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馬芝在家里養(yǎng)精蓄銳,感覺到須彌戒指里的異樣。人忙神識透進戒指,那塊仙籍令正在璀璨生輝。他把仙籍令拿出來,腦海里反映出一些訊息,是太乙門遭受空前的危機,在召集門外弟子回宗門同仇敵愾,應(yīng)對危機。
馬芝思忖,難不成六扇門攻打太乙門?新皇初登基,正是穩(wěn)固江山時期,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不會大動干戈。只不過即便真的發(fā)生戰(zhàn)爭,太乙門存在宗門之危,與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當初,師傅順手給我的仙籍令,不過是讓我在這片世界合法修真,行走方便而已。與太乙門沒什么淵源,它的事情關(guān)我什么事呢?
仙籍令只是發(fā)光一陣子,就熄滅了。可是,馬芝再也不能平心靜氣地閉目養(yǎng)神,腦海中是當初進入太乙門洞天所看到的情景,一地黃沙,白骨星星點點,那些不滅的靈魂體聚集一處,想修煉成鬼修。最后,因為他貪圖洞天里的五行材料,而拆了洞天,讓不滅的靈魂重回六道,讓它們轉(zhuǎn)世重生。難道,我真的可以無動于衷地看他們一個個死去,重新化為靈魂體?馬芝問住自己,覺得自己并不能無動于衷。
三百年后,馬芝進入太乙門洞天,白骨已經(jīng)風化,太乙門的宗徒已經(jīng)死去幾百年,難不成就是這一次的危機造成?也好,太乙門滅了,至少阮細柳不用去太乙門,不用惹上滅門之禍,那么她也就不會為了復仇把自己逼瘋。馬芝瞻前顧后,因為阮細柳的存在,他有了私心。想來,不管是人或是神,都會有私心。
那些宗徒死了,變成靈魂體,又關(guān)我什么事。馬芝自我安慰,想讓心境安定。又過月余,卻來了不速之客。他屹立在云端,與馬芝神念交流,對方自報家門,太乙門的門主寧恒之,有求。
是師伯,馬芝遲疑著,卻不得不升至空中,面見。寧恒之仙風道骨,屹立在虛空中,氣度不凡,馬芝只一眼,心生好感。是他,三百年后,太乙門潰散之時,那個回頭凝視他的那個不滅靈魂體,果然是師伯。
馬芝隔空向師伯微微鞠躬,施禮。寧恒之遠遠看馬芝,他跟隨仙籍令指引,尋到此處,此時看到來人和阮刑天相貌近乎一模一樣,一臉詫異,他靈目閃爍,想看透馬芝,但一眼掃過去,連對方修為也不能看透,且覺得馬芝深淵如海,他忙收回神識,也微微躬身回禮。
“阮師弟,別來無恙?”他掩飾內(nèi)心的疑問,嘴角有了淡淡的笑意。
師傅當初成神,和太古蒼龍一起去了神界,他又不是不知,也是躲在云端里觀摩。今個卻為何稱我?guī)煹埽康R芝也不說破,不然又要解釋一番,包括和師娘之間的牽扯又該怎樣解釋。
“寧師兄好,師弟別后好得很。”馬芝拱拱手,就當自己真是他的阮師弟
“阮師弟,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務(wù)必出山,化解宗門之危。”寧恒之試探地問,直接說了來意,想看馬芝的反應(yīng)。
馬芝心里嘀咕起來,果然如此,看來這師弟不好當。但不好一口拒絕,只好問道:“是何事勞煩師兄千里迢迢跑來?請下面喝杯茶,詳細說說。”
