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快要高考前的半年,老師和父親對她的期望更大,他們都覺得以自己的成績,最后肯定能考上一個好大學。白櫻有時候看他們的眼神,都能讀出他們想說的是什么。
但,很遺憾的是,白櫻不是學霸,也不是很聰明的人。她的好成績,都是靠每天用力念書,做各種各樣的習題來鞏固的。因為始終要維持著自己的好成績,她需要做更多的題,看更多的書,沒有一點娛樂的時間,每天做試卷做到凌晨一點鐘才敢睡覺。
而這個時候,周汐巖偶爾會約著自己,一起去公路邊兜風。
她記得,那次,白櫻沒有拒絕他的邀請,他們約定好了。周汐巖讓她下個星期空出一天的時間來,要她來他家門口,然后騎著摩托車一起帶她去外面兜風。
白櫻在一次重要的模擬考試考砸了,對看書實在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也不想在學校里繼續待下去。便在那一天找了理由請假,空出來一天時間,背著書包去找周汐巖。
那是她第一次去他家。為此,白櫻特地換了一身新衣服。她停在他家門口,怯弱地整理好自己的頭發,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敢敲開他家的門。然后,一同出現在門口的還有和他一起牽著手的喬藝蕊。
她對面的那個女生微微比她高一點,身上穿的是跟周汐巖一樣款式的校服,上身是藏藍色的小西裝,下身則是淡灰色的百褶裙,一對高挑而美麗的腿。腳上那雙白色的鞋子白得看起來像是從來沒有沾過塵土似的。他們應該是在一個學校里的。
白櫻沒辦法把自己的眼神從喬藝蕊身上移下去。事實上,喬藝蕊也應該看出來了自己的注視,她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又看著周汐巖。白櫻回過視線,在那時,體會到了一種強烈的自卑感和難為情。尤其是在看到自己腳傷那雙泥巴巴的運動鞋。
但周汐巖顯然并不知道自己心里想了那么多,他只是給她隨便說了一句,我女朋友。就帶著她往里面走。
走進去才知道,他家里還有其他人。大多是是一些年長的叔叔阿姨輩。男士大部分都穿著正式的西裝,坐在沙發上左右說著什么。女士則帶著亮閃閃的首飾,穿著精致而舒適的套裙笑著。他們看到自己,微微低頭向自己點頭。
白櫻那個時候并不知道,他家里來的那些人是誰,周汐巖也沒有跟自己說。后來,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偶然談起來第一次去他家,周汐巖告訴自己。白櫻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他爸爸周峰在生意上的一些合作伙伴。原本那天要在他家舉辦一個晚宴。但是因為周峰臨時有事,出去了,那些人便坐在他家里等著。
周汐巖的生活里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合。在沒認識白櫻之前,在他家里已經舉辦過無數宴會,來來往往的訪客在他們家停留,又離去。他從小被父親帶著與那些人見面談話,慢慢地,即使對方年紀比他大多少歲的人,周汐巖也總能跟他們找到共同話題。在社交上,周汐巖永遠都做的比白櫻好。
所以,那天,白櫻看到的就是,周汐巖隨意地跟那些人聊著天,他們在一樓停留一段時間,喬欣蕊一直拉著他的手,眼神不善地看著自己。而白櫻則局促地站在一邊。
隨后,他們上了樓,周汐巖領著白櫻來到了他的房間,去拿摩托車鑰匙。
白櫻站在他房間門口,腳不敢踏進去。她用視線小心地打量著周汐巖的房間。一張巨大的床和銀白色的電腦桌。他的房間里到處擺的都是屬于他那個年紀男孩子愛玩的東西,賽車模型,籃球,機器人,無人機,電影海報,比較意外的還是,角落里還放著一個巨大的古老唱片機。
白櫻在那個時候,想到了自己的房間。她住的地方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更像是一個倉庫。她家的房子很小,爸爸早些年做生意剩下的東西沒地方放,就都放在她的臥室里。連她的書桌上也被占據了一小塊地方。她感到慶幸的是,幸虧周汐巖之前沒有去過自己的房間。
周汐巖很快就拿到了摩托車鑰匙,他笑著推著白櫻的肩膀,一起下樓。后面的喬欣蕊不怎么高興地在后面跟著他,問他要去哪里。
他們接下來的對話是這樣的。周汐巖說,跟同學約好了,要一起騎摩托車出去兜風。
