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藝已經很久沒有和郁知意見過面了,兩人極少數的交流,也是在微信上,她前段時間出去拍戲了,這才剛剛回京,為的還是參加后面的跨年晚會,早就知道郁知意的話劇在今天上演,早早就找她拿票了,明明昨晚凌晨才下的飛機,今天就馬不停蹄地過來看話劇了。
這會兒見到郁知意走過去,趕緊拉住人的胳膊求擁抱,“知意你好厲害!真的,話劇太棒了。”
郁知意與好友相擁了一下,笑道,“是他們演得好。”
“你少來,跟我還謙虛。”祝藝不滿地哼哼,又一臉羨慕和崇拜,快成了郁知意的小迷妹了:“你現在不僅能表演,還能自己編劇和排戲,超厲害了好吧?真的,現在說我最崇拜的人是誰,我一定說是你!”
一番話惹得幾位朋友會心而笑,又是贊不絕口。
郁知意算是見慣了這群朋友的鬧騰勁了,笑道,“別,可別這么捧我,這么多前輩都還在這里呢,我害怕。”
人人都說,娛樂圈里難有情意,郁知意也不是沒有碰見過虛情假意的。
可真的相處下來,這幾個人,倒是很投機,行事作風或有不同,但到底也算性情相投,是難得讓她露出幾分真心笑意的朋友。
便是前幾天,她為陳季平說話,遭到全網攻擊,還是這些人,出來聲援她。
便是這次她沒怎么出聲提過的年度匯演,還是這群朋友,在微博上給她做了宣傳。
“不過,你們怎么都來了?”郁知意道:“邀請函,我好像只給了小藝一份。”
至于季舒望的那份,當然是阮詩唯送的。
幾人笑道,“當然是來給你捧場。”說罷,又像是吐槽她一樣,“你也敢說,你邀請函都沒有給我們,能來,知道你的面子有多大了吧?”
郁知意失笑,“是我的失誤了。”
能開玩笑,更顯情分。
“我是擔心,把你們給請來了,最后讓上臺的師弟師妹們心理壓力太大。”她笑道。
又是一陣唏噓哄鬧。
這邊的動靜,倒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今天來的,也有不少其實并不怎么認識郁知意的演員,自然也有人想來上前來,混個臉熟之類的,可惜暫時還沒有門道。
黎欣也許久沒和郁知意見過面了,但上次在清吧狼狽的一別之后,兩人也偶爾在微信上說說話,多說一些表演的事兒,不算熱絡是性情所致,交情倒也值得珍惜。
此刻,黎欣也笑道,“暫時沒有拍戲,你倒是在話劇這兒活得風生水起的,郁知意,你真的是到了哪兒,都光芒不淺啊。”
郁知意搖頭失笑,“你也不遑多讓。”
黎欣和前面的東家解約了,這會兒正獨立出來準備組建自己的工作室,她這段時間有些忙,雖說是和平解約的,但資源怎么的,都是受損的,上一部戲殺青之后,后面就有些不太順利。
但能這么快組建自己的團隊起來,能力也是不錯的,對她的能力,郁知意向來認可。
除非了特別邀請的嘉賓,還有幾個朋友,郁知意并沒有什么特別需要招待的人,與幾個朋友打過招呼之后,便打算回后臺了。
離開之前,壓低了聲音,說,“今天,路家遙、付華、卓鳴幾個導演都來了,把握好機會,你們過去認識一下。”
幾人意外了一下,眼里幾分感激。
郁知意說的這幾個,都是業內口碑比較好的導演,也被霍紀寒請來了。
郁知意說完,順手拍了拍好友們的肩膀,便又重新回了后臺,留著一群想要上前認識的人的目光,眼巴巴張望,卻無法上前。
總而言之,這場年度表演很成功,成功的引起了一些關注,也成功地讓同行看到了,傳大話劇組,即便是交給一群初出茅廬的學生來呈現,也并不差到哪里去,甚至編劇和導演,都也還只算是一個學生。
霍紀寒給郁知意弄了這么大的一個陣仗,無非也是想讓學校看看,她能產生的影響力和資源的帶動能力。
此后,學校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得掂量三分。
毫無疑問的,話劇組交了一個不錯的成績,而霍紀寒達到了目的,傳大會重新估量話劇組的存在。
當天的話話劇表演,照片一公開在網絡上,便是強大的話題度。
畢竟,從來沒有一個學生話劇組的年度表演,能請得動這么強大的嘉賓陣容,且不說那些老藝術家,可能不在行業內,了解的人不多,但是,嘉賓席里,滿滿的清一色過去,便是知名演員兼話劇家、知名演員,就連季舒望、韓瀝、祝藝這些演員都出席了,還能不引起人的關注?
