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層散去,陽光輕輕暖暖的,清亮流光,萬物溫柔靜好如夢。趙婧妍穿著白色大衣,香檳色衣裙,長發微動,光彩照人。她拎著包,站在商場前面的空地上閑散地走著,傅念和司機經過,她看都沒看一眼。
傅念放慢了腳步,有些驚疑地回頭看著趙婧妍,她低頭輕輕踢著小雪堆,眉眼含笑,宛若新月。
司機也看出了端倪,低聲對傅念道:“傅董,這位小姐,好像不認識我們了。”她那個時候神志不清,嘴里又一直叫著陳慕,看來是把傅念忘得一干二凈。
傅念眉心微皺,那邊的趙婧妍似乎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嫣紅的唇如花瓣一樣極美。
傅念心頭一動,又想到那天她抓過他的手,輕輕軟軟地咬了一口。齒痕已淡去,那時的輕癢微痛如一片羽毛落在心里,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至全身。
清麗、嫵媚,趙婧妍脫了手套,露出白皙纖細的手指,整理秀發。她毫無防備,這些小動作完整連貫地落在傅念眼里,他端目凝視了一會兒,看到陳慕從那邊過來了。
“阿慕”,趙婧妍小百靈鳥似的輕快地迎了上去,陳慕倒是看到了離去不遠的傅念,那個男人剛剛是在打量趙婧妍,這讓他心里有些不爽。
“怎么樣?電話打通了嗎?”剛陳慕想打電話,不知為何就是沒有信號,他走到那邊去打,趙婧妍站在原地等他。陳慕點了點頭,指著還沒走遠的傅念問道:“傅念,他剛剛跟你說什么了?”
趙婧妍看了看那個背影,很是陌生,她奇怪道:“阿慕,你說什么,我見過他嗎?他是來找你的?”陳慕見她一臉茫然,不是裝的,便搖了搖頭,“沒有。”他允許她這么快就忘了別的男人,人情他來還就好了,她這樣沒心沒肺的,挺好的。
趙婧妍沒放在心上,她的阿慕這么好,她才不會留意別的男人。她拉著他的手,甜甜道:“阿慕,你已經陪我玩了半天了,咱們吃過飯,你就去公司吧。”陳慕伸手攬了她,說道:“不用,沉迷美色,不用忙工作的感覺挺好,我很享受。”
趙婧妍笑,陳慕跟著她笑。
兩人去吃飯,趙婧妍喜歡那種通體水晶明亮帶點鮮花設計的裝潢,陳慕便挑了一家這種風格的餐廳。現代簡約,輕奢浪漫。冤家路窄的是,他們剛進去,就看到安奕在那邊和人吃飯,有男有女,一共五個人。趙婧妍愣了一下,陳慕也看到了。安奕的飯友看到陳慕,很熱情地打招呼,陳慕微微點頭,一臉高冷。安趙二人對視一眼,很快錯過。
趙婧妍有些不適,怎么這么巧,今天碰到安奕,她瞥見那邊幾個人都在觀察他們。
“往哪看呢?”陳慕語氣中含有不耐,趙婧妍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沒有啊。”不知道是不是趙婧妍笑得太好看了,陳慕忽然心中暢快無比。
那個安奕拿什么跟他比,他才是趙婧妍唯一的男人。作為男人,陳慕此時此刻感覺自己在閃光。昨晚趙婧妍不讓開亮燈,看得不真切,但陳慕心里一清二楚,她哪里都生得很美,膚如凝脂,趙婧妍實在是太美了。
陳慕一笑,趙婧妍就察覺到他的心思,紅了臉,“你看什么呢?”她嬌嗔軟語,陳慕更有興致了,“看你,看我的女人”。
趙婧妍捋了捋頭發,含笑低頭。
“晚上去我那,你想住在明之恒,還是市區?”
趙婧妍錯愕,搖了搖頭,“我不去,我......我還住我自己家里。”她要是住在他家里,成什么樣子了,她不喜歡那個模式。
陳慕不相讓,“你那里離我太遠了,你不會想我嗎?”
趙婧妍抿了抿嘴角,輕笑道:“我才不會想你。“
陳慕道:“可我想你,選一個,我叫人給你準備東西和衣服。”大少爺又開始奢侈浪費了,趙婧妍忙道:“別買了,你已經給我買了很多了,我都用不完。”
陳慕挑眉,緩緩道:“不急,慢慢用,慢慢想。”趙婧妍攪了攪手指,猶豫了一會兒,“哦”了一聲。陳慕占有欲和控制與極強,這點兒趙婧妍早有體會。可他想和她在一起,不也是因為喜歡她嗎?
陳慕看著她躲閃又帶著期待的神色,眼睛里浮現笑意。對于趙婧妍他從來是勢在必得,如今他已經嘗到了甜頭,還會讓她跑了嗎?金屋藏嬌的這個想法再次在陳慕心里滋生。
水晶燈明熾照耀,店內音樂輕淌,安奕越過各色擺設,看到那邊的趙婧妍臉紅紅的,那個男人又在肆意挑逗她。安奕的視線挪回來,滿桌的珍饈褪色,灰白無光。
這邊幾個人也開始小聲議論了,“安總,這位小姐不就是上次在你們婚禮上跳舞的那個嗎?陳總那個風流大少爺,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換人,算她的本事了。”
“哪里,陳慕前幾天還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可不是這個。嘿嘿,要不怎么說年輕人,有的是活力。”
“那看來這個也不是陳少的最愛啊!”
