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總,錢我準備好了,是出什么事了嗎?”
“送到車庫,別告訴其他人!”
“好!”
何海洋揉了揉眼睛,擠了擠眉心,搖搖頭,讓自己清醒冷靜一點。
眾人側目看了何海洋后紛紛扭頭假裝正經工作,直到何海洋走了好一會兒才議論紛紛,“總經理怎么了?”
“有沒有覺得特別可怕啊?”
……
何海洋正趕往歹徒所說的那個垃圾場,忽然電話響起,他忙接起,“喂!”
尹芮溪有點放心不小,想問何海洋找到何安然沒有,一聽這急切的話語,他很忙?
何海洋沒聽到說話,瞥了眼電話號碼,尹芮溪?
“我現在有事,晚點找我!”
尹芮溪從來沒聽到何海洋如此急切的語氣,“出什么事了嗎?”
何海洋一頓,憋了這么久忽然很想找一個人說說,“安然被綁架了。”
尹芮溪心里一噔,“報警了嗎?”
“沒有,對面只要五百萬,我不想安然出事!”
“五百萬?”尹芮溪反應了下,五百萬也許對何家的確不算多,還是安全重要。
“你注意安全!”
“好!”
兩人掛了電話,何海洋繼續驅車前進,尹芮溪也憂心忡忡。
“何安然被綁架了?”尹芮溪到現在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行,何海洋雖然不報警,但這種事不報警他遇到危險怎么辦?”尹芮溪按下110,“他不想何安然出事,萬一報警真的出什么事了怎么辦?”
尹芮溪一走神,就沒聽見身邊人叫她。
“芮溪?”有人推她。
“恩,什么事?”尹芮溪看著眼前人道。
“你的稿子呢?說好今天交的。”
“恩,我的在這兒!”尹芮溪起身,拿出文件夾里的一篇文章。
“恩,那我就一起交上去了!”
尹芮溪點了點頭,坐下看著手機,怎么也想不明白何安然好端端地怎么會被綁架?
擔驚受怕地過了幾個小時,直到晚上,尹芮溪猶豫了下還是給何海洋打了電話。
何海洋已經在這邊的垃圾場等了幾個小時了,聽見手機響著急一看,尹芮溪?
心情失落,還是接了起來,“喂?”
尹芮溪一聽這低落的聲音,就有點不敢問,“怎……怎么樣?”
“電話打不通。我之前派人查了,用的是虛擬電話。”何海洋也不不知道怎么辦,只是在想是不是到了晚上,那邊就容易給他打電話了。
尹芮溪也不知道說什么,沉默了會兒,“你別急。歹徒都沒拿到錢,不會對安然做什么的。”
“恩!”
徐蘭蘭忽然給尹芮溪打電話,“我先掛了!”
“好!”
“妞,你今天怎么了,沒看見我給你發的消息嗎?”徐蘭蘭吵吵著,她可是發了十幾條消息了。
“何安然被綁架了。”
“啊?”徐蘭蘭一驚,收起笑臉,“你怎么知道?”
“何海洋之前給我打過電話,我放心不下,就又問了下,他就說……”尹芮溪抬了抬頭,希望沒事吧!
“何安然和何海洋?”
“他們是兄妹!”
“難怪!”徐蘭蘭就說,她總覺得何安然有點怪怪的,錢多錢少,只要有活她都接,原來人家根本不愁錢。
“然后呢?”徐蘭蘭又問道,“人贖回來了嗎?”
“好像沒有,那邊還沒和何海洋聯系。”
徐蘭蘭也沉默起來,“芮溪,你也別擔心。安然運氣一直很好,真的不是我催,你看她從馬上摔下來都只是那么點兒事,更別說……”
“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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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個地址,衣服我給你寄過去!”
那個快遞!尹芮溪想起來,忙下樓取件。
打開一看,果然是她的衣服。查快遞信息,寄快遞的時間下午,在她給何海洋打電話之后?
何安然是跟家里鬧矛盾離家出走的……
尹芮溪想了下,給徐蘭蘭打了個電話。
“你有何安然的聯系方式嗎?”
“有啊。我給你!”
尹芮溪很快收到了徐蘭蘭的信息。打電話過去,果然關機!
她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發了個短信過去,“安然,我有事跟你談!”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可能會有回復吧!
“是關于你的事!”
尹芮溪又補上一句。
何海洋等到晚上十點,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干什么了。
電話忽然響起,何海洋一嘚瑟,陳安?