而這表演,偏偏又與郁知意有關。
演員們的表現,竟也可圈可點。
尤其是話劇劇本,題材略顯沉重,還有點悲愴。
講述了一對自小長在瘋人院中的兄妹,自小擁有驚天的音樂天賦,卻一直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被一朝發掘,帶著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但兄妹兩人卻走上了完全不一樣的道路,經歷了成名、失名,戀愛、失戀,眾星捧月、萬人唾罵,一個人走上了不歸路,毀滅于這個世界之中,另一個人,卻回到瘋人院,繼續與瘋子為伍,拉起了一個透明的屏障,將自己封閉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題材的表現,本身就具有很強的話題度和對當下的隱喻。
鮮少有學生會喜歡這么晦澀難懂的表演,也鮮少有人能處理好一個話劇舞臺上兩條線并進的表演,但顯然,這一場話劇演出,處理得很好。
前輩的評嘆圈點是一回事,行業內外如潮的評論又是一回事。
有人說,這場話劇很有現實意義,但也有人說,基調有點悲觀,尤其話劇里表現出來的一些細節,價值觀有待商榷。
沒有任何東西,只有一面,引起關注度越大,受到的爭議也就越多。
作為其中的主要人物,媒體當然是鉚足了勁要采訪郁知意這個劇本的創造者。
郁知意答應了接受采訪,于是新年的第一天,別的演員,忙著參加各種活動,一并推辭了許多活動的郁知意,反而在學校的表演大廳,接受了媒體的獨家采訪。
“郁小姐,對于觀眾提及的劇中的三觀問題,您是怎么看待的?”
面對媒體,郁知意變得越來越從容,已經不見了當年面對話筒的窘迫感。
只是,她還是一樣的話少。
神色略顯清冷又帶著點與年齡不相符的從容和淡定,郁知意道,“影視劇的功能,并不是教化,而是反應人性,一部影視作品、一場話劇表演,不應該只有一個基調,那不叫表演,那叫動作和語言的堆砌。”
她的回答,顯然在記者的意料之外,話題漸漸向縱深發展。
提及一些對影視劇的看法,當下觀眾對影視劇的關注點,以及評判的標準,鏡頭面前的女孩,面色從容和平靜,娓娓道來,不急不緩。
郁知意說,“我希望有一天,一部影視作品,一場話劇表演,給人以思考,看得見的,是故事背后反映的人性與世界,人與人,人與自己,人與世界之間的關系,而不是評判它本身攜帶的價值觀,因為它本不是宣傳,人有前面,不能一味揚美抑丑。”
她說,“希望更多的人,關注點落在作品本身,而不是演員或者創作者的身上。”
假期之內,霍紀寒自然陪同郁知意外出出席一切活動,郁知意在接受采訪,他便在旁邊看她采訪。
沒有觀眾的空曠而表演大廳,背后是一排排紅色的椅子,郁知意便坐在前排的椅子上,雙腿交疊,前面架著兩臺攝像頭。
空曠的對比,如華宴散盡,只留她一人。
頗有一種蒼涼之感。
這場采訪進行了兩個小時,所幸記者是不是娛樂向的,而是文化向的,越是到了后面,交談反而越加從容流暢,隱約有停不下來的趨勢。
因為她的身份比較特殊,既是話劇演員,又是影視劇演員,采訪后期,涉及這個方面的話題也多了一些。
從話劇創作說到了表演,又從表演說到了影視劇場,當然,也說起了舞臺話劇表演和影視劇表演的不同。
