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看著我,問道,“衣兒,從前平日里也未見你涂胭脂,怎么今天不僅涂了唇脂,還畫了黛眉。”
我掩下心中苦澀,粲然笑道,“女兒家,總是愛美的,我也一樣。”
涂胭脂,畫黛眉,緣由是欲掩下那蒼白的面色。
師父的眼底,是我看不清楚的情緒,他低聲道,“我們衣兒,是最好看的。衣兒不管怎么樣,都是好看的。”
“師父,九幽域里面的人若是來了這里,有沒有一個聚集的地方?”
“司法閣里的少年們來了之后會分散在每一個地方,反正目前九幽域里面早就沒有消意志的人了,這么多弟子,來到這里能夠醫(yī)治別人,也是好的。五官他們幾個人就會通過司空魚的米分,來給我們?nèi)〉寐?lián)系。”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問道,“這樣一來,我們是不是都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嗎?”
師父道,“之前他們不讓你離開這個地方,是因為外面不安全。他們害怕你離開了這片林子之后,會遇到危險。但現(xiàn)在不一樣,現(xiàn)在我們有了足夠大的勝算。就算離開了這里,也不會受到什么威脅。所以現(xiàn)在是可以離開的,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跑出去了。”
可以離開了……
我垂下了眼眸,低聲道,“其實呆在這個地方也挺好的,這里依山傍水的,風(fēng)景又那么優(yōu)美,在這里面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其實我覺得在這里,真的挺好的。”
若我死了,死在這個地方,也是好的。
起碼在這里死去,不會被世人看到我這一副可怕的模樣。
師父望著我的眸,輕聲問道,“衣兒,你現(xiàn)在又不想出去了嗎?你不想去見他了嗎?”
我努力從嘴角擠出一抹笑容,低聲應(yīng)道,“只要他好好的活著,一切安好就夠了。”
我不能去見他,我這一副模樣,沒有辦法再去見他了……
江逸行興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衣兒!快來看,米分它來了!”
我循聲望去,那通體粉紅色羽毛的鳥兒正圍繞著那青衣少年在空中飛著。
米分是一個極其聰明的鳥兒,它到現(xiàn)在,仍然都記得銘軒。
我笑著看著他們,這一副場景,就如同那時在九幽域里一樣。
多么美好,多么令人懷念。
師父含笑道,“米分是記人的,到現(xiàn)在它都記得從前與它一起玩耍的那些人。”
我站起了身,想要走過去與他們一同玩鬧,額間卻忽然傳來一陣疼痛感,我緊皺眉頭,下意識地想要用手去捏自己的太陽穴,忽地意識到了師父也在我的旁邊,如果那樣做的話,他一定會看出來,我是得了病。
我握緊了自己的手,強忍著疼痛感,面帶微笑地又坐了回去。
師父望見了我的異常,問道,“怎么不去和他們一起玩?”
我微笑著問道,“師傅,我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休息。”
師父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你不是剛醒嗎?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了,你就告訴我,我給你看一看。”
我笑著應(yīng)道,“沒事的,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有些累了,想要去多睡一會兒。”
說罷我便又站起了身,走之前與銘軒說,“銘軒,我先回去休息休息,你們玩吧。”
江逸行望著我,問道,“可是你今天一天還沒有吃飯,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等一會兒給你做,我做完之后給你送過去。衣兒,你總是要吃點東西的,總不能一天都不吃東西。”
“沒關(guān)系的,我不餓。”
說罷便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回到屋子里之后,我便立馬倒到了床榻之上。
頭好痛……
我明顯地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
可是我到了現(xiàn)在,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患上葬雪顏。
“咚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
我的聲音有一些虛弱,“是誰?”
門外是江逸行的聲音,“衣兒,我給你拿了一些糕點,你吃點東西吧,你先開門,我把糕點給你端進來,你吃點東西再睡。你一天都還沒有吃什么東西呢,這怎么能行。”
我坐了起來,應(yīng)道,“銘軒,我真的不餓,你不用管我的。”
江逸行道,“不管餓不餓,總得吃點東西,先墊墊肚子。”
“好。”
我揉了揉頭,緩緩地走了過去,去給江逸行開門。
我的視線有些朦朧,有些看不清江逸行的臉,只能聽到他說,“衣兒,給,我還給你煮了一壺?zé)岵瑁@些糕點都是你平日里最愛吃的,不管怎么說,你都要吃一點東西,身體畢竟是你自己的。”
我點了點頭,道,“好。”
江逸行把糕點與茶水都放到了我的桌子上,可是我卻漸漸地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我是不是……要失明了……
我是不是要什么都看不見了……
我心中苦澀,只低聲道,“銘軒,我有些累了,你扶我回床塌上休息休息吧。”
我看不到江逸行的神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好。”
我躺在床榻上假寐,“銘軒,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江逸行道,“衣兒,喝點熱茶吧。”
他低聲道,“來,坐起身,我已經(jīng)端過來了。”
“好。”
我坐起了身,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怎么又是金銀花茶?”
江逸行應(yīng)道,“清熱解毒。”
我淡淡笑了笑,道,“銘軒,是不是這一帶長了許多許多金銀花,這段時間我都已經(jīng)喝了好多金銀花了。”
我聽到江逸行輕輕地笑了笑,道,“喝這個對身體好,咱們在這個地方也沒有那些名貴的茶葉,只能多喝一些這個,這個對身體好。”
我請求道,“銘軒,我想要見一見蕭公子,你能不能去找找他,讓他在屏風(fēng)外與我說說話,好嗎?”
江逸行并沒有問我為什么,他應(yīng)道,“好。”
我快要死了,死之前,我總是要確定一些事情,好讓自己放心。
蕭清毓很快便來了,他咳了兩聲,道,“你找我?”
我應(yīng)道,“嗯,蕭公子,坐在那里吧,我有些累了,不便下床,讓你過來,其實就是想與你說說話。”
蕭清毓道,“姑娘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我問道,“蕭公子,你有家人嗎?”
蕭清毓應(yīng)道,“也許有,也許沒有,在外漂泊的時間太長,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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