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供臺擺好了。”
趙德丞正想著,馬延已經過來了,后面還跟著其父馬管家。
“好,還要替父王多請幾炷香。”
“世子爺,香爐也抬來了。”
“馬管事做事總是很周到,有勞了。”趙德丞擠出一絲微笑。
“哎,世子爺客氣,應該的。還記得王妃在世之時這菜園的場景,如今竟然已經去了這么些年,難為王爺同世子爺了。”馬管家感嘆。
趙德丞肅穆雙手持香祭拜。
若沒有發生那事故……父親也不會那樣,自己同哥哥那般吵鬧竟然也變成了最后一次說話。
只可惜……趙德丞越想不免越傷感。
回了書房,提筆一連寫了數張祭詞,心中方舒暢些。
“驚嘆數載分離,雖綠陌寒,不復當年時景,與父各自成憐……”
他輕吟了幾句,忽然想起上次自孔廟中請回來的師表祭詞,遂四下里翻了找出來查看,只是這祭詞中間還夾著什么……
趙德丞展開,竟是那日興寶托他從承師殿中拿回來的《蘭亭序》,是那李珺所寫的。
但是看著字跡怎么與她平日不大相同……趙德丞細細看著。
這時,外面馬延引著另一位身穿青云皂羅衫的中年男子進來。
“爺,韓相來了。”
“恩師?快請進。”趙德丞立刻放下卷紙,迎了出去。
“今日是王妃忌日?”韓景問道。
“是,恩師見過父王了?”
“還沒有,不過因為看到世子情緒不佳,估摸大約是到了。”
“剛剛祭拜過亡兄、母妃。”趙德丞解釋。
韓景岳點點頭:“王爺,身體如何?”
“父王這兩日出去吃了一些風,又不太好,已經歇下了。”二人在書房內左右坐下。
“聽說世子見過司馬晉文了?”韓景岳問道。
“是,我們倆像是交換了個位置。”趙德丞苦笑。
“怎么說?”
“他去做了夫子,我到審官院正好是他原來待過的地方不是?”
“實是巧了。”韓景岳點頭。
“所以詢問了一下那院里的情況,說是那左崇是謝相的人,經常往那邊府上跑。”
“雖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是現在還不是重新起勢的時候。謝相那一派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世子不要冒然激進。”韓景岳提醒。“上次若不是康王力保,犧牲自己,爾等恐怕也再難在朝中立足了。”
“是,康王伯伯堪比德丞父親,若不是那該死的朋黨論……”趙德丞說得悲憤。
“只怪我們當時還是沒有看清謝相他們的根基,還連累了好些忠臣義士。”韓景岳感嘆。
“他們不過是仰仗著宮里那位。”趙德丞不屑。
“是,為師及答應了康王,定會助世子一臂之力的,咱們還要小心行事。”
“德丞謝過恩師!”趙德丞起身行禮。
“世子莫要多禮,說到底我們也不過都是為了大趙社稷,不想讓那張家、謝相只手遮天罷了。”
“但是圣上似乎還是看重趙興寶。”
“不過就是豫王的伴讀罷了,這么些年也沒看出有什么大長進,不足為懼也。”韓景岳并不以為懼。
“豫王那邊果然是真的?”趙德丞又不太肯定問道。
“若不然呢?正月里也沒心情辦燈會,圣上這年過得也是不踏實得很……”
趙德丞沉思著點點頭。
“聽說京威局那里的海運也另外找人合伙做了?”韓景岳突然問了旁的事情。
“是,年前有兩只船被燒掉了?恩師可還記得。”趙德丞皺著眉頭道。
“不知道是哪里的賊人,是有人惡意為之?”
“沒查出來,但好好地兩只船被毀了,定不是那么簡單的。”
“莫不是被謝相他們發現了?”
“若是,這生意早就做不得了。”
“不過世子借著京威鏢賺些銀子周轉是好,如今王爺只是因為這信王的虛名才能夠留在京里,若被皇上得知信王府參與了那京威鏢的海運,皇上定然要把王爺和世子再趕回封地去的。”韓景岳提醒。
“德丞知道,所以這件事只得我與恩師知道,連父王那里我都沒有說過。”
“是,世子做事一向穩妥。”
“年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這次不想再讓無畏的人犧牲。尤其是世子您到了朝里更加要小心。”
“多謝恩師,范大人等人確實是可惜了。”趙德丞嘆息。
“是,聽說沈老那里也出了事?
“最后一次收到那沈老的回復之后,就再也沒了消息。馬延打聽過,好像是家中出了事。”
“那真是可惜了,他對于這國事、西域諸國之事見解獨到,上回咱們攔截到的天壽國的信箋也被他破譯了。”
“是,難怪圣上當年那么遺憾他請免。”
“那司馬晉文呢?”韓景岳問道。
“他對付那燕國文字還好,天壽國的有些困難。”
“總比什么也沒有的好。”
“是。”
“只是他似乎是怕了”趙德丞頓了一頓。
“怕了?”
“對,上次皇上雖然沒有追責到他頭上,但是他自己拒了我。”
“他就是無法同他其師沈老相比。”韓景岳搖搖頭。
“是啊,聽過沈老已經亡故了。”
“這真是趙國一大損失。”韓景岳也嘆息道。
“這燕國使臣到今日還沒有走嗎?”趙德丞又問道。
“似乎來者不善。”
“怎么?雖然是友鄰之邦。每年與他們交換的銀錢比他們還回來的皮毛、參寶多那么多,還不知足?”趙德丞有些氣憤。
“圣上也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內憂外患很是頭疼。”韓景岳低聲道。
“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萬一到那一天便是世子嶄露頭角的機會。”
“其實德丞有的時候也會惶恐。”趙德丞突然道。“我做得對不對。”
“世子何來此言,從世子初跟著康王同我們議事之時,我們便看出世子定是我們所要擁戴之人!”
“這,德丞定不負恩師厚望。”趙德丞拱手相謝。
韓景岳也起身還禮,突然瞥到趙德丞書案上的卷紙:“這字倒似是沈老的筆跡。”
“沈老?”趙德丞也看過去,那正是李珺為趙興寶所寫的《蘭亭序》帖。
就是!難怪他剛才看了覺得熟悉。
趙德丞立刻把書柜底下上了鎖的匣子打開,找了其中一份寫滿了字的信箋,小心翼翼地抽出來,與桌上那《蘭亭序》帖放在一起。
“恩師,看這兩者之字是否相像?”
韓相也走近了,仔細查看:“分明就是同一人所寫,怎么你是問沈老要過真跡?”
“不是。”趙德丞皺著眉頭回道。“難怪與他平日的字不像。”
“世子,這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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