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玥聽了慕容爺爺的問話,馬上大聲回答:“王子與公主的故事。”
這是她很喜歡的故事,也是爸爸教給她的唯一一個故事,被爺爺問到自己喜歡的故事,眼睛都笑成一抹彎月亮了。
“那你講完故事,最后給爸爸說的什么?能給爺爺說一遍嗎?”
剛才站在門口聽時,因為小晨玥故事講的語言并不完整,慕容海忠被帶入的到最后也沒能聽明白講的是什么,但小晨玥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感覺是很有哲理的話,所以,他想要知道她到底講了什么。
小晨玥的眉頭瞬間皺成了溝壑不平的土丘,自己一時也不知道爺爺問的是她說的哪句話。
小晨玥爸爸看出了自己女兒的難處,馬上使出全身的力量解圍道:“就是爸爸教你最多遍的那段!
小晨玥看了一眼爸爸,這才恍然大悟地向慕容爺爺大聲地講道:“爸爸是媽媽的王子,媽媽是爸爸的公主,玥兒也是公主,玥兒以后也會有王子,玥兒有王子了,爸爸就可以去陪媽媽了……”
最后,同樣是小晨玥天真爛漫的笑聲回蕩......
慕容海忠聽得很仔細,也終于聽清楚了,他對小晨玥的家庭身世還是都了解過的,他知道她從出生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現在聽了小晨玥爸爸教她的這番話,終于知道作為一個即將離開自己孩子的父親是何等的良苦用心。
慕容老爺心中真是感慨萬千,并不太精神的眼睛再次紅了起來,不受控地流下了淚水......
“爺爺,你怎么哭了?不喜歡聽玥兒講的故事嗎?”
小晨玥的笑容頓時淹沒在了有些慌亂的沉悶中......
程南遞過來方巾,慕容海忠接過來,忙擦拭著眼睛,說道:“爺爺太喜歡聽玥兒講故事了。”讓原本快樂的孩子染上了憂郁,他覺得自己太失態了,“爺爺不是哭了,是太喜歡玥兒這個故事!
小晨玥雖然不明白喜歡聽她講故事為什么會掉眼淚,但聽到喜歡她就滿足了,臉上再一次恢復的滿意的笑容。
“玥兒,去外邊玩一會兒,爸爸要跟爺爺說話!
小晨玥沖著爸爸聽話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程南已經過來將跪在凳子上的小晨玥抱了下來,半且半蹲在她面前說道:“叔叔帶你去外邊玩好嗎?”其實程南已經四十歲的人了,自稱叔叔的確有點裝年輕了。
“好,但我只能......在門口玩一會兒,一會兒不回來,爸爸會著急的!弊詮母职肿≡卺t院后,爸爸一直都躺在床上,小晨玥在病房內憋不住了,爸爸也只讓她去門口走廊里玩一會兒,有一次她貪玩,爸爸可急壞了,所以,她以后都會記得很清楚,不跑遠處去玩。
小晨玥每次開口說話,都說得很響亮大聲,讓人難以想像,這么瘦小的一個小女孩,能發也這么響亮的聲音。
“好,那我們就在外邊玩一會兒!背棠隙紫,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神跟她保證。
“好!”小晨玥很高興地點頭。
程南拿了一件扔在病床上的兒童棉衣,給她套在外邊,便抱她出去了。
小晨玥離開后,她爸爺時英杰一直強擠的笑容也頓時消散,慕容海忠看到一張顴骨突出且蒼白的臉,神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慕容老爺請坐!”
慕容海忠應著那低弱無力的聲音坐在了小晨玥剛剛離開的凳子上,直接開口說道:“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彼X得時英杰每多說一句話都像是在燃燒他脆弱的生命,他已經沒有可以再浪費的力量了。
時英杰顫了顫同樣沒有血色的嘴唇,才緩緩開口道:“保護我的玥兒長大......”
從沒有在小晨玥面前流過淚水的時英杰,眼角瞬間溢出了淚水,“以后為她找一個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不能看著他的玥兒長大,做為父親不能親手挽著女兒的手交給她心儀的王子,這是他此生最為遺憾的兩件事了,病痛的折磨并沒有擊垮他那顆強大的內心,但這一刻,只要想到他即將拋下他的玥兒,他的內心就變得不堪一擊,撕心裂肺的感覺,已讓她微弱的氣息變得泣不成聲。
慕容海忠想到他在他女兒面前那強弩的笑容,便知道他把心里的痛埋得太深了,壓抑的太久了,這一刻終于爆發了出來。
“你放心,我以我慕容世家幾百年的榮耀向你保證,我會把玥兒當成我慕容海忠的親孫女來保護她,送她出嫁!蹦饺莺V已劬t紅的,對著時英杰閃耀著無比堅毅的真情實感,“玥兒以后跟我們慕容家的孩子一樣,擁有相同的繼承權!
