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說:“我可習慣不了!”
他用兩個手指像特戰(zhàn)隊員一樣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向前方,說:“我現(xiàn)在想做的是,用鄙夷的眼神看他們,然后讓他們慢慢習慣我的這種眼神。”
俞紅看了李欣這個動作,笑著說:“我支持你,讓他們習慣你的眼神,然后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你,呵呵。”
高輝說:“崇拜的眼神?你倆真會做夢,不如讓他們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你更好。”
李欣開玩笑道:“要是女的含情脈脈地看著我的話,那倒還行,男的這么看著我,我可受不了,哈哈哈。”
夏小娜聽見斜對面李欣辦公室里嘰嘰喳喳挺熱鬧的,就走過來看看,剛到門口,就聽見李欣的話,于是說:“喲,又要誰含情脈脈地看著你啊?你還沒被看夠呢?”
俞紅一聽夏小娜這話,就知道她是有所指的,抿嘴一笑,不說話了,看著李欣怎么應對。
李欣怕夏小娜的話又翻出那些陳舊的往事,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趕緊打圓場說:“我們這開玩笑呢,說的是糖業(yè)公司的人不招人待見的事兒,還好你也不是外人,不然就麻煩了。”
夏小娜聽完李欣的話,掃了一眼屋里的人,說:“你還別說,還都是原來那幾個人,怎么,你們不會是想要拉幫結(jié)伙搞小圈子吧?”
李欣說:“我們搞小圈子?怎么可能呢?我們現(xiàn)在是人家圈子以外的人,所以才在這里發(fā)點牢騷。”
夏小娜微微一笑,說:“發(fā)牢騷有什么用,不如攻城拔寨更好些。”
李欣一聽夏小娜這話,心里一動,知道她話里的深意,于是心照不宣地翹起大拇指說:“你牛!”
高輝站起身說:“你們發(fā)牢騷也罷,攻城拔寨也罷,我可沒興趣了,我還有好多事兒沒干完呢,不跟你們瞎摻和了。”
李欣說:“你可真沒勁兒!”
俞紅看看李欣和夏小娜,狐疑地問:“你們倆打什么啞迷呢,我怎么聽不懂啊?”
夏小娜正對李欣心有靈犀一點通地明白自己的意思感到暗自高興,聽了俞紅的話后,連忙掩飾道:“哪有什么啞迷啊,你可真能猜。”說完一轉(zhuǎn)身,也出去了。
俞紅一看,說:“誒,我怎么覺得這里邊有什么典故吧?貌似就我蒙在鼓里,你們一個個的心里都明鏡似的。”
李欣忍住笑,用手指點著她說:“夏小娜說得真沒錯,你可真能猜!沒事兒都讓你猜出點什么事兒來,你搞情報工作真是一把好手。好好干,將來前途無量哦。”
俞紅被李欣這幾句半真半假的話繞得更迷糊了,說:“去你的!”
高輝出了李欣他們辦公室,心里卻在琢磨:仔細想想,李欣說的還真是個問題,原來做蔗糖生意的時候,還擔心糖價會下跌。可現(xiàn)在公司里生產(chǎn)的這些金屬銅,從來不缺買家,而且連續(xù)兩三年的價格都一路上漲,在公司倉庫里就把貨全都賣掉了,基本上不用考慮出省運輸?shù)膯栴},生意好得出奇。
要是換做蔗糖,價格根本不可能這樣翻著個的往上漲,市場需求和原料成本在那擺著,漲得太高了肯定得跌回來。
李新剛才說得對啊,只從原料價格來分析的話,還是說明不了價格上漲的原因。除此之外,那就只有市場需求這一塊了。
可市場需求這一塊能產(chǎn)生這么大的變化嗎?原因又是什么?
他正想著這個問題,黃洪亮帶著兩個人走進來:“高輝,電纜廠的客戶到了,你帶他們?nèi)ヘ攧辙k一下進賬手續(xù),然后領他們到倉庫去提貨。”
高輝答應一聲,帶著來人到財務室去了。
黃洪亮安排完這些事情之后,立刻就趕往花園大酒店去了。
集團的副董事長,同時也是冶煉廠廠長的薛晨志昨晚上來江城,現(xiàn)在住在花園大酒店,他現(xiàn)在趕過去是要給他接風的。
另外更重要的是,給電纜廠的這一批貨發(fā)出以后,現(xiàn)在自己倉庫里的存貨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這次面見薛晨志是要趕緊和他談定下一批貨的問題。
現(xiàn)在市場上銅價每天都在漲,貨源很緊俏,即便自己是集團內(nèi)部的銷售公司,想拿貨也要趁早。
何況劉中舟老奸巨猾,為了在產(chǎn)品銷售上不受制于人,他在集團內(nèi)部設立的銷售渠道可不止自己這一家。自己不抓緊的話,這個節(jié)骨眼上要是斷了貨,損失可就大了。
薛晨志作為冶煉廠廠長,是集團內(nèi)部最有實力的副總之一,他的手里攥著集團內(nèi)最重要的產(chǎn)品生產(chǎn)線,連劉中舟都要讓他三分。
現(xiàn)在銅價一路看漲,這么好的貨全都在薛晨志手里,只要他覺得價格合適,冶煉廠自己就銷售了一大部分。現(xiàn)在不管是什么單位要買銅,都得面子和票子齊全了才能拿得到貨。
黃洪亮在南方集團的時間很久了,也算是資歷比較深的中層干部了,他在集團內(nèi)就怕兩個人,劉中舟當然是首當其沖的,其次就是這個薛晨志。
劉中舟自然是統(tǒng)管全局的,可具體到和黃洪亮的銷售公司關系最密切的金屬銅銷售這一塊,很大程度上要看薛晨志的臉色。要是薛晨志把給自己的貨推遲一兩個月,自己就無米下鍋了。
黃洪亮按約定的時間趕到花園大酒店,在中餐廳安排好酒席之后,這才打電話給薛晨志:“薛副總,您好,我已經(jīng)到了,在四樓中餐廳包房等您。”
過了二十多分鐘,薛晨志才慢悠悠地下樓來到餐廳,黃洪亮一見,立刻起身相迎:“薛副總,昨晚睡得怎么樣?”