“喂?”何海洋有點不耐煩。
“總經理,徐總來了!”
“徐東韓?”
“對,而且他一來就說這個項目他負責了。”
“萬豪里加那邊的負責人問我是不是這么回事?總經理,這是你的意思嗎?那我和常副總?”
因為何海洋暫時去不了,他就派了常信去,但現在……
“先按我說的做,我等一下給徐東韓打電話。”
“好的!”
小陳一回頭,剛想告訴常信何海洋的意思,一進屋就發現房間里又多了一個人,段惠。
他小聲告訴常信,“何總說還是按他之前的來。”
“這恐怕不行了!”常信看著另外兩人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小陳看了眼兩人,不太明白。只是看著徐東韓接起了電話。
“你還沒放棄?”何海洋開門見山。
“從來都沒放棄!”徐東韓插兜輕松笑道。
“我可以把這個項目讓給你,但你必須按我的計劃投!”
“你應該知道,你的這個計劃太保守,在我們的競爭對手里沒什么大的優勢,按你的投我們只會失敗。”
“那你想怎樣?公司現在余下的資源就剩這些,只夠我們調度這么多。”
“高風險高收益,既然是萬達里加這種項目,拿下就是一筆巨大收益,何海洋,你膽子太小了。”
“三十億是吧?你想利用段惠的三十億去拼一下,但你想過沒有,你這根本是孤注一擲,出了一丁點問題,公司就毀了!公司不是你我的斗爭,外面多少人虎視眈眈著。”
“何海洋,只要拿下萬達里加,就算有人虎視眈眈,但只要我們堅定地做好這個項目,公司絕對有益無損!”
“我不贊同你的想法。高收益對應著高風險,公司發展到現在不容易,我們只需要保持穩步提升就夠了,不需要這么一步大的跨越。”
“所以,你其實根本沒想過拿下萬豪里加是吧?”
何海洋抿唇,他要的只是一個認可的機會。能拿到萬豪里加的投標名單就已經證明了公司的進步與地位。
“既然如此,咱們各憑本事。我倒要看看,你人都不在這邊,怎么阻止我?”
何海洋看著被掛了電話,分外無奈!
難道這件事要砸在他手里嗎?
看著手機里的未接電話,本來想給尹芮溪回個電話,忽然看見里面還有安然的。
安然?
“哥,你別被騙了,我沒有被綁架!”何安然終于打通了電話。
何海洋臉色陰沉,“在哪兒?”
“我在……”
何海洋開車到了何安然說的地方。
“哥!”
“啪!”
耳光響亮地震在空氣里。
何安然捂著臉反應不過來,“哥?”
何海洋把箱子扔下,轉身就走。
“哥?”何安然拐著腿追上去,“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何海洋看著何安然眼淚直流,無奈地撫摸,“對不起,是哥的錯。”
何海洋給張宜打了個電話,何安然坐在副駕駛座上見她哥一直沒說話,提心吊膽著。
張宜看著何安然立即火氣大發,“翅膀硬了是不是?”
“媽!”何安然也委屈,她好像真惹到他哥了,不敢看向何海洋。
張宜順著視線看向何海洋,也發現何海洋的沉重。
“媽,爸呢?”
“你爸去萬豪里加了。”
“他去萬豪里加了?”何海洋一喜,這樣就肯定趕得及了!
“我去給爸打個電話!”
“好!”張宜點頭,看向何安然,“你跟我過來!”
何國良正在喝茶,接到何海洋的電話看向對面幾人,“我接個電話!”
“爸,你去萬豪里加了?”
“對了,來給你收拾爛攤子!”
“爸,你都知道了?”何海洋一驚。
“說說吧,你是因為什么事沒來成這兒?居然這么把機會送人了。”
“我……我接到電話說安然被綁架了。”
“怎么回事?安然怎么樣了?”何國良大驚失色。
“爸,你別擔心,應該只是惡作劇!”
“惡作劇?”何國良重復一聲,“這小徐崽子,看著柔柔弱弱,招夠損的啊!這種玩笑也亂開!”何國良氣道。
“是我大意了!沒想到他會出這種損招!”
“什么叫損,人家這叫兵不厭詐!”何國良轉瞬改變風向。
何海洋內心不屑,這么損的暗招就差在犯法的邊緣試探,正常人都不會做,只有那個神經病!
“現在家事談完了,我剛剛看了你跟徐東韓的兩個人的投標文件,你計劃十億,徐東韓那邊是三十億,你可是差了二十個億呢,怎么回事?”