時英杰紅通通的淚眼,無力地望向慕容海忠,向他投去了最蒼白的感激,沒有人不知道慕容家,沒有人不敬重慕容家,他真的很感激上天,能讓他把他心愛的玥兒交給慕容家來撫養,就算閉眼他也能瞑目了,他嘴角抽動著擠出一抹感激的微笑,遂又努力地側了側頭,將目光投向了床頭柜子上的一個抽屜上,“有樣東西留給玥兒......”
慕容海忠順著他的目光移到抽屜上,伸手過去拉開,里邊就孤零零地放著一個僅套著塑料封袋的光盤,他將它拿出來,他猜想,應該是留給小玥兒的一些生活片段吧!
“等她長大懂事了再給她看......玥兒笑起來很漂亮......讓她快樂......”
“我會讓玥兒永遠都掛著最漂亮的笑容,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公主!
慕容海忠將光盤拿在手里,向時英杰做著保證,低沉有力的聲音,足以說明他的誠懇與真心。
時英杰相信慕容老爺說的每一句話,他是一個值得別人去尊敬的老人,他似乎也沒有什么再牽腸掛肚的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他也覺得累了,緩緩地合上了眼睛,開口補充道:“希望這只是玥兒幸福的開始......”
時英杰似乎預見了小晨玥長大后的模樣,同樣燦爛美麗的笑容,正喊著爸爸向她飛奔而來......
時英杰淚水再次滑落......
老天似乎為了遵循眾生平等這個定數,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便會打開一扇窗。
小晨玥雖然從小就沒有媽媽,但她得到的父愛卻是非常厚重的,在她的幼小心靈里并沒有什么缺失。
然爾天有不測風云,也不是我們人力可控的,就在她爸爸所剩無幾的生命歲月里,他以捐獻自己眼角膜為由,只為了能給小晨玥找個可安身立命的可靠依托。
時英杰感嘆,老天還是同情偏愛弱者的......
三個月前,慕容家的慕容天傲,也就是慕容海忠的兒子,在全家的一次外出中,出了很嚴重的車禍,他以及妻子雙雙亡故,而十五歲的兒子慕容霆軒也傷及了眼睛,雙目失明。
一來而去,一番周折后,接受時英杰眼角膜的受捐者正好是十五歲的慕容霆軒。
一周前,時英杰離世,也為慕容霆軒做了眼角膜移植手術,也從那天起,小晨玥便被帶進了慕容宅院里。
三歲的孩子,頭腦是特別簡單的,她并不知道爸爸的離世,進了慕容宅院,對于小晨玥而言,那是一個大到看不到邊際的地方,每一個角落都像是她那本童話書里畫的一樣,她整整新鮮好奇了兩天,在無邊無際的宅院內像個脫了繩的小野馬一樣,到處瘋跑,她精靈般的笑聲在慕容宅院內無處不在......
小晨玥見了很多沒見過的東西,吃了很多沒吃過也沒見過的好吃的......
然樂僅僅兩天一夜而已,第二天晚上吃飯時,面對滿桌子好吃的,小晨玥并沒有像昨天那樣瞪大了眼睛流著口水,而是眼神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在她旁邊而坐的爺爺,嘴角也開始向下彎著,怯怯懦懦地說道:“爺爺,我想我爸爸,我要找我爸爸!
慕容海忠那顆曾經堅毅的心,瞬間也脆成了一顆玻璃心,眼底也泛起微紅,悲傷又無奈,嘴角抽動著,喉結也跟著上下滾動,卻不知道能對小晨玥說什么,她爸爸曾再三祈求,不要讓他的玥兒知道他已拋下她的事實。
慕容海忠幾次欲言又止,最后在小晨玥那可憐兮兮的天真眼眸中,他顫顫巍巍地聲音響起:“你爸爸去看你媽媽了。”
“爺爺騙人,我爸爸說等我有了王子他才會去看媽媽,爺爺騙人,爺爺騙人,我要找爸爸......我要找爸爸.....”
小晨玥倔犟的聲音再次響亮起來,卻混著哭腔,在她的腦海里,她爸爸從不會騙她,所以她不相信爺爺說的話,一定是爺爺在騙她,她都沒有遇到王子,她爸爸怎么會扔下她一個人去看媽媽了呢?
從那一天起,小晨玥猶如被困在籠中的小鳥一樣,再也沒有了歡聲笑語,也不怎么說話了......
