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鐵鍋拍了拍身上的灰,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副駕駛,很是拘謹地到處打量。
“說起來,我可是頭一回坐這么豪華的車呢。”
看到趙鐵鍋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郭赟心中一酸,“趙叔,沒事,你隨便看,要不,我教你開車也行。”
趙鐵鍋連忙擺手,拒絕道,“不用,我這個人笨手笨腳的,把你的車弄壞了怎么辦?”
郭赟勸道,“沒事的,我們找處空曠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事的。”
車雖然不是他的,可這段時間,他對這車已經很熟悉了,絕對不會讓趙鐵鍋出問題的。
不過最后,趙鐵鍋還是拒絕了,只是讓郭赟載著他回到村里,過了一把癮。
等兩人回到家,趙鐵鍋勸郭赟留下吃午飯后,自己去將停在山腳下的電驢子騎回來。
看著趙鐵鍋遠去的背影,郭赟眼神一暖,將趙鐵鍋遺落在車里的頭發撿起來,掏出手帕包好,放在貼身的口袋中。
心中隱隱有了猜想,對趙鐵鍋夫妻倆,郭赟的態度更親昵了,見趙大媽在打掃屋子,趕緊忙前忙后地幫著干活。
趙鐵鍋這一去,一個小時后才回來,回來時,手里提滿了魚肉和各種下酒菜。
趙鐵鍋一進門,就大聲地吩咐趙大媽,“老婆子,趕緊出來收拾,中午我要跟小郭好好地喝一杯。”
“沒問題。”
趙大媽笑容滿面地答應了,提著菜就進了廚房。
中午這一頓,三人吃得非常開心,很快,郭赟就喝多了,被趙鐵鍋扶進里屋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醉酒的郭赟,自然沒有發現,他腰間的車鑰匙,已經被趙鐵鍋偷偷順走了。
不久之后,郭赟半睡半醒間,被外面的爭吵聲吵醒了。
“不行,10萬太少了,我已經上網查過了,這車至少值30萬。”
“二手車可不值錢,我給你10萬已經是最高價了。”
“可是,這車看起來還是全新的。”
“全新的又怎么樣?只要是二手車就賣不起價,10萬塊,你愛賣不賣,不賣我可就走了。”
“行,10萬就10萬,不過你得給我付現金,只要付了錢,我就給你鑰匙,車你立馬就能開走。”
……
外面的聲音,一個是趙鐵鍋的,一個是個陌生人的,只是,等聽清楚他們交談的內容后,郭赟的酒意,瞬間就清醒了大半。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嗎?
趙鐵鍋這一上午的熱情,只是為了灌醉他,騙他的車,虧他還以為他真的可能是趙鐵鍋丟失的兒子,這可真是諷刺啊。
想到這里,郭赟翻身就想起床,然而,一直守在床邊的趙大媽,聽到響動,一棍子就把郭赟給打暈了過去。
郭赟回頭看了一眼趙大媽,眼睛一閉,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見郭赟腦袋都流血了,趙大媽有點慌了,啪的一聲,扔掉了手中的棍子。
“老頭子,他不會有事吧?”
趙鐵鍋清點好了現金,背在自己身上,冷靜道,“怕什么,錢已經拿到手了,我們馬上就離開,沒有人能查到我們身上。”
趙大媽有點不舍得離開這里,猶豫道,“老頭子,咱們真的要馬上離開?這地方我們才交了下個月的房租呢。”
“房租那點錢算什么,賺了這么大一筆錢,不趕緊走,你想等著被警察抓嗎?”趙鐵鍋嘲諷道。
趙大媽想了想,再次勸道,“可是,我看那個小伙子,真的以為自己是你兒子,他那么有本事,我們讓他給我們養老,不是更好嗎?”
趙鐵鍋呸了一聲,恨恨道,“好個屁,長得像的人那么多,萬一被拆穿了怎么辦?還不如趁機賺一筆遠走高飛,在山里躲幾年,等風平浪靜再出來。”
趙大媽還是有點擔心,“你說的是,不過那個小伙子,我們該怎么辦?綁起來?”
趙鐵鍋不屑道,“這種事還要我說嗎?當然要殺了,不然他醒來報警怎么辦?”
此時的趙鐵鍋不知道,以郭赟目前的身份,根本不會報警,可是,他還是起了殺心。
看到郭赟軟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頭上的鮮血染紅了半個腦袋,趙大媽害怕了。
“現在天熱,我們殺了他,尸體發臭很快就會被人發現,我們不如將他綁起來,任他自生自滅算了,反正他現在也受傷了,活不了多久。”
“再說,我們這地兒又偏僻,這樣一來,這個小伙子,至少過好幾天才會被人發現,那時候,我們早就走遠了。”
趙鐵鍋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菜刀,“的確是這個道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再給他灌點安眠藥。”
“沒問題,我存了好幾顆安眠藥呢,保證他一整天都睡得人事不省。”
說完,趙大媽立馬就去取安眠藥,碾碎了之后,兌水喂給郭赟。
藥水順著喉嚨流了一身,郭赟盡職盡責地表演著一個昏迷的人該有的反應,然而,他的手卻一直放在腰間。
直到兩人收拾好東西離開,郭赟眼角的淚,終于流了下來。
這該死的賊老天,果然是逗他玩的,他郭赟,果然還是個悲催的倒霉蛋。
可是,他怪不了任何人。
因為,封苧給他配的槍,就在他的腰間,可是,他下不了手。
即便,對方搶了他的車,對他起了殺心,然而,面對著幾乎是20年后的他,趙鐵鍋,他還是下不了手。
這一上午的溫暖,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美妙了。
在藥力的催化下,最終,郭赟還是失去了意識。
就在郭赟昏迷后不久,一個西裝革履的保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郭赟。
“二少,人已經昏迷了,要帶回來嗎?”
封景行這兩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一刻空閑的時間也沒有,只是沒想到,他派去跟蹤明謙的人,明謙的消息沒了,反而找到了郭赟。
“算了,帶回來吧。”
好歹是封苧手下的人,雖然弱了一點,也不能讓人給害了。
保鏢繼續問道,“那對夫妻已經逃了,我們要繼續派人追嗎?”
封景行皺了皺眉,“不用了,跟緊明謙,務必找到他的行蹤。”
保鏢點了點頭,“明白。”
說完,保鏢扛起郭赟,離開這一所農家院子。
而等保鏢離開,一個猥瑣的身影從墻后鉆了出來,跑到屋子里,仔細地翻找起來。
半個小時后,猥瑣的身影離開了,偏僻的農家院子,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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