何海洋分析了公司形式,認為公司只夠配置十億的資源出來。戰略上一直走的是穩步提升,雖然萬豪里加收益巨大,但實在沒必要冒險。
“唉!你知道你老爸我打算投多少嗎?”
“投多少?”
“五十億。”
“五十億?”何海洋一驚,“可我們根本沒有……”
“你跟小徐子都犯了同一個錯誤。你們以為我們現在表現良好,不用和其他公司合作也可以取得成就,你們這叫故步自封。”
“可之前意欲合作的幾家大公司的確沒安好心。”何海洋不是沒想過合作,可是他們意圖明顯,而且各方面都強于他們。真跟他們合作,無異于引狼入室。
“小公司你愿意跟人合作嗎?”何國良嗤道。
“跟著大公司才有湯喝!你跟小徐子定位都不清楚,領地意識倒是強得一塌糊涂。”
何海洋很長一段時間沒被這么罵了,瞬間無地自容。
“算了算了,回去再教育你倆不開化的。窩里斗倒是挺精的,有用嗎?”何國良最后嗤道。
何海洋陰沉著臉,他也不想啊,還不是那死神經病!
何海洋想想就來氣,陰他!
剛想打電話給徐東韓就看見尹芮溪電話過來,內心瞬間一軟。
“喂?”
“沒事了吧?”
“沒事了。”
“恩,那就好!”
“小溪……”
“恩?”
尹芮溪沒聽到回答,忽然緊張起來。
“謝謝你!”
尹芮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單單“恩”了一個字。
“沒事就掛了吧!”尹芮溪覺得有點尷尬。
“好!”
何海洋看著掛了的電話,默默念道:“等我!”
另一邊,徐東韓和段惠大眼瞪小眼。
“坑貨!”徐東韓摘下眼鏡,喝了一口酒,斯文氣質全無。
“還說呢,你不說萬無一失的嗎?”段惠也一肚子氣。
“你也沒虧啊!要是投標成功了,你回去功勞不還記你身上。”
段惠心里就是不舒服,把他們小輩當猴耍呢,白忙一個月。
想起她舅的話,她就覺得惡心,什么叫徐東韓也不錯!
“那能一樣嗎?你說好的你把何海洋拖下來。現在何海洋沒拖下來,我看你別想當你的總經理了!”段惠說著,自己也喝了一口白蘭地。
“放心,這個我自有安排!”
段惠看見徐東韓這笑就不自在,就跟他之前對她說要何安然當一個死人一樣,肯定是沒什么計劃的托詞。
段惠想起之前的那些安排,真是都白忙活了,虧她還在內心悔恨猶豫了半天!
……
“想辦法讓何安然短時間內做個死人!”
徐東韓看見段惠的驚恐猶豫,藏著眼鏡后面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你想什么?我可是合法公民!我是讓你把何安然藏好,別讓她和任何人聯系。最好待在你那兒了就別出門。”
段惠心中一松,“我想辦法!”
“何海洋那邊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怎么,又想背后給我插刀?”徐東韓輕笑。上次去萬豪里加,何海洋雖然沒多說,可他也是一事無成。
段惠無言,干脆頭也不回地離開。
“何海洋,別怪我!誰叫你心比石硬,我都為你做了那么多了,你都不給我一絲機會!”她眼里閃過一絲不甘與不愿。
這一次,她可是徹底站在了徐東韓一邊。等到徐東韓拿下萬豪里加,何海洋在公司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她也要讓他嘗一嘗站在低處,仰望一個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人,讓他嘗一下,什么叫心酸不甘,輸給一個根本不如自己的人!
可是后來,全成了給自己加戲!
……
何安然被張宜狠狠地說了一頓,最后才知道,她哥是因為她沒去成萬豪里加投標現場,被徐東韓搶了。
她把自己鎖在屋里,想起前后。從最開始段惠的主動示好,到收留她,還有那意外的昏睡,恐怕都是計劃好的吧!
她憤憤不甘,打通電話。
段惠接到何安然的電話一驚。
“怎么不接?”徐東韓問道。
段惠走到一邊,接起來,“安然?”
“為什么?”何安然不甘心發問。
“怎么了?”段惠打算像原計劃一樣,不承認。
“怎么了?”何安然自嘲一聲,“段惠,你真配不上我哥!”
