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之間的交流只有這一句話,便又變得默默無言了,蕭眭對這樣的情況有些反感地皺了皺眉頭,可是看到蕭素一臉深思的樣子,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難不成要自己告訴她為了大姐不能任性,一定要深明大義?
這種話他說不出來,而且他知道蕭素是個什么樣的人,看似冷情,其實內心里比誰都注重情義。
正是因為這種性子,遇到了這種事情,蕭素心里就算是再難受,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正是因為這種性子,蕭妍才會把蕭素拿捏的這般準。
正是因為這種性子,蕭眭才不敢把所有事情告訴她。
另一邊,納蘭家主自認為自己剛剛的一番話挑起了南宮灝與南宮誠之間的矛盾,正在沾沾自喜,心里默默算著時間,那毒,怕是要發作了。
就在這時,剛剛還在跟著高公公耳語的南宮灝,突然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縷污血。
高公公見此大驚,立刻高喊著,“救駕!喊太醫!”
外面的五成兵馬司的護衛立刻就圍了上來,一副保護的姿態。
眾人見皇帝此景,立刻慌了神,場上而只有幾個人,動也未動。
本來蕭素也有一絲心驚,可是看到身邊的二哥紋絲未動,心中有了計較,怕是這也是一出戲。
不知為何,蕭素腦海里浮現了撒須的臉,他說今日會有一出好戲,難不成這就是撒須所說的戲?
看到上面的南宮灝緊閉的眼睛,又看了看旁邊穩坐如山的南宮誠,蕭素心底流露出一絲嘲諷,果然是一出好戲,皇室大戲,能不精彩?
太醫很快就來到了現場,看到昏迷不醒的皇上,太醫伸出的手都有一絲顫抖,把了把脈,又探了探鼻息,太醫臉色一白,頓時癱坐在臺階上,“皇,皇上,駕崩了!”
高公公一聽這話,轉身抽出旁邊一位侍衛的佩刀,絲毫不眨眼地將剛剛診脈的太醫割喉。
鮮血濺在了白玉臺階上,一白一紅在眾人的眼里那么醒目,他們只記得高公公清晰的聲音傳到他們混沌的腦海里,“皇上沒有駕崩,醫者不會醫人,就該以死謝罪!”
不得不說,高公公的話鎮住了一部分想要蠢蠢欲動的人,可是他卻鎮不住納蘭家的一幫人。
納蘭老家主知道自己下的毒到底有多厲害,怎么可能會不駕崩,也就是糊弄眾人的說辭罷了。
想到這里,納蘭老家主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走到臺階下面,看著居高臨下的高公公。
“高公公說皇上沒駕崩,但是皇上這個樣子,怕是也命不久矣吧。”
高公公赤紅的眼睛緊緊盯著納蘭老家主,聽到這話,高公公也不甘示弱,“納蘭老匹夫,雜家告訴你,你死了,皇上都不會死!”
納蘭老家主也不氣惱,只是一步步笑著走上臺階,來到與高公公平齊的地方,才停下腳步,“那高公公還不快給皇上請太醫?記得請給好的,別再搞錯了。”
高公公剛想說,不勞您費心,轉眼間,他懷里的皇上的身子就有一大半到了納蘭老家主一邊。
高公公大驚,“老匹夫,你要干什么?快把皇帝還給雜家。”
納蘭老家主就當做沒聽見,用手探了探南宮灝的鼻息,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氣息全無。
“好大膽的腌奴,你敢謊報皇帝的死訊。眾位大臣,皇帝駕崩了!”說完,還做出一副悲痛的樣子。
眾人這次徹底嘩然,什么?皇帝真的死了?這難不成是謀殺?這是要篡位啊!
納蘭老家主覺得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下面就是將臟水往南宮誠身上潑了。
他往旁邊看去,南宮誠似乎與世隔絕了一般,就連南宮灝的死他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納蘭老家主心中冷笑,呵,這是多好的替罪羔羊。
他又將目光轉向傅嘯,似是要說些什么。
傅嘯挑了挑眉毛,回了納蘭老家主一個微笑。他現在真的就是表面笑嘻嘻,內心無波瀾。
難不成他真的以為這種雕蟲小技會讓南宮叔侄下臺,還是太天真了。
他自然明白納蘭老家主的意思,他這是在挑釁自己之前說他自不量力,也是在變相的談條件。
看來不給他一個甜頭,這出戲還看不完全。
傅嘯似是隨意地晃了晃腰間的玉佩,玉佩晃動間碰到了桌子,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納蘭老家主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納蘭老家主以為與傅嘯達成了共識,但是他卻不知道傅嘯心中的譏諷。
現在場上一片混亂,就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一直不出聲的南宮誠終于開口了,“怎么,當本王是死的嗎?”
