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想了想,笑著,“因為……”
他看向胡小米,神情泛著溫柔笑意。那笑容太可愛,眼神太溫柔,胡小米被看得忽然心跳加速,不好意思,別過頭去,心里莫名起了某種擔心。
“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兒居然有男朋友了!蹦介鋈惶ь^冷哼道。
“所以你就跑來折磨你的讀者了?”
胡小米見慕楠只是抬頭看著天空,神情認真,沒有回答她的話,嘟囔一句,“神坑作者!太殘忍了!”
“我還覺得你殘忍了!”語氣忽然就冷了下來。
“我哪殘忍了?”胡小米問。
慕楠沉默不答,然后又過了一會兒才沉聲問道:“米飯,你說忘記一個人要多久?”
胡小米頓時陷入沉默,“可能很久吧!”
“那你呢?”
“如果是你要忘記一個人,大概是多久?”慕楠接連問道。沒有他平常的那般開心燦爛,倒是異常平靜,就像兩人之間進行著一個悲傷的話題,讓人提不起白日里游玩的興致。
胡小米咬了咬唇,神情也忽地悲傷起來。
雙手報膝,撐著頭,她現(xiàn)在該忘的人……
“我不想忘!”
幽幽的思念泛起——小米,如果想我就給我打電話……
她又想他了,可是不能給他打電話。
她眨了眨眼,告訴自己別想他了。
慕楠扭頭看了眼胡小米,又看了眼地面,將手半撐在帳篷里,嘴唇微張,似有什么話想說。最后……
“那我陪著你!”慕楠嘴角一絲笑意,聲音嘹亮動人。
胡小米驚訝扭頭,就聽見慕楠得意笑道:“看我們誰先忘了那個人!”
“好!”胡小米被慕楠的開朗笑容所感染,一口答道。
而另一邊,尹芮溪被何海洋松開后,剛想往回走,何海洋就開口說話了。
“別回去了,我跟胡小米合不來!
尹芮溪聞言愣了愣,單手抱著胳膊,顯得有些局促,“為什么?”
“一、她吐了我車;二、她無理取鬧;三、她看不慣我!”
尹芮溪雖然知道第三點是基于前兩點產生的,但還是點了點頭算是理解。
夜里太安靜,而這種氛圍像很適合兩人,又像不適合兩人。
“何海洋,我還是覺得我們不合適!”尹芮溪忽然說道。
何海洋看著身邊的人,冷笑,“哪有什么不合適,是你不想接受我!”
這句話有點犀利,所以尹芮溪沒有著急反駁。
“你說你可以給我想要的。無論婚姻,還是愛情!可我覺得我只能擁有其中一樣,你覺得你能給我什么?”
何海洋沉思了會兒,“婚姻!”
尹芮溪發(fā)覺,她跟這人聊不到一塊兒。他知道她的軟肋,使勁兒拿捏,她也沒有辦法。
“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尹芮溪!”何海洋上前一步拉住她,“這兩樣你在我這里都可以得到,不好嗎?”
他實在不懂她為什么不愿意答應他!
尹芮溪抬頭,看見他眉頭緊皺,滿目寫滿了困惑不解,他是真不知道嗎?
“何先生,你認為你愛情的保質期是多久?你又憑什么保證你的愛情保質期是那么久?”尹芮溪不急著反抗,聲音平靜地問道。
如果他不知道,那她就清清楚楚地告訴他!
“我保證不了我的愛情,但我可以保證我的婚姻。有一天,可能我對你的感覺會淡去,但我可以保證,我會和你相敬如賓,直到永遠!你相親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不得不說,何海洋的口才很好。但是,女人的心,很復雜!
“何海洋,我很感謝你喜歡我!但是,我寧愿和一個我不愛的人過一輩子,也不愿和一個我可能愛的人過一輩子。這就是我答案!”她想要撥開他的手,卻見他緊握不放。
“你是故意針對我?”何海洋臉上隱隱有怒氣。
在他看來,他能給她想要的婚姻,還可能給她一個她想要的愛情,她卻不接受。明明她需要的只是一場婚姻而已,他完全可以滿足了她!
