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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 第四百七十九章 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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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證據(jù)?周世林臉色頓變。下一刻便聽女孩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雖然沒有證據(jù),卻也不是胡說八道的。”

    仵作查桌案、筆架與筆桿上的毒這種事,若是那小廝沒有全然擦干凈,放到現(xiàn)代社會或許有辦法查驗,但這是在大楚,能查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所謂的證據(jù)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

    不過,這些也不是什么空穴來風之事。喬苒說道:“大督護說的不錯,我看那小廝只知道喊‘冤枉’的木訥樣有些古怪,倒不似天生木訥,反而似是裝出來的一般,便也生出了幾分懷疑。”

    周世林冷哼道:“我早說過此人有問題。”

    喬苒也跟著點頭,道,“他帶砒霜這件事說不通。”先前周世林完全沒有提過砒霜的用量,可以推測這小廝隨身攜帶的砒霜并沒有被大肆用過的跡象。

    如此的話,再加上小廝身上種種不同尋常,她便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那就是這個小廝或許自己便心懷不軌。

    她方才在樓上房間中寫信時注意到筆架上的狼毫是舊的,筆桿處有些牙印。所以,這些東西顯然不是周世林派人準備的。

    而以她目前所見到的周世林對此事的態(tài)度可以看出他是有些敷衍的,那么那些用過的文房四寶很有可能是先前房中主人也就是出事的古將軍與趙大人留下的。

    以狼毫上常年啃咬的痕跡來看,此人是趙大人的可能性遠勝于古將軍。

    周世林聽的瞠目結(jié)舌,下意識的看了眼一旁那三個人,他們顯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她分析案情了,目光中雖有驚異,卻還算鎮(zhèn)定。

    是以,比起他來,還能認真的聽著。

    察覺到周世林望來的裴卿卿瞟了他一眼,默默地往嘴里塞了咳糖丸子:這種案子推斷的故事也是很有趣的,她很喜歡聽的。

    “當然,判斷狼毫是趙大人的而非古將軍的還有一點,”喬苒說著卻忽地笑了,“上頭那支筆末端刻著‘幽州’二字,我上峰甄大人也有一支幽州狼毫,對那支狼毫視若珍寶,素日里都不讓旁人碰一下。”

    有一次不小被她弄掉了,甄仕遠在她耳邊嘮叨了一整天。

    張解也在此時出聲,道:“幽州狼毫因其落筆流暢自然一直飽受文人追捧,”聽故事的裴卿卿不算,剩余的白郅鈞或許知曉,可周世林應當對這等事是不清楚的,所以他解釋了一句。

    白郅鈞也跟著點頭道:“當年我未曾投筆從戎之時生活拮據(jù),想買一支幽州狼毫卻是有心無力,此筆難得,有時甚至有價無市,很難得到。”

    周世林“哦”了一聲,當即明白過來,他道:“所以,這狼毫絕不可能是古將軍的……”說著還不忘嘀咕道,“自也不是我給你準備的。”

    再怎么準備,也不可能在房中準備一支如此講究昂貴的幽州狼毫。

    喬苒笑道:“如此的話,這支筆有很大可能是趙大人的,而且根據(jù)筆桿末端的咬痕,足可推斷出他有咬筆桿的習慣。”

    這種“咬筆桿”的習慣很多文人都有,想事情時便會下意識的咬下筆桿。

    “我在想,如果那個小廝心懷不軌,想要對趙大人投毒,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夠悄無聲息的投下毒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喬苒說道,“出門在外,不比在家中,他沒有辦法預測趙大人會不會同大督護你們一同用飯,所以要從吃食上下手,并不可靠。”

    “而且,一路上遭遇過幾次行刺,我看到筆架旁擺了幾支銀針,足可見趙大人有用銀針試毒的習慣。”

    周世林不住的點頭,聽她提起“銀針”還不忘道:“不錯,那房里我是讓人收拾了,不過很多東西都沒讓人搬走,銀針應該是趙大人的,我曾見他吃飯用銀針試毒。”

    這又是一個他沒提,她自己推測出的結(jié)論。

    周世林既驚訝又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果真,查案子什么的還是讓大理寺的人來得好。一開口便叫困了他們這么久的麻煩解決了不少。

    “不能從吃食上下手,自然要另辟蹊徑,趙大人又有入口前用銀針測試的習慣,砒霜這種毒也是非入口不可的。所以,我想,能躲過銀針試毒又讓趙大人入口的辦法不多。”

    周世林一拍桌子,激動道:“涂在筆桿上。”

