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便是道歉,讓阮寧有些始料未及,愣了一下后,看向他淡笑問:“為什么要和我道歉?”
鐘碩并不看阮寧,垂眸低聲道:“為我姐姐做的事情,她今日找過你,一定和你說過不好聽的話,所以,我為她向你道歉。”
阮寧不甚在意的笑著,輕聲道:“可那不是你做的,所以,你不必為此道歉,我也不需要你的歉意。”
聽了她這話,鐘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他現(xiàn)在有些亂,不管是心里,還是腦中。
鐘婭和他說的那些話,終是讓他心中不得其解,感情上和理性上,他都相信她的,可是鐘婭既然說了,說明有些事情是存在的,他自己也看得出一二。
糾結(jié)了半晌,他才看著她道:“我本來還在想挽留你回索婭,因為你的設(shè)計天分我很看重,一直以來都是想培養(yǎng)你繼任艾琳的,可是艾琳跟我說,你自己也并不想繼續(xù)實習(xí)了,我能知道是為什么么?是你在索婭待得不開心?”
阮寧搖搖頭:“并不是,是我家里的事情。”
鐘碩追問:“家里?是出什么事了?”
阮寧笑了笑,如實道:“是出了些事情,有些影響我的狀態(tài),還有,我媽媽之前出過車禍,是個植物人,她最近情況不樂觀,我心中不安,也沒有心情去公司了,先前是因為不想因此白費了老師的苦心才打算待到開學(xué),鐘總今天找我讓我走,其實只是給了我一個離開的理由而已,正好我也可以多陪陪我媽媽。”
鐘碩很是意外:“你媽媽情況很嚴重?”
之前聽鐘婭說她母親去年出的車禍,倒沒想到是植物人了。
阮寧扯了扯唇角,點了點頭道:“是有點嚴重。”
瞧她那副悵然愁容,怕是有點嚴重這四個字,說的牽強了,估計很嚴重。
他忙道:“那得好好治療才行,我有認識的腦科專家,以前替我爺爺做過開顱手術(shù),在腦科領(lǐng)域挺有權(quán)威的,要不要給你引薦一下?”
阮寧搖搖頭,莞爾道:“多謝鐘師兄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們已經(jīng)請了很厲害的腦科醫(yī)生再給我媽媽做治療了。”
鐘碩聞言放心的點點頭:“那就好,不過你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和我說。”
阮寧淺淺笑著致謝:“謝謝。”
鐘碩扯了扯唇角笑著,隨后便再度糾結(jié)起來,看看阮寧,又低著頭想著什么,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阮寧將他的這幅樣子盡收眼底,直接問:“鐘師兄是有什么話想和我說么?”
鐘碩有些慚愧:“是有一件事情想問你的,不過有些冒昧,所以……”
阮寧道:“鐘師兄想問什么直接問就是了。”
鐘碩斟酌了一下措辭,才看著她低聲道:“艾琳跟你說了我姐姐讓你走的事情后,我去問了她,她告訴了我讓你走的原因,其中一個就是因為顧家,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和顧家關(guān)系匪淺,所以她對顧家的事情知道一些,她說你……”
頓了頓,他又不知道該怎么問了。
阮寧接了他往下的話:“她說我重傷了顧家三爺?現(xiàn)在人都還在醫(yī)院昏迷著,是么?”
鐘碩猛地看著她。
阮寧笑了笑,風(fēng)輕云淡的道:“這是真的,顧永升是我傷的。”
鐘碩愕然:“為什么?”
阮寧淡笑道:“既然鐘師兄說了你們家和顧家熟識,那你應(yīng)該知道顧永升是個什么人,可能你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從顧家那里知道我重傷了顧永升,卻并不知道我為什么傷人,顧家應(yīng)該也不會特意告訴她的吧。”
這一點,鐘碩也不知道鐘婭知不知道,可是看阮寧的意思,這件事另有內(nèi)幕。
而顧永升的花名,他是曉得的。
他心下一驚:“難道是顧永升對你……”
阮寧肅容道:“不是我,不過卻是我很重要的人,一個我即便豁出命去都在所不惜的人,卻差點毀在顧永升手里了,所以,別說重傷他,我當(dāng)時便是殺了他的心都是有的,這件事,我沒有錯。”
鐘碩很是心驚,點點頭道:“如果是這樣,那就不是你的錯,只能算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阮寧一臉坦然的看著鐘碩,淡笑著問:“既然鐘師兄知道了顧家的事情,應(yīng)該也還有別的問題想要問我吧?比如,為什么我重傷了顧永升,顧家對我恨之入骨,卻不敢動我。”
鐘碩豁然看向她,下意識出聲:“阮寧……”
阮寧笑道:“鐘師兄有什么問題其實可以直接問我,不用有所顧忌,我沒什么什么見不得人的。”
她都這樣說了,鐘碩也不好再遮遮掩掩欲語還休,便輕聲道:“我姐姐和我說了許多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其實也不存在信與不信的問題,畢竟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無權(quán)過問太多,可是你到底是我的師妹,我有些擔(dān)心你會被人傷害,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男朋友,是個什么人?”
