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張的婚禮是在華冉園舉行的，華冉園是蘇州有名的復合建筑群，其中有一半是張若冉的畢業設計，她把婚禮場地定在那兒很有意義。

    晚上七點，燈光璀璨，配合著柔和的夜空，音樂輕緩了許多。酒光浮華，醇香迷眼，劉皓覺得自己酒喝得有點兒多了，陳慕入場的時候，他有些看不清陳慕身邊的女人究竟是陳思思還是趙婧妍。

    陳慕只說要來，讓他提前清場，劉皓以為是陳思思，她怕被狗仔拍到拿去炒作，但那個白裙窈窕的女人怎么更像是趙婧妍？

    她編著頭發，清麗優雅，挽著陳慕款款而來。四周的流光溢彩加起來，不及她的風華。待她和陳慕相視一笑，劉皓知道那就是趙大小姐。

    今日的婚宴，美人云集，看得人眼花繚亂，但趙婧妍一出場，很多人黯然失色。

    劉皓深有體會，盡管各有各的美，但相比之下還是有差距的。比如張大小姐光彩照人，卻不及美若天仙的趙婧妍。

    張若冉本來已經在化妝間休息了，聽人說陳慕來了，她又換了鞋子。

    “表小姐呢？”張若冉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對鏡子里美麗高雅的一張臉頗為滿意，接受了一天的贊美，她很想聽聽陳慕什么說法。

    “瑩小姐聽到陳少來了，已經去了。”

    兩個化妝師過來給張若冉整理衣服，詢問道：“小姐，要不要加點兒香水？”張若冉擺擺手，問道：“陳少一個人來的嗎？”

    “陳少帶了女伴，從來沒見過，我聽到陳少叫什么靜言的，很漂亮。”

    張若冉理頭發的手頓了頓，面色不悅道：“再給我補個妝吧。”

    安奕醉酒還沒有醒，張若冉獨自去見陳慕，遠遠就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坐在花架下喝酒，全場的焦點兒都在他那兒了。

    “陳少，好大的排場啊！”張若冉笑意淺淺，趙婧妍轉身的時候，她笑意消失了。

    “若冉，新婚快樂！”陳慕并不起身，趙婧妍坐在他身邊，笑得很得體，這兩人分明是來拆臺的。

    有人拉著張若冉嚷道：“表姐，你看陳少！我找了他一天，他卻跟這個女人……”

    趙婧妍心中一驚，原來這個刁蠻女子是張若冉表妹。

    張若冉看了看氣急敗壞的表妹，介紹道：“瑩兒，這是趙婧妍趙小姐。”

    “她就是趙婧妍？”

    陳慕微微側頭，對趙婧妍道：“這是程家大小姐，程若瑩。”趙婧妍點點頭，這個程若瑩一出現就纏著陳慕，撒嬌地叫著“慕哥哥”，待看清她的臉時，趙婧妍很快想起來她就是那天商場里飛揚跋扈的大小姐，想那摔碎的水晶球，自然是送給張若冉的新婚禮物了。

    程若瑩自然也認出趙婧妍來，惱恨道：“原來是你！表姐，我要送你的禮物就是被她摔碎的！”她指著趙婧妍，陳慕略略不爽，攬著趙婧妍起身，“程大小姐，別這么指著我女人，很不禮貌。”

    程若瑩氣得變了臉色，濃妝掩不住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慕哥哥，你幫這個女人不幫我？”

    “摔碎了什么？婧妍喜歡摔的話，我買一百個給她摔著玩，就是怕累著我的婧妍了。”陳慕說得很認真，一臉千金難買美人笑的驕傲。

    劉皓聞言，默默退后，再退后，程大小姐是能得罪的嗎？陳慕被趙婧妍迷暈了頭。

    張若冉心里嘆息，程若瑩氣得跺腳。

    趙婧妍輕聲道：“我跟程大小姐無怨無仇，程大小姐為何要如此栽贓我？那個東西明明是別人摔的，為了這個，你還打了人家耳光。那天的監控應該還在，程大小姐憑白無故給我這么大一個鍋，居心何在？”

