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深抱著她一路走到浴室,放在蓮蓬頭下,作勢就要幫她脫衣服。
她一頓,“你做什么?”
男人眼里是一片坦蕩,他的目光掃過她受傷的手,“你受傷了不能碰水,自己怎么洗,嗯?”
“可以叫姜漁幫我洗。”
“我幫你。”
頓了一秒,他又說,“我也不是沒看過你。”
讓瑾歌不由想起第一次見面的雨夜,當時的她脫得一絲不掛站在他面前,他都是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樣,好像看她只是看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洗了好一會兒,她才紅著溫吞吞地說,“我有點冷。”
傅年深這才趕緊將她身上的泡沫沖掉,用浴巾將她裹著,將赤腳的她抱到床上坐好。
他伸手摸摸她的頭發,“要不要吃點夜宵?”
從醫院離開后,她就沒有吃過東西,折騰一番下來,確實有些餓了。
“好啊,你把手機給我,點外賣。”
“不衛生,想吃什么叫姜漁給你做。”
瑾歌搖搖頭,“我想吃燒烤,路邊攤那種,可能是有一點不為什么,但是味道還不錯。”
本以為他不會答應,沒想到竟然出奇的好說話,他將她手機遞給她,“看不出來,嬌生慣養的名門千金,還愛吃這種東西。”
接過手機的瑾歌,開機時,抬臉看他,“從小飲食就是嚴格管理,有專門的營養師,所以我和依依都覺得路邊攤的東西才是最好吃的,有一次依依吃燒烤,拉肚子很厲害,顧行之就不準她吃了,之后每次都是和我偷偷跑去吃了。”
說起南音的時候,她總是會回憶起停留在遙遠晴空下的美好記憶,那里有她們最天真的回憶,也有最無憂快樂的時光。
點好外賣,瑾歌赤腳走下床,到對面沙發上坐下,窩在上面樣子懶洋洋的模樣也很好看。
“你這樣,很像西辭養的一只貓。”
西辭養一只英國漸層貓,養得很細致,毛發順發眼睛里如有絢麗的景致。
“是么?”她淡笑著應道,“那你喜不喜歡貓?”
傅年深搖搖頭,“不是很喜歡。”準確的來說,他對一切小動物都沒什么特別的感覺,談不來喜歡,也算不上討厭。
察覺到這一點,瑾歌想起自己看過的一本書,“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一段話,說對其余生物沒有什么同理心的人,心都特別硬,特別絕情,原話不是這樣,但是差不多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傅年深瞇著眼睛看她,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暗色,“我對人都沒有同理心,何況是動物?”
對于他這樣的人,大抵任何情感都是一種奢侈、一種計劃之外的透支。
瑾歌抱著膝蓋,白皙的足并在一起懸在半中央,她維持著慵懶窩在沙發上像貓一樣的姿勢。
而他呢,始終站在落地鏡前,形成兩個倨傲冷漠的傅年深。
漸漸地,男人轉過身面對著鏡子,看向鏡中的自己,淡笑著,“這個世界從沒溫柔對待過我,我憑什么要溫柔回應世界?那些晦暗的日子,總有人勸我想開點算了吧,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他沒經歷過你的痛苦,甚至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只有一張嘴不停地說,”
聽著聽著,她將下巴放在膝蓋上,“是,是這樣的。”
剛好此時姜漁在敲門。
“先生,好像是慕小姐點的外套送到了。”
“拿進來。”
姜漁提著外賣盒子進來,神色尷尬,這可能是桃源居建成的第一次,有外賣這種東西送進來。
姜漁把外賣放到女人面前的桌子上,看一眼她,“慕小姐,外賣真的不為什么,真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訴我,這好像是燒烤吧...也有廚師會弄的。”
那味道不一樣。
瑾歌還是笑著回應,“好,謝謝你啊,我知道了。”果然是傅年上的身邊人,連說話都一樣。
姜漁退出去。
因為手受傷不方便,傅年深主動走過來,幫她打開外賣,擺在面前時淡淡問她,“一只手能行嗎,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我可以。”
很快,空氣中滿是濃郁的燒烤味。
傅年深走到門邊,摁著中央空調換氣的按鈕,見她吃的開心,忍不住問,“有這么好吃?”
女人吃相優雅,哪怕是路邊的燒烤,也吃出高端食材的感覺,她舉起一串牛肉,“你要不要試試?”
他在她對面坐下,“不要。”
“試試嘛?”
說著,就要將那串牛肉送掃男人唇邊時,看他微微蹙起的俊美,她心情大好,覺得有趣。
在嬉鬧間,瑾歌桌上的手機響了。
傅年深的眸光無意間落過去,發現是一串陌生號碼,“不接么?”
“接啊。”
她拿起手機,放到耳邊,聲音保持著禮貌疏離,“請問哪位?”
那邊傳來簡短的女人聲音,“慕瑾歌,我們談談吧。”
細細回憶好辦上后,瑾歌才想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莊苒?”
提到這個名字,正在收拾她吃過的簽子的男人,也抬眸淡淡看過來。
莊苒在深吸一口氣,重復著,“我要見你,和你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
瑾歌唇角有著譏誚的笑,她認真地揣摩這四個字的含義后,淡淡地道,“莊小姐,我覺得我們兩人間實在是沒什么好談的,你搶了原本屬于我的男人,我不要了,你拿去用就好,何必再三番幾次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呢。”
“沒關系,你不見我的話,我明天就去宋家葬禮上堵你。”莊苒也在電話里笑,“根據我所知,宋岐山生前對你不薄,你不希望有人搞砸葬禮鬧得難看吧?”
她掀唇,“你在威脅我?”
莊苒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過來,“不敢,我只不過想和你談談。”
置于談什么,好像不重要似的,莊苒下定決心一定要見她。
在長達三十秒的沉默后,瑾歌才松口答應,“明天等葬禮結束,你在附近等我。”
“好。”
掛斷電話,她蹙著秀眉將手機重重扔到桌上,“搶我的男人,還要找我談談,呵呵。”
傅年深抬起眼皮看她,眼底冗雜著黑,嗓音低沉地重復她的原話,“你的男人,嗯?”
她一怔,“曾經不就是么。”
畢竟一年前,她還和許州青舉行過隆重注目的訂婚宴,當時各路權貴名流紛紛到場,哦,除了顧行之還有傅年深,前者是因為和她不合,后者純粹就是不屑參加這樣的活動。
燒烤剩下一大半,瑾歌沒了食欲,默默地開始收拾。
一邊收拾,一邊笑著去看男人,“要是一年前,你參加我的訂婚宴,見到那么漂亮的我,會不會心動,當時就將我從訂婚宴上搶走?”
問這話的她,真是蜜汁自信。
傅年深的眸仍是深不見底,他幫著她收拾,口吻淡淡地,“換做一年前的我不會,但是換做現在的我肯定會,只是可惜沒人敢和我搶女人。”
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哪怕經歷過多番苦難,他依舊是位成功的野心家。
瑾歌只是笑,“我去刷牙,準備睡覺,早點休息。”
他站著沒動,“我什么時候能和你睡一張床?”
那么想和她睡一張床?
她癟癟嘴,說道,“等你收拾好你亂七八糟的關系,我答應你的時候,再考慮。”
男人還是站著沒動。
瑾歌只好走過去,將他推到門外去,“你好煩,趕快回你自己房間睡覺。”
嘭。
他被關在門外。
傅年深無奈地一笑,他其實,就是想和她待在同一個空間里,會覺得空氣都是令人愉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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