“你什么意思?”段惠被觸逆鱗,語氣陡然激烈。
“我哥憑什么喜歡你這種心思惡毒的女人!”何安然毫不留情地罵道。
段惠握緊電話,心里不甘,“安然,我可是真心幫過你的。”
“真心?真心就是拿我來對付我哥?”
“那是你哥自找的!”段惠心里憋不住一口氣。她幫他那么多,主動支持他,討好何安然,還直接間接地想辦法告訴他徐東韓的計劃。結果怎樣,還不是什么好處都沒得到,連看都不看一眼她。
段惠想起何海洋除了在公事上和她說幾句話,其他時候根本就不理她,心里就一團氣。
“尹芮溪不會這樣!”
段惠一愣,握緊拳頭,又是尹芮溪!
她就這么比不上尹芮溪嗎?
“我也不喜歡她。但就我所見所聞,她比你大度得多,憑這點,你就比不上她。”何安然是知道尹芮溪和何海洋已經分手的事,但是即使分手了,尹芮溪也會借她衣服穿,也會幫她哥找她!
“夠了!何安然,我不需要你來教訓我!”段惠說著就掛完了電話。
每個人都說她不如尹芮溪,每個人都這樣……
徐東韓見段惠回來直喝酒。
兩個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
“又受什么刺激了?”徐東韓見自己這邊沒酒了,看見段惠的酒瓶子問。
“滾!”
“滾什么滾?這酒都是我給好錢的了!”徐東韓拿過段惠的酒倒起來,“你說我怎么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騙到了何海洋,結果那倆死老頭子插進來一腳!”
“你倒霉,你倒霉有我倒霉嗎?”段惠冷笑,“我那么喜歡他,我從大學就喜歡他。我就追,好不容易追到手了,我撒個嬌他都嫌我煩,四天!我追了他四個月,他給了我四天。我以為我再次遇到他是緣分,他需要什么我給什么,他妹需要什么我也給。用你的話說,我還特意背叛你去討好他,結果……結果我做了以上三件事。他從最開始的愛搭不理直接變成不理人,就像我做這些不是為他好,反而是害了他。你說我倒不倒霉?”
“你有我倒霉嗎?我從小到大就被他壓著,就因為他比我大兩歲歲。我上一年級,他上三年級。我上三年級,他上五年級。我好不容易跳級了,他直接出國了。我跟著他出國,他又回來了!回來就回來吧!反正就是到最后,我還是比他低一個年級。誰到我面前,都認為他是我哥,不是我哥就是我學長,反正就是比我大!”
“你這叫什么倒霉啊?他本來就比你大啊!我那才叫倒霉,好心當做驢肝肺!”
“你那叫什么倒霉,你那叫傻!人家擺明就是不喜歡你!”
“你再說一句?”
“傻!”
“再說!”
“傻!”
……
段惠咕嚕一個沒站穩,連帶徐東韓一起摔在地上。
“你再說我就抽你!”
“傻!”
“啪!”
徐東韓好像被打醒了一點,看著身上的人,捂著臉道:“疼!”
“乖啦!”
……
兩個人最后不知道怎么走出來的。
一大早的,某間房里開始鬼叫。
“你昨晚干什么了?”
“我昨晚什么都沒干!”
“那我為什么?”段惠看了下自己,身上很干凈。
徐東韓也無語,拿起床上的睡袍就開始進洗手間。
段惠看見進廁所的人,立馬搖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先說好啊,我昨晚真的什么都沒干!”徐東韓一出來就申明。看了眼周圍,他眼鏡呢?
段惠冷哼一聲,她都沒著急撇清關系,他倒是積極。
“我像那種玩不起的人嗎?昨晚兩個人喝得那么醉,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正常!”
徐東韓一愣,看著段惠扎頭發,有點意外,“你對這事倒是開放啊!”
段惠就當夸獎了,悶悶進洗手間洗漱。
……
等到萬豪里加投標結束后。徐東韓跟著兩位老爺子回了何家。
徐東韓跟何海洋一路不和,說什么都對著干。
何國良和老徐也看著兩小子頭疼。
“爸,我已經很讓著他了!我在公司從來沒管過他。”
“那是我做事完美,根本沒有你挑刺的機會!”徐東韓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何海洋每次見徐東韓這斯文敗類表面都想搖頭無奈,怎么生了個這么表里不一的模樣。
“說完了嗎?”何國良見兩人都選擇沉默不說話了。
“說完了,老徐,給他們上一課!”
“怎么是我啊?”旁邊的人不滿。
“你這光看熱鬧不說點話過意得去嗎?”
