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直言不諱道:“不瞞您說,我這身上的錢還不夠付您這一碗湯錢的呢?您要是每天都遇到像我這么窮的客人的話估計您這鋪子怕是要開不下去了。”
老人笑著擺擺手道:“公子盡管放心,老頭子這碗湯不要公子的錢。”
聞言忘憂從板凳上站起身道:“那怎么行,您這么大的年紀煮碗湯也實在不易我怎好白白喝了您的湯啊?”
老人道:“公子已經付了賬怎么會是白白喝了呢?”
忘憂一愣,她身上僅存的五個銅板此時還乖乖躺在她的袖口里都還沒遞到老人的手上,這老人怎么就說自己已經付過賬了,莫不是年紀太大連她沒給錢都給忘了?
忘憂從袖口里掏出那五個銅板往案板上輕輕一擱,道:“老人家,錢在這兒呢,剛剛我還沒付給您呢。”
老人瞟了案板一眼伸手把那五個銅板推了回去對忘憂道:“我既已說了公子付了賬那公子自然就是付過了,這又付一次是為何意啊?”
付過了嗎?
何時付的?
可忘憂明明清楚的記得她身上一共就七個銅板,兩個銅板買了個肉包子另外五個銅板此時就在這案板上,她根本就還沒付錢啊。
為了證明自己記憶無誤,忘憂打算把事情再重新給老人捋一遍誰知她還未開口老人就擺手示意她道:“公子無需多言,公子沒有記錯,老頭子自然也沒有記錯。”
這老人說話有頭無尾讓人琢磨不透,也讓忘憂忍不住心聲好奇。
她道:“老人家,您是哪里人啊?”
老人道:“夜宿人。”
夜宿人?這個地方忘憂倒是第一次聽說。
她道:“夜宿?這是什么地方?離我們這里遠嗎?”
老人道:“不遠,很近。”
若說很遠的話也就算了,畢竟這天下之大沒聽過沒見過地方多了去了,自然也就無需大驚小怪的,可是這老人竟然說很近。既然很近那忘憂怎么會從來沒聽過這個地方呢?
她可是在這懷夜城中長大的,別說是這周邊的幾個城了,就是這方圓五十里之內誰家生了娃娃是男是女她都能給人說出個一二來。但這夜宿二字她卻從未聽說過。
就在忘憂剛要開口詢問時突然一陣喧囂的腳步聲從街頭傳來。忘憂正要轉身一看究竟時老人卻迅速出手按住忘憂肩膀,忘憂一怔。她道:“老人家……您這是……”
老人朝街頭瞟了一眼往忘憂身前略微探了點身小聲叮囑道:“待會兒公子無論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全當看不到,以后出去也切莫多言啊!”
忘憂素來好奇心強,原本她也沒覺得有什么,可是看這老人一臉神秘心里也不由的打起了鼓,立時打定主意非得一探究竟才肯罷休。
她道:“老人家,那是些什么人?”
老人哼了一聲:“一群貪得無厭之人。”
忘憂轉過身就見一群身著華服手握利劍的修士浩浩蕩蕩迎面走來。
轉眼間那群人已經走了過來將老人、忘憂還有鋪子團團圍在了中間。
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身形魁梧,皮膚黝黑。他站在忘憂的正對面然而卻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忘憂,從始至終眼神只落在那老人的身上。不僅僅是他,就連與他一道而來的七八人也是直勾勾的盯著那老人,好像這老人會趁他們稍稍不留意就從他們中間溜走一般。
很明顯這群人是奔著這位老人來的。
忘憂不解,這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鋪,這老人看著也早就年過花甲且這群人的衣著打扮應該不似普通人,既是如此怎的圍著一個老人?
被這么一群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且手持利劍的人團團圍著就算他們沒有任何動作都會讓人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忘憂捂住砰砰亂跳的心臟朝那老人偷偷瞟了一眼。
這老人神情自若被這么一群虎背熊腰兇神惡煞的大漢圍著竟沒有絲毫的慌張,還是蹲在一旁悠悠的摘著青菜。
為首那位道:“雨伯,今日你無論如何也得讓我們進去。”
那人語氣錚然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忘憂心道:“雨伯?原來這位老人家叫雨伯。”
忘憂瞥了雨伯一眼正要看他作何反應時雨伯已經站起了身一把掀開鍋蓋順手從一旁的菜筐里抓了把剛剛摘好洗凈的青菜丟進了翻騰的鍋中抄起鍋邊的一個湯勺邊攪邊道:“羅宗主還是一點都沒變,急躁起來還是這般口不擇言。”
他道:“羅宗主心里也清楚,能不能進這夜宿街又不是我老頭子算的,既如此羅宗主又何必對我一個看門的老頭子疾言厲色的呢。”
這個叫羅宗主的男人嘴角抽搐雖然面色不服卻也默認了雨伯剛剛說的話,攥緊拳頭嘆了口氣他道:“你待如何?”
雨伯道:“老規(guī)矩,羅宗主自便。”說罷轉身走到忘憂身旁對忘憂淺淺一笑。
忘憂心里還在想是什么樣的老規(guī)矩時下一秒那群人就給了她答案。羅宗主斜了雨伯一眼彎身從案板上抄起一個碗從那翻滾的大鍋里舀了滿滿一勺湯。
他盯著碗里的湯神情略顯怪異。掀開鍋蓋的那一瞬間忘憂朝鍋里瞥了一眼,心里不禁陡然一驚。
那鍋里分明一片猩紅如血,就連先前雨伯投進鍋里的青菜此時也變成赤紅色,在翻騰的湯水中上下攪動,那被煮爛的菜葉映著鮮紅的湯水更像是被煮透的一片片爛肉。
忘憂頓時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一股熱流順著喉嚨涌了上來。她慌忙捂住嘴,萬一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識相吐了的話不被這群人生吞活剝了才怪。
咬緊牙關硬是把那股翻江倒海的作嘔感壓了下去。兩只眼睛狠狠的盯著雨伯的臉又瞥瞥那鍋湯水,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是在問雨伯莫不是剛剛給自己喝的也是這個?!
雨伯朝忘憂身邊挪了一步低聲道了句:“放心,此湯無毒。”
忘憂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仰天長嘆,心里暗暗叫苦:“天吶,我是怕被毒死嗎?我是怕被惡心死啊!!!”
可是面對這樣一碗猩紅如血的湯那羅宗主似乎已是稀疏平常,看他臉上神情似乎更像是一種期待。忘憂實在想不通面對這樣一碗令人作嘔的東西這羅宗主怎么會露出這副神情來。
羅宗主鼓足勇氣暗暗給自己打了個氣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碗里的湯水仰面一飲而盡。
待他喝下那碗湯水后周圍的幾人一股腦兒的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他有什么感覺。
羅宗主似乎是楞了片刻悠悠體會了下那湯水入肚后的感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這怔然一笑之前圍著他的人嚇的連連后退了幾步,一臉警惕的望著他。內中有幾個膽小的立時拔劍出鞘劍鋒怔怔的指著雨伯。雖說持劍在手可是因為過度害怕雙腿還是不受控制的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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