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任渲并沒有再反駁,順從地躺下了,可能是真的消耗了很多精力,很快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李珺抽空去了一趟老夫人那里。
鸞繡已經伺候老夫人睡下,見李珺去了,趕緊行了一禮道:“三小姐,老太太今日用的多了些,但是不知道為何,這手抖得更厲害了,也不能起來,氣喘得厲害。”
“是嗎?”李珺走到床前去瞧,老夫人那眼睛沒有完全閉起來,睡得并不踏實。
李珺搭了搭脈:“可能是天冷的吧,給屋里加個炭盆吧。”
“是。”鸞繡乖巧地應道。
這酈莊子清凈的很,確實是養(yǎng)病的好地方。
老夫人自上一回突然暈倒之后,再醒過來,狀態(tài)就大不如前了,說話吃飯還會流口水,兩只手也是止不住的顫抖著。
一直跟著老婦人的鄭媽媽本來也跟來了,但是前月里自家小媳婦又生了一個。她不得告了假回去伺候。鳶織又嫁了出去,老夫人面前得力的大丫鬟便只有鸞繡一人了。
李珺瞧著她還算忠心,有心問道:“鸞繡姐姐在老夫人跟前多久了?”
“有小十年了。”
“十年?那姐姐多大了?”
“今年二十二了。”鸞繡據實回道。
“那鳶織姐姐都發(fā)嫁出去了,姐姐是要在老夫人面前待一輩子嗎?咱們府里過了二十不是就能出去了嗎?”
李府一般到了十八的丫鬟們就可以求恩典出去婚配了,也有些家生子主家賜婚繼續(xù)留在府里。
最晚二十的時候,沙氏那里有名冊也會做主張羅,鳶織今年就是二十了,鸞繡都二十二了。
不過也有在主家終身不娶終身不嫁的。
鸞繡低著頭回道:“是,但是奴婢沒有地方可去,甘愿留在老夫人身邊。”
李珺瞧著她認真的樣子不似說謊。
之前在一樂居,曾經聽芹兒說閑話說道過鸞繡。說是來徐州之前本來是要出嫁了的,后來又沒嫁,跟著老婦人一起來了。
她原要嫁的的人家好像出了事情,那郎君沒了,很是傷心了一陣子。
突然,老夫人不知為何很難受地哼了起來。嘴里還念叨著:“敗……都讓你們敗壞了!”
“祖母是做夢了嗎?夢里說話倒是清楚。”李珺奇怪道。
“是,老夫人是夢魘了,總說這些話。”
“總說嗎?那祖母的病結可能就在此。”李珺耐心地安撫地著。
“馥如……”老夫人又兇狠地喊道。
李珺也被她驚了一下,還是王馥如那件事。
鸞繡的臉色有些緊張,似怕李珺聽到什么:“三小姐也累了一天,這兒有奴婢呢,您就先回去歇息吧!”說著走到床前,替老夫人掖掖被子。
誰知老夫人又像個孩子般突然大喊著哭訴道:“珉兒……你糊涂!”
鸞繡連聲應道,靠在旁邊安慰她,又這么胡說了好一會兒,老夫人才安靜下來。
李珺皺著眉頭坦言道:“知道你是個真的關心祖母的,祖母是因為我那繼母同珉哥哥的事氣成這樣的吧?”
“小,小姐知道?!”那鸞繡顯然有些意外。
李珺輕嘆:“祖母都病成這樣了,府里面也沒有不透風的墻,如今祖母的病才好些,夢魘卻有些嚴重,等我回去讓白薇再熬一副安生寧睡的藥送來吧!”
“好,多謝三小姐。”鸞繡跪謝道。
李珺點點頭,又交代了幾句。
另一邊,讓人沒想到的是任渲又發(fā)起燒了。
且這一次發(fā)燒與前一次的不同,燒的并不厲害,但是昏昏沉沉地一會睡一會醒,躺得久了,還想試著起來,又被李珺勸著躺下。
不會是她的針沒縫好吧?李珺暗自擔心地總忍不住想要掀了被子,去查看他腹部的傷口。
誰知任渲又突然睜開眼睛看她。
“將軍,我只是想看看傷口……”李珺不好意思地解釋。
任渲又安靜地合上眼,似乎默許了李珺替他查看。
縫合的地方滲出一絲絲暗紅色的血跡,旁邊還有些黃黃的印子,應該是之前幫他敷上的草藥印跡。
“并沒有異常,看來將軍新傷舊傷太多,得好好養(yǎng)養(yǎng)。”李珺自己念叨著松了一口氣。
“好。”任渲瞇縫著眼。
“那,將軍還頭暈嗎?”李珺用手背輕觸他的額頭,還是燙。
“沒事。”他似乎不想讓李珺再擔心。
“將軍不要逞強,若一直燒下去,傷口也好不了。”
“我……”任渲似乎還想狡辯,但最終只說了聲:“謝謝。”
李珺沒想到他會突然道謝,坦言道:“將軍也幫過我。”
“那咱們算是扯平了。”任渲的聲音越來越低。
“是扯平了……但要將軍好了才算扯平。”李珺替他蓋好被子。
翌日,外面下起了小雨。
“白薇!”李珺朝外面喊道。
“小姐。”白薇很快進來。
“老夫人的藥送去了嗎?”李珺
“嗯,鸞繡姐姐說,老夫人喝了藥,睡覺好多了。”白薇搓著手呵氣。
“那就好。”李珺又望了望屋子里面,有些焦慮不安。
“屋里的那位病得很重嗎?”白薇試探地問道。
“嗯?”李珺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任渲的燒還是有些反復。她有些猶豫要不要把他帶回京城里去醫(yī)治,別在這里耽誤了病情。
可是這天又下雨了,路上又冷。
“小姐昨個在這兒看護了一夜嗎?”白薇瞧著李珺憔悴的面容嗔怪道。
“是……”李珺一邊想著,沒有在意白薇問什么。
“奴婢雖然不知道這位是誰,但是他畢竟是男子。”白薇繼續(xù)勸道。
“你說什么?”李珺這才反應過來。
“奴婢說,這人是男子……”白薇道。
李珺立刻伸手提醒她:“噓……說了這人的事不能叫別人聽到!”
門外依然只有淅淅瀝瀝地下雨的聲音。
“我只當自己是大夫,可還沒把他看好。”李珺又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責。
突然她猛得抬頭:“對了,白薇,你回去把我那紅色小盒子取來。”
“紅色的盒子?那不是要老夫人……”白薇記得那盒子的用途。
“老夫人如今并不需要那藥材,對癥下藥,眼前這一位或許可以一試。”李珺說得正是之前趙德丞送的靈花果。
本來想著還回去他不肯收,放在那里也是浪費,老夫人正巧生病了,李珺便一起帶來。
如今正好給任渲用了,至少再堅持一兩天,雨停了好安排他去京城里醫(y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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