“……”老徐看了眼兩小輩不信任的模樣,清了下嗓子,剛想說話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既然大家都在,先把安然的事情解決了吧!”張宜進來道。
她剛剛又和何安然說不到幾句就吵起來了,實在是說不到一塊兒去!
何安然看著一行人浩浩湯湯,嘟著嘴不說話。
“先投票,安然想當演員。”
“你?”張宜擺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樣,卻怨聲載道的語氣。
何國良被指,沒有立即表態,看了眼安然。回頭一看,就看見張宜瞪大眼睛,“我投反對票!”
“你?”張宜指著老徐。
“我就不必了吧!我一個外人,我給你們當彩排!海洋,你投什么票?”避免車禍,老徐立即開起了火車頭。
“我?”
“哥!”
“咳咳!”
一個含淚期望,一人咳嗽警示。
“我反對!”
“哥!”何安然不依。
“好了,現在三比一。”張宜滿意地開口。
何安然吼道:“這根本就不公平!”
“爸!”何安然不依,望向她爸。
“安然,演員有什么好的,表面光鮮亮麗而已!”
“爸!”何安然被逼得都快哭了。
“安然,演員真的不好,你有那么多選擇,何必……”
“都是你!”何安然忽然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段惠是一伙的,都是你害的我!”
“安然,你誤會我了!”徐東韓想要解釋,卻被何安然撞開。
徐東韓看著安然跑了出去,“我去追她!”
“還是我去吧!”何海洋站起身來。
徐東韓看著屋里另外幾個人,乖乖坐下來。
“張姨何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都過去了,就別提了!”張宜心里是有點不滿的。可畢竟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性子幾何還是知道的。
“你這小子,好的不學,盡學這些壞的。”
“對不起,爸!”
徐東韓又偷偷看了眼何安然離開的方向。
何海洋找到何安然,何安然正蹲在墻角。
“為什么連你也不幫我?”何安然哭著道。
“安然,不是哥不幫你。媽身體不好,我不想她受刺激。”何海洋蹲下身勸慰。
“那你呢?你還背著家里打算出去單干,你就想過爸媽的想法嗎?”何安然越想越不甘。從小到大,她哥就比她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要做什么都得把何海洋帶上,不然就不能做。
到了現在也是這樣。她本以為張宜對尹芮溪都那么寬容,多少也會對她寬容一些。可根本不是這樣,扯到她的時候,她的標準就無限抬高,根本一點寬容都沒有!
“安然,對不起。哥答應你,哥就任性這最后一次,以后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家了。”
“哥!”何安然心里委屈,從小到大,她哥可以走得遠,她卻必須留下。每次都是這樣!
“好了!別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何安然憋回去一滴眼淚,又想起什么,眼淚又止不住地流。
“哥,我喜歡林致遠!”何安然忽然道。
何海洋一愣,忽然想問為什么是林致遠。
“改天哥幫你說吧!”
“哥,我知道!致遠哥快訂婚了!”
何海洋抿了抿唇,沒說話,他也知道。
“我不會鬧的!但是,我現在就想演戲。我只想把演戲當做我的全部。”她要走下去,把所有人的遺憾都走下去。
“好,哥支持你!”
“那你剛剛怎么……”何安然看見她哥無辜的模樣不忍一笑,“我原諒你了,哥!”
何海洋帶何安然回來,氣氛一瞬異常又很快恢復正常。
徐東韓跟何安然示好,何安然一想起徐小人這行徑就大為不滿,全程沒好臉色。
“你看你,吃虧了,安然理都不理你了!”車里,兩徐對峙。
“我那是為了她好,她還想瞞一輩子嗎?沒有家里支持,她根本出不了頭。”
“哦,你是想替人家出頭才給人家這網扯破的啊?不過安然喜歡什么不好,娛樂圈就電視看著好,可不比我們這兒輕松。”老徐同志是不太看好的。
“娛樂圈怎么了?我看安然演得挺好的。”
“你還偷去看人演戲了?”
徐東韓扶了扶眼鏡,不說話了。
等到徐家兩人走了之后,張宜反反復復又來找到何安然說教。
何安然說夠了,反正她說什么她媽都不會同意,干脆不說了。
“安然,我寧愿你就這樣在家什么都不做,我也不想你去演什么戲!”張宜見何安然不吭聲,最后沉重說道。
娛樂圈不出名壓力大,出了名壓力更大,那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
“媽!”何安然最后還是不忍叫道。
她媽從小就教導她要獨立堅強,現在怎么回事?寧愿她一事無成,坐在家里啃老也不放她出去嘗試飛翔!
