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居然就是“問隱”！

    母親到底瞞了她多少事？

    這些年，她究竟在忙什么，怎會如此忽略母親？

    “當年，凌舒的畫剛剛獲獎，就被凌柔傷了右手，再也不能作畫……如何叫人不恨？”提到凌柔，喬躍鈞心中忿忿難平，半晌，他的心緒才平靜下來。

    “凌舒她，是真的喜歡畫畫……右手不能再畫畫，她便開始練習用左手……你可知道‘何遲’？”

    “我知道。”

    何遲，一年前在國際上獲得大獎的中國人，有人說她抄襲問隱，有人說她就是問隱，有人說她與問隱毫無關系，但這個何遲與問隱一樣，無人知道她是誰，更從來沒有出面說過一句話。

    “難道……何遲……也是……”

    “那一幅《流沙》，是你母親用左手完成的第一幅作品，也是最后一幅作品。”

    一年前，母親入獄，雙手再不碰畫筆。

    凌舒選擇了什么，放棄了什么，樓皓哲竟全然不知。

    “現在，問隱所有的作品，還有，那幅《流沙》，都交由你來處理。凌舒的這些事，我想，應該讓你知道。”

    喬躍鈞又拿出一封信，“這是我的辭職報告。”

    “你要離開這里？”

    “我幫著打理畫廊與工作室，是因為凌舒不喜歡做這些，如今，你接手了，一切都由你打理好了。”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不懂的，你可以問我……其實，在這方面，我并不在行，你做過樓氏的CEO，一定會比我做得好。拘在這里這些年，現在，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心無旁鶩，專心畫畫……我是畫廊的簽約畫家，我的畫，只賣給慧一畫廊……”

    說完，喬躍鈞站了起來，“我的行李早就已經收拾好了，現在，就差這套茶具了，樓采依，這套茶具我能帶走嗎？”

    “嗯，當然。”

    喬躍鈞收拾起茶具，去一旁仔細清洗，那么認真，那么小心，然后，他慢慢將它們擦干，放好，視若珍寶。

    “你要去哪兒？”

    “去雪山，去草原，去沙漠，去大海……去我沒去過的地方，看她想去看的風景……她，終于自由了……”

    喬躍鈞眼里的深情，是那么明顯，再也隱藏不了。

    “你……喜歡我母親？”樓采依一怔。

    “不是喜歡，是愛！”喬躍鈞坦坦蕩蕩、大大方方地說，“一年前，樓皓哲以為是他在給凌舒機會，他卻不知，那是凌舒給他的最后的機會……那時，我求她，讓她跟樓皓哲離婚，放自己自由，跟我離開這里，我們去雪山，去草原，去沙漠，去大海……去賞這世間美景，看這世間萬物，興致來了，便畫畫，無興致時，便慢慢品茶……心之所至，行之所往，安然度日，歲月靜好……”

    喬躍鈞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扣在樓采依的心靈之上，是了，這才是母親想要的生活，母親也應該屬于這樣的生活！

    可是，凌舒放棄了。

    突然，樓采依有些恨樓皓哲。

    “樓皓哲根本就不配愛她。”喬躍鈞說。

    喬躍鈞走了。

    接下來的三天，樓采依都在畫廊和工作室，整理著凌舒的遺物，開始慢慢了解畫廊和工作室的業務。

    她的手機就放在手邊，這三天，顧靖竹給她打了幾個電話，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顧靖竹那天淋了雨，回去之后，就生病了。現在，還在醫院掛水。從小，顧靖竹的身體就不好，總是會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

    易蕭來過一次，還給她帶了一些吃的，吃完，也沒說什么，就走了。

    顧靖泓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她，也沒有來找過她。

    她知道顧靖泓在忙什么。

    如果她沒有當選樓氏的董事長，她知道，顧氏會面臨怎樣的處境。

    這些，她又怎會不知道？

    其實，在選舉前，她就已經想好了最壞的打算，也想好了解決方法。

    可是，從那日她離開樓氏之后，就再也沒見過顧靖泓。她手里的這份協議，也沒有機會交給他。

    樓采依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凌舒說，她和顧靖泓不合適。還說，如果她離開樓氏，和顧靖泓便不會有結果。

    難道，真的讓母親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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