    程若瑩一愣，趙婧妍繼續道：“但是因為你們的事，我被碎片割傷了，我都沒有記仇，怎么程大小姐反過來要冤枉我？這是什么道理。既然是送給張大小姐的結婚禮物，就該收好了，摔碎了多不吉利啊。你們走后，警察也來了，拍完照，清潔阿姨就掃進垃圾桶里了，好不可惜。”

    趙婧妍把那件禮物的曲折命運描繪得太具體了，周邊有人當笑話聽了，很配合地發出來笑聲。程若瑩被趙婧妍說得答不上話來，氣急敗壞地揚手打她，被張若冉攔下了。

    “既然是誤會，說開了就好了，趙小姐勿怪。”

    趙婧妍搖了搖頭，“這么簡單的事情，當事人程小姐都能記錯？她打別人的時候那么用力，想來手會疼的，但好像她自己沒有記性。”

    張若冉臉上掛不住，對身邊人道：“帶表小姐去休息。”

    “表姐，我不走！”

    “程小姐當然不能走，她似乎還欠我一句道歉。”

    程若瑩吼道：“本小姐才不會給你道歉！表姐，你別拉著我，我.......”

    這么多人在，誰不知道程大小姐不好惹，趙婧妍這是逮到情敵往死里踩，陳慕都有些意外。

    但他的女人就要這樣，否則忍氣吞聲被欺負了，他多沒面。他真的喜歡她這個得理不饒人的小模樣，越來越喜歡她了。他甚至很慶幸今晚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是他，換作旁人，他看到這一幕，心里肯定酸死，而現在只有驕傲和滿意。

    劉皓想著要不要再叫些人來，免得得會兒打起來吃虧。他剛起身，就看到幾個男人在靠近，想來是程家的人。

    程家勢力大，又只有程若瑩一個大小姐，所以程若瑩才會如此囂張。在美國的時候，陳慕都是躲著她的。今晚他卻任由趙婧妍如此挑釁，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陳慕道：“若冉，程大小姐好像不太歡迎我們。不過，沒關系，我和婧妍都不會跟她計較的。新郎在哪兒呢？我們喝杯酒，祝福送到了，就先走吧。”

    “哪里？瑩兒她......”張若冉給程若瑩使眼色，程若瑩反應過來，上前拉住陳慕，“慕哥哥，你不能走，我找了你一天了。”

    趙婧妍輕笑，程大小姐真是會自取其辱。張若冉和趙婧妍對視了一眼，互相傳達了不友善的信號。

    陳慕推開程若瑩，“程大小姐，自重，要是讓婧妍誤會了，就不好了。”程若瑩咬著嘴唇，瞪著趙婧妍，“她有什么好？不過是我姐夫拋......”

    “閉嘴！”張若冉打斷了程若瑩，她那句話要說出來，大家面上都不好過。張若冉見陳慕神色一沉，忙吩咐人將程若瑩拉走。

    “阿慕，別生氣，瑩兒性子沖，我替她跟你們說個不是。”張若冉后悔挑動程若瑩了，她說什么話都不過腦子的。程家不好惹，難道陳慕就是好說話的主兒嗎？

    張若冉隱隱感覺到陳慕今天就是要做烽火戲諸侯的昏君了，誰得罪了趙婧妍，陳慕肯定發火，而且不計后果。這是她的婚禮，她可不希望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鬧得太難堪。

    陳慕看了看趙婧妍，她微微一笑，陳慕道：“既然婧妍沒有生氣，也沒什么好計較，本來就是來祝福你的。”張若冉陪陳趙二人喝了杯酒，趙婧妍神色淡然，看不出她到底要干什么。

    前幾次見他們在一起，張若冉是挺意外的，她想那或許是陳慕一時對趙婧妍感興趣，但從今天看來，陳慕那不是感興趣，那是很用心了。

    陳慕想見安奕，張若冉心知，安奕不是陳慕的對手。早上，趙婧妍那幾個做律師的師兄將安奕灌得爛醉，現在都沒有醒，陳慕又來為難他，這個婚結得有點兒不體面。

    倒是趙婧妍說道：“祝福送到了，酒也喝了，既然安先生醉了，我們自己玩吧。”她不想見安奕，說不上來什么感覺，總之就是不想。

    張若冉趁機道：“那邊要跳舞了，趙小姐想玩的話，可以去玩。”陳慕看了看趙婧妍，不作聲了。劉皓看著程若瑩被拉走了，張若冉回了，想勸陳慕見好就收，結果看到陳慕似乎在生氣，不敢上前了。