薛晨志眼睛都不抬,往椅子上一坐,說:“老子真是個窮命,在下面窮山惡水的地方睡得踏踏實實的,上來你們省城卻一晚上睡不著,今天一天都無精打采的。”
黃洪亮趕緊遞上一支煙,又給薛晨志點上,這才滿臉堆笑地說:“薛副總開玩笑了,這省城那里是屬下的省城,這不也是您的地盤嗎?等您開會回來,我好好陪您玩玩。”
薛晨志作為集團的副董事長,在總部辦公樓里有一間豪華的辦公室,只是他作為冶煉廠廠長,長期堅守在生產(chǎn)第一線,除了上來開會以外,集團總部這邊很少上來,辦公室也一直是空著。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一直在心里有一種擔憂,害怕被集團里在省城的人忽視,所以他每次來江城,話里話外都自稱是山里人,暗地里卻留意著眾人聽了這些話的反應。
若是有人真的在言語上敢忽視他,拿他不當一回事兒,那他心里就記下了一筆賬,以他集團副董事長的身份,將來這人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黃洪亮在生意場上混了這么多年,什么人沒見過?再加上這些年一直在薛晨志手下呆著,還能不明白薛晨志的那點心思?
自己的前程有一大半掌握在薛晨志的手里,黃洪亮自然是要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的啦。所以他聽了薛晨志的話,就知道薛晨志的心思還是原來那些,心里的石頭反倒落了下來。
只要薛晨志不一見面就給自己出難題,黃洪亮就知道剩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無非就是說些好話,再陪他好好喝一頓,最多酒后通宵麻將,或者歌舞廳里糜爛一宿。
他包里早就準備好了幾萬元的現(xiàn)金,就是打算今晚在牌桌上或者歌舞廳里花出去的。
他剛才那幾句話,又不顯山不露水地點明了薛晨志在集團總部的地位,打消了薛晨志的擔心。
黃洪亮這些話,確實讓薛晨志心里很受用,可他臉上卻不露一點痕跡。他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肴,見都是這個季節(jié)最珍貴的山珍和海鮮,心里十分滿意,這才拿起桌上的筷子,也不管黃洪亮,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黃洪亮見薛晨志吃了幾口菜,這才端起面前的酒杯,說:“薛副總,我敬您一杯,祝您樣樣好!”說完他一飲而盡。
薛晨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黃洪亮一見,馬上把桌上的龍蝦轉(zhuǎn)到薛晨志面前。
薛晨志一邊吃著菜,一邊若無其事地問道:“最近銷售情況怎么樣,年度計劃完成得怎么樣了?”
黃洪亮原本還在尋思找個合適的機會把話題轉(zhuǎn)到工作上,跟他談要貨的事,現(xiàn)在一聽他主動提起銷售進度,心里暗喜,趕緊把目前的銷售業(yè)績?nèi)鐚嵉刈髁藚R報。
薛晨志聽完,有些不滿意地說:“下面廠里銷售科今年出的貨都快趕上你們一個公司的量了。”
黃洪亮心想:他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什么貨你都先緊著他們,他們當然賣得多了。你要是都把貨給我,我照樣做得到。
可他嘴上卻一點也不敢馬虎,連連稱是:“薛副總您說的是,我們下一步會加緊努力的,爭取再創(chuàng)佳績。這不,上一批貨已經(jīng)銷完了,想讓薛副總盡快把下一批貨發(fā)給我們。”
薛晨志說:“親兄弟明算賬哦,這規(guī)矩你是懂的,你們的款到賬了沒有?”
黃洪亮趕緊說:“到了,早就到了,要是錢沒到賬,我敢跟您開這個口嗎?”
薛晨志把啃完的乳鴿骨頭丟在桌上,擦了擦嘴,這才說:“到了嗎?財務科長咋沒跟我提起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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