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靠在急診門口,氣喘吁吁,上衣的扣子也被扯開了,頭發(fā)凌亂,一腦門的汗。
直到坐下那一刻我渾身顫抖不已,冷汗浸濕了我的衣服,身體一陣陣抽搐,哆嗦起來。
馮媛過去跟那個男人道謝。
“這位先生,剛才真的謝謝你了。”
“沒關(guān)系,舉手之勞。”
過了好大一會,我才反應(yīng)過來,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我媽沒有幾分鐘匆匆而來。
“伊伊,田田怎么回事啊?”
“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突然暈倒了。”
我用了全部的力氣嘴唇哆嗦的說不利落話,我真是在心里后悔不已。
“阿姨,你也別擔(dān)心了,田田這次也會沒事的。”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遙遠,我不知道孩子會怎么樣。
急診室的門開了,一個醫(yī)生走了過來喊道:“誰是患者家屬啊!”
我“噌”站起來跑了過去,還把醫(yī)生嚇了一跳。
“孩子口腔,鼻腔大量出血,肺部發(fā)生感染,需要住院治療,家屬繳費去吧!”
“醫(yī)生,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你讓我看看她吧?”
“現(xiàn)在不能探視,孩子病情危重,已經(jīng)送去icu病房了。”
我哭著求醫(yī)生,抓住他的胳膊祈求道:“求求你了,我就看一眼,醫(yī)生,求求你了。”
“你這家屬怎么這樣?孩子都病危了,你才知道害怕,早干嘛去了?”醫(yī)生的指責(zé),我根本不怕,我就想看看田田,為什么不讓我見孩子呢?馮媛將我拉到一邊。
我媽大概是因為剛才醫(yī)生的話,突然間就有些站立不穩(wěn)血壓蹭蹭的上升起來。
“媽,媽,你怎么樣啊?”
我連忙扶著我媽坐在一邊凳子上,她緩了好大一會才平靜下來,這種打擊讓人無法接受,要是我媽在病倒,那真是不敢設(shè)想啊!
我媽是急的,血壓不穩(wěn),她比我更擔(dān)心田田,緩了好一會,她才緩過來。
“馮媛,你幫我看一下我媽,我去交下費。”
我朝著一樓收費處走去,那個男人,也跟著我走下樓梯,朝著大門外走去,人家的幫忙我還都沒有感謝呢?
“等一下,等一下先生。”
我緊跑了幾步追到了門口,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謝謝你了,要不是你......。”
“沒關(guān)系,如果需要幫忙,打電話給我。”
他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就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這怎么可能是田田的爸爸,那個男人啊?天上和地下的相差距離,田田怎么就認為他是爸爸呢?
交了費,我讓馮媛先回去,醫(yī)院不需要那么多人,何況孩子還在重癥病房待著。
“伊伊,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恩恩,你快點回去吧!”
送走了馮媛,我抽空下去買了一點吃的,從上午到現(xiàn)在我媽大概一點東西也沒有吃,這眼看著就要晚上了。
我將買的面包和牛奶遞給她,她無力的搖搖頭,不肯吃一點東西。
“媽,吃點吧!我們還要照顧田田呢?”
“伊伊,你吃吧!媽不餓。”
我看著呆滯麻木的媽媽,她大概是傷心的吃不下一點東西,我大口的吃起面包,噎的我咳嗽起來,我媽立刻將水遞給我。
我抽泣的哭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這一刻,我的心好痛啊!痛的窒息了。
姜力趕到餐廳的時候,整個包間里已經(jīng)熱鬧非凡,許瑩一看來人,立馬笑臉迎了過來。
“姜力,你跑哪去了,大家都等你呢!快點坐啊?”
“哥,你去哪里,怎么連電話都不接了?”
許言半調(diào)侃問他。
“剛才去了對面的醫(yī)院。”
“怎么,你不舒服嗎?”
許言關(guān)心的問道,笑笑也湊過來,這才看到了姜力胳膊上染的一片血跡,已經(jīng)干了。
“哥,你流血了。”
笑笑一手驚訝的指著姜力的胳膊,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沒事,不是我的,是一個小孩受傷了,不小心弄到我身上的。”
范克晨坐在另一邊哈哈大笑起來,還不忘拋給他一個媚眼。
“我們姜哥,什么時候開始做好人好事了,真是難得啊!”
“范克晨,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啞巴。”
許瑩一白眼他,嚇得他捂著嘴巴盯著許瑩的發(fā)怒的臉頰,只是嘿嘿的傻笑。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范克晨恐怕最怕的就是許瑩了吧?房間里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好了,都別光顧著說話,吃啊!”
“姐,你這不光是請我們吃飯吧?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和我們分享嗎?”