    陳慕的確生氣了，成年人的世界比較明透，趙婧妍什么意思他很清楚。是她要來砸場子的，現在又舍不得那個安奕，這算什么？

    “陳少，少喝一杯，會醉的。”趙婧妍奪陳慕手中的酒杯，他不松手，兩人僵持著。

    陳慕突然十分不成熟地說了一句，“你喜歡他多一點兒，還是喜歡我多一點兒？”趙婧妍微怔，很機智地答道：“我不喜歡他了，早就不喜歡了，只是我們太招搖了，容易得罪人。”

    “這叫招搖？我們已經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一切按她的意思來，她說不用人出來迎接，他就帶著她平淡無奇地走進來了，她說不想去同學聚集的那一片，他就如她所愿從西廳入場。如此遷就她，她竟然還想著那個男人。

    趙婧妍知道陳慕是何時生氣的，自然清楚是哪句話惹了他了。她坐得離他遠一點兒，微惱道：“那程大小姐當眾對你撒嬌，還叫你慕哥哥，我說什么了嗎？”

    “她就是個二百五，你跟她置什么氣？”

    第一次聽陳慕說這么接地氣的話，還是來說一個女人的，趙婧妍忍住不笑，“那我就是生氣了，她憑什么一上來就跟你拉拉扯扯的，還是你之前招惹過她。”

    陳慕投降了，他坐到她身邊，伸手將她圈在懷里，“吵不過你，不吵了，好不好，我們去跳舞。”其實，陳慕也不想見安奕，看到那個男人就窩火。并且，這是人家的婚禮，如果太過分的話，會顯得很沒品。

    趙婧妍道：“可我跳得不好，會一直踩你的腳。”

    陳慕看了看她白皙的小腿，那雙鞋子配不上她的美，他說：“我有辦法。”

    音樂輕淌，燈光眩目，劉皓看著那邊跳舞的兩人，不得不感慨，“少爺真是個人才！”陳慕讓趙婧妍脫了鞋子，小腳站在他的大腳上，兩人緊緊相擁著跳舞，情意綿綿。

    本來這個環節應該是新郎和新娘的跳舞主場，但很顯然，那邊的兩個人已經“技壓全場”了。論出風頭、論浪漫，還真沒人搶得過他們。

    安奕是被程若瑩吵醒的，隔著兩個房間，他都能聽到程大小姐發脾氣的聲音。

    “我不管，你們想辦法把那個女人弄走！把趙婧妍弄走啊！”

    “小姐，陳少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們無從下手。”

    是程若瑩的哭鬧撒潑聲，緊接著是一陣摔東西的聲音，安奕頭疼地起身，張家的下人很快過來侍奉，問道：“姑爺，要喝點兒水嗎？”

    安奕點了點頭，他喝了一杯水，整理了衣服，準備出去。

    “姑爺，小姐說等你醒了，去舞池找她，我們給您帶路。”安奕動作略微一滯，點了點頭。

    張家的人對安奕并于半分輕視，畢竟這位新姑爺的確樣樣出眾，氣質人品沒得挑，也到了張太太的歡心。

    舞樂輕緩，燈光和著花影斑駁移動，相比于那邊的明亮歡快，張若冉站的地方略顯清靜暗淡，看到安奕來，張若冉語氣頗為不快道：“看到沒有，那個是誰？”

    那邊，陳慕和趙婧妍已經下場了，陳慕抱著趙婧妍坐在腿上，親手給她穿鞋，任誰看來都是濃情蜜意的一對。

    安奕眉心微皺，語氣平靜道：“若冉，要去跳舞嗎？”

    張若冉低聲怒道：“你先好好醒醒酒！”張若冉轉身離去，安奕站在原處，看著那邊親昵的兩個人。

    她果然還是來了，而且是和他最不想看到的那個男人一起。

    陳慕拂開趙婧妍散落的一縷頭發，輕聲道：“累嗎？”趙婧妍笑著搖了搖頭，晃了晃雙腳，要起身時被陳慕攔下。陳慕看著她，意圖很明顯，趙婧妍沒有抗拒，她抿了一下唇角，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陳慕很不滿，接著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趙婧妍抿了一下唇角，笑語嫣然。

