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自己說的話真的起了作用,也或是小姑娘哭過一場,發(fā)泄一通后心情總算好了許多,只是眼睛難免有些腫,不過卻是亮晶晶的,且眼眸中多了幾分往常沒有的神采和光芒,鄭子語看著她滿含希望和堅定的臉,心中亦是熨帖非常。
因著小姑娘終于打起了精神,而且兩人的關(guān)系又親近許多,鄭子語便趁勝追擊,逗著小姑娘說了許多話,小姑娘面帶羞澀,但總比昨天見到的陰郁的仿若一個幽靈一般好上太多,而且鄭子語見識多,直說的對方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不知不覺就說到了太陽快下山,這才結(jié)伴看著一群羊準(zhǔn)備回家。
不過這次因為有三丫頭的帶領(lǐng),兩人走的是另一條與鄭子語上山時不一樣的路,路上還遇見幾座小房子,鄭子語心里好奇,進(jìn)去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是地面中間挖了一道水渠,清凌凌的河水正在嘩嘩的流淌著,三丫頭解釋道:“這是為了保證水源干凈才蓋起來的,所以才不大。”
鄭子語若有所思道:“那我在山腳下看到的水也是從這里流下的?”
“對,村里人的吃用都是這條河里流出來的水,若是臟了或是壞了,那可就糟了。”
三丫頭說的認(rèn)真,鄭子語說說笑笑便將這件事一帶而過,兩人繼續(xù)往回走,太陽都已經(jīng)落了一半時兩人也終于下了山,感覺著清風(fēng)吹拂臉龐,還有羊群乖乖的走在前面,兩人心情都很好,只不過這份好心情卻在看到自家門前圍著一堆人時馬上就沉了下去。
鄭子語暗暗皺眉,心道難不成那群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還沒走?
而三丫頭先感覺到不對,她膽小又敏感,尤其是對別人釋放出的惡意總是有一種敏銳的直覺,所以在鄭子語往前的時候先一步拉住她,臉上是害怕又警戒的表情,小聲道:“姐姐你別過去,那里不對勁。”
其實這個時候鄭子語也注意到了,畢竟哪有人上門認(rèn)親戚還扛著白帆來的?
而且這嗚嗚咽咽好像誰在哭一樣的聲音還有些熟悉,可那里圍的人實在多,也看不清楚,鄭子語張望著,忽然一抬頭就和墻頭的鄭琥對上了眼,對方一腳跨過墻頭,顯然是正準(zhǔn)備跳墻來著,一看見她忽然一急,腳下沒踩好落腳點,一個跟頭就從上面落了下來!
三丫頭差點驚呼出聲,不過她更快的捂上自己的嘴巴,只留一聲氣音,又小心的看了一眼那邊,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再回頭見自己哥哥也被自家姐姐抱在懷里,雖然臉色暗紅,難看了些,不過瞧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出什么事,兩人躲在角落,她忙也趕著羊走了過去。
“哥哥,你沒事吧?”三丫頭一過來,鄭琥連忙從鄭子語懷里跳下來,眼睛躲閃著不敢看兩人,還是鄭子語問道:“有正們你不走干嘛非要跳墻頭,冒冒失失的,萬一傷著怎么辦?”他才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急慌慌的推著鄭子語就往外走,“姐你趕緊走,千萬不要回來!”
鄭子語腳下一定,他便再動不了她分毫,看他都急紅了一張臉,不由好笑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再說都這么晚了你要我去哪里啊?”
“你就別問這么多了,趁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你還是先到其他地方躲一下,等明天一早我再找輛車悄悄把你送到鎮(zhèn)上去。”鄭琥急的出了一頭汗,偏這里除了他自己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在意的,更可惡的是這里本就狹小,還擠了一堆羊進(jìn)來,他頓時就不耐煩的沖三丫頭道:“三妹,你先帶著羊回去,記著,不論是誰問起你你都說沒見過姐姐,就是爹媽也一樣,聽到了嗎?”
三丫頭乖得很,就算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還是按他的話照做。沒一會,就聽外面一陣騷動,應(yīng)該是人們已經(jīng)看到了她,人聲吵嚷,而其中一道尖銳的喊聲之前便覺得有些熟悉,現(xiàn)在聽仔細(xì)了,她終于認(rèn)出來,這不是鄭石頭他娘的聲音嗎?
再一想到自己看到的白帆,鄭子語臉色一變,也顧不下再逗鄭琥開心就要往外走,鄭琥那么大的個都被拖著走了好幾步,心下一驚,“姐你要去哪啊?”
“我問你,是不是鄭石頭他們娘倆又來了?”
