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襲侵權？”宣歌翻看了一下手里面的文件，之前看這個的時候，并沒有提到過抄襲的事情，“整個公司嗎？”
“不是……我們懷疑是消息泄露了，這個公司的人我們接觸過幾個，人品方面看起來還可以，據他們所說就是，那個華氏，就是另外一家軟件公司，只早了他們一個小時注冊專利，而在此之前，都沒有傳來過任何消息說他們研究過有關于這方面的軟件。”
張君信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后對著坐在后面的宣歌開口。
坐在駕駛座的杰克眉頭揚了揚，“其實也沒有什么彎彎繞繞，軟件圈么，經常會有這種情況，臥底什么的很正常。”
“沒有證據么？”宣歌皺皺眉，雖然她心里清楚這個人多半已經跳槽走人了，但是還是多留了個心眼。
“沒有。”杰克聳聳肩，有些遺憾，不過轉眼之間又興奮了起來，“你可以去試試，說不定能找出來證據！”
宣歌的黑客技能不是擺著看的，復原一個監控錄像還是能做到的。
杰克之前去的時候雖然也有想嘗試，但是一個是他還是半路出家，水平不一定夠。
另外一方面是，在兩個公司的事情還沒有談攏下來之前，他提出那樣的要求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嗯，那就去了看看。”宣歌點點頭，雖然債務方面他們可以處理掉，但是少一點是一點，這個公司被她兼并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已經算得上是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宣歌肯定要把這個仇報回來的。
軟件公司華氏，宣歌也是知道的，畢竟都是一個圈子里面的人，平時酒席上面難免都見過，尤其是他們還是競爭關系。
華氏的根基比宣家的要深，算得上是軟件公司里面比較厲害的企業了，但是這幾年來，因為華氏是家庭企業，所以弊端不少，因為內部爭權的問題，華氏也在逐漸的落寞下去。
而且華氏企業里面有些老一輩抱著一些閉門造車故步自封的思想，所以這幾年一直沒有提出什么新鮮的軟件設計想法。
反倒是一些剛成立的小軟件公司后來居上，在市場上面占領和很大一部分份額。
所以這才招了華氏眼紅吧，畢竟在這之前，宣歌也是聽說過這個企業的，發展的勢頭很好。
當然也有可能和華氏的內部爭權有關系。
宣歌不愿意細想，但是心里面明白，輕輕皺了眉頭就繼續看起來手上的文件。
說起來宣家這兩種其實都不屬于，但是宣歌明白，不變才是最可怕的，如果宣家再沒有突破，很快就會步入華氏的后塵。
那家公司在一棟寫字樓的二層，宣歌跟著上去之后，發現實際上還是有很多人在堅守的，只是高層跳槽的比較多而已，其實也不是這些人一定想堅守吧。
宣歌看到一些員工臉上的愁容，還有消極的工作態度，眉頭微微一挑，只是因為沒有別的工作，不得不在這里繼續煎熬罷了。
三人走到會客廳然后坐下，旁邊有助理給他們端上來了水。
“三位請等一下，我們經理馬上就到。”
“好的。”
沒過了多久，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進來，宣歌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去，看到來人的時候眉頭突然輕輕一挑——沒想到還是熟人？
來人是一對夫妻，長相端正算得上是好看，當然是不能和宣歌顧誠白之流對比的，但是在普通人里面算的上是高顏值了。
當然宣歌驚訝的并不是他們的長相，而是他們很眼熟。
正是之前去海邊游玩的時候，隔壁別墅帶了一對雙胞胎的那對夫妻。
到真的是很巧了。
宣歌當時雖然就已經看出來這對夫妻在事業上面好像遇到了什麻煩，走的并不是一帆豐順，但是也沒有想過居然會這么巧合——她下手的第一家公司就是對方。
這對夫妻到了宣歌面前站定，這才看清楚了宣歌的容貌，兩人均是一臉震驚。
杰克笑著介紹道：“這位是紹江軟件公司的經理譚文昌譚經理，以及他的妻子，同樣也是在公司擔任部門經理的譚夫人。”
“然后這位就是我們公司的宣總。”
這……看起來那個小姑娘竟然是主導？
譚文昌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誰能想象出去旅游碰到的后輩，居然是要吞并自己公司的公司總經理？
不對，這已經算不上是后輩了，他們現在的身份差不多是平起平坐，而且他們是處在弱勢的。
這個小姑娘才多大啊！
譚文昌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幸好他的妻子反應比較快，推了他一把讓他趕緊打招呼。
宣歌當然也是震驚的，但是這種驚訝比之譚家夫婦少了很多了，所以對于他們的失態也只是一笑了之。
不過之前她雖然有把這個公司的人收為己用的心思，現在更是堅定了這個心思，這對夫妻算得上是老相識了，所以宣歌對于他們也算是稍微有了些了解，至少是比那些陌生人要了解的多一些。
上回見面兩方也沒有這些彎彎繞繞的身份，從他們的語氣還有對未來的看法見解上面，宣歌對他們還是很有好感的。
“宣小姐，你好。”
“譚先生，譚夫人你們好。”
兩方先是禮節性的握了手，然后都坐了下來。
杰克看出了對方表情的不同尋常，還有自己大佬嘴角的笑意，也笑了一下，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輕輕往后靠了一下，然后就把主導權交給了宣歌。
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譚家夫婦還抱有一點僥幸心理，認為宣歌是因為家族蔭蔽才有了現在的身份的，但是短短幾句話交鋒了解下來，他們才發現——
上回在海灘上碰到的那個小姑娘只是現在點錢這個小姑娘的一半罷了，不論是學識還是見解，亦或者是對于企業的看法，這小姑娘都配得上她現在的位置。
不服老不行啊。
現在這種年輕人，簡直就是妖孽啊。
旁邊的杰克看著看侃侃而談自信滿滿的宣歌，嘴角也露出了一分笑意來，宣歌的學習能力他向來是知道的，比起他見過的那些商業上面的天縱奇才來說，宣歌還是差了一點。
但是她的優勢在于努力和大膽，所以也就證明了她的未來不會比那些人差多少。
張君信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宣歌，說是不驚訝當然是假的，但是他心里面更多的是欣慰和激動。
欣慰自然是因為老友的女兒如此優秀。