李閣老與其他人不同,他早就察覺到蕭眭對此事甚是無感,甚至于是毫不關心。
之前底下的人曾經來報過蕭眭與南宮灝的關系,似乎并不是像在朝堂上那般針鋒相對,能坐在街邊小攤上一起稱兄道弟的兩人,如今看其中一人死去了,另一人卻無動于衷,實屬蹊蹺。
而后,李閣老將目光聚焦在南宮誠身上,他一直都知道,南宮誠比南宮灝還要危險,但是南宮灝也不是普通人物。
納蘭老家主見南宮誠終于出聲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攝政王殿下,您不覺得皇上死的蹊蹺嗎?”
南宮誠的眸子里全是譏諷,說出的話也不客氣,“怎么?真當本王眼瞎嗎?”
納蘭家主不氣也不惱,慢條斯理繼續說道,“那攝政王殿下認為是何人會這樣毒害皇上?”
“呵,難不成你認為是本王嗎?”
“臣不敢。”嘴上說的不敢,心中卻在暗暗自喜,只要南宮誠一直處于這種狀態,那么就有可乘之機,那么此次政變成功的幾率將會大大增加,想到傅嘯曾經許諾的東西,納蘭老家主眼底一片貪婪。
皇位,權勢,財富,都將會是他的!
南宮誠像是看跳梁小丑一般看著納蘭老家主,“本王看你敢的很。納蘭老家主不是一直對本王頗有微詞嗎?不如今日當著大家的面上,說一說。”
納蘭老家主正愁著該怎么把那些‘證據’公之于眾,沒想到南宮誠給了自己這么一個好機會。
“攝政王殿下說笑了,那老臣今日就與諸位大臣說一說。”
“攝政王殿下可記得一年前的吳家滅門。吳家滿門忠烈,可是最后卻落個尸首異處的下場,可謂是讓忠臣心寒。”
“但是更讓我等心痛的是,這件事情居然是被譽為南越的神在背后一手操作的。”
“攝政王殿下,您說老臣對你頗有微詞,實在是老臣知道此事心里過意不去,一閉眼便是那吳家的數百口人的慘死樣子。”
“攝政王殿下,您屬實讓我等心寒。”說道情深意切處,納蘭老家主還流出幾滴眼淚,應應景。
眾臣嘩然,心中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這件事情,可是看到納蘭老家主悲痛的樣子,讓人不得不信。
“說完了嗎?本王閉眼從未見過吳家慘死的樣子,也毫不心虧。”本是一句在闡述事實的話,卻被眾人曲解為,攝政王殿下是真的殺了那吳家的數百口人,心中卻毫無悔改。
這樣的認知令大臣們有些傷心,他們把南宮誠奉為神,是心中的支柱和信仰,如今這樣的支柱轟然崩塌,讓他們有些承受不住。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境的緣故,總覺得身子也乏得厲害。
蕭素也察覺到身子的不對勁,眉頭微微皺起,然后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瓷瓶,遞給了旁邊的溫嫻,“吃了它。”
溫嫻也不問為什么,只要是蕭素給她的,哪怕是毒藥,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
吃下去之后,溫嫻感覺身上明顯的輕松了不少,就連腦子似乎也變得清醒了。
蕭素知道蕭眭也是從小在藥罐子里泡出來的,有一定的抗藥性,可是蕭素還是將藥瓶放在了蕭眭的面前,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是蕭素相信她的二哥懂她是什么意思。
蕭眭看到藥瓶微微愣神,然后默默地吃了下去。
二人之間便再無話。
那邊,二人之間的火花還在繼續,南宮誠依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納蘭老家主的悲痛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少大臣已經徹底相信了納蘭老家主口中所說的事情,吳家一族與朝中人交好,而且為官清廉,子孫也不少,個個出類拔萃,女兒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可惜,一年前,一夜之間,全部化為廢墟。
納蘭老家主看著場上氣氛差不多了,用手指悲痛地指著南宮誠,“老臣今日在最后一次叫您一次攝政王殿下,如今您謀害皇上和忠良,他日損害的就是我南越的江山,我納蘭迪不才,當初也幸得他人舉薦過,可惜,我族一心只為南越,尋求明主,如今,南越岌岌可危,我輩族人理應替身而出,替國除害!”