尹芮溪見他眼中的堅定自信與怒意,忽然失望,用力繞開他的手,“何海洋,你根本不懂我!”
她冷冷地說完,回了帳篷那邊。
“不懂?”何海洋雙手插兜,都不給他一個了解的機會,他會懂才怪!
機會?何海洋靈機一動,快步追上去。
“芮溪姐,你現(xiàn)在要下山?”胡小米大驚。
“恩!我媽說要我回去見一個相親對象,所以我得現(xiàn)在趕回去。”尹芮溪拿起自己的背包,背在身上。
胡小米明顯聽出尹芮溪說的是氣話,擔心道:“那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我也去!”慕楠見胡小米要下山,他自然也不會呆在山上。
“你們還是在這兒玩吧!難得把帳篷都帶上了,弄得這么有氛圍。”尹芮溪一抬頭,何海洋就過來了,“就這么說定了,我到家了給你們打電話。”
“你要下山?”何海洋攔在尹芮溪身前,目光深深,臉上肌肉發(fā)硬一般地緊貼在臉上。
他視線牢牢鎖在她身上,是又要躲還是又拒絕?
“我要回去相親!”尹芮溪冷著臉回答著,沒看他臉,也沒看他的手,就像他不存在。
何海洋將心中的怒火壓制住,“我要一個機會,合不合適總得相處一段時間才有答案!”
尹芮溪一怔,卻忽然笑了,抬頭道,“我忘說了,你在我這兒沒可能的是婚姻。婚姻要的是一份保障,一份安全感。你可以給我物質上的保障,但你給不了我精神上的保障。因為你各方面都太優(yōu)秀反而給不了我安全感!所以,我們不合適!現(xiàn)在,請你讓開!”
她義正言辭一般,看見他臉的變形,聽見他聲音嘶啞般低吼,“你這女人!”
“對,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和你有可能。”
尹芮溪繞過他,邁步都只覺千斤重,可她卻沒有停下。
既然沒可能,彼此不耽誤就是最好的結果!
一旁的胡小米和慕楠看著,無疑被兩人忽然的火藥味嚇到了。
兩人從來都客客氣氣的,胡小米也從沒見尹芮溪發(fā)這么大脾氣的。
胡小米看見尹芮溪還是要下山,“不行,我還是和芮溪姐一起下山吧!”
不知為何,胡小米總覺得尹芮溪的背影很憂傷,而且她也不放心。說好的一起來,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回去!
“那把我包也拿出來,我也跟你下去!”
林致遠正想叫何海洋和尹芮溪過來看看星星,好不容易來了,玩會兒看看,有個印象也比較好。他這一回頭,就看見胡小米和慕楠正收著東西?
“你們是要去哪兒?”
胡小米看見是林致遠,心里還在為何海洋生氣,若不是他,芮溪姐也不會回去。而在她心里,兩人明顯是一伙的,所以她現(xiàn)在對林致遠也沒什么好臉色,“我們要下山!
“芮溪姐忽然下山了,米飯不放心,我們也先下山了!”慕楠對林海洋還是很客氣的。
林致遠看了眼如烏云欲襲,滿臉陰沉的何海洋,“所以你們是都要走?”
“你們留在這兒,我去!”何海洋冷冽開口。
“你去?”胡小米冷哼一聲,“我都不知道你對芮溪姐做了什么,我能放心你?”