激動則是因為自己未來的公司會有一個這樣天才強勢的領導人，未來的前景一定不可估量！
聊到了有關于抄襲上面的事情，譚家夫婦顯然不是很愿意回答這件事。
但是宣歌依舊很堅決：“我們現在談到這里，收購或者是兼并是必然的結果，不管從哪方面來講，我都有了解這件事的權利。”
說著她又軟了軟語氣：“譚經理，實際上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看出您眼中的愁苦，想來這件事情你早有預料，只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做的那么堅決。”
譚文昌的眼里面閃過一分驚訝，隨即就是苦澀和釋然。
他沒有想到，只是見過一次面的小姑娘，就把他整個人都看透了。
“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夫婦是知道背叛的人是誰的，而且這件事實際上早有苗頭，只是我們沒有阻止而已。”譚文昌微微嘆了口氣。
背叛的人是和他們一起創業的，曾經的大學同學。
三人關系很不錯，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情感糾紛，比如說三角戀什么的。
只不過，在八年前三人一起出去玩的旅行中，遇到了山體滑坡，那人救了兩人一命，但是他自己卻因為救人，導致手被樹枝穿透，傷到了神經，這輩子都無法快速的敲打鍵盤，編自己喜歡的程序了。
所以譚家夫婦一直是覺得自己欠了對方一命，因此在創業的時候，就算他沒有出多大力，他們還是給了他一個很高的職位。
尤其是對方每次說起來自己對軟件編程的喜愛之后，譚家夫婦的愧疚就會越來越大。
對他的有些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縱容了。
東窗事發之前，他們不是沒有察覺，只不過沒想到對方會做的那么絕情而已。其實之前也有過類似的事情出現，但是他們因為愧疚，所以就沒有和那人撕破臉。
宣歌聽了之后，眉眼微微沉了沉，實際上她不能說譚家夫妻那里做得不對，他們心軟確實是心軟，但是善良也是真的善良。
善良并不是壞事，尤其是對于自己失勢的朋友的善良，其實更是一種人品的體現。
但是善良也是要基于不傷害到自己的基礎上來做的。
“你們就沒有想過，八年了，這個人還是原來的哪個人嗎？他和當初哪個救你們的好友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他也是學電腦軟件編程的對吧，手對于干這行的人來說是相當重要了，或者說手不管對于誰都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學靠著電腦編程吃飯的人，卻突然失去了身體的硬件設備，這對于誰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你們帶著他創業，對于你們來說是善意的幫助，也是愧疚的表現，可是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施舍。”
宣歌淡淡的開口。
譚文昌身邊的女人露出了慌亂的表情，“不是的，我們沒有施舍的意思啊，只是……聽說他那幾年過的并不是很好，就算他不是因為我們失去了手，我們出于好友的情誼，也會去幫助他啊……”
說著，女人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急切。
宣歌嘆了口氣，繼續道：“不管你們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思，但是他確實是對你們產生了恨意……他之前一定很優秀吧，至少不弱于你們。”
譚文昌的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隨即就恍然了，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懊悔：“是的，他當年在上學的時候，一直是被教授夸獎的對象。”
“這就對了啊，在他的想法里面，他明明可以做的比你們優秀，但是卻因為救了你們而導致只能屈居于你們之下，不平衡那是自然的，這才升起了報復的心理。”
其實譚家夫婦對于這件事也未必就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們自己心里面不愿意承認罷了。
“所以……有現在的結局，他報復了我們，也是我們咎由自取吧。”
“那可未必。”宣歌突然冷笑了一聲。
這一句就連旁邊的張君信都忍不住側目看了過來。
“當年你們沒有他會死，但是他沒有你們，也不一定會活下來，樹枝穿透了整個手掌，疼痛的加持之下，沒有人幫忙，他一個人肯定也是逃不出來的……”
“……”譚文昌沉默了。
兩人的思緒都好像回到了風雨交加的那天山上，在翻滾的泥漿和倒塌的樹枝山石下面。
如果沒有三個人的互幫互助互相鼓勵，估計誰都活不下來吧。
就如宣歌所言，誰救了誰這還不一定。
“所以你們沒必要繼續愧疚了，因為總有人會不識好人心……現在你們把我帶到監控室吧，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應該復出應有的代價。”
譚文昌和他的妻子沉默了片刻，然后兩人站起身來，帶著宣歌朝著監控室走去了。
杰克跟在后面小聲開口，“沒發現大佬你口才這么好。”
宣歌：“過獎過獎。”
張君信：“……”什么？
軟件泄露當天的監控室被人剪掉的，事情已經在一個月之前了，就算是宣歌復原起來也是由一定的難度的。
譚家夫妻看著宣歌緊皺的眉頭，頓了頓才開口：“宣小姐，實際上當時事出之后我們就嘗試復原過，但是對方刪的挺徹底的，我們也沒有辦法……”
譚家夫妻雖然認可了宣歌在商業上面的水平，但是也沒有想過她會是一個電腦高手。
“嗯。確實很徹底的，但是只要存在過，就一定留有痕跡，就算這里沒有，其他地方也一定有。”
宣歌這話說的自信，但是譚家夫妻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些許的不贊同，雖然不相信宣歌是一回事，更多的還是不想讓宣歌白費力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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