慕容海忠每每看到沒了笑容的玥兒,心如絞痛,他原以為玥兒樂觀開朗,沒想到還是一個執著倔犟的孩子,除了一門心思要找爸爸便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
此刻,慕容海忠看著秋千椅上憂郁落寞的小晨玥,心里也是悲痛異常,沒有辦法開導小晨玥,心里直覺得愧對時英杰的托付。
“老爺,車備好了,今天小少爺就可以重見光明了!惫芗页棠献叩侥饺莺V业纳砼裕行南氚参恳幌滤,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慕容海忠似有不舍又無奈地從小廣場收回了目光,低頭重重地閉了會兒酸澀的眼睛,哀嘆了一口氣,才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不受控地再次飄向了小晨玥的方向,嘶啞著嗓子問道:“你家里人都搬進來了嗎?”
程南低聲沉穩地回道:“東西都搬齊了,今天孩子們都可以住進來了,到時候,玥小姐可能有了玩伴,慢慢就高興起來了!
程南有個四歲多的兒子,慕容海忠為了盡快讓小晨玥從失去爸爸的不快中走出來,便讓他把他的妻子孩子都接進了慕容宅院里來住了,一同住進來的,還有他們十二歲的女兒,想來,現在這諾大的慕容宅院也確實太過沉寂了,多幾個孩子也許會顯得有生氣一些。
慕容老爺若有所思的眼神又在小晨玥身上定了好一會兒,才不依不舍地抽離目光,緩緩回頭,對程南低沉道:“走吧!”說完便手握著龍頭拐轉身離開了。
.......................
某高級病房內,十五歲的陽光少年,眼睛蒙著白紗,薄唇緊抿,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一動不動地端坐在潔白的病床上,如同打坐一般,等待著醫生過來將紗布拆除,慕容霆軒在此度過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個月,他看不見,他沒有向任何一個人問起有關他父母的只字片語,但他心里清楚的很,他父母已經離他而去,永遠的離開了他,以后能陪伴他的也只有年邁的爺爺了,所以他告訴自己必須要堅強起來......
這是一間總統套房式的病房,采光極好,陽光正溫暖地灑落在病床上,慕容霆軒筆挺的身子散發出異常的光彩,貼身照顧他的傭人就有兩個,此時,一個傭人正在給他讀著他的課本,他還是一個初三的學生,學業自然很重要。
其實,他也只是想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轉移一下注意力而已,才不至于讓自己總是陷入悲痛中......
慕容海忠進門,傭人便自覺地停下了讀書聲,兩個傭人同時頷首應了一聲:“老爺。”
“醫生還沒有過來嗎?”
慕容海忠渾厚冷沉的聲音響起,神情有些哀戚地看著慕容霆軒,值得慶幸的是,他孫子馬上就能重獲光明了,落寞的眼眸中又劃過一絲期待的悅色。
“馬上就過來了。”傭人認真謹慎地回答道。
“軒兒感覺怎么樣?”慕容海忠對著慕容霆軒說話,語氣明顯輕松了許多,又透著些許愉悅的心情,自從出事以來,慕容霆軒幾乎都沒有怎么說過話,慕容海忠也是心急如焚,只得強撐著自己顯得輕松一些……
慕容霆軒依然地端坐著紋絲不動,清秀的臉上無波無瀾地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語氣也冷淡輕飄地沒有絲毫的感情附帶。
“還好!”
出事以來,慕容霆軒一直都是處在一種還好的狀態,無論醫生的診斷結果是糟糕還是良好,他也只有這“還好!”兩個字。
讓慕容海忠聽起來,感覺上越來越不好......
“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一定及時跟醫生說,你現在是手術后的關鍵時期,可能會出現一些排斥的反應,若不及時處理,后果會很糟糕的......”
慕容海忠憔悴老氣的一番叮囑,很是透著心酸。
慕容霆軒也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表示明白了爺爺的話與擔心。
慕容家里特聘的醫療團隊悉數進了這高級病房,一個個對著慕容老爺很是輕松淡定地表示手術非常的成功。
慕容霆軒面對周身對他各種討論的熙攘聲音,全部無視在他石雕般的坐姿上。
當眼前的紗布一層一層地剝離后,慕容霆軒感覺到從漆黑到淺白的過度......
被束縛了這么多天的濃密睫毛微微地顫著,小心翼翼地緩緩睜開了眼睛,雖然已經提前把窗簾拉上了,但是慕容霆軒還是感覺到了一些刺眼的光線,眨了眨眼睛,很快就適應了......
他的主治醫師就屹立在他面前,關切地問道:“能看得清楚嗎?有沒有什么異樣的感覺?”