“我保證我不會對她做什么!你們留在這兒就好!”何海洋眼神發(fā)寒,轉身就走人,步履匆促得比任何人都快。
“相信你才有鬼!”胡小米繼續(xù)把充電寶放包里。
“小米,我哥既然答應了你,那他肯定不會做什么的!”何安然在一旁嘟嘴。雖然她不清楚,但她其實并不想讓她哥去。
胡小米聽了有些發(fā)悶,不想跟何安然起沖突,可又真的放心不下。
“小丫頭,吃個水果壓壓火。既然二哥答應了,那他肯定會保證尹小姐的安全的!再說了,你們再去找,這大晚上的雖然不怎么存在迷路,但人多了走散總是難找的!”林致遠蹲下挑了個水果拋給慕楠。
慕楠眼疾手快地接住,“對呀,米飯!別擔心了。你要是跟著回去,誰送你。磕谴笸砩系牟沤姓娴奈kU。”
胡小米想了想,現(xiàn)在趕回去都快晚上十二點左右了,尹芮溪若是還送她回去,的確不安全!點點頭,只是心中仍郁郁不解。
夜晚的烏龍山,再加上時間不太對,寂靜得可怕。
尹芮溪利用手機打著光照路。
清幽寂靜的冷色石階,遠遠的是安寧靜謐的草木,蟲鳴斷斷續(xù)續(xù)而又清晰嘹亮。她看著眼前的石階,每踏一步都引起前面影子的晃動,而身后滴滴答答的聲音,似乎忽然多了某種多余的聲音。每踏一步便響起一聲……
“尹芮溪,別自己嚇自己!”她快速地踏步,那聲音似乎更急促了,連帶蟲鳴都幾乎更積極了。
“還是讓自己安心地看一眼吧!”
尹芮溪覺得這么跑下去,還沒下山,自己的踏步聲都會把自己嚇死。她猶豫著回過頭,層層的石階染上清幽色,手機電筒射出一道筆直的光柱,光柱里細小的灰塵粒子揚著。
“恩,確認無誤,沒人!”
忽然一陣風聲起,那風如在身邊卻不帶涼意,甚至毫無感覺,伴著的居然是人的腳步聲。
她兩只眼睛惶恐地瞪著前面。
緊接著是莫名的旋律……
“呼!”尹芮溪聽到這黑夜里熟悉的旋律才松了一口氣。
翻出自己包里的手機,一看是何海洋的電話。
剛剛那段聲音不是別的,正是她手機的鈴聲。
“喂!”尹芮溪猶豫后還是接了起來。
帶著憤怒的聲音在夜里顯得突兀,她又壓低了點聲音,減低自己心底的害怕,“有事嗎?”
“你在哪里?”
“我下山了!”
“等我,我來找你!”
“何海洋,你這樣沒意思!币窍獰o奈地嘆了一句。
都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何必這么糾纏不放!
“如果我不來找你,胡小米和那個作者就會來找你,就只剩林致遠和我妹了!
“……”所以這話的意思是她多想了?
“其實你也可以不必來的,我到了給他們打電話報平安就好了!”尹芮溪強硬道。
“我向他們保證了!”
……
尹芮溪最終沒有說服何海洋,所以她蹲在原地等了她,兩人一起保持著沉默下山。
尹芮溪坐在車里看著副駕駛座的何海洋,疑惑煩躁,“你為什么不坐自己的車?”
“我沒開車來,坐的林致遠的車。”何海洋處變不驚地回答。
“真的?”顯然,現(xiàn)在何海洋說什么話,尹芮溪都不得不懷疑。
“我沒必要騙你!”
何海洋說得冰冷而認真,尹芮溪就權當她又多想了。
晚上的氣溫低,車里開著空調。和車外一樣,車內也保持安靜。兩人都看著道路前方,一言不發(fā)。
尹芮溪開著開著,忽然想起來不對勁。
她把車停在路邊,“你來是干什么的?”
“確認你的安全。”
“那你呢?”尹芮溪反問。
何海洋皺眉,顯然不能理解她話里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家那塊兒到了晚上不好打車!”
這何海洋倒是沒想過,不過他也不能一言不發(fā),“不好打不代表打不到!
