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哲跟在火遙身后漫無經心地走著,一路無話。
火遙放慢了腳步,等到洛白哲走到自己個跟前才低聲問道:“火之國的人有跟來么?”
自從校園祭一事洛白哲身上的玄月劍被衛炎發現之后,他們身邊總是會時不時出現火之國的探子,按照洛白哲索所說,火之國的人只知道是沉寂了許久的上古風行獸搶走了玄月劍,卻并不知道玄月劍的劍鞘在火遙身上,這也是火夕當初和他提的條件之一:一直吸引火之國的注意力,直到火遙能夠順利解開死咒為止。
洛白哲的確吸引了火之國的注意力,火之國的人盯他盯得死緊,火遙費力弄一幫人來泉山,就是想讓宏景的學生給他們打打掩護。
洛白哲和火遙并排走著,說道:“目前沒發現”
“怕死不敢來?”之前的探子都被洛白哲斬于劍下了,每次都會留那么一個活口,讓他帶著同伙的尸體回去奔喪,幾番下來,火之國的人收斂了不少,探子也沒有放的那么頻繁了。
“也可能是藏得太深,連我都沒發現那種”
風行獸感官異于常人,方圓五百里都能分得出男女,如果連他都感覺不到氣息的話,火之國來的人必定是強者,十有八九就是太子衛炎。
火遙臉色有些凝重:“要真是衛炎的話恐怕有點麻煩”蟹兵蟹將好糊弄,向來狠辣陰郁的衛炎可不好打發,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發現此行的目的,到時候不但火遙的身份可能會暴露,就連她身上的玄月劍劍鞘都可能會被發現。
“真是他的話我想辦法轉移他注意力”火之國不少探子都折在了洛白哲手里,那些都是衛炎精心培養的心腹,也是時候沉不住氣了。
火遙嘆息一聲:“也只能這樣了”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一出斷崖,四面風聲呼嘯,一座比泉山更高的山頭屹立在懸崖的對面。
“就是那里嗎?”洛白哲站在懸崖邊上,山間吹來的風將他的發絲輕輕吹起,黑色的軟發隨風飄動,頸脖間那微彎的發尾似乎比之前長了一點。
“嗯”火遙凝望這遠處的山頭,千年花最好的采摘時間是春分,晚一天都會讓其藥效大打折扣,后天就是春分,如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避開耳目去到那座山頭。
洛白哲回頭,見火遙靜靜站著,眼里透露出來一片堅定,暗自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打算什么時候去?”事已至此,總歸攔不住她的。
“等丁香推斷出開花時間再做決定”春分日采,花開時摘,按照這條規律,千年花的藥效會得到最大發揮。
洛白哲淡淡嗯了一聲,說道“回去吧,這里風大”
“嗯”火遙點頭,最后看了一眼眼前那座煙霧環繞的山頭,跟著洛白哲一起往回走。
…………
山間鵲聲裊裊,一派青蔥的草木小路上,池楊一手插著兜,晃晃悠悠地走著。
他在車上的時候就覺得胸口發悶,擔心火遙看出端倪就一直忍著,也幸好只是胸悶,要是像上次那樣像心臟驟縮的話,死咒的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一直忍到了泉山腳下,下了車之后,他和秋聆說了一聲之后就匆匆走開了。
來到偏僻的地方調息了一下,心里那股煩悶的感覺消失后,池楊也不著急回去,可能是死咒的關系,現在的他看到黑壓壓的人群就覺得頭暈,干脆就挑選了個方向隨便走著,打算等那些人群散得差不多后再回去。
慢悠悠走在油柏路,池楊抬起手,五指張開,虛空一抓,一條細細的青繩出現在手腕之上,青得詭異的顏色繞著白皙的手腕一圈,似一條吃人藤,緊緊得咬著手腕上的肉,一半繩子沒入了白皙的皮膚,將手勒出猙獰的痕跡,手腕被這么一條吃人的繩子禁錮,翻起的肉皮上卻沒有血,青色的繩子似乎正漸漸與皮肉混合。
池楊細細端詳著手腕,死咒的轉移似乎更多了些,奇怪的是之前每次轉移他都會胸悶絞痛,心臟驟停,但最近痛苦似乎減少了,一開始以為是火夕給的那些靈力起到了作用,漸漸卻發現疼痛感似乎很久沒有出現了,想起時在查看時,發現死咒又向他轉移了一大部分,然而他卻沒有絲毫的不適。
火夕給的靈力可以壓制痛苦,但是卻不可能將痛苦全部消除,這點池楊是非常清楚的,火遙自身的狀況牽扯著他的自身狀況,死咒竟然在沒有任何痛感的情況下悄然過度到他身上,那只能說明是火遙那邊發生了什么變故。
生怕真除了什么岔子,他匆忙找到秋聆,得到的卻是火遙相安無事的結果,心下松一口氣的同時也生出一陣疑惑,如果不是火遙那邊出現了問題,那為什么他在死咒過度的時候沒有痛楚了呢?
思緒間,一道空靈的聲線由遠而近,和山間雀躍的鳥聲混合,空曠而清遠……
“池楊!”
聽清來人的聲音后,池楊手腕一翻,纏繞在手腕上的詭異青繩瞬間消失,只留下一節比別處白上一分的細痕,不細瞧還真發現不了什么異樣。
“叫你怎么都不搭理啊……呼!”張一娜在池楊跟前站住,呼呼得喘著氣。
“你叫我了?”池楊抬眼看張一娜:“什么時候?”
“大老遠就叫你了”張一娜好不容易直起身子,指著旁邊叉出去的一條小道,“我在那邊使勁朝你招手你都沒看到啊?”
“哦,想事情呢”說完,池楊有些凝重地看著張一娜:“你……剛剛看到我在干嘛了?”張一娜所指的那個方向正好和他成斜角,一眼就能看到他伸出來的手,手上的青痕也將一覽無余。
“就看到你低頭沉思啊”張一娜斜睨了池楊一眼:“想什么那么入迷啊?我在那頭嗓子都快叫破了”要不是他一直不搭理,自己也不用一路跑過來了,她與火遙相反是個運動白癡,這一路小跑差點沒要了小命。
“你……”池楊遲疑了一下,舉起手腕問她:“你剛剛看到這個了?”
“那個?這不是你手嗎?”張一娜不明所以地看了池楊一眼,隨后指著他手腕間那道淺淺的繩痕說道:“你問我有沒有看到你的手表啊?”
“嗯?”這回輪到池楊不明所以地看著張一娜了。
“這痕跡表帶經常覆蓋后落下的痕跡嘛!”雖然池楊這條印子比平常表帶小,但是現在手鐲式的手表正風靡一時,宏景里那些不差錢的公子小姐都是人手一個。
張一娜指了指眼睛,搖頭道,“我輕度近視的呀,三百米以外看不清路,五百米以外看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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