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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屠 第六十九章 他我與自我

作者/相遠墨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玉海天,最大的忘情島上,新建的白色高大的宮殿屹立在原來島主府所在的位置上,如一顆明珠一樣鑲嵌在碧海之上。

    宮殿被命名為玉海行宮,顧名思義,行宮也只是神王臨時落腳休息的意思。顯然,萬空山看不上玉海天,眼前在這里,不過是臨時的,并沒有在這里長久居住下來的意思。

    當然,玉海天,也本來是他向三清山借的。自他那日從涇陽城返回玉海天,原本代管玉海天的島主先行撤離,顯然他得了消息,而不敢面對神王之怒。只不過,三清山也不曾派人來驅(qū)趕或是緝拿萬空山,想來,他們竟然默認了萬空山的行徑。

    此時,萬空山坐在行宮的頂層王座上,只手托著下巴,正透過行宮上面的水晶屋頂望著虛空,若有所思。而萬骨長青飄在拱形屋頂下面,兩個眼窟窿里燃燒著藍色的火焰。它此時宛如這房間里的頂燈,散發(fā)著詭異、靜謐的藍光,把整個水晶屋頂都照射得藍紫藍紫的。

    好久,萬空山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詢問骨長青,他說:“活著嗎?他活著嗎?”

    他已經(jīng)在這里糾結(jié)了三天三夜,卻保持一個姿勢,不吃不喝,甚至神情都是那么落寞,抑郁寡歡。

    骨長青沒有接腔,他此時的狀態(tài)就像禪定的高僧一樣,不聞不顧。用圣血復(fù)活一個人,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完全是浪費,是奢侈,換了誰,能夠讓自己肉體成圣的圣血,不用來煉體,卻用來復(fù)活那個人,說出去都有人要哭了。

    況且,如果圣主活著,或是死后轉(zhuǎn)世重生,復(fù)活后的肉體得不到神魂,必然成為白癡,只能用來用作奪舍對象,煉成身外化身,但也比不得拿來直接煉體。如果圣主身死道消,復(fù)活他即可能觸動冥王逆鱗,那家伙是比天道更為神秘,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骨長青想著,更替萬空山著急,神魂燃燒得更為爆裂,藍色的火焰飄出眼洞,撲閃著、搖曳著。

    “他應(yīng)該死不了,他絕對死不了。我都沒有死,他怎能死?當初,他從刮神臺上跳下,人是后仰著落下,他看到了我從浮空中浮現(xiàn),還沖著我比劃出兩指,那是什么意思?嘢?勝利?還是叉我雙眼?”萬空山忍不住又嘀嘀咕咕。

    叉我雙眼?這是什么鬼。骨長青聽在耳里,只差耳朵里都噴出火來。他再也忍不住,問道:“你愛他。”

    愛?萬空山搖了搖頭,對于神來說,愛是什么玩意,愛與情欲相關(guān),神的情欲,在漫長的歲月里,早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或許正是神有性繁殖退化的原因。倒是無性繁殖,尤其自我復(fù)制的能力在提升。

    “你是不是在狗屁的鴻蒙之境里待得太久,對愛缺乏了認知?當你絕望得只想死掉的時候,你腦海浮現(xiàn)過曾經(jīng)的愛人嗎?歲月都被你直接吃掉了,竟然還相信愛情!想來,你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男歡女愛,可是,你想過你的初戀嗎?想過你的紅粉骷髏嗎?我想,你的無數(shù)個歲月,都想著怎樣逃出鴻蒙之境,而逃了出來,你又用無數(shù)的歲月想著恢復(fù)自己,先是修為,跟著是肉體,而肉體恢復(fù)了,你絕對又想探知道尊之上的東西,這之間,你根本不會想某個女人,想留個子嗣。神啊,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想得只會是自己。”萬空山還是看著虛空,他不緊不慢地說著,說話的語氣里,有不屑,有嘲弄,有不以為然。

    “那你為什么要復(fù)活他?天、刑天,應(yīng)該是一個男的,你一個大男人,為什么朝思暮想著另一個男人?”骨長青故意把真相剖開看,一個男人想另一個男人,在神界也是禁忌的事,褻瀆了天道。

    “這你就不懂了,我想他,就如我在想另一個自己。我不知道你漫長歲月里,有無遇到過另一個自己。那個人,明明是另外一個人,長相不同,談吐不同,習性不同,可是遇見的那一刻,你覺得那才是真實的自己,而自己所依附的那個,不是自己?”萬空山依然不緊不慢地陳述,這種他我與自我,他在無數(shù)個歲月里都在糾纏,究竟哪一個才是自己,哪一個才是自己更該是的模樣。

    好在,他并不嫌棄眼前的自己,他比任何人更愛著名叫萬空山的那個自己。而那個他我,他有好多的歲月,嫉妒他,羨慕他,想取而代之,想讓他變成身外化身,甚至想殺死他,而自己看著自己殺死他我。萬空山也正是在這種自我殺死他我的幻想中,結(jié)果跌入宗門試煉的殺戮中,他每殺一個試煉對象,都在想象著自我殺了他我。

