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歐陽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見。”
樺博揮了揮手,喊道:“拜拜!”
目送著歐陽鎖好了自行車之后上樓,樺博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又沒有人講話了呢……算了,打電話問問看有沒有誰在網吧包夜吧……
歐陽住在這個單元樓的四樓,他每一次說服自己回家都得花好長一段時間,離開的時候總是想要快一點,所以騎車,為什么明明有自行車卻要推回來呢……大概就是想要盡可能的晚一點回家吧……
他剛一打開門,果然,一股劣質白酒混合著嘔吐胃那種令人作嘔的氣息撲面而來……
就和他離開之前一樣……
不過今天他爸似乎沒有喝得那么醉,只是熏紅著臉坐在沙發上……
歐陽不想多說什么,剛打算進自己的房間,他爸就忽然喊道:“喂,過來。”
歐陽走了過去,也不問他要干什么……
雖然沒有醉成一灘爛泥,但也是醉了個七八成了,他爸先是打了個酒嗝,然后談吐不清的說道:“出去……給我買兩瓶酒回來……”
歐陽站著沒動。
他爸一下子就怒了:“你聽不懂嗎?老子叫你出去給老子買兩瓶酒回來!還不快去!”
“沒錢。”歐陽非常平靜的說。
說完之后他轉身就走,他爸就在后面大聲的喊著:“你個小白眼狼,和你媽一個逼樣!吃老子的,住老子的,老子叫你花點錢怎么了?啊?叫你花點錢怎么樣?”
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沒什么力氣,他爸自始至終沒有站起來,只是梗著脖子一直在那里喊:“就是你個拖油瓶,要不是要帶著你,老子現在早就飛黃騰達,就你他媽最礙事!滾!你他媽讀個屁的書!你也給老子滾出去!別入老子的屋!”
歐陽果斷的鎖上了門,什么都沒有說……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希望一直住在寢室里,但是打工的地方離學校太遠了,他打工又往往打到深夜學校早已關門,這種時候再趕回寢室明顯不大可能……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很久了,他一邊上學一邊打工,學費是自己賺的,吃飯也得自己負責,爸爸三不五時還得找他拿點錢……
歐陽無力的背靠著門蹲了下來,他有點想哭,卻怎么都哭不出來……
只有在家里,他怎么都裝不出微笑……
不是他不想把微笑留給家里,實在是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如何都笑不出來……
就像是你的臉上若是被刺了一百刀,你會想盡辦法把它遮起來,但是你無視他,不代表他不存在……
他的房間往往是干凈的,他爸不是沒有進來過,進來翻箱倒柜的找錢,把這里弄得一團狼藉,從那之后,他每次離開房間都會把門鎖上,鑰匙一直在他自己手里,即便是這樣,他也從不把錢放在房間,并且明確地告訴父親,他的房里絕對不可能有錢,也不可能有任何可以拿去換錢的值錢的東西……
因為他怕他爸……會直接把門砸掉……
歐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忽然問道:“是我做錯什么了嗎……”
當然不可能有人回應他,父親的叫罵仍在門外不停的回響,窗外有些微微的聲響,可能是蟲,可能是鳥,也可能是哪個孩子被父母逗得呵呵笑……
過了好半天之后又抱著頭,顫抖著喃喃自語:“可是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啊……”
……
……
又回到了學校,歐陽睜開了眼睛,寢室里的其他三個人似乎都已經走了,他總是貪戀多睡一點的時光,沒有刺鼻的酒精氣息,沒有時不時想起的拍打和吶喊聲,在寢室里睡覺,他覺得很安心……
刷牙洗臉之后,他直奔食堂,一日三餐都在學校里面解決,不好吃,但是很頂餓了,其實他早就已經餓了……
他可沒有錢去小賣部里買東西吃……
學校的包子其實做的還不錯,至少是可以吃到肉的,但是歐陽實在接受不了咬一口包子下去半口油的感覺,于是果斷的選擇拿了兩個饅頭,然后再打上一碗稀飯,一個人端著碗,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吃完了沒什么味道的早餐……
吃飯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持生存,享受不是他現在可以想的事情……
吃完之后歐陽本打算回教室里面在看會書,忽然又覺得肩膀一沉……
這熟悉的感覺……
歐陽無奈的回頭:“又來?”
樺博笑得特別開心:“你說咱倆有緣吧。”
“都在一個學校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當然有緣了……”歐陽皺著眉頭把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了下去,然后飛快地往旁邊移了兩步。
樺博倒也沒有一直堅持,只是笑嘻嘻的說道:“你現在有時間嗎?幫我個忙唄……”
歐陽愣了愣然后看到樺博遞過來的作業,頓時滿頭黑線……
“別誤會啊,我平時都是不寫作業的。”樺博死皮賴臉而且臭不要臉的說道:“只不過今天作業好像要檢查了,要是一片空白交上去不好……”
“我又不會寫計算機的作業……”歐陽無語的說:“你不能隨便找個人抄一抄?”
樺博非常狗腿的雙手把作業本遞到了他面前:“這是語文作業,估計全班情況跟我差不多,也在到處求人要答案呢……”
歐陽瞟了一眼那個練習冊:“這好像是我們大一的時候學的……”
樺博連忙點頭說道:“我們這邊文化課進程很慢的,所以你做起來肯定沒壓力的,小歐陽,歐陽哥哥,交給你了!”
歐陽一陣惡寒,皺著眉頭嫌棄道:“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周圍的學霸就你這一個,你要是不幫我的話,我可就真的孤立無援了。”樺博可憐巴巴地說道:“你一定要救我于水火之中啊!”
“你們班不是從來不寫作業嗎……”歐陽皺著眉頭說道。
“你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樺博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們明明每年都會寫那么一兩次!”
歐陽隨意的翻了翻,頓時滿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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