當晚,這一則采訪視頻翻出來之后,郁知意又成為了話題的中心。
歲末年初,剛好就是影視行業各類頒獎活動舉行的時候,郁知意個人對于表演的看法,無意與當下的某些頒獎結果上,對于一些演員的評判有了強烈的對比。
她在采訪中有一段關于舞臺表現的回答,提及了演技的問題,自然談到了曾經被人吹捧的“炸裂是演技”和“教科書般的演技”。
郁知意的看法卻很直接,演技沒有什么炸裂式和教科書式,因為每場戲,每一次拍攝,都是不一樣的,只有節奏才是衡量表演的尺子,語言、動作、呼吸……鏡頭,調動身體器官和場景的和諧運用,都是節奏。
當晚,這段視頻,很輕松地吊打了一眾跟被粉絲吹捧的她差不多年紀的女演員。
營銷號的刻意引導,一些網友的支持,各種對比,忍受不了越來越敷衍的影視劇評獎的觀眾,將郁知意的這句話當成了圭臬一般。
爭議自然很大,有人說她拿矯,也有人說她對待表演很認真。
這世上的人不完全是她的粉絲,自然有別的人來攻擊她,不過,這一切,郁知意都沒有放在心上。
新年的第一個晚上,她和霍紀寒在家煮火鍋吃。
當然,客人是不請自來的霍世澤和時梵。
兩人竟然也不客氣,進了門之后,就隨意在郁知意的家里走動了。
霍世澤來的次數不少,連愛斯基都跟他熟了。
一人一狗玩了好一會兒,霍世澤說,“等我去了歐洲,也買一只狗來養,就……就買薩摩耶好了,你覺得怎么樣?”
他轉頭問時梵。
時梵還是第一次來霍紀寒和郁知意家,倒沒什么新奇的,聞言依舊溫和地笑了笑,“依你。”
霍世澤將愛斯基半抱起來:“不然你給我生一個兒子吧,我養你兒子好了。”
正在廚房里準備金針菇的霍紀寒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愛斯基生不出別的種類的狗。”
霍世澤翻了個白眼。
郁知意將霍紀寒洗好的菜端出來,問霍世澤,“你們去了歐洲,還會回來么?”
霍世澤從時梵的手里接過半個石榴,一粒一粒往嘴巴里丟,一邊說:“會啊,等你們結婚,自然會回來。”
郁知意:“……”
還是時梵比較靠譜,主動解釋:“國內沒什么工作,基本不會回來了,不過明年盛世定檔,我會回來跟組做一部分宣傳。”
郁知意點頭。
將菜放好之后,門鈴也響了。
陸邵珩和莫語這一對,姍姍來遲。
新年飄了點雪花,兩人進來的時候,肩頭還落了點雪。
莫語這段時間一直忙碌于自己的工作,她正式入職新明,做了經紀人,現在手下帶著幾個小鮮肉,據說陸醫生為此吃了不少飛醋。
她也很久沒有見到郁知意了,連前天的話劇都沒有時間去看。
今晚跑過來,還因為這頓新年的晚餐,也算是給霍世澤和時梵餞別的。
也直到跟陸邵珩在一起之后,莫語也才明白時影帝的和霍世澤之間的關系,滿滿八卦心的同時,又礙于禮貌和對大影帝的敬重,不敢有所越矩。
一進門陸邵珩就替莫語將身上沾了雪花的羽絨服給脫下來掛在掛鉤上,莫語則迫不及待地跑過去,給了郁知意一個巨大的擁抱,“知意意,好久沒見你了,啊,你又便漂亮了!”
郁知意無情地揭穿好友,“我們昨晚才剛剛視頻過。”
莫語:“哼!”
霍紀寒從廚房里端著東西出來,將郁知意拉到自己的身邊,不爽地看了陸邵珩一眼,“管好你的人,別亂動我的人。”
郁知意:“……”
莫語:“……”
陸邵珩一臉黑線,把莫語的爪子抓在自己的手里,“你以為我想!”