    至此,總算是解釋清楚了她能如此篤定那個小廝下毒方法的緣由了。

    那么,下毒之事是解決了。

    周世林又急急問道:“你又怎知他是為了錢還有什么新娶的娘子?”雖然這兩件事隨著小廝的招認,長安城那里也能查得出來。

    可問題是,她來之前根本不知道此事,他也不相信她會閑到去查趙大人身邊一個小廝的地步。她又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聽完女孩子方才的解釋,周世林興致頓起,不是解釋不通的玄乎事就好,至少他能聽得懂。

    喬苒道:“房間里的衣箱里落了一只元亨錢莊的印信。”

    她方才在房中其實也不止寫信,還順勢看了看房中的東西。

    京師長安自然不缺錢莊,而里頭最大的錢莊幕后有瑯琊王氏的干股,可說是底氣十足也不為過。

    在瑯琊王氏這等權(quán)勢入局的情況下,自然的,除了瑯琊王氏一家,其余錢莊都是小規(guī)模的錢莊,不過也因為瑯琊王氏的加入,便是小錢莊也留下的不多了,多數(shù)只留下茍延殘喘而已。畢竟比起別的錢莊,改朝換代不倒的瑯琊王氏看起來總是更可靠的,一般人也更屬意去他們的錢莊存取銀錢。

    而在留下的幾家茍延殘喘的小錢莊中,元亨錢莊可謂其中的異類,比起別的錢莊日子要過的滋潤不少。這其中最重要的緣由便是元亨錢莊取錢存錢不需要核對身份官碟,說的直白些,元亨錢莊收的就是一些見不得來路的錢財。所以,黑市中人多數(shù)會在元亨錢莊存錢。

    而不需要核對身份官碟存錢取錢的元亨錢莊,用的便是元亨錢莊特制的印信存取錢財,在每個印信上留了號,憑號取錢,至于號主是誰,便是元亨錢莊自己怕是都不太清楚。

    當然,喬苒私心是不相信如元亨錢莊這樣明擺著“不走正路”的錢莊背后沒有權(quán)勢撐腰的。敢在長安城做這種生意,必是有所依仗的,而且元亨錢莊也開了不少年了,至此沒有聽說過鬧上公堂的事情。當然,或許因為錢財本就來路不正,也沒有多少人膽敢真正的將元亨錢莊送去報官。

    “我也想過這元亨錢莊的印信會不會是趙大人自己的,”女孩子解釋道,“可在我翻了翻衣箱里的東西之后,可以肯定,這同趙大人無關(guān)。”

    衣箱里除了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之外,其余雜物都被收在一只特定的盒子里,盒子沒有上鎖,只拿栓子栓著,她順手打開看了一看,但見銀票、金花生、與幾本書都放在里頭,最重要的是,里頭還有趙大人的官印。

    每一樣東西都擺放的十分整齊,只除了那一枚元亨錢莊的印信。外頭套了好幾個荷包,那些荷包上縫制的是一對鴛鴦,只是布料用的卻是最為便宜的麻布。而這用料,她想起趙大人那些精致工整的衣袍,外加隨手放置在筆架上啃咬的幽州狼毫,似乎并不像是講究的趙大人所用。

    更重要的是,會以銀針試毒似乎可以看出這位趙大人性子中有幾分謹慎,所用物件擺放整齊,可見此人行事頗有章法。

    一個形式有章法卻又謹慎的人,要把這東西藏起來……嗯,放在衣箱中并不是什么好的選擇。畢竟在工整的衣物與盒子之外,那枚元亨錢莊的印信可以說一眼便看到了。

    這全然不像是認真藏起來的,倒更像是情急之下扔進去的。

    背主總有理由,錢也是理由之一。至此,元亨錢莊的印信只是讓她懷疑那小廝是為了錢被主,而在看到那小廝時,她看到了小廝腰間的荷包。

    一樣的鴛鴦針腳,那時她便圓了這個猜測。再看這小廝的年紀,也到娶妻的年紀了,如此將所見的一切串聯(lián)起來,為了求娶心儀的女子,鋌而走險,不惜背主也是極有可能的了。

    當然,敢這么堂而皇之的將鴛鴦荷包必是已經(jīng)娶妻了,否則,以這小廝對那女子的用心程度,怕是不會在還未娶妻之前就將荷包掛在身上的。

    至此,這是最合理的推斷。

    剩下的便是證實了,而最終的結(jié)果也一如她猜測的那樣。

    所以,這本就不是什么胡說八道,而是一切都說得通的推斷,只是缺少關(guān)鍵證據(jù),才敢這么問,將話詐出來。

    “他若是沒做過,或者你推斷錯了,也詐不出來。”周世林喝茶如喝酒一般,又一杯一飲而盡,而后看向她,鄭重道:“不錯不錯,大理寺真是個好地方啊!”他想往后族中若是又不錯的后輩,倒也可以往大理寺送去歷練一番。

    至此,關(guān)于這個小廝的事,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了。元亨錢莊的印章之事回頭問一問便可以知曉了。

    周世林松了口氣,轉(zhuǎn)而又問:“那行刺案可有眉目了?”

