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刻,壯漢們就倒在了地上,吃痛哀嚎看阿巍的目光都是恐懼。
阿巍捏起衣角擦拭刀鞘,好像只是活動一下筋骨,臉上半點表情也沒。
“你!好你個吉祥鋪!殺人了!殺人了!”桂氏又驚又懼,口不擇言地嚎叫起來。
“我家阿巍用刀鞘打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死人了?鬧了這么久,還在血口噴人?”花二擋在阿巍面前,冷眼看著桂氏。
桂氏想爭辯什么,卻突然說不出話了。鄉親鄰里也突然發現,一股莫名的氣勢從花二身上迸發。
那是一種天生上位者的氣勢。凜冽,高貴,不容置疑。
卻同時又蘊含著溫柔的力量,無劍鋒之利,溫柔即可化刀。
花二環視諸人,清音含力:“各位鄉親們,我吉祥鋪以手藝立足。既然祥云鋪說我們竊了她家花樣,那不用婆婆出手,我當場畫一個,若能讓諸位服氣,此事黑白,就不用言了罷!
鄉親們一愣。桂氏面露鄙夷。
吉祥鋪主花樣子的是花婆婆,這花二姑娘是掌柜,沒聽說過也會畫花樣的。
“好啊。二姑娘來畫。若你的花樣子得鄉親認可,奴家立馬走,再不找吉祥鋪麻煩!但是,若鄉親們不認,這竊我祥云鋪心思的事,奴家可得鬧到官府去!”
桂氏拿準花二不善畫樣子,暗罵一聲蠢,信心十足地應下來。
花二不動聲色地笑笑;ㄈⅠR為她拿了筆墨,當街置了案,花二便在眾目睽睽下,伏案運筆起來。
不到半刻,花二就停了筆。她畫了一個春日桃花的花樣子,花三一一拿給眾鄉親看。
頓時,諸人的臉色從不可置信到佩服,贊嘆聲愈來愈大,桂氏慌了。
“諸位別看走眼啊!一個掌柜哪里懂花樣子!胡亂畫的吧!也敢蒙禍鄉親們!”桂氏最后掙扎般地嚎了幾句。
卻在這時,一只蝴蝶飛來,堪堪停在了那桃花樣子上。
一切都不用解釋了。栩栩如生,天地可證。
吉祥鋪連一個掌柜都能畫出這種樣子,主事的婆婆手藝,就更不用質疑了。
桂氏頓時臉色蒼白,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而鄉親們則面露愧色,紛紛上前來向花二等人道歉,稱贊吉祥鋪的手藝,果然值當。
“阿姐,你也會畫花樣子啊。什么時候和婆婆學的?”花三偷偷湊過來,朝花二笑。
“琴棋書畫,刺繡女紅。大家閨秀誰不會的。隨便拿出來,應付些鄉里下民,足夠了。”花二淡淡一笑。
大家閨秀。這四個字很是古怪。
從身為下民的花二口中說出,花三卻沒有絲毫意外,反而眸色一閃:“是阿弟糊涂,都快忘了,阿姐從來不姓花……”
“賤女人!你一通顛倒黑白,俺都瞧見了!還不跟俺回去,盡在這兒丟人現眼!”
這時,一聲怒喝,一個中年漢子從墻角沖出來,一把將桂氏從地上擰起來。
“當家的……奴……奴也是一時糊涂……”桂氏淚眼汪汪,又悔又羞。
“還敢狡辯!俺躲在暗處,前因后果都看清了!讓諸位鄉親看笑話了!”桂掌柜連連向眾人致歉,又走到花二等人跟前,深深一揖。
“二姑娘得罪了。賤內鬼迷心竅,才做出莽撞之舉,還望吉祥鋪諸位見諒。”
“罷了。都是同行,只要不再犯糊涂罪,你我兩家鋪子,既往不咎!被ǘ馕渡铋L地笑笑,“只是還望桂大哥除了生意,也關心點旁的事,焉知未有意外之獲。”
“這是自然,自然!惫鹫乒癫缓靡馑嫉負蠐项^,便去拽桂氏離開,“還不快走!回去面壁思過!”
眾人議論了陣,也就紛紛散去。
經此一鬧,吉祥鋪因禍得福,在全鎮人面前證明了一身好手藝,生意愈發紅火,祥云鋪也后續送來了禮,以修兩家之好。
于是一番風平浪靜,安遠鎮油鹽醬醋,日子照常過。
然而這日,吉祥鋪卻收到了一封請柬,來自平昌侯府,邀請花二赴夜宴。
花三眉蹙成了一團:“阿姐,別去。說過了,少和官家來往。還是夜宴,不知那小侯爺在打什么主意。”
阿巍也攥了攥腰際配刀:“若二姑娘一定要去,阿巍就陪你去,護你周全。”
婆婆始終憂心忡忡:“老身心里一直在打鼓,總覺得會出岔子。那小侯爺平日纏著二丫頭,老身也沒說什么。可如今上門赴宴,是去人家的地盤,萬一出了什么事,不是我們接應得過來的!
于是三人都面露遲疑,看著那封請柬像看毒蛇;ǘ笥宜剂糠,拿了主意。
“我去便是,自己去。沈鈺雖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但心思單純,應該無妨。子時之前,我會回來。如若過時未至,你們再去侯府要人。”
三人左右勸阻不成,只得放花二獨自赴宴。
酉時,晚霞墜谷,夜幕降臨。高門紅墻的平昌侯府燈火通明,直到玉山腳下都還沒有斷絕。
花二出示了請柬,被丫鬟帶到一處臨湖水榭,一名年輕男子見了她,快步迎了上來。
“二妹妹,你來了!
“民女花二拜見平昌侯世子。”
花二規規矩矩地行禮。被沈鈺一把扶起。
她抬頭一瞧,面前的男子劍眉星目,墨發玉冠,垂下兩根金絲絳,身上一襲朱紅繡百蝶雙蝠文綾衫子,愈發襯得他面如冠玉。
水榭中置金絲楠木大案,瓜果珍饈,琳瑯滿目,玉闌干外湖水如鏡,湖中一葉畫舫,歌姬吟唱繚繚。
沈鈺拉過花二坐下,親自為她斟了杯酒,又使了個眼色,笙簫驟停,夜色頓時安靜下來。
“小侯爺想說什么,搞這么大架勢!被ǘ质呛眯τ质蔷。
沈鈺指尖攪成一塊,又松開,松開又攪成一塊,平日瀟灑不羈的他,此刻卻欲言又止,心神不定。
“小侯爺不妨直說!被ǘo靜地看著他。
“那個,二妹妹,小爺我的心思,你是一直知道的!鄙蜮曊遄弥_口,不敢看花二,“小爺我聽說,最近花婆婆在打聽四村八鄉的媒婆,打算幫你找門好親事……”
“一介下民的嫁娶,和堂堂平昌侯府有何干系?”花二似笑非笑。
沈鈺撓了撓頭,覺得嘴巴有點干,猛地灌了一口酒,道:“小爺我……小爺已囑人,將生辰八字交給花婆婆了……只要你愿意……”
花二秀眉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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