鄭琥一驚,“你既然知道,怎么還上趕著找麻煩呢?”
他話還沒說完,鄭子語拖著他又往前滑了幾步,兩人距離巷口就只有短短的一小段距離,只要聲音大一點都能引起那邊人的注意,鄭石頭那兩母子蠻狠又不講理,之前就對鄭子語沒安什么好心,加上還有其他人在,這鄭子語一現(xiàn)身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可不要或吃了她?!
“姐,姐,算我求你了,你還是走吧,他們?nèi)硕鄤荼姡蹅冏疃嘀挥袃扇耍粊営谝月褤羰退隳阋退阗~,也得等之后咱招夠了人受,不著急這一會呀!”
他還想勸,忽聽外面一聲慘叫,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懷里的人忽然就掙脫了他的束縛,沖了出去,只留他急急的喊了一聲,最后實在沒辦法,提腳追了上去。
鄭子語沖出去一看,只見三丫頭跌坐在地上,周圍圍了一大圈的人,陰影投在她身上,仿若gui影一般猙獰可怖,而三丫頭怯怯懦懦的縮在一塊,像只無處依靠的雛鳥一般,只她越是這般模樣就與讓人覺得她好欺負(fù)一般,那鄭石頭的老娘一手指著她,臭粑粑的手指就像枯木一樣,直接懟在她眼前,嘴里不干不凈的罵著臟話,小姑娘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一張小臉上早就掛滿了淚痕,轉(zhuǎn)頭看見她時連聲音都不敢喊,只能微微動了動嘴唇,卻分明是無聲的喚著‘姐姐’兩個字!
鄭子語一瞧,當(dāng)下就火了,哪里還顧得上鄭琥勸什么,她幾步上前,四兩撥千斤一般一下就將重重包圍的人群推開,自己則把三丫頭攬在懷里,仔細(xì)上下看著她,臉色陰沉道:“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受傷?”
三丫頭顯然也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回過來,傻呆呆的搖搖頭,回過神之后連忙就把她往外推。
“姐姐,你快走!”
“走什么走,我就說怎么沒見到你這個小蹄子,原來你躲在這里?”鄭石頭的老娘當(dāng)即就不讓的站了出來,但她也害怕鄭子語那一身怪力,于是把矛頭轉(zhuǎn)向一邊的鄭美鳳,一把將人拽過來擋在身前,不依不饒道:“你不是說沒見過她嗎?好啊,你們竟是一家人合起伙來欺負(fù)我!我也不與你在這里浪費(fèi)口舌,直接叫你們的當(dāng)家的來,我倒要看看鄭樹他如何給我一個交代!”
鄭美鳳亦是一身狼狽,她身形本是比那婆子還要壯實幾分,可是現(xiàn)在在對方手上就像一口破麻袋一般隨著力道甩來甩去,卻半點反抗都沒有,還苦著臉連聲討?zhàn)垺?br />
這是鄭琥也趕了過來,鄭子語把三丫頭交給他護(hù)著,再趁人不注意把鄭美鳳也一塊奪了過來,在那婆子發(fā)難之前挺起胸膛朗聲道:“你有什么事沖我來,何必連累無辜?”
那婆子噎了一下,忌憚的看了她一眼后,又看了一眼周圍,許是覺得這許多人給了她底氣,于是她踩在一塊石頭上,堪堪與鄭子語的目光齊平,抬著下巴道:“上次讓你這小賤人跑了,這次看你還有什么好運(yùn)氣,還我孫子的命來!”
鄭子語也不怕,哼了一聲,冷笑道:“上次說的清清楚楚,你兒媳雖是難產(chǎn)而死,但全都是因為你們這一家實在可惡,可憐她挺著幾個月的大肚子,不僅要被你這個惡婆婆剝削壓榨受苦受累的做家務(wù)活,還要被你兒子整天家bao,整天穿不暖吃不飽,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住,要說害死她的,不就是你們嗎?!”
“你胡說!”
“我胡說?在座的都是街坊鄰居,試問誰沒見過你們做的這些好事,便是你們不承認(rèn),如今shiti就在這里,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有腐壞,就讓大家都看看這尸體上面是不是都是傷痕,看看人到底是被nvedai而死,還是另有他因!”
這杏花村本就不大,且鄭石頭打人的時候可沒半點藏著,那動靜,是個人都能知道。于是聽她這么一說,本就只是來看個熱鬧的人頓時議論紛紛,不覺都退后一步,離得那娘倆遠(yuǎn)了些。
這教訓(xùn)媳婦動動手情有可原,但若是真把人打si了,那可就太過分了!