說著,馬芝伸手在身前虛引一下,自己先行跌落云間,回了院子里的涼亭。涼亭里石桌木凳擺上,桌上擺放玉盤和茶杯,玉盤里裝著奇珍異果,茶杯里是靈泉。
寧恒之也不猶豫,就跟著飛落下來,站定身子,細細打量四下,亭臺樓閣,綠樹紅花,一時感嘆,難得凡人間會有如此妙處,單這靈泉,就讓人眼紅。
馬芝招呼寧恒之喝茶和吃水果。寧恒之坐下,端了靈茶一口飲下,這才簡單地說了宗門之危。原來那太子俊認為太乙門能夠出現(xiàn)門徒成神,自是功法了不得,就派人前來借閱太乙門的功法。而功法是立門之本,哪里能夠借閱出去。況且,太子俊若真有意借閱,萬事總有個商量,也不至于帶著一幫大能威逼利誘吧。
馬芝尋思,這太子俊難道已經(jīng)瀕臨成神,才不惜想從其他宗門功法中窺視一二。
“師兄,將一氣化三清的功法借閱給他,也不是不可以。說不得結(jié)了善緣,既有利于宗門發(fā)展,也為師兄你它日成神留下機緣。”馬芝建議,想看看太子俊到底能不能成神。
“萬萬不可,太乙門與三清道尊有很大淵源,或者可以說太乙門就是三清尊神凡間的道場,故而通過一氣化三清才能上達天聽,遇到危機時,可以請出三清道尊幫忙。而如果讓太子俊窺視,褻瀆了三清道尊,估計以后三清道尊就不會幫忙了。”寧恒之一口回絕。
“按我預(yù)計,太子俊是想成神,才會借閱功法,他應(yīng)該不會修煉。師兄大可不必擔心。況且,成神是需要自己領(lǐng)悟本源奧義,從中尋得規(guī)則和道則,僅僅一個他人遺留的功法,作用有限,按我理解,學他人的功法,其最終就是成為他人的神奴。”馬芝不以為然,師傅當年也將一氣化三清教給他,卻叮囑萬萬不可產(chǎn)生依賴性,一旦依賴召喚三清道尊,那么自我就會有惰性,而阻礙自己探索。即便師傅他自己,能夠召喚三清道尊,也只是將其作為武器,而不是他成神的法門。
寧恒之聞言,一臉驚異,問:“難不成師弟已經(jīng)觸碰神門,窺見天機?”
“師弟我已經(jīng)成神,只缺飛升的機會。”馬芝沒有瞞他。
啊,寧恒之吃驚不小,趕緊起身,向馬芝鞠躬施禮。馬芝坐著沒動,示意寧恒之坐。寧恒之坐下來,不忿地說道:“師弟既然已經(jīng)成神,雖沒有飛升,但已是人王,阻止太子俊應(yīng)該是輕而易舉吧。”
“是可以阻止他,但我也不會長留這方世界,師弟我也有誓愿要去實現(xiàn)。而想實現(xiàn),必然要去神界。據(jù)我所知,神界更是等級森嚴,看看眼前凡人世界,就知道我們成神飛升后的處境。所以如果太子俊能夠成神,與其化敵為友也不是不可能。”馬芝想起師傅的飛升,他臨走把太古蒼龍喊走,顯然也有結(jié)伴而行的意思。
“話雖然這樣說,但我覺得他的目標不僅僅是功法,他對山門牌坊都感興趣,說讓他拿回去研究研究。你說有這樣來借東西嗎?”寧恒之不忿,如果把山門和功法拱手相讓,那將是對太乙門的羞辱。
山門牌坊,打神石。師傅成神飛升,打神石功不可沒,但在師傅走入蟲洞后,山門不知所蹤,想不到它還是回去做它的山門,這打神石夠愚笨的。只不過,馬芝恰有話要問問打神石,一時有了跟寧恒之回去看看的意思。只是這一別后,他不知道會多久,師娘雖是凡人,但吃了不老果,還有幾百年的壽命。只是阮細柳,我們的女兒,她該怎么辦?