“你為什么對演員就這么大的偏見啊?”
“媽不是對演員有偏見……”
“所以是我!因為我一直活在你們的安排下,所以我也只能活在你們的安排之下是不是?”何安然又不忍掉下眼淚,然后倔強擦掉。
都是因為從小到大她太聽話,所以才會是現在這樣!
張宜一愣,看著何安然默默擦眼淚的樣子,又想起那天在醫院的爭吵——
“對,你們從小沒對我提過要求,只要我活在你們的安排之下,我想怎么鬧都行!可是,我那些是鬧嗎?要個娃娃,要點錢花,然后永遠活在你們的安排之下!”
“我吃好住好,享受著一切。我有著大多數人羨慕的家庭,羨慕的生活。可我沒有自己做主的夢想。我甚至羨慕旁人,他們的夢想難以實現,多是外界殘酷的事實。而我呢?”
“我連追逐夢想的權利都沒有。我最大的阻力不是別人,正是給了我一切幸福與驕傲的家庭。我多希望我們家窮一點,那樣我至少可以告訴自己,我們家支撐不起我去實現這個夢!”
“媽,你從小到大真的懂我嗎?”
……
“安然!”張宜想去碰何安然,卻被何安然打開,只能看著何安然冷眼走出房間。
張宜看著門外對面的墻壁,稍顯渾濁的眼里逐漸模糊,什么時候想為孩子創造一個美好家庭與未來也成了他們家的矛盾?什么時候想為了孩子好也成了他們家的矛盾?
是夜,何安然晚上沒有吃飯,誰去叫也不聽,把自己鎖在屋子里。
何安然看著天空里的星星。
“即使塵埃,也可能成為一顆會發光的星,有沒有覺得很神奇?”
何安然想起林致遠的話,默默念著,“即使塵埃……”
她想起她認識的那些人,有很多家里比她差的,有很多和她一樣背著家里出來的,也有和家里鬧得決裂在底層掙扎奮斗,還有自稱做著兼職最后根本分不清主職兼職的,當然也有家里支持的……各色各樣的人,但唯獨她這種人尤為少!
家境優越,底層掙扎,背著家里,沒膽決裂!
親情,夢想,她不想二選一……
“安然。”何國良敲了敲門。
“爸!”何安然打開門,看見何國良端著飯盤。
“你媽給你留的,吃點吧!”
眼淚霎時欲出,“我不吃。”說著就要關上門。
“誒……”何國良抵在門口,“放屋里吧,餓了就吃!”
何國良主動走進房間,把東西放下,臨走時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說了句“你媽其實也是為了你好”就走了!
何安然看著她爸離開的背影,關上門。回頭看見桌上的飯菜,裝作無視。
“怎么樣?”張宜看見何國良進屋趕緊問道。
“放她房間了,也不知道她吃沒吃?”何國良進屋坐下。
“我去看看!”
“誒……”何國良拉住張宜,說起另一件事,“你之前給我的照片我看了!”
“照片,什么照片?”
“就安然拍戲,干雜役,還被人擠的照片。”
張宜一聽這話就黯然坐下,演戲有什么好的,她都不知道何安然哪來的毅力在那地方堅持下去的。
“你看看。”何國良忽然把照片發出來給張宜看。
張宜瞥了一眼,一眼望過去全是人。
“看什么看?”張宜一把扯下來蓋在床上。
“你看看,這里面有沒有安然?”何國良不依,又把照片翻過來放在張宜眼前。
張宜嫌棄地看了眼何國良,還是仔細看起來。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學生,哪有他們家安然啊?
她掃了一圈都沒看見,看何國良還要她看的意思,很明顯這里面有何安然才對!
她又看了很久才發現,角落里冒出了一顆頭,好像是他們家安然。頓時不喜,這么小都模糊了有什么好看的。
何國良見了嘻嘻笑著,反而將照片收好。
“還記得以前,暑假叫她出去歷練打暑假工。工地堅持不下來,車間堅持不下來,辦公室打雜也是堅持不下來。當時就想用最苦最累的活讓她知道賺錢不易,但她就一句我知道賺錢很辛苦了,我以后保證不會亂花錢,就說什么都不去了。她不去,你就扣她零花錢,讓她自己賺去。結果她逞強跑去了一家奶茶店,最后還是灰溜溜跑回來,說要投資開一家奶茶店,她坐著收錢不是比當小員工賺錢多了。見你還是不給她錢,她就賴在家里,一周只和朋友出去一次,就是不去打工歷練……”何國良感嘆道。
“你說這些干什么?”張宜也有些觸動,嘴上卻嗔怪道。
“孩子長大了!”
