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總有變化的時候,喜歡的時候就是天,不喜歡的時候,尤其是在前途、利益的面前,可能什么也不是。”說話的是趙德丞。
“是這樣嗎?”李珺望著他感嘆。
她看到的情感都是那種相敬如賓,相濡以沫的,比如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她還是難以想象,人要惡劣到什么程度,才會對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做出那樣的事情。
“不易夫子已經被府衙收押,擇日審理此案。”高士林補充道。“但是,尚書府周大人和周夫人都在想辦法為他找人打關系,希望能把他保出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李珺鄙夷。
“易夫子去衙門的時候那周夫人說,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她做的。易夫子說不是,讓她不要急中添亂。”
真是一樁事牽出萬條麻。
“不易知道這件事情會更傷心,所以這些最好都不要告訴他。”李珺思索道。
“好。”
但是,事情一直到盛夏之時,終于有了定論,周家人據理力爭的找了一位替罪羊——周夫人身邊的嬤嬤。說是因為看不過去,就找了不易的娘親,讓她不要再糾纏易夫子,誰知不易娘親跟他們起了爭執,不小心撞到了桌角,那嬤嬤嚇壞了,便在在她的嘴里喂了一些毒,讓她看起來像是毒性復發身亡。
周家又怕不易這孩子找到親生父親,一不做二不休想推倒溝里去,造成自殺或者意外。不易那克母的不詳之名也是嬤嬤找人散播的,易夫子是心存愧疚所以才自己承認。
“你信這些糊弄人的鬼話嗎?”李珺問高士林。
“呃,其實有的時候京城就是這樣。”高士林答非所問。
李珺又猜測:“或許,易夫子并沒有毒害不易的娘親和不易,若不然他也不會去拜訪不易娘親;花大錢買個破房子;捐贈銀兩給不易;偷偷到齋舍門口來看他;還那么坦誠地承認自己就是兇手……”
“那不就是這惡嬤嬤么?”高士林反問。
“我知道貼身嬤嬤向著自己家小姐,但是這幕后肯定有別的人,要么是周夫人、要么就是周大人夫婦,一個嬤嬤哪里來的膽子和人脈能夠做這么多事情呢?”
“也對。”高士林不再反駁“所以,我說這樣的事情很多。”
“替罪羔羊是嗎?”李珺反問。
“呵呵。”高士林笑而不語。
“原來京城果然這樣復雜。”李珺躺在后院不易中的那片塔草旁。
它們雖然只有寥寥幾株,但是已經長成型,株株在烈日下傲然挺立。
高士林靠坐在旁邊的大樹下:“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易夫子說要把不易接過去,帶在身邊照顧。”
“周家能同意嗎?萬一又對不易下毒手?”李珺擔心道。
“這么多眼睛盯著,他們已經落人口舌了,應該不會再做這些事情了吧。況且易夫子也請辭了太學的官職。據說都不愿意再出仕了。周大人也死了心。”
“希望他們是真的悔過,可惜了不易娘親……”李珺道。
“年少時的情感或許懵懂,但卻是最純真的。不易娘親癡心等了這么多年,可能她自己也知道易夫子住在哪里,跟誰家結了親,但是這么困難的情況下都沒有去找,也是因為不想影響易夫子的前途吧!”高士林嘆息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所以呢?”高士林笑著調侃李珺“看小小謙很懂的樣子,所謂情到底是何物?”
李珺尷尬地回道“哪有?不過是感慨。”
高士林又壞壞地笑著問道:“哦,那要不要本公子帶你去奉花坊找找到底什么是情啊?”
李珺連忙擺手:“啊?不用了不用了。”
“哎,別急著走啊,本公子介紹宜奴姑娘給你認識啊!”高士林喊道。
整日的之乎者也,在盛夏悶熱的天氣中似乎格外讓人覺得煩躁不安。
還好,某天葉夫子宣布了要去沁池賞荷的消息,把大家都樂壞了。
要知道沁池可是皇家園林,非權貴都難以入門。上舍說起來,以后也都是會出仕的人才,所以圣山在太學改制之時,給了特許。
“不過,賞荷也有要有賞荷的辦法。”葉夫子在前面補充道。
這一句話把大家的注意力又吸引回來:“什么?”
“我就知道沒這么便宜的事情。”又有人嘟囔。
“各位,稍安勿躁,聽夫子把話說話。”張允站起來示意。
“每人要取一荷景作畫一幅,可好?”葉夫子道。
“這個可以!”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回道。
“但是這作畫有彩頭嗎?”一個聲音起哄道。
“都是要記錄進品狀榜的。”葉夫子回答地很干脆。
“唉!”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葉夫子也被大家逗的沒脾氣了:“好了,好了,為師會與梅夫子商討一下的。明日辰時出發,不要遲到。”
“遵命!”高士林帶頭答道。
李珺本來是和高士林一輛馬車,但是他說既然是去賞景,應該騎馬而行,李珺并不擅長騎馬,于是高士林便把張允拉過來陪李珺坐馬車。
張允今日多帶了一個包袱,里面沉甸甸地不知道放了一些什么。
可能是見李珺好奇,他便打開來給她看:“你應該用過吧?”
“什么?”
“彩石料。”張允介紹:“作畫用的。”
“哦。”李珺瞥見那包袱最下面,還有一塊硯臺和鎮紙,難怪看起來這么重。
“張兄做事情總是這么認真。”李珺贊道。
“哪里,有備無患。”張允又把包袱扎緊。
“對了,伯父這幾日怎么樣?”李珺想起來問道。
“嗯,就是夏日里有些悶熱,心里總是不舒服。”
“那潤香丸沒吃嗎?”李珺試探地問道。
張允沒有回答,但似乎也沒有之前那么反感了。
略沉默了一會才答道:“你說你們杭州府真的有這么一味藥?”
“是啊,對喘癥之類的可有效了。”
“真的很像。”李珺肯定。
“可能這也是你們杭州府來的吧。”
“真的?怎么說?”難道舅舅就在總兵府?李珺一時興奮問道:“張兄家里人去過杭州府?”
張允搖搖頭:“我聽父親大人說,這藥丸似乎也叫什么潤香丸。是姑姑賞的靈丹。我原本癥狀就輕,所以給我的我也沒怎么吃,都帶回去給我爹用了,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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