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云選出的三副陣旗都是四階超品,環(huán)繞著他緩緩轉(zhuǎn)動時,一顆顆陣旗就像一粒粒星辰,流光溢彩。
礙于地洞中殘余的九陰寒毒,他盡量用神識將陣旗拋入相應(yīng)方位,好在地面是一層不算堅固的凍土,陣旗十分順利埋入深處。
每當(dāng)一枚陣旗入內(nèi),拂衣就能隔著通道看到一片淺淺的月白光芒,如霧如云,又有些像是剛剛看到的九陰毒霧。引云解釋說,這是一些極陰地布陣特有的景象,是里面的靈氣遭到陰屬性破壞產(chǎn)生的自然變化。
“首座真人小心,若是感覺到不對勁就趕緊收手,我與你換著布陣。”拂衣原想他將陣基方位告訴她一部分,二人一起布陣速度更快。
但她很快想到,九陰寒毒侵體的時候毫無察覺,中招凍住了好幾天才會后知后覺,那時候面的兩個劉家死侍都鉆到了面前,壓根用不著解毒,小命就直接沒了。
引云同樣不贊同兩人一起,陣法需要用三副陣旗,繁復(fù)程度自不必說,他需要把靈力與識海全都用在布陣,幾乎沒有防御之力。
拂衣對陣法的理解不如他深,再加已經(jīng)中過一次寒毒,萬一再有意外,他怕傷及根本。
“放心,趁他們還沒破陣,抓緊時間打坐恢復(fù)一陣,拋入陣旗的效果比我想象得要好,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引云正在布置的裂魂幻殺陣,是他根據(jù)一種古陣法改變而成。古陣偏陰邪,在于裂魂時折磨對方,讓對方受盡肉身、靈魂以及心境折磨,勾起的幻象亦是心中最痛。
經(jīng)過他多年潛心研究變陣,裂魂幻殺陣中的幻象更加真實可信,勾起的不再是痛苦記憶,而是心中欲念與執(zhí)念。待生靈沉浸其中時,陣法之力會在短短數(shù)息間直攻元嬰,使其連同魂魄一起破裂。
這種陣法對于心無執(zhí)念、自在平和的修士的來說作用不大,但引云與拂衣都相信劉家二人會毫無疑問地中招。
“幻陣會先一步生效,循序漸進(jìn)引他們?nèi)氲囟矗俨饺肽悴紒砝ё【抨幍年嚪ㄖ小W钋擅畹氖牵愕年嚪ㄅc此處融合,沒有氣息溢散,又將九陰的氣息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他們在幻陣中沉迷,根本不會知道自己走向了哪里。”
“待他們進(jìn)入你的陣法,我就將裂魂幻殺陣稍作調(diào)整,讓他們既能意識到自己與九陰待在一處,又能看到重重幻象,好激發(fā)出更強(qiáng)的實力。”
引云談笑間說坑殺人,輕松又隨意。他的一舉一動閑適優(yōu)雅,好似拋出去的是一顆顆石子兒,地洞是一片平靜湖泊,他只是想看看漣漪罷了。
拂衣原就知曉,能坐首座之位的修士絕不會是心慈手軟之輩,初次見到引云時,她還以為這位男生女相的溫和大美人是個例外。沒想到捉來接觸了短短一段時間,“心狠手辣”的真面目就徹底暴露。
她反倒更欣賞這樣的首座真人,若無心機(jī)手段占著那個位置作甚?無欲無求,溫和善良,只能帶領(lǐng)大家一起走向佛門。
“他們開始攻陣了。”拂衣感覺到了比攻擊結(jié)界時更強(qiáng)的波動,不知這兩人用了多少符寶,震得地洞中都有碎石泥土散落。“按照這種速度,頂多三天就能破開金屬層。”
從郊外進(jìn)入地底只需要闖過一層金屬層,她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有備而來的劉家死侍不會不知道。引云聞言神情不變,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神識與雙手指引的速度變得更快,快到殘影虛化,整個人都猶如一場幻象。
拂衣緊盯著光芒閃爍的地洞,到最后階段時,陣旗埋入地底的速度開始變慢,這是陣法成立前天地施加的壓力,引云消耗更大,識海開始隱隱發(fā)沉。
這是至關(guān)緊要的時刻,拂衣不能提出換人,只能凝神屏息關(guān)注著,以免他中毒而不自知,同時還有分心警戒方。
“金屬層破開了。”拂衣看到引云身后還有七枚陣旗,而劉家死侍已在潛往地底的路,怕是連布置結(jié)界都來不及了。“布好陣法就隱匿,我先去擋一陣。”
拂衣傳音后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化塵飄向來時的通道入口,這里無法從下直接穿透,只能從入口來回。劉家死侍炸開的地方,定不會是她找出的陣法破綻,否則這會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通道中了。
“要尋找通道入口還需片刻,再拖延一炷香時間,七枚陣旗就能成功入陣!”拂衣飄出入口融于泥土中,無需刻意感應(yīng)就察覺到了兩人的氣息,他們的神識正有序地搜索每一寸土地,試圖找到進(jìn)入地洞的入口。
拂衣心念一動,收斂起大半戰(zhàn)勢的乾坤低調(diào)刺出,從與她相反的方向朝二人攻去。劍氣將巖土層劈開好幾處空洞,白色砂礫伴隨著少量凍土卷成漩渦,讓正在搜尋的劉家二人下陷了數(shù)息才穩(wěn)住。
“劍修?莫非是......”少年被這強(qiáng)大劍氣中蘊(yùn)含的古怪氣息驚住,立刻想到一個傳說中與戾霄不對付的厲害劍修。四大閣客卿,凌霄劍宗座賓,金丹期就威名遠(yuǎn)揚(yáng)的拂衣,除了她,不會再有別的可能。
“管他是誰,殺了再說!”中年壓根不會多想,覺察出對方靈息只在元嬰初期,被余威擊中的羞惱就化作一腔憤怒。
少年見他輕易鉤劍氣來處沖了過去,心中又氣又無奈,卻只能緊跟其后,以免他遭到偷襲。“不可與她久戰(zhàn)!”正傳音提醒時,周遭劍氣驟然消失無蹤,那一縷元嬰初期的靈息也跟著不見。
中年氣得牙癢癢,忍不住用防御靈光凝出一片小小空間,吐出一口砂礫后,沖著周圍怒罵出聲:“見不得人的東西,滾出來讓爺爺看看你長了幾個丹田!”
“嘿嘿......殺你們么,一個丹田就夠了啊。”拂衣調(diào)侃的聲音傳蕩在四面八方,好像無端飄來的風(fēng),又像隨處可見的塵埃,根本無法分清方向。
中年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偶爾隨心暗襲,接連三次都沒任何反應(yīng)。
少年見狀干脆一把止住他動作,眼珠四下轉(zhuǎn)動觀察著,神識鋪開掃視著,口中卻是假模假樣有禮道:“是拂道友吧?久聞威名從未得見,今日有緣相遇,不如先認(rèn)識了解一番,有何誤會也好當(dāng)面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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