一番話說的可謂是大義凜然,句句像是為了國家,可是其中利益全是向著自己,不愧是老狐貍。
可惜他遇到的是一群道行更深的狐貍精。
眾臣一聽,納蘭家這是要篡位啊,當即就有人站出來說道,“納蘭迪,你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你配當這個南越的皇帝嗎?”
納蘭迪絲毫不惱,似乎他早已經料到了有人會問這個問題,“我自是不配,我剛剛所說皆是為了南越的以后著想,我等自是尋明主輔佐。”
那人自是不信,“呵,不知你所說的明主是哪一位?”
“是我!”
一位挺拔的俊俏兒郎緩緩走進花園之中,這一張眾人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臉出現在大家面前。
蕭素一臉不可置信,這是慕流風?!
溫嫻心中咯噔一下,慕流風在這里,是不是意味著司徒瀚玉也會在這里?難不成他也要和慕流風一起謀朝篡位?
慕流風緩緩走上臺階,納蘭迪見了慕流風,跪了下去,嘴中高喊著,“我族明主,南越之幸!”
慕流風絲毫不在意納蘭迪嘴里到底說出了什么,他直視著南宮誠的眸子,嘴里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皇叔,還請別讓侄子難做。”
南宮誠似乎毫不在意來的人到底是誰,只是淡淡地說道,“怎么,你想要這個皇位?”
還不待慕流風開口,南宮誠繼續說道,“本王還記得,當初灝兒不愿意做這個皇帝的時候,還是你進宮勸的,若是你想做,何必等到現在?”
“皇叔,我。”慕流風不知道此情此景到底說些什么比較合適,看到南宮灝如今像是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高公公懷里,心中更是悲痛。
這一切終究是因為自己而起,也該由自己結束。
“主子,不必與這種不忠不義的人多說,他不仁不義,主子也沒必要對他客氣。”
南宮誠不屑地笑出聲,“怎么,你認為你能對我這種不仁不義的人做些什么呢?”
納蘭迪站起身來,與之對視,“自然要做一些事情,讓你不能在危害南越。”
南宮誠看著納蘭迪到現在還用著南越的借口來討伐自己,真真覺得可笑。
“怎么,你就不怕我出了什么事情,旁邊那位對你,不,是對你口中的南越有什么不軌的想法?”
“老臣自然是有完全之策,才敢出此下策,不是嗎?”
眾臣再一次泛起軒然大波,納蘭迪的這句話就意味著,他與西詔有勾結,他們雖然希望兩國和平相處,但是心里從未有過與西詔接觸的想法。
納蘭迪此舉,實在是大逆不道。
“納蘭迪,你這是投遞叛國!”一人嘶喊到。
納蘭迪緩緩走下臺階,走到那人面前,打了他一巴掌,那人想還回去,無奈身子軟軟的,半分力氣都使不上來。
“怎么?我為刀俎,你為魚肉。爾等可還有微詞?”納蘭迪笑著看著眾人的表情。
看到他們由青轉紅再轉白,納蘭迪大笑出聲,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痛快了!看到在朝堂上曾經奚落過他的眾人,現在只能在他手底下討生活,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納蘭老家主,此舉是不是不妥?”
納蘭迪看著出聲的那個人,眉頭難得的皺了起來,“蕭丞相有何指教?”
蕭眭是南宮誠舉薦進來的人,按理來說應該一并處理掉,可是除去丞相的這一職位,蕭眭還是素錦山莊的二把手,就這一點,他就動不得。
“我知蕭公子與南宮誠交好,可是蕭公子這次屬實有些識人不清了。”
“哦,是嗎?”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嗎?這一點,蕭小姐不是深有體會嗎?”
蕭眭眸子一凜,納蘭迪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蕭素牽扯進來,雖然現在蕭素沒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南宮誠這件事情怕是她過不去的坎。
“納蘭迪。”還沒等蕭眭說完,蕭素就站了起來,走到納蘭迪的面前給了一巴掌。
“本小姐的事情,也是你這種人能編排的?!”蕭素可是將那種蠻不講理的千金大小姐學的十成十。
納蘭迪被打了,也不能出聲,只好自己受著。
就在這時,外面涌進了一大隊的侍衛,劍指慕流風和納蘭家族的眾人,這難道是?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