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櫻明知道,眼前的這些只不過是周汐巖帶給自己的一個糖衣炮彈。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得到。她說周汐巖,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她又何嘗不是呢。
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越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越想要。
明明知道,自己跟周汐巖根本不合適,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她知道自己的道路會通向何處,她也知道自己的結局。她會和周汐巖所有的前女友一樣,過不了多少時間,等周汐巖的新鮮勁過了,他們就會分手。到時候,恐怕他們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但,白櫻還是想跳下去。
三年前,沒有說出口的那場告白成為了她心里始終過不去的一場劫。現在有這么一個機會擺在自己面前,她為什么不能跳進去呢。
她早已經知道最壞的結局,就算跳進去那又怎樣。
為什么不能跳進去呢。
白櫻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從回來之后,她便再也沒有看過時間。像是有條線在拉扯著她,讓她像個木偶一般做著任何事。白櫻給周汐巖打過去電話。
沒有人接通的那幾秒,在寂靜的空氣里,敲擊著白櫻的心。
周汐巖帶著睡意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喂。”
白櫻深呼吸了幾秒,她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里輕飄飄地,仿佛一陣風過去,一切都會消失。她說:“周汐巖,我答應你了。”
凌晨兩點鐘,周汐巖半個身子還沉浸在睡夢中,還沒明白白櫻說的是什么事情,腦袋有點懵:“嗯?答應什么事?”
“我們在一起吧。”
周汐巖這下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他立馬坐直了身子,問她:“你說真的?”
“嗯。”
“為……為什么。”兩三個小時前,周汐巖還在懊惱著今天是一場失敗的約會,白櫻肯定會生氣。誰知睡到半夜,白櫻竟然給他打電話,說讓他們在一起。這實在讓周汐巖有點不敢相信。
“你不愿意了?”白櫻問他:“如果你不愿意了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愿意的,我愿意的……”周汐巖解釋道。
“嗯,那沒什么,你繼續睡吧,我掛了。”
“哎,哎……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了?”
“你怎么說掛電話就掛電話了?”
“不是很晚了嗎,該睡覺了。”
“可是,我們剛剛才說好了,在一起的事情啊。你怎么這么快就要掛了。”
“那你想怎么樣。”
周汐巖想了一段時間,說:“嗯……我現在去找你吧。”
白櫻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凌晨兩點半,你要來找我?”
“對啊。怎么了?”
白櫻笑了一聲:“算了吧,你別來了。以后見面的機會有很多。”
她的這聲輕笑讓周汐巖整個人都變得癢癢酥酥地。這么年了,白櫻總算說了一句讓自己開心的話。如果,白櫻每天都對自己這樣就好了。
“掛了吧,我也要睡覺了。”白櫻說。
周汐巖答應著:“那我明天去你家找你。不對,等早上,我就去你家找你。”
掛了電話之后,周汐巖仍舊坐在床上半天沒有緩過來。他的嘴角一直在上翹著。他不斷地回想著剛才白櫻說的那些話,靈魂就仿佛從自己身體里抽走一般。
感覺太不像現實了,整個人是飄在空中的。好像是夢,好像是一場正在飛翔的夢。
周汐巖再也睡不著了。盡管幾分鐘以前,白櫻才跟自己說完話,他現在還是想給白櫻打電話,想讓她再說一遍。想讓她跟自己說話。
周汐巖從床上跳下來,打開了房間的燈。外面仍是寂靜黑夜,和自己剛睡下時沒什么兩樣。但周汐巖卻覺得,有什么東西變得不一樣了,仿佛空氣里都摻雜著某些讓人沉醉的因子。
他看著手機發了呆,還是想給白櫻打電話過去。她剛才才跟自己通完電話,應該還沒睡的吧。自己給她打電話應該沒關系的吧。但她剛才說了自己要睡覺,現在去打擾她不太好吧。她會不會被自己吵起來。
周汐巖想了想,還是算了。不給白櫻打電話了。他已經是白櫻的男朋友,他們今天是交往第一天。他應該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不能吵到白櫻睡覺。
周汐巖第一次因為興奮失眠,他把家里所有的燈都打開了。一個人坐在客廳,翻看著以前同白櫻的所有聊天記錄,越看越覺得嘴角笑得越厲害。
白櫻那么冷淡的一個人,現在竟然也做了自己的女朋友。她真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周汐巖第一次覺得原來一個名稱有那么大的魅力。光是話到嘴邊,心里就已經是被填得滿滿當當的了。
眼前的視野慢慢從寂靜的黑夜過度到顯露微光的清晨。剛過早上六點,周汐巖就迫不及待地離開自己的家,去白櫻那里。他們約好了的,他們要在早晨見面。
周汐巖敲響了白櫻家的門。過了一會,他聽到里面有腳步聲朝著自己走來。不由得心里緊張起來。
眼前的門被打開了。白櫻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長款睡裙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是一件他以前從來沒見過她穿的睡衣。她揉著眼睛,看了一眼他,便轉身往里走:“你怎么來得這么早?”