尹芮溪白了他一眼,繼續(xù)開車前行。
何海洋看著身邊的女人,她開著車目視前方,神態(tài)專注,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他對著窗外無奈地吐出一口氣。
尹芮溪沒回父母家,回了她為了上班就近租的小公寓。
“這不是你家?”何海洋看著周圍,這和他上次來的地方不一樣。
“我在這邊租了房子,上班方便。你從這兒出去,左拐直走就能打到車了!”尹芮溪冷道。
何海洋皺了皺眉,終于開口,“給我個機會?”
尹芮溪回頭不解。
“你想要我懂你,總得給我個機會我才能懂!”何海洋認真說道。
“何海洋,為什么。俊币窍婺繜┰隉o奈,她現(xiàn)在只想早早結束這不該發(fā)生的一切。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你這么抗拒我?”何海洋話說得有點重。大概,他認為自己很多方面都符合一個女人的婚姻要求吧!
話頭又被扔給自己,為什么?
坐在車里的尹芮溪自嘲冷笑,看著遠處的黑暗。
為什么?還不是因為她現(xiàn)在已經沒有資本去接受一場名為“愛”的情!
“我已經三十歲了!我跟你耗不起,這么簡單難道你不明白嗎?”尹芮溪手握著方向盤,最終還是像逐漸抽離她力氣般解釋著。
有些事情存在無傷大雅,說出來卻總覺得血淋淋地令人難受……
她現(xiàn)在已經三十了,被迫相親,短短幾天她卻覺得自己是花費了一年的精力,自己已經在迅速衰老!可是她不能停下,她只能繼續(xù)往前走,只能接受自己已經人老色衰,到了必須到了找對象結婚的時候了!
這些都是不可逆的事實!
何海洋見尹芮溪說得無力煩躁,心里也隱隱心疼,“我也可以給你婚姻!”
“我不能接受你比我小!”尹芮溪冷道。
“什么叫比你小?你是認為時間能決定一切嗎?”關于這個問題,何海洋不無沒有思考過。年齡,表面上說的是時間,但這種對等的感情中,心理年齡才更準確。他不認為他的心理年齡達不到尹芮溪的要求。
“時間已經能夠決定很多了!它已經決定了我今年三十,成為了大多數(shù)人眼里的剩女。我也必須迎合這些人眼里的規(guī)則,因為它影響著他人對我的看法,影響著我的生活!”尹芮溪吼道。
“你何必這么在乎別人的看法!你完全可以……”何海洋也語氣逐漸激烈起來。
“對不起,我就是這樣膚淺的人,我就是活在別人眼里的人!”尹芮溪似知道何海洋要說什么,搶先一步,語氣急促而又堅定。
只是,她如此憤憤,心中依然涌起心酸。
說著不活在別人眼里,哪有這么輕易簡單,那只不過是那些成功人的優(yōu)越和失敗者的安慰。
她做不了成功人,也不想成為失敗者,她就是一個平凡人,就是活在眾多眼里的一個人!
她活著,就是為了活給別人看的!
可是,如果可以,即使她平凡,她也不想當面向別人承認——她如此平凡……
“我要進去了,你下車吧!”尹芮溪看著小區(qū)大門一臉勞累徹底沒了力氣。
何海洋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車內最終傳出一聲開門聲。
腳踏在地面的那一刻,月亮清冷地灑在他的皮鞋上,就像月光照進了積水里。
他嘴角似十分不安慰,左撇右撇的,眼里的深沉難得迸發(fā)光亮。與月光交相輝映的他的眼,是不愿與憤怒,不甘與執(zhí)著。
“尹芮溪,我眼中的你,即使是活在別人眼里,所有人也會為你稱好,包括我!”何海洋忽然回頭堅定說道,然后踏離了車內溫暖的空氣,關上了車門。
他相信她,就想相信她!
腳步聲似在耳邊響起,不遠,卻也終于再也聽不見。
望著那被燈光照射,遠處卻一片黑暗的街道,房屋的影看不清,漆黑一片。
車內的人眼淚忽然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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