馬芝的目光透過法陣,看回師娘的房間,她正在教孩子學語。阮細柳聰明伶俐,學什么都很快。師娘在哺育孩子過程中獲得滿足,臉上都是笑容,這是心里,尤其夜深人靜,她會感到缺憾。
寧恒之順著馬芝的目光,有意無意也看清了房間情景,人咦了一聲,立馬站起來,說:“先天殘疾!這就巧了,師兄這里恰好有一先天靈體,一直不舍得予人,今就送予師弟。”
說話間,石桌上就出現(xiàn)一個粉雕玉琢的赤身嬰兒,只是這嬰兒雙目緊閉,毫無生息,猛一看如死嬰,但神識掃過去,可以感知里面蘊含著濃郁的生命力。
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馬芝騰地站起。是師娘,是復活的師娘,是青沙江上,馬芝用一截白骨復活出的師娘。那時,他用自己的本命珠和鮮血,澆筑白骨,才復活了師娘,她的氣息馬芝再熟悉不過。只不過當時引發(fā)神罰,馬芝不愿留師傅一人戰(zhàn)斗,才讓白鶴帶嬰兒之身離開。
“師兄我當初云游四海,在一個鳥窩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靈胎,乃天地孕育,會自行吸食日月精華。因未遭雷擊,故沒有生出靈智。但這種先天靈體,卻是修煉的最佳身體,毫無障礙會達到大乘。如若不是因為它是個女身,而我也不舍得舍棄一身功法重修,我定將其奪舍了或練成身外化身。現(xiàn)今,我就將它給了師弟,通過移魂大法,給師侄更換健全之體。”寧恒之解釋道。
馬芝目瞪口呆,宿命就這樣無縫對接?天無絕人之路,這是命中注定嗎?先天靈體,換那殘缺之身,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方法。況且,這是師娘的身子,母女同心,即便移魂奪舍,也可以完美契合。馬芝毫無掩飾情緒波動,充滿感激地看著師兄,他這個大禮,無以為報,想不跟他回宗門那也說不過去。
馬芝向師兄深深地鞠了一躬。
寧恒之也站起,回禮,說:“事不宜遲,我這就和師弟你一起施法,讓師侄三魂七魄移入。”
馬芝點頭,就帶著靈體之身和寧師兄出來,步入師娘的臥房。葉如意看到馬芝帶外人進來,有些詫異。馬芝向她說這是外請的名醫(yī),可以給女兒換體。
葉如意已經(jīng)看到馬芝懷著抱著的靈體,她是凡人,雖然看不出靈體之身的異樣,但是這畢竟是她的尸骨復活之軀。她一時目瞪口呆,換體本身聞所未聞,而靈體給她的那種心頭肉的感覺也讓她詫異。人一時情緒復雜,說這死嬰讓人倍覺親切,能夠換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她語無倫次。
這樣,馬芝和寧恒之將靈體和女兒放在一起。說為移魂,實為奪舍。女兒還小,她的靈魂之力還弱小,如果是奪舍其他人的身子,那是萬萬不能,因為會被其他人的靈魂之力消滅,但是這先天靈體,沒有魂魄,弱小的靈魂也可以輕而易舉奪舍。
阮細柳躺在童床上,無憂無慮,兩個眼睛水靈靈的,很惹人喜愛。馬芝施法,先讓她睡著。很快,那殘疾的身體眼睛閉上,一動也不動。寧恒之則拿出一套攝靈法器,嘴中念念有詞,從殘體中抽出三魂七魄,然后注入靈胎。不久,先天靈體的眼睛睜開,仿若還魂一般眼珠子開始動了,她看到馬芝和師娘,怯生地喊著爸爸媽媽。
葉如意喜極而泣,抱起孩子緊緊摟著,不舍得放下,看著靈體的面孔,說太奇妙了,活了的靈體面孔都和殘體一模一樣,只不過殘體很快微縮干癟。寧恒之忙用一木箱收了殘體,讓人拿去埋葬。
這就是命運,陰差陽錯之間,卻讓三百年后與三百年前對接一起。馬芝正要感激師兄,師兄通過神念說:“師弟,不礙將師侄交給宗門,由我親自傳授她功法,想來前途不可限量。”
“不可,萬萬不可。”馬芝脫口而出,阮細柳怎么也不能進太乙門,他內(nèi)心又驚又恐。看師兄有點詫異,忙解釋道:“還是讓她陪著她母親,等以后再說吧。”
“師侄擁有先天靈體,屬于一等一的修煉之材,我是擔心被其他宗門收了去,那就是宗門損失。這樣吧,我將其收為記名弟子,這樣別的宗門就搶不去了。”寧恒之愛惜地看著阮細柳。
馬芝還想拒絕,但師兄已拿出一仙籍令,在上面銘刻了文字,將其當成玉牌一般遞予師娘,說是送給孩子的見面禮。葉如意此時滿心歡喜,對寧恒之自是感激,收下仙籍令。
馬芝欲言又止,可是覺得無力,覺得命運之河并不容易改向,就如眼前,自己已經(jīng)與太乙門結(jié)下因果。他悻悻然,只好作罷,心里更是要化解宗門之危,最好是與太子俊結(jié)下善緣,而避免某一天太乙門被滅門,讓阮細柳不受牽連而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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