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你,你不怪我?你這是要與長興鏢局同路了?”
楚泠被他緊張的神態逗笑了,最后一點點的氣惱消失不見,她莞爾:“我何時說過不走?你不問我的意見擅自做主,還不讓人惱了?”
陳夏燃面色訕訕,又聽她緩緩道:“方兄說起平城時,我便這么打算了。”
“你……”陳夏燃覺得自己莫名有些難受。
她不應表現得難舍難分一些嗎?如此想著又覺得不該,自己何時這么無理取鬧了?
可是他還是問出了:“你舍得?”
“那你留下陪我。”楚泠瞪圓雙眼,鳳眸一轉理直氣壯道。
“我……”陳夏燃眉頭一鎖有些動搖。
楚泠無奈,只得柔聲道:“阿然,你可愿陪我走?你又可愿丟下家族責任一走了之?你又可愿離開軍中,放棄建功立業?”最后吐出的字成了質問。
她止住他的話頭,又道:“你不愿的。如今亂世,你有你該做的事。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是什么事讓你為難,想想也該知道。”
“七娘!”陳夏燃按住她的雙肩情不自已。
他的小書生啊!蕙質蘭心的小書生啊!
楚泠瞪他一眼:“什么都不說,真是個讓人討厭的家伙!”
“我是,我是。”陳夏燃摸著鼻子,雙眼卻笑瞇起來。
楚泠見他得逞的笑容,雙拳砸向他,嗔道:“你是,你就是!”
陳夏燃一把抱住投懷送抱的某人:“父親說回尋機找舅兄提親。”
楚泠愣神片刻才反應過來:“美得你,誰是你舅兄?”她就要推開他,旋即想到什么,“你是說,阿兄回來了?!”
“是,今日才收到的消息。”陳夏燃含笑望著她,他本想讓她走之前放心,沒想到鬧到此刻他才說出。
父親既然快馬派人來訊,必是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我就知道!阿兄可厲害了!”楚泠激動地跳起來,又洋洋得意,下一刻又急急拽住陳夏燃,“他有沒有受傷?”
“有一點小傷,不過已經沒事了。他是熹王的人,自然有最好的御醫診治。”
二殿下啊,二殿下護著,阿兄定然沒事的。
楚泠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鬧了這一次,反而沒了離愁別緒。
陳夏燃向著騎在馬上的楚泠招手,身后是千和城城門。
“等我來娶你啊!你若是不回來,我便去楚門搶親!”
楚泠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轉而又笑了:“那你便來搶啊!”抬手長鞭揮出,駕馬而去。
后面的方亦同催馬跟隨,拱手留下一句“后會有期”,大笑著離去。
陳夏燃沒有即刻動身,他撐著一條腿坐躺在榻上,把玩著玄隕,姿態頹然。
杜校尉進門便看到這一幕。
他猶豫一瞬,還是開口:“郎君,我們何時離開?”
陳夏燃將拋出的玄隕收在手中:“明日丑時,找最快的路線趕往青山城。”
杜校尉領命退出,陳夏燃躺下將玄隕貼在額間。
他忽然就開始想念那日她躲在自己懷里喊疼的那嬌嬌軟軟的溫存。
………………
天都,陳宅。
一個身著秋香色錦袍的婦人推開佛堂的門跨步而出,一旁的婢女遞過披肩,婦人擺手,只道:“將軍何時回來?”
“回夫人的話,將軍差小廝來報,說申時回來。”
她眉頭微顰,想了想道:“讓人去催催。”
婢女依言退下。
今日諸事順遂,陳單驍索性早歸。
“夫人因何事焦急?”
他踏入院子,看見現在老榆樹下摩挲著佛珠的陳夫人。
陳夫人睨了他一眼:“回屋說。”抬腳往回走。
陳單驍摸摸鼻尖踏入主屋。
“你可想好了?什么時候去提親?”
“原來是這事兒。”陳單驍些無力,他再次解釋,“如今剛擺平文家,并不是好的時機。況且,天都許多人以為她死了,而這張家七娘如何,我們還未曾打探清楚,還是緩一緩再說。”
陳夫人哼了一聲,猛地在他身邊坐下:“再等,再等兒媳婦就沒有了!”
陳單驍揉了揉太陽穴,又聽自家夫人喋喋不休:“今日我聽承恩公夫人說,熹王對那張家小娘子有意,都私下對張侍郎提過了。你說按張家小子和熹王自小交好的關系,哪還有我們家阿燃的份了?張祭酒的聲譽我們都是知道的,況且楚門……”
陳單驍的思緒被“熹王”兩字拉走:“哦?熹王?也是……熹王果真是未雨綢繆。”
一來拉攏張侍郎,二來樹立起親近讀書人的態度,三來贏得楚門的支持。
熹王雖說是儲君,可晟王和翊王都不是省油的燈。晟王多年來一直明里暗里打壓熹王勢力,翊王喜歡到處攪混水,什么事都會插上一腳。
“你!”陳夫人微惱,抽走陳單驍手中的茶盞嗔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夫人吶!”陳單驍伸手去抓,瞥見她的怒容訕訕,“夫人請說。”
“張家七娘我可打探清楚了。當初天巧公主選伴讀,天凝公主可是點名要張七娘。雖說張七娘子沒有文二娘子那么顯的名聲,可張家的底蘊不是假的。”
陳夫人見陳單驍認真聽了,便給他重新斟茶,一邊說著:“她極為擅書,師從翰林院薛侍講的夫人。薛夫人擅詩書,有才辨,天都的文人墨客都十分認可。而且,其兄在鴻臚寺任職,精通各國文字。張七娘也得了他的真傳。”
陳單驍嘀咕:“咱們家又不是科舉考場……”
陳夫人裝作沒有聽見,繼續說著:“不過讓人格外注意的是齊師,張七娘可是齊師的嫡傳弟子,琴藝非凡。”
陳單驍想起什么:“我怎么記得天巧公主的伴讀不是她……”
說到這里,陳夫人有些惋惜:“是這樣,那孩子在宮里一句話就把大半王子公主得罪了,失了機會,真是可惜。”
陳單驍怎么聽著自家夫人的語氣如此興奮,她是在遺憾沒有親眼見著熱鬧吧。
識破陳夫人小心思的陳單驍吃著茶嘆氣:“張祭酒的千金怎會如此莽撞?”
“不知,看來我還得打探打探。”陳夫人自言自語點頭。
陳單驍扶額,那個混小子傳信回來才幾天,他剛把張侍郎的消息傳出。自家夫人她是不是就已經將整個天都的勛貴女眷都問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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