張宜一聽,“你的意思是……”
“安然還小。她要真喜歡,讓她去干幾年又如何!把她綁在公司大半年了,她也不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怎么會!”
“可你也知道啊!這東西害人不淺,太過功利不說,一不小心把人逼瘋了都不一定知道!”
“你這是偏見了吧!”何國良毫不留情地打破。
“你再看看!”何國良再一次把這些照片給張宜看。
“看什么看啊!”張宜煩躁道,把照片扔到一邊。
“每行每業都有自己的壓力。你難道認為安然沒有我們庇護,她能在公司里撐起這個位置,還不是從下面爬起來,爬一輩子可能都爬不到。這要沒我們,她不去想這些功利的事情,不去承受這些四面八方的壓力,不會被逼得瘋了。”
“瞎說什么呢?”張宜瞪大眼睛。
“我舉例舉例。”何國良忙賠笑,又正經道,“我是想說啊,安然不僅有夢想精神,還有職業精神。當夢想能和職業掛上鉤,這是多少人想都沒想來的。你怕當演員壓力大,可哪一行沒有自己的壓力。演員的壓力就是那樣,既然選擇了那樣的一份職業,就該有那樣的一份職業精神去承受。這個世界上因為工作而抑郁精神不穩定的人的確很多,公眾人物更容易如此。可是,在我看來,因為這樣而患病發瘋的人,要么不適合,要么職業操守不夠。演員說到底,本該是一份職業。安然沒有借助任何人毅然決然地走近這個圈子,這是她對演員這份職業的尊重,也是她的決心啊!她早就做好了不依賴家里,依靠自己一個人去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的決心啊!”
張宜怔怔地看著何國良,聽何國良說完。
何國良抬頭,剛剛看照片說得太入神,這一回神稍顯尷尬,“這只是我個人想法,僅供參考,僅供參考!”
何國良說著就走出房門,關上門看了眼何安然的房間,想要走過去看看,卻還是沒有過去,徑直進了自己的書房。
張宜似不知道何國良的離開,陷入沉思。
此時,何安然房間里,何海洋也在里面。因為何安然情緒不太好,他也擔心,這兩天一直住家里。
何安然依舊不管說什么都不吃,不想吃就是她的理由。
何海洋沒辦法,削起了從客廳拿上來的蘋果。
何海洋削得認真,何安然便看得認真。
“哥,你難道就沒想過你出去創業家里會不同意?”
何海洋若是出去單干,他們家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雖然說不出為什么,但這就是身為孩子的直覺。但明知道還這樣做,理由呢?支持那個和家里鬧翻的理由呢?
何海洋一頓,蘋果皮果不其然地就斷了。抬頭看著何安然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道:“這是哥一直想做的,所以就做了!”
“要我也能像哥這樣就好了!”
何海洋略顯呆滯地看著何安然。
何安然解釋:“像哥這樣,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什么煩惱糾結都不會有的!”
何海洋繼續削著蘋果,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錯了,哥沒你想的那么無所不能!我也有煩惱,但表達方式或許不一樣。吃吧!”何海洋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何安然。
何安然看了蘋果好一陣兒才接過,“謝謝哥!”
何安然看何海洋要走,急忙問道:“哥,你的表達方式呢?如果你煩惱糾結,你的表達方式呢?”
何海洋被叫得腳步一停,雙腳并在一條直線上,手指輕微摩挲著水果刀的刀背,驀地低頭又抬頭,“什么都不說。哥不習慣把自己的事情交給別人處理。”
何安然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何海洋走到門邊,手剛好放在門把上又是一停。
“安然,不出意外,哥這個月底就會離開公司。無論你想做什么,哥都支持你!”
月底?這么快?
何安然一驚,所以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不多了……
她心下一驚,想要跟何海洋商量什么卻是人影都沒有了!
……
何海洋回到書房,他很清楚,如果安然跟家里鬧矛盾,他又跟家里鬧矛盾,這預示著什么?
接下來的時間,對他們家而言,注定是一段不太平!
何海洋忽然想起何安然的那個問題,他的煩惱糾結?
