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之內(nèi),篝火噼里啪啦燃著,紅彤彤的火光映照在素衫少年的臉上,似也柔和了冷峻的面龐。一雙明亮的眸子,平靜無波,隱約有簇簇火苗跳動(dòng)。
此刻阿寶變作的綿羊,微微抬眸,望向徐行,那如黑葡萄的晶瑩眸子之中,依稀可見淚光蒙蒙,似乎還在震驚之中,分明還未回過神來。
徐行抬手之間,掌中白光驅(qū)逐黑色霧氣,現(xiàn)出一個(gè)個(gè)少女身形,不過皆是一副迷茫懵然的神情。
未等這些少女恢復(fù)神智之后,嘰嘰喳喳,徐行施展挪移神通,一道道柔和清風(fēng)宛若一條條綢帶,將這些少女統(tǒng)統(tǒng)送回到了十里外的府城。
偌大破廟之內(nèi),頃刻之間,只余二人,默默對(duì)望。
“你還好吧?”徐行走上前去,擔(dān)心地呆立原地的阿寶,問道。
這樣遭遇對(duì)一個(gè)閨閣小姐而言,或許一生從未想過。
聞聽此言,早已淚珠盈睫的阿寶,眼眶之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順著清麗如雪的臉頰無聲滑落,只是這少女心高氣傲,素來要強(qiáng),一雙柳葉細(xì)眉之下,一雙靈動(dòng)的杏眸癡癡望著,卻沒有如尋常婦人一般,泣不成聲。
“好了,別哭了。”徐行心頭不禁生出一股憐意,輕輕伸出手掌,想要去揩拭阿寶臉上的淚水,但頓了頓,似覺有些不妥,轉(zhuǎn)而自袖中取一方繡帕,遞了過去,輕聲道:“擦擦吧,好在有驚無險(xiǎn)……呃……”
徐行懷中突覺一軟,一股少女的淡淡馨香撲向鼻翼,柔順的秀發(fā)更是到了嘴角,待聽到啜泣聲在耳畔響起來,他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本來有些無所適從的雙手,落在少女雪背之上,輕拍幾下,以示安慰。
也不知過了多久,察覺到阿寶的情緒穩(wěn)定了一些,方扶著一雙削肩,將她輕輕推開,低聲安慰道:“沒事了。”
“嗯。”阿寶抬眸看向徐行,白皙如玉的臉蛋兒已然羞紅如霞,微微垂眸,一顆芳心“砰砰”跳個(gè)不停。
“把臉上淚痕擦擦,一會(huì)兒我?guī)慊丶摇!毙煨谐聊讼拢瑢⑹种心欠剿厣C帕遞了過去,輕笑道:“說來,這還是你那晚給我的呢。”
阿寶抬眸看向徐行,定定半晌,這才伸手接過那素錦繡荷的手帕,低頭擦了擦臉上淚痕,然后又遞了過去,弱聲道:“嗯,給你。”
“本就是你之物,收著吧。”徐行卻并沒有接,笑了笑,輕聲道:“走了。”
說著,腳下騰起一朵祥云,輕輕一拉阿寶的素手,眨眼之間,就是離了破廟。
阿寶轉(zhuǎn)頭看著負(fù)手而立的素衫少年,明眸復(fù)雜難言,或許是徐行已然恢復(fù)法力緣故,其人如芝蘭玉樹,風(fēng)姿清絕,儼然不似凡塵中人……
阿寶癡癡望了半晌,突然低頭瞥見手腕上的青霜環(huán),卻是莫名想起那夜初見……這人好像說自己是神仙來著?
莫非……他真是神仙?
