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楊的話，徐暖渾身一抖，下意識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
慕楊抬起頭，冷冽目光鎖定了徐暖。
“徐暖，你應該知道的，只要你提出來，我能幫你的，肯定替你辦到。”
“不是這樣，那么，你告訴我，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以至于你寧肯跟林旭陽合作，也不愿意跟我們透露一點風聲？”
徐暖搖了搖頭，黯然道，“我不想連累你們。”
“不想連累我們？”
慕楊嘲諷一笑，“徐暖，你可能忘了吧，我們是一個團隊，我是你的頂頭上司，你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影響到我們團隊的每一個人。”
“現在，你跟我說不想連累我們？”
徐暖后退一步，垂下頭，不敢看慕楊的眼睛，當初是她指責慕楊不把她當隊友，但是，她回報慕楊的是什么，是隱瞞，是退縮，還有無止境的麻煩。
可是，她能怎么辦？告訴慕楊她是個怪物嗎？一個連自己身體，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的怪物？
這樣的話，還不如讓她立即死去。
徐暖抿了抿干澀的唇，決然道，“慕楊，你讓我退出吧。”
“你說什么？”
慕楊不可置信地盯著徐暖，他知道徐暖不是心甘情愿加入這個團隊，所以，每次聽到她有麻煩，他都想盡辦法護她周全，到現在，徐暖居然說要離開？
徐暖抬起頭，直視著慕楊的雙眼，“我記得你說過，會給我離開的自由。”
“為什么？”
慕楊站起來，緩步走到徐暖面前，直接捏住徐暖的脖子。
“給我一個理由。”
感受到捏住脖子的力量，徐暖覺得，只要她的回答出了一點偏差，慕楊就會毫不猶豫擰斷她的脖子。
可是，她知道，慕楊下不了手的。
“沒有理由，如果非要我說一個話，我不想干了，可以嗎？”
聽到徐暖的回答，慕楊卻呵呵笑了起來。
“徐暖，你已經一腳踩進了這淌渾水，你以為，沒有我，你還能安然抽身離開嗎？林旭陽，他護不住你的。”
徐暖盯著慕楊，反駁道，“你怎么知道他護不住我？”
小胖因為她殉職，如今，小吳也因此受傷，生死不明，慕楊心底的內疚都快要把他憋瘋了，可現在，徐暖還在不斷挑戰他的耐性。
慕楊的手不知不覺捏得更緊了，一字一句地說道，“現在，你還想離開嗎？”
徐暖想離開，可以，但想全身而退，不可能！
肺部的空氣越加稀薄，徐暖看著眼睛通紅，狀若瘋狂的慕楊，冷靜道，“對，我要離開。”
得到徐暖的回答，慕楊本來瀕臨瘋狂的神智，如一盆冰水淋下，瞬間清醒了。
“很好，徐暖，我還是小看你了。”
說罷，慕楊松開了手，重新靠在了墻壁上。
面對死亡，徐暖的表情太平靜了，平靜到他有些不安，既然她那么希望離開，就如她所愿吧。
“我答應你，你走吧。”
說完這句話，慕楊似乎用完了全身的力氣，頹然地閉上了雙眼。
“咳咳。”
正如她猜想的那樣，慕楊根本下不了手，確定這個答案，徐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縱然不能告訴慕楊真相，但慕楊越是對她好，她越是無法坦然離開。
徐暖想了想，將從葉念薰那里得到的消息告知慕楊。
“葉念薰跟我說過，她治好孟庭的關鍵，就是弄垮你，慕楊，我不清楚你一年前的行動中發生了什么，可是，不讓你崩潰，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慕楊睜開眼，一眼就看到徐暖頸部的指痕，不過，慕楊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冷冷地說道，“我的事，與你無關。”
徐暖退后一步，搖了搖頭，就算她離開，這件事也跟她脫不了干系。
“葉念熏死了，是我殺的。”
慕楊看了看徐暖依舊打著石膏的手臂，直覺不信，“不可能，你殺不了她的。”
如果葉念熏這么好對付，他們也不至于在葉念熏身上吃那么多虧。
徐暖順著慕楊的目光，看到她的手臂，解釋的話就這么停頓了，她手臂骨折的情況，慕楊很清楚。
可現在的她卻沒辦法跟他解釋，再說，既然選擇離開，也沒必要解釋了，就讓他這么誤會下去吧。
“林旭陽讓我拍了一張葉念熏的照片給他。”
聽到這句話，慕楊總算提起了點興趣，“什么照片？”
徐暖本想掏出手機給慕楊看的，卻掏了個空，解釋道，“葉念熏死了的照片。”
葉念熏死了的照片能有什么用？
剛這么一想，慕楊突然想起來，葉念熏除了是山村遇襲事件、會議中心爆炸事件以及鏡湖地下基地的幕后策劃者之外，她還是孟庭的心理醫生，對孟庭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孟庭！”
想到這里，慕楊坐不住了，突然站起來，摸出手機給張鴻打電話，“盯著點孟庭，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接近他。”
“你放心慕警官，我正在警局，不會讓任何人接近他的。”
張鴻一邊接電話，一邊朝關押孟庭的房間走去。
只是，剛到房間門前，張鴻就傻眼了，“不好了慕警官，孟庭出事了。”
聞言，慕楊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趕緊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的。”
張鴻答應一聲，連忙開門檢查孟庭的情況，不過，看到孟庭戳破的喉嚨，焦急的步伐一下子就停頓了。
“慕警官，孟庭死了。”
“怎么可能？”
距離葉念熏身亡不過半個多小時，孟庭怎么可能就出事了？
林旭陽，不對，他沒那么大的能量，但如果不是他的話，誰能在這么快的時間內接近孟庭？
短短一瞬間，慕楊腦子里閃過很多人的身影，卻依舊沒有定論。
“孟庭是怎么死的？”
張鴻一邊檢查孟庭的情況，一邊跟慕楊匯報。
“是牙刷戳破喉嚨，窒息死亡，我剛看了一眼，牙刷的材質較硬，扳斷的話切面就會很鋒利，所以，警局不能再采購這種牙刷了，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得知孟庭已死，慕楊根本沒心思聽張鴻胡扯，一把將電話扔在了地上。
“滾！”
看到慕楊扔掉電話，捂著腦袋失控的模樣，徐暖的眼眶又紅了，不過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資格留在他身邊了。
沉默片刻之后，徐暖轉身，絕然離開。
等徐暖離開后，慕楊才重新睜開眼，冷靜的眸子中，沒有一絲瘋狂。
已經卷入了這些事情當中，就沒有人能夠逃得掉，除非死亡。
徐暖，她會怎樣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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