范克晨,一瞪眼將一根筷子嗖的一聲丟向劉凱的方位,嚇得劉凱急忙躲閃。
“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整個包間里氣氛達到了高潮,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回去的路上,笑笑開著車,姜力和許言坐在后面,一上車,姜力的眼前就浮現(xiàn)出中午那個孩子蒼白的臉和那只抓著自己的衣服的小手。
“哥,想什么,這么出神?”
“許言,那個小孩叫我爸爸。”
許言一邊刷微博,一邊聽著姜力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
“哪個孩子啊?”
“哥,你是說弄到你衣服上血的那個孩子嗎?”
笑笑對著后視鏡問后面的姜力,姜力的眼睛看了一眼笑笑,“好好開車。”
笑笑將一個白眼投給了云游的姜力,鄙視她就會教訓(xùn)自己。
“哥,沒準人家認錯人呢?你還當(dāng)真了啊?”
姜力嘆了一口氣,將頭靠在靠背上,太陽穴突突的直跳。
“那孩子病的好像很重,我看她媽媽都有點崩潰了。”
“哎!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真多。”
三個人都默不作聲了,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笑笑打開音樂......。
那首放生:
地點是城市某個角落
時間在午夜時刻
無聊的人常在這里出沒
交換一種寂寞
我靜靜坐在你的身后
你似乎只想沉默
我猜我們的愛情已到盡頭
無話可說
比爭吵更折磨
不如就分手
放我一個人生活
請你雙手不要再緊握
一個人我至少干凈俐落
淪落就淪落
愛闖禍就闖禍
我也放你一個人生活
你知道就算繼續(xù)結(jié)果還是沒結(jié)果
又何苦還要繼續(xù)遷就。
這樣的夜里誰在城市的角落里,時間在午夜時刻。
夜里我讓媽媽先回旅館休息,兩個人都熬著也不是事,我自己一個人在醫(yī)院的長廊里一直坐到天亮。
這樣的日子,我很害怕,害怕失去孩子,害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不到六點,我媽便匆匆趕來,看著我疲憊的容顏,她的心里一陣難受。
“伊伊,你回去睡會吧?這里我守著就好。”
我干澀的嘴唇蠕動的想要說些什么,可是一出口聲音都是嘶啞的低聲,我媽心疼的流著眼淚。
“媽,我怎么能放心離開,田田還躺在那里。”我用手指著病房那一側(cè),壓抑著心里的感覺。
八點,醫(yī)生查完房,將我叫到辦公室里,我的心里焦急夾著著忐忑,時不時的想插話問醫(yī)生。
主治醫(yī)師,是一個頭發(fā)有點發(fā)白的男人,他盯著那些檢查結(jié)果,眉頭皺成一團。
“你是孩子的母親。”
我連忙點頭怯了怯身子,答道:“是”
“目前檢查結(jié)果,孩子應(yīng)該是再生障礙性貧血合并感染。”
“我看孩子是經(jīng)過一段化療的時間了吧?”
我趕緊點點頭,淚水泛滿眼眶,嘴唇哆嗦的說不出一句話,我死命的咬著。
“那你們家屬最好早作準備了,現(xiàn)在唯一的機會就是骨髓移植,不然孩子的情況撐不了多久的。”
“醫(yī)生,真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那個醫(yī)生看了我一眼。
“既然是已經(jīng)化療了一段時間,那就應(yīng)當(dāng)清楚,孩子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了,即使現(xiàn)在藥物控制,那也撐不了多久,你們家屬還是早點決定吧!”
一開始我就知道光靠藥物真的已經(jīng)是不行了,只有骨髓移植才是最后的希望,我也想啊!
我低著頭走出醫(yī)生辦公室,田田的病已經(jīng)不能在拖下去了,我靠著墻緩了好久才讓雙腿站直了。
我媽從遠處跑了過來,攙著我,擔(dān)心的看著我蒼白的臉。
“伊伊,醫(yī)生怎么說呢?”
“媽,沒事,醫(yī)生說,這是幸好送來的及時,我們一會就可以看到田田了。”
馮媛是中午過來的,帶了吃了,看見我們還在病房外坐著。
“怎么樣,田田醒了沒有?”
我搖搖頭,這會只能等待了,突然那邊的門拉開。
“平田田家屬來了嗎?”
我們?nèi)齻都跑上前,里面推出一張床,瘦弱的田田躺在那里,單薄的身體顯得那么小,小臉蠟黃無色,深陷的眼窩成了一個坑,光禿禿的頭那么明顯。
“醫(yī)生,孩子為什么還不醒啊?”
“不用擔(dān)心,一會就醒了,等孩子醒了,給孩子吃一點流食,晚一點,要化療。“
“知道了,謝謝醫(yī)生。”
我哽咽的吸了吸鼻子,掩飾自己心里的不安,田田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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