    今晚的感覺真奇特，她甚至能感受到心底里迸發出的強烈愛意，只為一人，她的阿慕。

    兩人離開舞池不久，安奕看到有人刻意手抖，要潑趙婧妍紅酒，陳慕眼快手快，伸胳膊擋了一下。杯盤做響，狼藉一片。

    “陳少，實在對不起啊，抱歉！”

    “陳少，沒事吧，快來人！”

    “陳少，實在抱歉，快帶陳少去換衣服。”禮儀人員很快跑了過來，帶陳慕去換衣間。

    趙婧妍幫陳慕脫了外套，但他白色的襯衫上也洇上了紅顏色。陳慕陰沉著臉，只看到趙婧妍時神色才是溫柔的。

    他一直拉著趙婧妍的手，這些伎倆也只有那個二百五想得出來。不過他也沒吃虧，剛擋酒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地使力，那人自己被潑了一身不說，趔趄幾下，栽到了蛋糕上。

    禮儀人員引著陳慕去了后面的換衣間，客客氣氣道：“請趙小姐留步，這是男士換衣間。”

    陳慕道：“我的女人看我換衣服不行嗎？”他每次說得天經地義，搞得好像是別人不懂道理。趙婧妍有些尷尬，松了手，“我在這兒等你。”

    陳慕不許，趙婧妍退后幾步，笑道：“快點兒啦。”

    陳慕看了看幾人，略略警告道：“誰敢耍花招，我饒不了他！”

    陳慕依依不舍，頗為小氣，趙婧妍笑出了聲。

    趙婧妍等著無聊，她前后走了幾步，這身衣裙太仙了，她喜歡走動時裙擺飄動的感覺。她正得意，突然，地上人影一晃，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陳慕出來時，趙婧妍不在。

    “陳少別急，趙小姐可能是去洗手間了，我們馬上派人去找。”話音未落，陳慕一拳打了過來，下手很重。

    他冷聲道：“我說了別耍花招！去告訴張若冉，如果我的女人有什么閃失，我把華冉園給拆了！”

    眾人都被他的氣勢嚇得不輕，看來陳家這位大少爺真的不好惹。

    陳慕給劉皓打電話，沒人接。他心里急，自己開始搜尋。他暗自罵自己，從那杯突如其來的紅酒，他就應該時刻警覺的，帶她走就好了，為什么要讓她落單？

    陳慕動怒了，氣氛陡然冷了，眾人如履薄冰，唯恐冰裂。

    程若瑩看著盛怒的陳慕，不敢上前了。她不解道：“怎么回事？你們不是沒有抓住那個女人嗎？”

    幾人圍在程若瑩身邊，怕陳慕亂來。

    “小姐，我們要動手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

    “會不會是她自己跑了？”

    “她還能憑空消失？”

    程若瑩看著陳慕踹門，轉身就跑，張若冉聞訊趕來，看到慌張失措的程若瑩，壓低聲音斥責道：“瑩兒，你太胡來了！”

    她本來心意闌珊，要休息了，來人說陳慕發火了，她即刻想到是程若瑩干的蠢事，頭疼得要死，還要來收拾爛攤子。

    程若瑩擺擺手，解釋道：“不是我，表姐，我是想，可我還沒......”

    張若冉恨鐵不成鋼，“你們幾個，還不去幫陳少找人！”趙婧妍要是真丟了，再遇上什么不堪之事，陳慕指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程若瑩聽著那邊的動靜，膽戰心驚，手抖道：“表......表姐，這是劉皓的手機……”

    張若冉杏眉倒豎，宛如見了炸彈，怒斥道：“還不扔了！”

    前場的人還在吃喝玩樂，沒有注意到禮儀人員已經全部撤場了。所有人都被派去尋找陳少的新歡趙小姐了，但華冉園構造奇巧，藏一個人很容易，找一個人如海底撈針。

    “小姐，姑爺也不見了。”聽到下人的回稟，張若冉沒有在意，只是惱道：“關鍵時候不見人，就知道讓我來應付。”

    安奕聽到樓下的動靜，轉身道：“你現在安全了。”趙婧妍絲毫不領情，她起身就走，安奕道：“婧妍，你應該回家，而不是那個男人身邊！”