慕容霆軒淺淺地抬了抬眼皮,看向俯首在他眼前的中年醫生面孔,連他左眉毛尾端有一顆針眼大小的黑痣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對著醫生微微點了一下頭,回道:“還好!很清楚!”終于不是簡單的還好兩個字。
慕容海忠一顆懸著的心終于安放了下去,霆軒既然說很清楚,那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
“拉開窗簾。”中年醫生對圍著的護士吩咐道。
待那明媚燦爛的陽光直射進來,慕容霆軒還是感覺不適地眨了眨眼睛,應該是突遇強光最本能的反應,并不屬于術后的不適感,待他再看向那午后正暖的陽光時,慕容霆軒清亮的眸中有一絲久違的期待一閃而過,在黑暗中度過了三個多月,這一刻才發現,原來陽光是如此的美麗!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所有的人都面對著慕容霆軒,背朝門口,只有慕容霆軒透過眾人之間的縫隙瞄到一個渺小的小身影進了門來,呆呆萌萌的就直接走了過來,身子瘦小地擠著人群順利地鉆到了前面......
慕容霆軒飽滿的眉宇微微蹙了蹙,對這個陌生的小孩兒,心里也的確泛起了一點點的好奇,但并沒有明顯表現出來。
“玥兒?你怎么來了?”
慕容老爺子看到從他身后擠出來的小晨玥,是滿目的詫異,又附帶著一些驚慌,因為小晨玥之前因為想要找爸爸,要求過讓送她去醫院,被慕容老爺以爸爸去看媽媽為由給搪塞了過去。
他轉身看向身后跟著進來的照顧小晨玥的兩個傭人,是兩個比較年輕的小姑娘,原本也就是打理家務,因為性子活潑,所以特意讓她們兩個專職哄小晨玥,逗她開心的。
“老爺,是玥兒小姐非要過來看霆軒小少爺的!弊彀土胬娜飪旱故窍乳_了口,因為慕容老爺跟他們交代了,只要玥兒小姐高興,她說什么就是什么,說完兩個小丫頭都心虛地低下了頭,她們也知道,若不是她們挑唆,小晨玥根本還不知道慕容霆軒的存在,分明就是她們心里巴不得飛到醫院去看霆軒少爺,宅院里的幾個小丫頭閑來沒事就愛偷偷地欣賞慕容霆軒那清俊少年的明朗模樣。
當初,因為挑選了兩個年老色衰的老媽子去醫院伺候霆軒少爺這事,這蕊兒和佳佳心里不知道遺憾了多少日子呢!
說是年老色衰,那只不過是幾個小丫頭片子心里氣不過才如此地在背地里偷偷議論的,其實就是兩個平常在廚房做飯的兩個已婚女人,也就三十幾歲而已,找她們伺候慕容霆軒自然是看重她們做事穩重細心。
這蕊兒與佳佳兩個丫頭因為也想去醫院看看已經三個月不見的霆軒少爺,便打起了小晨玥的主意,因為小晨玥總是抱著一本王子與公主的童話故事,自然是知道用什么話題吸引小晨玥。
兩人一合計便對小晨玥誘惑道:“玥兒要不要去找王子啊?”
小晨玥心情再不好,聽到感興趣的也會立馬轉移注意力。
“王子在哪兒?”小晨玥已經有些認真了。
“嗯?姐姐可以帶你去,要不要去?”
“要!”
小晨玥本來就已經有一種被丟棄在這個陌生地方的感覺了,突然能離開,又是去找王子,自然是迫不急待了。
就這樣,兩個小丫頭大膽地把小晨玥給拐到了這里。
慕容老爺自然也能猜得出來,可能是這兩個不知輕重的丫頭給小晨玥說了什么吧!
此刻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小晨玥對慕容爺爺的話卻是充耳未聞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慕容霆軒,一步不停地走到了病床邊,自己比那高級的病床高不了多少,兩只剛剛露出袖口一點兒的小爪子搭在床沿,一雙充滿好奇與驚喜的黑亮的眼睛瞪的溜圓,清亮的聲音再次響起:“姐姐說你是霆軒王子......”
兩個小丫頭只想著誘哄著小晨玥來看霆軒少爺,卻忘了好好教她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了,這下,陰謀全暴露了,回去肯定會受罰了,兩個丫頭把腦袋耷拉的更低了。
此刻,一屋子的醫生、護士、傭人全都被小晨玥把目光吸引了過去,一時全都鴉雀無聲地安靜了下來,只有小晨玥還奶聲奶氣地扯著嗓子說話,透著天真與稚嫩。
慕容霆軒輕顫了一下睫毛,看著眼前這個洋娃娃一般的卷發小女孩,爺爺親切地喊她玥兒,家里的傭人喊她玥兒小姐,這下他心里可著實有些饒不過來這個彎了,又抬起眼皮看向爺爺,想從爺爺身上找一些答案,可此刻爺爺的目光也全在這這被喚作玥兒的小不點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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