那婆子一見眾人動作,心里亦是一慌,“你這臭丫頭懂得什么,不過是做些家務(wù),我年輕時也是這么過來的,鄉(xiāng)下人剛生產(chǎn)完就能下地,哪里就有那么嬌氣,再說了,誰家夫妻間沒有個打打鬧鬧的,我兒媳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偏你來了,她就死了,就是你害死了她,你竟然還不承認(rèn),我,我和你拼了我!”
她悶頭就要沖過來,鄭子語早就看穿了她老賴的真面目,時刻提防著呢,于是在她撲過來時側(cè)身一躲,既不讓她真的撞在自己身上,又趁機(jī)抓著她的衣領(lǐng),一下就把人提了起來。那婆子又瘦又小,揮舞著四肢四處撲打,像只猴子一樣又丑又好笑,看的周圍人頓時笑了起來,就連躲在鄭琥身后的三丫頭都沒忍住噗嗤一笑。
那婆子長這么大可沒被這么多人看過笑話,頓時老臉一紅,扯著嗓門不管不顧的嚎了起來,卻是干打雷不下雨,鄭子語也不怕她,但是鄭美鳳可不能像她這般無所顧忌,連忙過來勸道:“丫頭,你快點把人放下來,有什么話好好說,怎么能真的動手呢?”
“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我要不給她一點教訓(xùn)讓她長長記性,她可不知我的厲害!”
那婆子本來害怕,但見鄭美鳳過來,又得意起來,“我呸,告訴你小毛崽子,我今天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和你沒完!”
“既然你這么執(zhí)迷不悟,那我就送你去見你孫子,你這么疼他,肯定是很想念他的!”趙麥的guancai還沒有釘釘子,鄭子語單手便將蓋子揭了起來,眾人只聞得一股腐臭味不由更加往后退去,那婆子離得最近,喉頭一滾,心下便覺不好,當(dāng)下掙扎的更加厲害,可鄭子語也不是吃素的,一個提手,就是她再怎么不情愿直接就將人按進(jìn)了guancai里!
趙麥si的時候極為凄慘,活著的時候便不受人照顧,si后更是無人收斂,加之鄭石頭母子急著借她之名行訛詐之事,所以草草找了這一口薄guan,連衣服都來不及給她換便將shiti抬了進(jìn)去,如今她依然是那副si不瞑目的樣子,老婆子被按進(jìn)去時正好與她臉對臉,慘白又冷硬如石頭的臉上滿是血污,早已無神的眼珠漆黑的直直盯著她,像在訴說著無盡的怨恨,老婆子當(dāng)下就受不了刺激,一聲慘叫下,只叫的人頭皮發(fā)麻!
周圍有人不忍,但更多的是晦氣,也不敢上前,就站在一旁不滿道:“說話就說話,你哪里用得著這么過分,可是對si者的大不敬!”
鄭子語冷眼看過去,那人怕她也對自己動手,立馬乖覺的閉上嘴不敢多言,見狀,她哼了一聲,道:“就算si者真的有什么不滿,這害她的人,對她的遭遇不聞不問的人,更甚至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就是排隊一時也輪不到我,或許她會更加高興我把人直接送到她面前,可不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了?!”
忽而一陣風(fēng)吹來,眾人只覺背后陰冷滲人的厲害,暗道今兒本還想看鄭石頭母子耍賴,不知又是誰要倒霉,不想竟是常年打雁卻被雀兒啄了眼,撞上這么一個神gui不怕,堪比魔煞的人,也活該他們倒霉,只是莫連累到自己身上才是。
抬頭再看這又是guancai又是白帆的,當(dāng)真是霉運(yùn)當(dāng)頭,晦氣得很,眾人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竟是慢慢都散開,各回各家了。
沒了這一幫看戲的,鄭石頭母子的腰桿也挺不起來了,加上接二連三的在她身上受挫,這次還被她這么嚇過,想來他們也不敢再來招惹自己,鄭子語終于好心放過了那老婆子。
不過她剛把人放下,那老婆子便跪在地上一陣狂吐,直到最后連酸水都吐了出來還不罷休,儼然是要將胃也一并倒出來洗洗干凈才好,折騰到最后已是出氣比進(jìn)氣多,癱在地上半點力氣也沒有,更別說繼續(xù)和她糾纏下去了。
只鄭子語看出她也就是瞧著兇險了些,其實根本沒有什么事,頂多就是胃口不好幾天而已,所以也沒和她多做計較,直接讓鄭石頭把他老娘帶走就是。
這一場鬧劇才算是暫時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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