    直待靈山上,如來神王親自敲響暮鼓晨鐘,用鼓聲鐘聲去度他身上沾染的一個個怨魂,他才慢慢地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才從自我殺死他我的酣暢淋漓中看清了現(xiàn)實。他我早就與他恩斷義絕,他我早就掉進了葬神谷。那一刻,他坐在如來神王的座下,流淌著眼淚,被剃度成僧。

    萬骨長青被問糊涂了,他的漫長歲月里,沒有這樣的事,不管是所遇到的美女還是俊男,在他的過往里都沒有什么印象了。或許,鴻蒙之境中,自己的毛發(fā)、皮肉和骨骼被一點點地消磨掉,也跟著消磨了記憶。當時一心求死,哪有功夫想別人。即便后來神魂被白骨道所纏裹,在骷髏里茍延殘喘,每日里確實只想著如何出去鴻蒙之境,又哪里想過其他事情。而今出來了,正如萬空山所言,每日里都算計著,想著恢復(fù)修為,重塑肉身。

    忽然,骨長青骷髏里的火苗搖曳起來,差一點熄滅。骨長青的異動,萬空山并沒有感覺到,他仍然在望著虛無的神空,發(fā)呆,在對復(fù)活師兄后的后果做著猜測,做著較量,無論如何,白癡的師兄要不得。

    而骨長青很快穩(wěn)住了火焰,“神情復(fù)雜”地望著萬空山,此刻,他忽然明白了萬空山最后幾句話里的意思,明白了他我與自我。眼前,他看著萬空山,何嘗不是在看著另一個我,雖然早斷了奪舍萬空山的念想,但是每每看著萬空山,內(nèi)心里何嘗不是在看著另一個自己,無緣由地想去幫他,想阻止他辦傻事,想讓他走得更遠更舒服。

    或許,他是我的孩子。骨長青不甘心地想著,火焰搖曳,卻說不出內(nèi)心的情愫。但是很快他又否定起來,是自己,是看著另一個成長的自己,是想看著這個“他我”某一天成了道尊,最后也去面對鴻蒙之境,跳進去,而去尋找彼岸花。

    骨長青想著,它的神魂之火變得虛弱起來,心里擔憂著萬空山,畢竟萬空山坐在那里,已經(jīng)三天三夜了。

    “我在無限殺戮的夢境中,指揮著自我與他我戰(zhàn)斗了無數(shù)的歲月,每一次,都是我勝利。但是,如果師兄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想我下不了手,我想即便下得了手,我也殺不死師兄。他總是比我厲害那么一點,我總是差那么一點。每一次,我看到他能贏我,我開心卻又沮喪。為他我開心,為自我沮喪。”萬空山聲音變得低沉,他的情緒越發(fā)失落。

    骨長青沒法回答他。

    萬空山喟然一嘆,好一會又說:“一陣子,我以為我自卑,所以才鮮艷著身為神王之子的師兄。也有一陣子,我認為我人格分裂,才會無限次地在他我與自我之間糾纏。而等我在靈山上恢復(fù)兩眼清明后,我才知道,與自卑無關(guān),與人格分裂無關(guān),而是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他我。”

    說完話,萬空山猛然站起來。他長皮披垂,用黑色的頭箍把頭發(fā)箍在兩鬢之后,一身白衣,赤足走下王座下的階梯。此時的他,哪里是兇魔,整個人非常風雅。

    他的手中有一個圓圓的珠子,那是他師兄的血珠子。他攥在手里,輕輕地把玩著。

    “師兄,你活著也好,死了也罷,此時我只想讓你陪著我,讓他我與自我和諧相處,共鑄輝煌。”說完,他拿珠子的手掌掌心朝上,圓珠子自然落在手心里,在滴溜溜地轉(zhuǎn)動。

    骨長青很是緊張地看著,但這一次他沒有出言阻止。

    萬空山對著掌心里的血珠子輕輕地吹口氣。那血珠子在這口氣的親潤下,竟然變得狂暴起來,像是要爆炸一樣。

    但沒有爆炸,血珠子在涌動著變形,先是多了五官,隨后有了四肢。開始只有一指之長,很快有了一尺之長,四肢彈騰著,已經(jīng)可以清晰地看出是一個嬰兒的樣子。萬空山的手掌跟著變大,托著嬰兒,他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嬰孩。

    不知何時,水晶屋頂之外,天空上密布了層云,緊跟著暴雨嘩啦啦地下來起來。而大海,在翻涌,海浪一浪又一浪地沖高,拍打在海岸上。骨長青看著虛空,表情越發(fā)凝重。

    而遠在萬萬里的馬芝,正在打坐,參悟著天字寶圖,忽然啊地一聲驚叫,隨后痛苦地雙手抱住腦袋,翻到在地面上。一旁忙著修煉的寧恒之,聽到驚叫,睜開眼,看到師弟的變故,忙緊張地跑過去,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頭疼,頭疼,疼死我了。”馬芝頭疼欲裂,雙手緊緊地按壓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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