其實就比如現在,家庭里,他想妹妹自由點,他也想父母輕松點;事業上,他想開創一份屬于自己的事業,他也想不讓父母生氣;愛情里,他還喜歡尹芮溪,他也不想去打擾她……
每個人都有煩惱,只是表達方式不一樣!只是他不說而已!只是他現在不喜歡說而已!
將這些煩惱分出輕重緩急,就是他的處事之道。
張宜在看到安然桌上的信封時,差點就暈倒了,眼淚久違地滴下。
“媽,爸!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走了。媽,我知道這會令你傷心,但對不起,我真的很想去試一試,很想放下一切,將時間專注于一件事情之上。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還記得我以前的一個同學嗎?她爸爸以前是當官的,她很喜歡他爸,他爸也總教她為人要公平公正,做一個好人,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可最后,她爸被抓了!因為瀆職貪污,是不是很諷刺?她到最后都不明白,為什么教她那些道理的人會自己給自己否定了?我其實也不明白,到現在都依然不明白。為何以前總給我講勵志故事的媽媽最后反對女兒的勵志呢?是不是人某些時候真的只是自說自話而已!可是,媽,你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啊!你一意孤行,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到撐起公司的一片天,變成一個女強人。你說,女孩子要靠自己,要獨立,要有一份屬于自己的頭腦與堅持!這些你告訴我的,你忘了嗎?還是你和我同學的爸爸一樣,面對孩子,只是說說而已,以彰顯自己是一個偉大的母親!最后,媽,我走了!你保重!別為我擔心,安然會像自己的名字一樣,到何處都會安然!愛媽媽的女兒,小安然!”
……
何安然的離開讓何家蒙上了一層陰影,張宜也最后同意放何安然出去飛幾年而連找都沒有找的意思。只是心底深處,在和段佩蕓談起的時候才會有所悵然,而段佩蕓這時候總會安慰她,不是還有個兒子嗎?兒子的事情落了,她的心就是落了一半。等到女兒飛回來了,到時候跟她哥一樣成家立業,整顆心都可以落了,以后就是享清福的時候了。
張宜聽了,打趣她,她只有一個,不是更省心。
這一說起尹芮溪,段佩蕓心里那個愁又是天上來,直瀉九千里。
張宜看著消息,總會想起何海洋的女朋友,感覺很近沒來了。
而段佩蕓看著消息,又總數著日子,一個月馬上也要過來!
徐蘭蘭接到何海洋的電話有些吃驚,打完電話更是有些驚訝。晚上,她跟尹芮溪說起這件事。
“何安然離家出走了?”尹芮溪心里驀地一驚。
“姐妹兒啊,這個是重點嗎?我說的重點是何海洋叫我如果可以照顧下他妹,可我現在連何安然在哪里都不知道!”
尹芮溪心中空空的,帶著笑意,如往常一般,“他不是叫你如果可以才照顧的嗎?不知道就不用照顧了。”
“沒良心的。怎么說都是前男友的妹妹,離家出走都不知道關心一下!”
“切,誰剛才還說我重點放錯了呢!”
“就是我就是我又怎樣?”
尹芮溪瞧著徐蘭蘭這死不要臉的樣子,無話可說!轉移話題,“你家老唐對你最近怎樣?”
“無事獻殷勤,早知道我早點懷孕好了!沒準兒還能多懷幾個!”
尹芮溪剛想懟回去,就又看見徐蘭蘭自顧自地搖頭,“算了算了,生孩子多疼啊!還是就壞這一個吧!”
徐蘭蘭想起就有點掉雞皮疙瘩,摸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又不禁期盼孩子將來既可愛又聽話……
尹芮溪愣了下才道:“生孩子是挺疼的!”
馬上一個月就要過了。
尹芮溪和徐蘭蘭掛了電話,今天有點沒有狀態,干脆靜靜地躺在床上。
“何安然鐵了心要進圈,好像都離家出走了……”
連何安然都能做到這樣,她是真的老了嗎?
尹芮溪心情無奈,又刷著朋友圈。
胡小米的朋友圈漸漸有了點戾氣,好像是最近有點事情。
“小米,最近怎么樣?”尹芮溪問候了一句。
“芮溪姐,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怎么了?”
原來,胡小米和秦磊同居了,但是這個同居有點特別的是,三室一廳的房里住了四個人。有個男生不認識,還有一個是胡小米之前的室友,朱莉,和胡小米住一間房。
朱莉總說她什么都不會,今天把水喝完了連水都沒燒,只顧著玩,秦磊回來連水都沒喝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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