莫語瞪了對方一眼,收回了自己的爪子,雙眸亮晶晶地看向霍世澤和時梵,小心翼翼地捧出手機,“霍總,時影帝,可以一起合個影么?”
時梵笑著點頭了。
霍世澤咬牙冷笑了一聲,“你說呢?”
莫語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機,可憐兮兮地看向陸邵珩,陸醫生氣極,“莫小語,你不要欺人太甚。”
竟然還想讓他幫忙給她和別的男人合影,莫小語真的是長本事了!
莫語瞥了瞥嘴,“我回去自己P圖!”
“不許!”
兩道聲音齊齊響起,是陸邵珩和霍世澤的。
莫語唇角抽了抽,好吧,不過她好像已經弄明白一直以來盤繞在心里的問題了。
眼見莫語撇嘴不語,陸邵珩不由地想起了家里那些七七八八的男星海報,只覺得一陣頭疼,“好了好了,不要去破壞別人的家庭關系。”
莫語幽幽地看了對方一眼。
陸醫生露出標準微笑,只是示弱的表現。
兩人這般模樣,逗樂了霍世澤,“看來陸醫生的家庭地位不怎么樣啊。”
陸邵珩冷笑了一聲,“彼此彼此。”
霍世澤不以為然,瞥了一眼廚房里穿著圍裙洗菜的霍紀寒,語氣調侃,“比起家庭地位,有霍紀寒在的地方,誰敢比低?”
這話,霍紀寒自然聽見了,不過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反正他愿意比知知低啊。
瞥過來一眼,霍二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關你們屁事?一群沒老婆的人。”
郁知意噗嗤一聲笑出來。
不過她想來是護著霍紀寒的,“我們家的家庭地位,兩個人是一樣的。”
霍紀寒驕傲地揚了揚下巴,看向對面兩人,意思不言而喻——看我老婆好溫柔體貼。
陸邵珩和霍世澤一陣惡寒。
一群二十幾三十歲的甚至三十幾的男人了,湊在一起,沒有了外面的爾虞我斗,反倒像幾個大男孩似的。
你一句我一句的攻擊對方。
霍二少雖然話少,但是毒舌的能力連郁知意都覺得新奇。
但也恰恰因此,證明了陸邵珩和霍世澤在霍紀寒的心里,也是有不低地位的。
她極少見到這樣的霍紀寒,只覺得新奇,那是她極少見到的樣子,簡單純碎。
可又隱隱能從一笑一鬧之中,領會到不管是霍世澤還是陸邵珩對霍紀寒的那一份關心。
在這三人之中,他就像一個團寵一樣。
郁知意看著衣著觥籌,聽著幾個男人之間毫無顧忌地聊天,幼稚地攀比,忽然很感謝,感謝自己還沒有出現的那幾年,霍紀寒的身邊,有這兩人,以不至于讓他墜入深淵。
這么想著,看向霍紀寒的眼眸,便多了幾分溫熱。
餐桌下,霍紀寒則心有所感地握住了郁知意的手,眸光流轉之間,情意綿綿,惹得旁邊幾人甘拜下風。
酒酣至深夜,陸邵珩帶著莫語回了不遠處的別墅,霍世澤和時梵則由司機帶離。
霍紀寒喝了不少酒,臉色微醺。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人都離開了,餐桌上一片狼藉,房間里還縈繞著火鍋的香味。
他半倚在郁知意的身上,只是往外看著,什么也不說。
郁知意轉回頭看霍紀寒,輕聲道:“其實,你有點舍不得大哥的,是不是?”
霍紀寒沒說話,唇瓣微抿,固執地不愿意承認自己對唯一的大哥的那些感情,只轉身回抱住郁知意,“知知,我有你陪我就好。”
郁知意笑了笑,“是啊,我會一直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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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假期有三天。
當然,郁知意也沒有出行的計劃,她和霍紀寒的日常,已經被安排滿。
第二天,她和霍紀寒受邀去參加一個年度電視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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