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暖的話，劉父渾身肌肉僵硬，仇恨的目光，猶如實質地射在徐暖身上。

    “你敢！”

    徐暖笑了笑，有些奇怪地問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再說，動手的又不是我，對吧，劉陽？”

    劉陽畏懼地看了一眼劉父，突然跪倒在徐暖面前，崩潰地哭了起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你讓我離開吧，我再也不敢了。”

    劉陽哭得傷心，徐暖卻根本沒什么反應，一腳將他踢開。

    林曉溪死的時候，她哭過，小胖死的時候，她也哭過，可是后來她才發現，眼淚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

    敵人從不曾因為她的眼淚放過她，劉陽一哭，她憑什么就要放過他呢？

    劉陽捂著胳膊，無力地趴在地上，在他的角度，只看得到徐暖眼神的余光，可那點余光，也冷得讓他忍不住顫抖。

    他見過很多被拐賣的人，得知自己被拐賣的那一刻，都發瘋了，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徐暖這般，瘋得這么冷靜，這么自然。

    匕首近在咫尺，劉陽伸出手，緊緊握住，就像握住了他的未來。

    如果徐暖不放過他，他也絕不會讓徐暖好過。

    在徐暖再次踢來的時候，劉陽果斷抱住徐暖的腳，將匕首狠狠插在徐暖的腿上。

    然而，徐暖只是一使勁，就將劉陽甩開了。

    踢開劉陽，徐暖就像沒看到腿上的血跡一樣，淡定地將匕首拔了下來，扔到劉陽面前。

    “我給你一個選擇，這把匕首，你可以插在你爸爸身上，也可以插在你自己身上，但你要記住一點，這個房間里，只能有一個人活著。”

    “當然，不管是你，還是你爸活著，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分別。”

    從人口拐賣這一方面來說，無疑，劉父知道的線索更多，也更利于追回被拐賣的人。

    可徐暖更想看到，劉陽，一個十歲的惡魔，一個欺軟怕硬的懦夫，為了活下去，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果然，只沉默了不到兩分鐘，劉陽再次將匕首撿了起來，看向了劉父。

    跟徐暖相比，顯然現在的劉父更好對付一些。

    劉陽做了決定，徐暖自覺后退一步，將空間留給兩人。

    比起劉母，劉父更冷靜，也更看得清楚現在的形勢，他跟劉陽之間，如果注定只能活一個的話，他自然更想讓自己活著。

    縱然，他已經滿身罪孽，可他，依舊想活著。

    劉陽一步一步朝著劉父前進，可在劉父充滿威嚴的目光的下，速度越來越慢了，額頭上的汗珠，混著血跡，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手，一直都在細微地顫抖，然而，他依舊在向前。

    手腳被綁住，就算挪動也躲不過劉陽的攻擊范圍，劉父看清楚形勢，反而一動也不動了。

    “你個小兔崽子，現在能耐了，不僅殺了你媽，現在連你老子也不放過了。”

    聽到劉父的話，劉陽的動作一停頓，幾乎就要哭出來了。

    “爸，我也沒辦法，你也看到了，這個女人是個瘋子，不按她說的做，我們都會死的。”

    劉父怒吼道，“都會死，所以你就要殺了你老子？”

    劉陽搖了搖頭，捏緊了匕首，絕望道，“爸，我還這么小，我還不想死。”

    所以，就只能讓你去死了。

    劉父看了看態度堅決的劉陽，突然嘆了一口氣，“都是我跟你媽的錯，養了你這個白眼狼，你殺吧，拿起刀，殺了你老子吧！”

    聽到劉父這話，劉陽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毅然上前一步，將匕首對準劉父的胸口。

    然而，說完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劉父卻沒有真的等著劉陽動手，在劉陽接近的那一剎那，他的腦袋突然向前，狠狠一撞，直接將劉陽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撞完，劉父還沒停手，身子向右傾斜，重心落在右腳，左腳狠狠一蹬，整個人連同椅子，旋轉九十度后，狠狠地砸在劉陽身上。

    被這么一砸，劉陽身上的骨頭，傳來咔擦咔擦的斷裂聲，嘴角的鮮血，立刻源源不斷地往外流。

    劉陽沒有了反抗的力量，劉父頓時就放松了許多。

    “兔崽子，跟你老子斗，你老子殺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然而，劉父剛說完，得意的表情就是一僵，他的胸口什么時候多了一把匕首？

    將匕首插在劉父的胸口，劉陽的力氣也用完了。

    直到劉父咽下最后一口氣，劉陽抬起頭，期待地看著徐暖，“活著的人是我，我贏了。”

    徐暖點了點頭，“你贏了，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劉陽想笑，可嘴角一動，眼淚就流下來了，為了在徐暖這個瘋子手中活下來，他犧牲了太多的東西。

    可是，只要活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說，他現在才十歲，就算人人都知道他殺了他的父母又怎樣，法律也不會對他有任何處罰。

    離開之后，他會離徐暖這個瘋子遠遠的，繼續好好地活著。

    只是，等劉陽想起身的時候，才發現他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了，甚至呼吸稍微用點力，內臟就扯得痛，他這是怎么了？

    這下子，劉陽徹底慌了，“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我動不了了？”

    徐暖蹲在劉陽身邊，好心地解釋，“因為你爸爸啊，他砸在你身上，這么用力，肯定將你身上的骨頭都砸碎了好幾根，我猜，你這樣子，應該是脊柱斷裂吧。”

    劉陽憎恨地看了看依舊躺在他身上的劉父，隨即，驚慌地問道，“我會死嗎？”

    徐暖搖了搖頭，“放心，你這樣的傷勢，最多癱瘓，死也不了的。”

    “不，我不要癱瘓，我不要。”

    想到自己再也不能站起來，劉陽激動得都喘不過氣來了，最后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三個人都算是解決了，接下來，輪到她了吧？

    徐暖整理了一下儀容，平靜地坐在攝像頭前面。

    劉陽連續殺兩個人，還是自己的父母，早已經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此時，徐暖的電腦屏幕上，已經有超過十億條的彈幕。

    徐暖隨意一瞥，就知道了他們想問的是什么，正好，她現在心情好，可以稍微解答一些疑問。

    嗯，選3個問題回答好了。

    至少，撐到再見她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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