周汐巖關了門,走進去。白櫻感覺剛睡下沒多久,就被周汐巖的敲門聲吵醒了。她實在是太困了,幾乎是半閉著眼睛走到廚房邊想要倒杯水喝。
不知道什么時候,周汐巖已經跟到了她的身后,她剛要轉身,就被后面的周汐巖抱住了腰。他把下巴放在自己的肩膀處,淺淺的鼻息噴灑在自己耳頸側,讓她忍不住縮緊了脖子,往旁邊躲去。
白櫻條件反射般地就要拉開周汐巖抱住自己的動作,但手剛觸碰到他的手臂,卻還是放下了。她的兩只手垂在身側,沒有任何動作。
“你為什么突然決定要跟我在一起了?”周汐巖問她。
“沒有為什么。”
周汐巖對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滿意:“什么叫沒有為什么?”他說:“你連一個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理由都想不出來嗎?”
白櫻笑了笑:“為什么會跟你在一起,理由你不是說過嗎。你又帥,又有錢,對我又好。我不跟你在一起跟誰在一起。”
周汐巖說:“話是這么說吧,但你這樣回答我覺得還是有點太敷衍。”
總是被周汐巖這么抱著,白櫻還是覺得有點怪怪地,她想要拉開他的手臂,卻發現拉不開。周汐巖又問她:“你干嘛?”
“你貼得我太近了。”
周汐巖冷哼一聲:“我以前貼著你近一點,你說我們是朋友,跟我吵架有情可原。現在我是你男朋友了,抱著你一會怎么了。”
“那也總不能一直這么抱著吧,我要去洗漱了。”白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讓他松開。
“我不。”
白櫻嘆了一口氣。周汐巖又飛速在她親了一口,她有些詫異,轉頭去看他,他又說:“我現在是你男朋友,我不光要抱著你,還要親你。”
周汐巖目光沉沉,他看著白櫻,白櫻看著他。他在她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她臉上的表情仍然是淡淡地。她的眼神太柔和了,周汐巖感覺她從沒有像此刻那么長時間地認真地看過自己。
當她男朋友的好處實在是太多了。可以這樣抱著她,也可以親她。他可以觸碰她,而不是像以前一樣,每次一碰她,就會被她躲開。而且,她還會跟自己生氣很長時間。
周汐巖到了今日才開始后悔,為什么沒能早點做她男朋友了。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親吻她的嘴唇。他偏著頭,與她接吻。可嘴唇與她相貼沒過三秒鐘,白櫻就推開了自己。她笑了笑,輕聲說:“行了。我真的要洗漱去了。”
周汐巖覺得不過癮,拉著她,想繼續親她。白櫻卻擋開了他的手臂,她表情看起來不太好,只是低頭離開他身邊:“別鬧了,一會還要上班呢。”
白櫻往房間里面走去,周汐巖仍舊跟在她后面。他看著她在衛生間里的洗漱臺前刷牙,倚在門框邊問她:“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帶你出去吃?”
她嘴里的泡沫還沒有吐,說話有些吐字不清:“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加會班。”
“沒事。我等你。你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可以。”
周汐巖皺著眉頭:“你就不能換個回答嗎?你喜歡吃什么你都不知道嗎?”
“可是,我本來就沒什么忌口的啊。”
“你就說一樣!說一樣今天晚上要吃什么!哪次跟我出去吃飯不都是我決定的,你就不能有一個你想吃的?”
白櫻察覺出來了他語氣中的不滿,從鏡子里看了一眼他,說:“去吃壽司吧,很久沒有吃過壽司了。”
周汐巖臉上的表情這才好了一點,他小聲說著:“這還差不多。”
白櫻站在洗漱臺邊洗漱了很久,都沒有見周汐巖離開。她臉上涂著白色的洗面奶泡沫,一邊按摩著,一邊用眼神打量著旁邊的周汐巖,叫他一直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問他:“你站在這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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