    至少,以眼前這位喬大人目前表現(xiàn)出的能力與手段來看,他倒是有幾分期待她來解決這件事了。

    喬苒笑了笑,轉(zhuǎn)而接過張解遞來的茶,輕抿了一口,這才轉(zhuǎn)著手里的茶杯道:“兇手是誰我自是不可能知曉的,畢竟來此地一日而已。”

    “還不到一日。”周世林道,“太陽還未落山。”

    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將那小廝身上的疑點揪出來了,還真有幾分話本子里說的神斷之才。不過長安城的人興許未必會高興了,畢竟這是要從山西路送一個案子回京啊!

    他摸了摸下巴,心道甄仕遠知道之后也不知什么反應。

    ……

    正聽著幾個大理寺官員翻查舊案疑點的甄仕遠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是以,下官以為,這舊案人證物證都沒有,分明是一樁無頭懸案……”這一聲噴嚏,讓一個正滔滔不絕說話的官員話音戛然而止。

    甄仕遠摸了摸鼻子,道:“沒事,你繼續(xù)。”

    被打斷的官員張了張嘴,半晌之后,卻自顧自的笑了:“其實也沒什么,這些多年不查的舊案,多數(shù)是人證物證缺失嚴重的無頭懸案,眼下又過了那么多年,多是無從查起了。”

    甄仕遠敲了敲桌子,瞥了那攤手的官員一眼,道:“喬大人當年來京城租宅子時,宅子下挖出的那些白骨不也已經(jīng)死了好些年了,這不到最后還是揪出來了?”

    說到那個案子,甄仕遠語氣中也不由多了幾分底氣。

    正是那個案子讓他成功在大理寺站穩(wěn)了腳,當然……同時也把房相得罪的更徹底了。

    不過,房相那里既然早得罪了,也不怕這一點兩點了,更何況,那個案子本就是房家自己立身不正,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想到自己那時的揚眉吐氣,甄仕遠便不由暗嘆了一聲:話說回來,那個丫頭眼下……

    “那個喬大人……”也不知是不是突然來了默契,面前站著的幾個官員也提起了她。

    “應該已經(jīng)到山西路了吧!”那幾個官員說道,“聽聞先前他們經(jīng)過古通縣還替當?shù)匕傩枕樖昼P除了一個惡官。事情傳至朝野,滿朝皆驚啊!”

    “滿朝皆驚?”甄仕遠白了那幾個官員一眼,輕哂,“你們是親自上了朝看到了還是怎么了?”

    對于他這個上峰的話,幾個官員倒也不怕,知曉甄仕遠這個上峰為人還是不錯的,便忙笑道:“是聽說的。”

    “不要道聽途說,”熟料這話一出,便聽甄仕遠正色道,“我等大理寺中人辦案尤其如此。端不見多的是那等表面上名聲極好的大善人,背地里做的卻是看不到的勾當。我等辦案要以事實證據(jù)為準。”

    “大人說的是。”那幾個官員也收了臉上的嬉笑,齊齊俯身施禮應下。

    這才對嘛!甄仕遠看的點了點頭,輕咳了一聲,才又道:“那個事是騙人的,陛下在朝上只提了一句便關(guān)心糧食之事了。”

    “當真?”這個回答讓人有些意外,有人忍不住追問,“可外頭怎么都在傳……”

    “自然是真的,本官親眼所見豈會有假?”甄仕遠冷哼了一聲,他也好歹是個每日都能進宮上朝的官員好不好。

    眼見幾人還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他忍不住又冷哼道:“爾等是閑過頭了!”

    這話一出,那幾個官員也跟著笑了起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擠了擠眼,道:“這不是喬大人不在嗎?這大理寺都多久沒接到案子了?當時大人初初上任沒案子時,喬大人租個房子還能租個兇宅出來,眼下卻沒有喬大人再去給我等尋案子咯!”

    這話說的,好似沒案子不是一件好事一般。

    “天下太平不是好事?”甄仕遠沉下臉來,“你們既如此想念案子,要不要本官修書一封給喬大人,讓她送個案子過來?”

    眼前這群人還真是詮釋了什么叫做閑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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