著一張臉,這頓年夜飯,倒不像年夜飯,反而像是什么鴻門宴一樣。

    就連今天被郁知意教訓(xùn)的幾個小孩,此刻也安安靜靜地扒飯,只敢拿眼睛,偷偷瞄郁知意。

    整個餐桌上,大概最從容淡定的只有四個人了,郁知意、霍紀寒、霍世澤以及那位七爺爺。

    霍紀寒的從容和淡定,在于,他沒怎么吃,倒是認認真真地給郁知意剝蝦剝蟹,給她的碗里堆了滿滿一盤,比起餐桌上各有心思的人,郁知意才像個真真正正來吃年夜飯的人。

    七爺爺坐在主位上,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吹了一口湯,輕輕搖了搖頭。

    忽然,他放下筷子,蒼老的聲音卻帶著不少威嚴,“我說一句話。”

    所有人,立刻放下筷子,看向他。

    “我今年回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股權(quán)轉(zhuǎn)讓的事情。”

    提及股權(quán)轉(zhuǎn)讓,這絕對是霍家每個人,都最關(guān)心的問題,這些許多人的臉色,都變了,就連沉默了一晚上的喬舒燕,此刻都看向了七爺爺。

    七爺爺掃了一眼在座的人,不緊不慢地說,“當年,我大哥,也就是紀寒的爺爺去世的時候,將霍氏的部分股權(quán),轉(zhuǎn)移到了我的手上,這部分,是給紀寒和世澤未來媳婦的,這些年,一直由我掌管著,今天,既然大家都在,我就順便將事情說清楚了,紀寒現(xiàn)在既然結(jié)婚了,我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股權(quán),就轉(zhuǎn)給她媳婦。”

    這話一說出來,在座不少人便全都轉(zhuǎn)了臉色。

    這位七爺爺,掌握的可是霍氏在歐洲的大部分股權(quán),轉(zhuǎn)一半給郁知意,那豈不是意味著,歐洲至少百分之二十股權(quán),全部歸于郁知意所有。

    就連郁知意也一臉震驚地看向七爺爺,而后看向霍紀寒,霍紀寒卻只是對她勾了勾唇,顯然早就知道這件事。

    “七爺爺,這不太合適吧?”有人出聲反對。

    “就是啊,一半的股權(quán),那我們還剩下什么?”

    七爺爺掃了一眼在場的人,蒼老的聲音依舊帶著威懾力,“這部分,本來就是知意丫頭的,我給了他,你們每年的分紅,也不會少,她占了你們哪部分,誰不滿?”

    最后一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頓時便沒人敢吱聲了。

    而霍紀寒,至始至終,也沒有說一句話的意思。

    但在場的人,也都看出來了,霍家權(quán)威最大的長輩,這是已經(jīng)親自承認了郁知意就是霍家的媳婦的意思。

    這位,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霍家嫡親的媳婦。

    喬舒燕聽到這里,放下筷子,推開椅子,一句話也不說地上樓了。

    七爺爺看了一眼,也沒說什么,“行了,這件事就這樣,后面律師會跟著交接。”

    在場的大部分人,神色凝肅,不甘與不快,都放在了眼里,一片安靜之中,只有霍紀寒給郁對郁知意說,“知知,不吃,菜就涼了。”

    郁知意還處于剛才的事件的怔愣之中,下意識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碗,語氣吶吶,“太多了,我吃不完。”

    霍紀寒笑,“沒關(guān)系,我?guī)湍愠浴!?br />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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