少女面色變幻片刻,來回在手里折疊著手帕,一時(shí)之間,心亂如麻,終究被拐時(shí)神智清醒,精神高度緊張地折騰一夜,此刻猛然放松下來,心神俱疲,只覺天旋地轉(zhuǎn),竟是暈了過去。
“阿寶?”徐行神色微變,連忙伸手?jǐn)堊“毜难衲畈榭窗肷危l(fā)現(xiàn)并無大礙,輕嘆了一口氣。
未有多久,二人再次懸停在王宅繡樓上空。
此刻王員外一家早已等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還是筠兒眼尖,看到半空中的二人身影,驚喜喊道:“老爺,夫人,徐公子回來了。”
“神佛保佑……”王夫人神色激動(dòng),口中不停念佛,待到徐行扶著阿寶降落,顫聲道:“徐公子,阿寶她這是……”
因?yàn)樾煨兄霸诟蠈W(xué)琴,王夫人對(duì)徐行倒不陌生。
“她只是受了驚嚇,昏睡過去了,待睡上一覺就好了。”徐行沖王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解釋說道。
“筠兒,快攙扶小姐回屋歇息。”王夫人說著也伸手去扶,也不知是因?yàn)榇丝贪氁严萑肷疃人邿o意識(shí)狀態(tài),還是王夫人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力氣小,兩個(gè)人竟沒扶動(dòng)。
“老爺,看什么,快來幫忙啊。”王夫人連忙瞪向一旁的王員外。
“還是我來吧。”徐行搖了搖頭,無可奈何之下,伸手穿過膝彎,將阿寶抱起,向繡樓走去。
目送著徐行離去,王員外面有難色,說道:“夫人,讓徐公子進(jìn)阿寶的閨房,會(huì)不會(huì)……”
王夫人急聲道:“你老糊涂了,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你還考慮這些!”
王員外聞言嘆了一口氣,搖頭苦笑。
是啊,他這女兒被人擄走,雖沒有大肆傳揚(yáng)出去,只要以后咬死不承認(rèn),但清名想來還是有損一二的,而且,這位徐公子……
唉,阿寶和這人糾纏不清,也不知是福是禍。
徐行這邊給阿寶除了鞋襪,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做完這些,倒也沒有覺得不妥。
可能一開始和阿寶的初見,就將所謂的“清白”都已沖淡了。
但筠兒見到地上的鞋襪,愣怔半晌,似乎想起什么,也不再說什么。
“你家小姐睡一覺就好了,你在這好生照顧著,我先告辭了。”徐行看了小丫鬟一眼,鄭重叮囑道。
徐行離了繡樓,正待離去,突然見到王員外和王夫人等在哪里。
“徐公子,阿寶怎么樣?”王夫人目露憂色,再次問道:“我想上去看看,沒有什么妨礙吧?”
“也沒什么事,睡一覺就好了,”似對(duì)王夫人這小心翼翼的語氣感到詫異,徐行愣了一下,道:“夫人注意別吵醒了她,上去看看無妨。”
“此番還要感謝徐公子出手相助,”王員外突然拱手,深施一禮,道:“以前老夫有眼不識(shí)泰山,還請(qǐng)徐公子莫要見怪。”
“阿寶之前教我學(xué)琴,也算有著半師之誼,這番相救也是應(yīng)該的,老先生客氣了,”終究是阿寶之父,又一大把年紀(jì),徐行也沒有托大,伸手阻止王員外相拜,道:“至于以前那樁事,其實(shí)也談不上冒犯,老先生不必介懷。”
王員外感激道:“徐公子不愧是仙家氣度,老夫之前得罪了。”
這時(shí),遠(yuǎn)處的老掌柜笑著提醒道:“老爺,這都晌午了,不如設(shè)宴款待徐公子。”
“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王員外聞言恍然,邀道:“徐公子,還請(qǐng)務(wù)必留下一敘。”
徐行聞言,沉吟片刻,也就答應(yīng)下來。
一大群人來至前廳,由下人忙著整治酒宴,賓主相繼落座,有婢女奉上茶點(diǎn)。
王員外嘆了一口氣,誠懇請(qǐng)教道:“徐公子是有道真人,想來消息靈通,不知可否為老朽解惑,為何旬月之間,府城之中有少女接二連三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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