    趙婧妍淡淡道：“我不用你教。”

    “你不要因為賭氣，這么作踐自己。”安奕白天聽了幾句閑言碎語，心中頗為擔憂，他知道趙婧妍不肯吃虧，不會由著別人描黑她。徐嘉敏說趙婧妍有事，可不就是有事，她還在和陳慕廝混。安奕說不上來，為何對陳慕有這么大的敵意，總之，天生脾性不合。

    “作踐？”趙婧妍心中惱火，為陳慕抱不平，“你憑什么看不起他？你也看到了，比你對我好，我選擇他有錯嗎？我們在一起很開心，他為了找我，都要發瘋了，我當然要回到他身邊。”

    燈光淺白，安奕覺得趙婧妍的神色格外陌生。

    “婧妍……”

    “跟你不熟，請叫我趙小姐！”

    她的疾言厲色，讓他如咽黃連，苦澀的情緒不可抑制地流淌全身，他們為什么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安奕，你太自以為是了，憑什么你和張若冉的就是愛情，而我和陳慕的就不是？”

    趙婧妍神色冷艷，她不是這樣的，她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安奕搖頭道：“婧妍，你變了。”

    趙婧妍忽而輕松一笑，眼中的明澈隱隱閃動，“我覺得我變聰明了，不會像以前一樣傻了，我很滿意！”

    她很滿意他們之間的距離和隔閡，愛他的心空了，不會再為他心動，現在又有一個人出現，滿滿地占據著。

    陳慕累了，他轉身回頭，張若冉打了個冷戰，心虛道：“阿慕，你聽我說，趙小姐肯定沒事的，她......”

    陳慕滿臉陰霾，冷聲道：“程若瑩呢？”

    張若冉答不上來，陳慕高大的身子逼近，她不由倒退，張家的人立馬圍了上來。

    聽聞幾年前董家的人對陳慕下過手，陳慕一人打倒了三個職業打手。不知道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為何會打架，更何況他自小是養在書香四溢的蘇家，沒人解釋得通，但總之，陳慕不好對付。

    張若冉臉色蒼白，她剛想再勸說，只聽那邊有聲音，轉角處跑過來一個人。

    她白裙仙飄，她是全場的救星，“阿慕”。

    陳慕回身，是趙婧妍，她小跑過來，撲進他懷里，陳慕抱著她，如此心疼，她是失而復得的珍寶。

    趙婧妍出現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趙小姐找到啦！”竟有人歡呼，比白天參加婚禮還興奮，張若冉瞪了他一眼。

    陳慕低聲道：“婧妍，去哪兒了？”趙婧妍知道陳慕因為她鬧了不愉快，她拉著陳慕道：“我沒事，我們走吧，我累了。”

    陳慕還沒打算放過那一群膽大妄為的人，趙婧妍搖了搖頭，他又給了眾人一個警告的眼神，才拉著趙婧妍離去。

    張若冉重重地吐了口氣，她看到安奕也從趙婧妍出現的地方慢慢走來，頓時生氣了，“是你？”

    安奕緩緩道：“若冉，管管你表妹吧，早晚要闖大禍。”

    “你是站在趙婧妍那邊的？你也不看看，她還需要你嗎？”

    安奕神色淡然而過，張若冉看了看左右兩個男人離去，有些想哭。在婚禮這天，倒是她里外不是人了，張若冉暗自生恨。

    劉皓見陳慕出來時，神色不對，上前道：“少爺，怎么了？”

    陳慕簡潔道：“回去！”劉皓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惹他不快了，搖了搖頭，他知道小景在外面等著陳慕，他也喝酒了，得找人來接。

    但劉皓很快發現，自己手機不見了。他找了幾個地方，確定是不見了，就繼續喝酒了，這不是什么大問題，等宴會散了，他可以找張大小姐索賠一部新手機。

    夜深了，涼封沁骨。陳慕用大衣裹著趙婧妍，單手抱著她。

    “別生氣了”，趙婧妍輕哄著陳慕，他神色稍緩，“你到底去哪兒了？”趙婧妍眼睛一眨，“有人追我，我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了。”

    陳慕“嗯”了一聲，低頭看著她，慢慢笑了。

    她偶爾抬頭，看見車子不是往云溪花園開的，心里更加鬧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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