喬欣蕊問,跟她嗎。她指著自己。
周汐巖說,當然。
喬欣蕊說,我也要去。
周汐巖問,你去干什么。
喬欣蕊說,我是你女朋友,憑什么她能去我不能去。
后來,又有一個中年男人插到他們的對話中,那個人應該是喬欣蕊的父親,白櫻猜想著,因為他一來,喬欣蕊整個人似乎更有了底氣,她很依賴他。
他說,既然,小蕊想去,你就帶著她一起去吧。
周汐巖說,我的摩托車只能坐兩個人。
喬欣蕊說,那就讓她走嗎。她說的是自己。
周汐巖說,不行。我跟我朋友已經約好了。
喬欣蕊發脾氣,怎么不行,你憑什么能帶她去不能帶我去。
那個中年男人瞪了喬欣蕊一眼,說話聲音變得嚴肅,他說。小蕊,你不可以這么任性。你現在這樣,以后嫁進汐巖家里,怎么做一個好妻子。你要懂事一點。
喬欣蕊小聲說,我才多大,你就說結婚的事。她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周汐巖。
不過,那天,白櫻終究還是沒有跟周汐巖一起出去兜風。周汐巖把一屋子的人甩在腦后,在車庫里推著車,要給她戴上頭套,她卻后退了。
她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年少時候的她,關于周汐巖的任何一件小事,都會讓她變得異常敏感起來。她的內心翻滾著各種情感,表面上卻表現得冷漠與僵硬。
事實上,白櫻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一到這種時刻,表面上就呈現出那么一種平靜的面貌。那一天的她看起來跟平常沒什么區別,她只是從周汐巖家門口跑開了而已,跟其他日子沒有什么區別。但其實那天,她的內心卻洶涌澎湃,像是迎接一個巨大的滅頂之災的到來。
回憶到了現在,白櫻躺在周汐巖身邊,她斷斷續續地跟他提起以前的事,也不清楚周汐巖到底聽懂了多少。她竭盡所能地在這些事情中省略到自己無用的情感波瀾,只向他描述當年發生的事情。
“你說的喬欣蕊是她啊?”周汐巖終于想起來白櫻口中說的人是誰。“你不說我都記不起來了。喬欣蕊是喬家的小女兒,他家里很寵她,我當初跟喬欣蕊談戀愛還沒一個星期的,他爸爸呢,就想盡快借著她跟我們家拉上關系,搞商業聯姻。攀關系的態度不要太明顯。”
“商業聯姻這種事,就算我答應了,我家老頭子都不會答應的。他一向都不屑于用這種手段來連接兩家的關系。更何況,喬家的事是很麻煩的。怎么說,我們都不會摻和這個渾水。”
周汐巖低頭看懷里的她:“我說當初,你怎么跑得那么快呢?合著是你不喜歡她啊?”
他笑:“你那個時候是不是就喜歡我了?所以才嫉妒她,吃她的醋。你嫉妒他為什么從來都不跟我說的,隱瞞得那么仔細。”
白櫻轉了身,靠著枕頭閉上了眼睛:“我困了,先睡了。”
周汐巖晃著她的肩膀:“別睡得,先說。快說,你那個時候是不是吃她的醋。”
她沒有任何動作,周汐巖覺得沒意思,捏著她的臉蛋,無奈說道:“你放心,不管過多長時間,我都不會跟喬欣蕊結婚的。我要結婚,也只會跟你結婚。老頭子那么喜歡你,知道你當她兒媳婦,他指不定高興死。”
“唉唉,你真的睡了?”周汐巖微微聽到她的呼吸聲,他輕嘆了口氣,每次跟她要說到重要事情的時候,她就聽不到。不是在回避,就是已經睡了。周汐巖靠在她背后,摟著她的腰,也跟著睡了。
白櫻現在的主要工作都圍繞在和孟青瑞的那個項目上。她手頭上其他的工作都基本上停了下來,專心地應付這個項目。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么再過兩個星期,這個項目便會結束,到時候,她就可以擺脫這個麻煩事了。
但眼下,她還必須要與孟青瑞共同坐下來,圍繞著這個項目好好工作。
因為合同上簽訂的是,涉及兩個公司多方面的協議,還需要對市場進行走訪調查。所以,這些天,白櫻都沒法正常在辦公室工作,基本上都是跟孟青瑞在外面約著各個部門的人進行訪談調查。
那天,他們在外面的一家咖啡廳里結束了對孟青瑞公司技術部的訪談,白櫻整理好文件,就要起身離去回公司的時候,孟青瑞卻叫住了她:“不留下好好喝杯什么再走嗎?”
“剛給你叫的咖啡,你一口都還沒喝。從坐下來就一直在說著工作上的事。”孟青瑞把她桌前那杯涼掉的咖啡推到一邊,抬手說道:“服務員,再來一杯新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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