幾人壓低了聲音交談,背著那邊曖昧地笑,安奕找了個由頭起身走了。
陳慕最近在找張若冉的麻煩,安奕不知道原因,左不過是張若冉和程若瑩又得罪了趙婧妍,這些事情安奕半點兒也不想聽。
他一向方正,做事規矩,沒想到張氏內部有那么多暗箱操作,弄得他挺郁悶無奈的。而之前高雅冰清的張若冉也逐漸顯得陰毒世俗,安奕知道趙婧妍心性單純,她被陳慕騙,還要被張程二人算計,安奕心里不爽,但他沒有參與的資格。趙婧妍說過,今后陌路,不要他管。
情如逝水,覆去難收,安奕也沒有時間過多追憶,只是上周他偶然間又發現了一個秘密。烏桕街拆遷的資料表遞上來的時候,安奕竟然在那么長的名單中看到了趙傾云的名字,確定不是重名,上面還有趙婧妍的簽名,而這些事項又是陳慕的人在辦。這么說趙傾云見過陳慕,并認可他了?
趙傾云從來沒有認可過他。
這點,安奕心里一萬個不服,憑什么,他潔身自好,從不招惹女人,哪里就不如陳慕了?
當年高考之后,趙婧妍帶他去見趙傾云,趙傾云明明對他很滿意,卻在臨走的時候,對他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不能娶她,就管住自己,不要碰她!”趙傾云氣質冷傲,清泠侵人,安奕只見過她一次,但她說的話莫名地支配了安奕四五年。
安奕那時才知道趙婧妍的姑姑竟然是知意的創始人趙傾云,而她這個姑姑很霸道,似乎比趙婧妍爸媽還能作主。安奕當時心里就有些澀然,趙傾云分明是看不上他,在警告他。趙婧妍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偶爾調皮,安奕也只能不解風情,做柳下惠,有苦難言。所以,又是一場大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不平等案例,可恨可憾。
陳越的司機眼神一向準,他遠遠便看到了陳慕,便詢問道:“董事長,大少爺在那邊,要不要停車?”流光溢彩,透過琉璃墻看得不真切,但確實是陳慕和一個年輕女人坐在一起吃飯,陳越不禁皺眉,陳慕最近越來越沒樣子了。聽說他最近老不見人,一應事務都扔給了劉皓,今早的大會也不參加,想來他還是年輕,被女人迷住了。
“這個女人什么來歷?”
司機放緩了車速,說道:“聽說是什么趙小姐,上次大少爺和二少爺動手也是因為她。董事長,你還沒聽說嗎?少爺前幾天跟張氏的人動手了,傳言,少爺還是為了這個趙小姐。”
“動手?”陳慕向來穩重,為了一個女人失控至此?司機又道:“聽張氏的人說,少爺氣勢洶洶地去找張大小姐,沒找到人,干脆把人家張大小姐精心設計的工作室給砸了。少爺一個人去的,話也不多說,張氏的人都被嚇壞了。”
“阿慕越來越不像話!”陳越本以為陳慕和張若冉能成,后來沒戲了,但也可以做朋友,沒想到陳慕如此胡來。更讓陳越感到奇怪的是,這件事他都知道了,陳紹不可能不知道,陳慕如此出格,竟然也沒見他發脾氣。這父子兩個到底在干什么?還是說,陳紹這次是在用女人考驗陳慕。
“去查查這個趙小姐,我明天再去找阿慕。”陳紹話音剛落,安奕從車旁經過,陳越認得出他便是張家的新婿。現在張氏的人對這位新姑爺很服帖,張若冉慧眼識人,安奕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但除了他在商業上的斐然成績,關于他的傳言版本很多,陳越還是聽到些的。安奕神色冰冷地從那邊過來,陳越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幾個年輕人很會折騰。
只是,陳慕竟然也參與了,陳越很想看看那個趙小姐到底是什么來路。
備受關注的趙小姐絲毫沒有感到壓力,她發了一條朋友圈,兩盤情侶款甜點,所有人都知道她沒有做逃兵,她和陳慕在一起。
雖然易沉最不想趙婧妍走,可留下就留下,為什么要和別的男人膩歪在一起?易沉心里有點兒窩火,他說一萬句,趙婧妍都不聽,反而對著別的男人言聽計從,師兄的面子往哪兒放?
易沉坐在電腦前看著趙婧妍走近,瞇著眼睛說道:“無故曠工,這個月工資扣光!”趙婧妍不以為然,“隨便!”她放下包,嫌棄道:“起開,別占我位置。”
易沉見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琉璃海豚的擺件放在桌子上,深藍幽涼,兩只海豚相依成心。易沉嘲笑道:“幼不幼稚,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男人了。”
“滾!”趙婧妍踹了易沉一腳,拉過椅子坐下,又把那兩只小海豚擺好,越看越喜歡。易沉俯在她椅子背靠上,非常拆臺道:“小師妹,你買錯了吧,那句話不應該是林深見鹿,海深遇鯨,你怎么買成海豚了。”
趙婧妍輕哼一聲,不打算解釋,“以你的智商,跟你說不著。”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會兒,辦公室也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加班加到還沒吃飯的易沉,一個是心情好了又回來上班的趙婧妍。上天如此不公!
想他易沉好歹也是知意的得力干將,在圈內也是小有名氣的,現在被扔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雜志社也就算了,還要做那么多他當實習生都不想做的事情,趙婧妍還不感念他的好。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趙傾云的知遇之恩,趙婧妍的初初心動,易沉覺得他在這短短幾日已經還了八百遍了。這母女兩個就是他的克星。
易沉有些郁悶,懷才不遇、嘆英雄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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