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三步并兩步走到跟前,其實還想回頭問李管事一些事情,但是他已經又往外面走了,只得作罷。
那吳嫂順手把銅盆里的水潑了,手在抹布上擦干,便帶著她往后面去了。
在路上,李珺試探地問她:“吳嫂是京城人嗎?”
“是,小兄弟問這作甚?”吳嫂答道。
李珺訕笑:“在下不曾來過京城,但是聽我們老家人說,我們家有個李姓的遠親也是大戶,有人在這京城做大官呢!”
“哦,是來尋親的?”吳嫂問
李珺點點頭:“是,不知道您認不認識,這京里李姓做官的大人?”
吳嫂聽了忍不住笑起來:“小兄弟說笑的吧,你問的吳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京城里不說李姓人家不計其數,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知曉那些大人物。”
也對,“是在下唐突了。”
李珺失望地收回了剛才想打聽的心思。
“這事問咱們管事,將軍或許能說出一二來,但是您那遠親叫個什么也不知道嗎?空知道個姓怎么找嘛!”
“嗯因是遠親不太記得了。”李珺搪塞道。大伯、父親的名字她怎么會不記得,但是就算她說了,李家接不接納她還是一說,還是從長計議吧。
將軍府后院,天邊的彩云遲遲不愿意消逝。
“日頭已經長了呢!”平安嘆道。他穿越了大半個將軍府才在后院找到正在那訓著人的李管事:“管事,爺回來了,喊您去呢!”
正被訓斥的眾人好似松了一口氣。
“好了,大家記住我說的話,少說話,多做事!”李管事最后補充道。“先把老爺的靈堂整理好!”
“是!”大家齊聲應答著散了。
“鐘保呢?”李管事問。
“說是就在營里不過來了。”平安道。
“好,你也累了,明天回去看家里人,從賬房那里領些銀兩。”李管事囑咐。
平安樂滋滋地回道:“我知道了,謝謝管事!”
書房的燈只亮了一盞,影影綽綽地照著一個端坐的身影。
“回來了?”里面的人問道。
“是,”李管事將門掩上“京里還好嗎?爺見過皇上了?”
任渲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剛才吳嫂跟我說你把那個云謙帶進府里來了?”
“對。”李管事點頭。
“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他一來就跟吳嫂打聽京城李姓做官的人家?”
李管事沉思:“是不是打聽家里人。”
“他不是說家里人都沒了嗎?就一個舅舅也沒在海州找到啊!李姓大戶、做官的是有那么些,但是沒聽說哪家是出身杭州府的。”任渲分析道。
“那可能是親戚呢?”李管事猜測。他先前在徐州府就說還有些認識的人想去找一找來著。”
“就怕是一個幌子。”任渲冷諷道。
“但是,”李管事回憶“在我們進城遇見張家人的時候,似乎并不認識,而且以為他們要對您不敬,云小哥還攔在了馬車門前。”
“這有什么,戲都是會演的。”任渲的語氣也不那么確定了。“張家如今同謝相一流,本就是看不慣之前皇上推了父親到邊境任統帥,我又給他們捅了一個大婁子。他們早就等著抓本將的把柄。”
“是,三少爺又在豫王面前陪侍,若以后豫王真的登基,張家怕是更要作威作福了,只是那一直跟著我們的人?”李管事問。
“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他們的人?但若不是他們又怎么會這么巧等著我進城門?”
“也是。”李管事點點頭。
“不過,他們在暗,我們在明,當心一點是最好的。”任渲接著道:“圣上自上次的“朋黨之論”之后,已經害怕那些思咄咄逼人的言論了。聽了御史諫言,調整改變了官員任職的條件,自后凡朝廷任免的官員必須由太學里選任出來,且邀了好些翰林、御史授課,也就是說會在太學里選拔優秀的生員,通過一定的選拔考試入仕。”
“所以,您上次說的太學新令就是這個?”李管事點點頭。
“對,之前聽風聲,以為只是皇上心血來潮。現在這場“學風”怕是被造大了。”
“那您已經有品級的還要再回去參加考試嗎?”李管事問道。
“雖我在軍營中年紀尚輕,圣上的意思不去也無妨。但是興寶恐怕要回去了。”
“回王府里?”李管事問道。
“太學里。”
“哦,那是自然,三少爺畢竟不是正經的皇帝兒,也不免要遵守新令。”李管事道。
任渲也很頭疼:“所以王爺和夫人左右為難,就怕太學里人多嘈雜,影響興寶的學業,且要與眾生同考……但是皇命不可違。”
“那是!”李管事感嘆“所以才要將軍您回來吧?”
任渲輕嘆一聲:“對了,那姓云的小子還是送出府去吧。在外面,你想怎么照應不要緊,府里馬上還要操持喪事。”
“好,老奴知道。”
第二天,李管事不知為何帶李珺去了京城有名的雅文軒。這是一間紙墨鋪子,剛剛踏進去便有一陣濃濃的紙墨香氣襲來,李珺頓時覺得恍如隔世。自己上一回有耐心研墨提筆還是在云水庵吧,不知道珍兒現在怎么樣了。
李管事已經徑自走向柜臺,紙墨使者熱情地來詢問:“兩位這里看看。這可是軒內新進的………”
“管事怎么要買文房四寶?”李珺疑惑地問。
“哦,要送人用的。”李管事解釋。
于是,李珺這個摸摸,那個捏捏推薦了雅文軒自制的松煙墨:“此墨質地均勻,用作日常書寫最好不過,其他品相再高的用之練字浪費,低的又怕暈染不開。這個還算不錯。”
掌柜的在一旁贊道:“公子真是有眼光,我們雅文軒最出名的就是這松煙墨了。”
李珺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李管事正猶豫不定,聽了覺得說得還在理。最后,把李珺推薦的紙墨都買了兩份。
李珺自告奮勇地幫李管事拿著,出雅文軒大門的時候與幾個進來的人擦肩而過,其中一個衣衫華麗的貴公子定在門口,轉身看著離去的李管事和李珺。
“少爺!怎么了?”身邊的小廝問道。
“無事。”貴公子搖著手中的折扇,一臉疑惑。但是這并不影響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遂還是優雅地進了雅文軒。
路上,李珺想起昨天的事情,便問李管事:“任爺沒事吧?”
李管事抬頭,緩緩開口道:“嗯,昨日沒來得及同云小哥說,爺沒事,其實他早就好了,但是上次除了有鳴鳳山那批賊人跟蹤埋伏我們以外,爺還發現有人暗藏不露。”
“什么!”李珺驚訝極了。
“所以我們就留了一手,暗中觀察了一陣子,發現他們并沒有再有動靜,便先行回京。誰知剛進城就遇上了挑事兒的,所以才上演了那么一出‘好戲。’”
“也就是說,任爺一直都沒有坐我們的馬車?”李珺一字一句地問。
李管事點點頭。
原來如此,難怪他變得一聲不吭,這么好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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