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塵和孤源的預感無疑是正確的，不過第一天，他們兩個就累癱了。

    純粹的跑步，他們不知道跑了有多遠，等跑到天黑，他們才被允許停下來。乍一停下來，吃不消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兩個人倒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兩個“阿塵”沒有管他們，一個閉目養神，一個拿著一面鏡子，鏡子里有些畫面，但萬俟塵和孤源看不清楚。

    拿著鏡子的“阿塵”瞥了他們一眼，看著有些興致不高，淡淡道：“你們好好休息，旁邊地上有辟谷丹，餓了就吃辟谷丹，明早繼續。”

    萬俟塵和孤源點點頭，等氣息平穩之后也沒急著起身，就那么靜靜躺著。慢慢的，二人竟然睡了過去，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萬俟塵從地上爬起來，舒活了一下筋骨，雖然兩條腿有些酸，腰背也有些疼，但是經過一晚上的睡眠，精神還是不錯的。

    孤源也起來了，臉色有些難看，眉目間也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這讓萬俟塵有些擔心，扶著他的手臂，目露擔憂。

    昨晚孤源睡得很淺，很不踏實，許是因為在陌生的地方，不太熟悉。如果不是因為有萬俟塵和“阿命”在，他怕是連躺都不會躺下。

    一旁的兩個“阿命”現在只剩一個，就是那個冷冰冰的。她盤腿坐在地上，神情還是昨天那般，但萬俟塵二人從中品出了幾分凝重。

    她目光清冷地看著萬俟塵二人，冷聲道：“她有急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接下來你們兩個歸我管。本來還打算慢慢來的，但是形式緊迫，還是加快一下進度吧。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內，我要教你們兩個一人一套劍法，等劍法研究透了，我再教你們別的。”

    劍法？萬俟塵二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今的修真界有劍修，但是只占少數，修習的劍法也不算頂尖，鮮少有元嬰期的劍修出現。

    但既然是“阿命”教的劍法，不說一定是最好的，肯定也不會是普普通通的，他們能學，自然是極好的。

    “阿命”從地上站起來，隨意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斂眉道：“在學習劍法之前，你們兩個需要自行突破丹田上的封印，我只能告訴你們四字要訣——破而后立！”

    話落，“阿命”的身形變得模糊起來，最后消失在這里，盡管如此，萬俟塵和孤源還是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們。

    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感情，仿佛并沒有將萬俟塵和孤源放在眼里，淡然得……有些可怕。

    萬俟塵皺了皺眉，所有的分身融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阿命。有冰冷，有熱情，有淡然，想必還有其他的，真是不知道，到底怎樣才是真正的阿命。

    孤源淺笑著摸了一下萬俟塵的頭頂，并不知道萬俟塵在想什么，只是說道：“阿塵，我們快些努力突破封印吧。”

    萬俟塵也笑了一下，微微頷首，和孤源一起吃了一顆辟谷丹后，他們就盤腿坐下，開始想辦法突破。

    阿命是怎樣的人，于她本就沒有太大的關系。她只需要知道，阿命是孤源的妹妹，她是真心拿孤源當哥哥的，不是敵人，這就夠了。

    看不見的“阿命”其實一直就在萬俟塵二人的面前，她對于世間萬物都抱有一種無所謂的態度，被萬俟塵二人看著只會讓她感到心頭煩悶，所以直接隱去身形，讓他們“眼不見”，自己“心不煩”。

    “你的性子還是這么怪。”阿命也隱了身形，慢慢走近“阿命”，跟她用靈力傳音。

    “阿命”的眼里終于有了些許溫度，但少得可以忽略：“我是你的一部分，我的性子怪，你的性子就不怪了？”

    阿命癟癟嘴，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傷感道：“我可是這世間最怪的存在，亦正亦邪，亦神仙亦妖魔，對于我來說，什么事情都不算怪。”

    阿命的真實身世只有她自己知曉，哪怕是從小相處的師傅師兄，也只知道她是天地衍化而生，生來便擁有世間至純至強的力量。

    凡事都有兩面，阿命也是如此。她可以將這天地掌握在手中任意把玩，肆意玩耍。但這天地亦是一個牢籠，將她困在其中，讓她永遠都無法掙脫。

    她與這天地，是相互制約，相互扶持的存在，她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天地的安危。同樣的，天地的安危也關乎著她。

    可以說，阿命就是一枚“棋子”，一枚天地用來管理世間的“棋子”，只不過這枚“棋子”出了些意外，擁有了比天地還要強大的力量。

    天地無法再拿捏這枚“棋子”，所以就只能想辦法與她平起平坐了。

    正因為被天地束縛得太久了，阿命受不了，所以就撂下了肩上的擔子，交托給了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這個信任的人，就是她的師兄，她的愛人，一個愿意為她付諸一切的人。阿命對師兄也有些愧疚，將一個灑脫不拘小節的人困在仙界，坐上那個至高無上卻又規矩重重的位子，是她的錯。

    其實，阿命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用來做一個工具，不應該有靈魂，有感情，結果現在不應該有的她都有了。

    “阿命”作為分身，自然明白阿命的感受，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沒事的，再怪，你也是這世間的主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何必去在意天地的想法，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一聲驚雷突然響起，“阿命”一愣，有些無語地抬頭，好似是透過濃霧在瞪老天。阿命忍不住笑了笑，跟“阿命”揮揮手，然后又回去找風飛翼了。

    風飛翼昨天背玉簡背得疙疙瘩瘩，讓她揍了一頓，疼得齜牙咧嘴一晚上，天亮時分才睡過去，所以她才會有空過來找“阿命”。

    水火變異靈根，風飛翼的資質還算不錯，怎么腦子就不太好使呢？當初那枚玉簡，她也背過，純粹用自身的記憶力，一炷香就背出來了，他昨天可是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呢！

    想到這，阿命又嘆著氣搖搖頭，看來她要教導風飛翼，路途坎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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