阮寧不答反而笑問:“鐘師兄是擔(dān)心我如他們所言的那樣,是被人包養(yǎng)的么?”
鐘碩張了張嘴想解釋否認,可是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阮寧也不等他說什么,垂眸想了想,對他淺笑道:“其實他并不是我男朋友。”
鐘碩驚詫:“不是?可是你之前……”
不等他說完,阮寧就又道:“他是我的丈夫。”
鐘碩聞言,驚得說不出話來,很是不可思議。
丈夫?!
她結(jié)婚了?!
面對鐘碩的震驚,阮寧坦然笑道:“我和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所以不管我是個什么人,他的身份背景如何,我和他之間,不存在這些金錢利益的關(guān)系。”
鐘碩好一會兒了,都無法正常思考,只是猶自難以置信的訥訥出聲:“怎么會怎么突然?”
阮寧道:“也不突然,我和他結(jié)婚一年多了,只不過因為我年紀小,且還在念書,還有一些別的原因才隱婚而已。”
鐘碩更加震驚了,心情也格外復(fù)雜。
不過這樣也好,相比于那樣利益勾連的男女關(guān)系,她是結(jié)婚了,不管她的生活境遇怎么樣逆轉(zhuǎn),一切也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了。
只不過,他第一次喜歡的女孩,不僅有對象,還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的,他頓時百味交雜。
阮寧淡笑道:“本來結(jié)婚的事情我現(xiàn)在并不想讓人知道,可是既然鐘師兄都知道了這么多了,你與那些人不一樣,你是我同門師兄,也是少有的對我心存善意的人,我并不想讓你誤解,索性實情相告,總不好讓你覺得看錯了我,以為我就是那樣不自愛的人。”
鐘碩慚愧道:“我很抱歉,不該沒能清楚就對你有所誤解。”
他本來確實是真的以為,她和她背后的那個人是利益交易的。
阮寧并不介懷,笑笑道:“鐘師兄這樣不算什么,起碼你便是知道了這些有所誤會,還愿意來問我,而不是乍然聽聞就主觀的否決我的為人,覺得我很不堪,這一點,謝謝你。”
鐘碩笑笑:“這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么?人不能偏聽偏信,不管我聽到什么,哪怕是真憑實據(jù)之前,都不能輕易論斷你的為人,所以,總是要找你問清楚的,何況,我相信我的直觀判斷,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阮寧有些恍然,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如果這世上的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那應(yīng)該會美好很多,有些人就是喜歡聽風(fēng)就是雨,以自己的偏見去臆測別人,從來不知道這樣多傷人。”
而這樣的事情,她經(jīng)歷太多了。
鐘碩見她這樣,想著怕是她對這樣的事情深有體驗,才會有這樣的心境。
這時,服務(wù)員把做好的餐點送來了,倆人沒有再繼續(xù)聊這些了。
和鐘碩吃完東西,鐘碩就回公司了,現(xiàn)在都還是上班時間,鐘碩是丟下工作來和她見面的。
阮寧目送他的撤離遠去后,想了想,拿出了手機。
和陳瀾聊了兩句,她就打電話給了張雪婷。
張雪婷很快接了電話,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優(yōu)雅:“小阮?怎么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給我了?”
阮寧淺笑道:“有點事想和老師說,老師回來了沒?”
張雪婷前些日子出國了,好像是去歐洲參加什么珠寶活動。
張雪婷輕聲道:“還沒呢,我打算在這邊旅游一段時間,可能要開學(xué)才回去,怎么了?這個時候國內(nèi)是下午,你不是應(yīng)該上班?怎么打電話給我了?”
阮寧道:“我就是想和你說實習(xí)的事情,我要提前結(jié)束實習(xí)了。”
張雪婷在那邊很吃驚:“提前結(jié)束?為什么?”
阮寧低頭看著地面,腳尖踢了兩下地上的大理石地板,低聲道:“家里出了些事情。”
張雪婷關(guān)心問:“出什么事了?”
這個阮寧就沒說了,沉默著不言。
張雪婷很理解,也不追問了:“看來是不好說,那就不問你了,既然是這樣,那你就隨自己的想法吧,反正你去公司一個多月,該接觸學(xué)習(xí)的東西,也都學(xué)的差不多了,不差后面的半個月了。”
阮寧點點頭:“嗯,我自己在家好好看你出國之前給我看的那些資料就好了,正好也一直沒時間看。”
張雪婷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這樣也好,那些資料都是我特意整理來給你學(xué)習(xí)的,你多看看會有受益,好了,我這邊還與人有約,就不和你多說了。”
“嗯,再見。”
掛了電話,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收好手機,在世貿(mào)隨便逛了一圈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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